我是將軍嫡女,老爹被流放後,未婚夫便翻了臉,將我送到了太監床上。
未婚夫說恨我,恨我執意要與他訂婚,害他不能與白月光定白首。
「九千歲最喜皮鞭,你這賤人就好好享受著吧!」
等他後悔來找我時,九千歲一把攬我入懷。
「本督主愛妻,你也敢覬覦?」
當晚,皮鞭小蠟燭,又被他擺在床頭。
「娘子,這次你來……隻要你別離開我……」
1
「這姑娘倒是個有福氣的,這麼多達官顯貴給咱們廠公送對食,廠公偏偏就挑中了她!」
我腦袋昏昏沉沉,隻聽到有人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等我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時,入目便是那桌子上顯眼的玉勢、小皮鞭還有各種我沒見過的物件!
我嚇得深吸一口氣,這福氣誰受得住啊!
原來傳聞中太監沒有那東西就喜歡以折磨女人為樂都是真的,那今天我不是要完了?
都怪趙卓安那個王八蛋,見我父親被流放關外,立馬就落井下石。
悔婚就算了,轉頭求娶他表妹也算了,竟然還把我迷暈送給太監謝陌當對食,這是要徹底毀了我啊!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苦苦求父親三日才定下這婚約,簡直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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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內心鬼哭狼嚎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我看著眼前的人呆愣在原地。
來人身穿正紅飛魚服,襯託得整個人更加挺拔俊逸,面容柔美卻不顯女氣,尤其是那一雙丹鳳眼,讓人看一眼就要淪陷進去。
這……這是人稱九千歲的謝陌?
太監?廠公?
這怎麼和我之前在宮裡見到的那些又娘又醜的太監不太一樣?
這樣貌,我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嘖,難不成我挑回來的是個呆愣的小傻子?」
謝陌微微眯起狹長的眸子,玩味地看向我。
你才小傻子呢!
不過這話我可不敢說出來,傳聞謝陌性格陰晴不定,一不開心就喜歡殺人,萬一將他惹怒,那我不得血濺當場。
這可不行,我還要留著命替爹爹翻案呢。
還有趙卓安那個狗男人,把我害得這麼慘,我怎麼能白白咽得下這口氣?
「怎麼,還是個啞巴不成?」
爹呀,這人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拿桌子上的小皮鞭!
我看著他手裡的小皮鞭,咽了咽口水:「回廠公,民女……不是啞巴。」
他輕笑一聲,用皮鞭抬起我的下巴,慢條斯理道:「民女?我怎麼記得你是將軍府的嫡小姐,怎麼如今自稱民女了?」
他怎麼知道我是將軍府的人,難不成之前就認識我?
我有些疑惑地望著眼前的人。
他看到我的眼神後突然就笑了,隨後道:「看來盛小姐貴人多忘事,那咱家今天替你回憶回憶!」
說罷他語氣猛地一凜:「脫,脫一件賞你十兩。」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某個記憶片段瞬間湧來。
我想起來在哪見過謝陌了。
在優伶館,也就是男青樓!
當初還小,我醉酒後因好奇那是什麼地方,就和閨中好友韓月一起過去了。
那時我酒壯慫人膽,還點了一個絕色小倌,現在想來,那小倌神似謝陌。
不……應該說就是謝陌!
當時醉酒後具體發生了什麼我都記得不太清了,隻隱約記得自己豪言過一句:「不讓你白脫,脫一件十兩!」
真是天要亡我啊,難怪偏偏挑中了我。
謝陌肯定因為不想別人知道他這不堪的過往,要殺人滅口!
我還是裝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為好,說不定假裝不記得,他就會放過我呢。
於是我哆哆嗦嗦脫掉外衫,然後小心翼地看著謝陌:「廠公,謝惠十……十兩?」
2
房間裡一片死寂。
謝陌那雙銳利的眸子直直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出一個洞。
我如坐針毡,幾乎是下意識低頭,不敢和他目光相交。
良久後。
「當啷」一聲,是銀子滾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輕輕松了一口氣。
如今來看,謝陌應該是沒認出我,或者也不確定是我,把我當成了那種貪慕錢財的女人。
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我連忙撿起銀子揣到懷裡,裝出一副欣喜的樣子。
可接下來要怎麼做,我卻犯了難。
如今正值盛夏,我被人捉來得匆忙,根本沒時間收拾,隻能除去外衫,隻剩一層中衣和裡衣。
基於從小家教森嚴,我在外男面前,一舉一動從來都是進退合宜。
但現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竟然要在一個男人……不對,是不完整的男人面前脫衣服!
這讓我怎麼做得來?
我有些猶豫,手不自覺攥著衣角,久久沒有動作。
「盛小姐,這是裝不下去了?」
嗤笑聲響起,我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現在的身份是罪臣之女,面前的可是整個大安國最殘暴狠厲的九千歲!
要是被他針對,我的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還在乎什麼臉面和清白?
真是昏了頭了!
暗自後悔的間隙,我勉強堆起笑容,道:「民女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民女……這就脫。」
我咬咬牙,順著肩膀將中衣猛地往下一拉,露出半個肩頭。
一陣風吹過,連帶著皮膚也泛起細密的戰慄。
我有些難為情,正要硬著頭皮繼續脫,面前的男人呼吸驀地一沉,眸光驟然幽深。
我不明所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視線落在肩膀那道不甚明顯的疤上。
似乎是小時候受過的劍傷,但具體怎麼來的,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想著想著,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
謝陌該不會嫌棄我的疤太醜,礙了他的眼,現在就想要我的命吧?
我大驚失色,剛想解釋兩句,男人卻擺了擺手,嗓音喑啞:「停。」
我一怔,偷偷抬眼,餘光中瞥到他那略微發紅的眼角。
這是怎麼了?
我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這種大人物的心思不是我能揣摩的。
更何況,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鼓起勇氣,裝出示弱的姿態,語氣真摯:「廠公,民女隻是一介普通人,隻想安穩度日,除此之外,不敢妄求其他,若廠公願意將民女留在身邊,民女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男人睨了我一眼,恢復平時矜貴的姿態,他低低地笑出聲,語調上揚:「做牛做馬?」
見他沒有直接反駁,我心中一喜,重重點頭:「是!」
四目相對,我心裡直打鼓,手心裡盡是黏膩的汗水。
謝陌唇角翕動,像是要說些什麼,可敲門聲突然響起。
似乎是有人要稟報東廠的事。
「準了,你就跟在我身邊,當我的貼身丫鬟吧。」
他邊往外走,邊丟下這麼一句話。
直到謝陌的身影徹底消失,我才如釋重負地癱在地上,長舒一口氣。
好說歹說,這條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3
沒過多久,有個小太監進來,說是謝陌吩咐,要帶我去住的地方。
我攏了攏穿戴整齊的衣衫,一路跟著他,在某個幹淨雅致的小院前停下。
「這是……給我住的地方?你沒帶錯路吧?」
我有些驚訝地問出聲。
傳聞中的謝陌不是殺人不眨眼嗎?
我隻是趙卓安為了討好他而送來的工具,連丫鬟的身份都是求來的。
他非但不殺我,還給我住這麼好的院子,莫非別有目的?
可我渾身上下也沒什麼值得他惦記的東西啊!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那小太監點點頭,回答道:「確實是廠公安排的,盛姑姑安心住即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從謝陌手裡活了下來,他看我的眼神帶著敬佩,語氣更是恭敬。
「那好吧,多謝你了。」
小太監走後,我推門而入,發現屋子裡的陳設一應俱全。
雖比不得將軍府豪華,可鑑於我目前的身份,也算是情理之中。
比我想象中許多人要擠到一起睡覺的場景好多了!
左右謝陌似乎有事要忙,暫時不會讓我跟在身邊伺候,我索性痛痛快快地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
與此同時,我腦海中開始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
命保住了,接下來,就是要籌劃著報復。
畢竟我落到這種地步,很大程度是因為趙卓安。
他既然在落井下石之後還要費盡心思毀了我,那我也不必再顧念往日那些本就少得可憐的情分!
可具體要怎麼做,還需要我更進一步謀劃。
一直到傍晚,謝陌都沒有回來,我等得實在太困,就沒控制住沉沉睡了過去。
一睜眼,天光大亮。
我連忙穿衣起身,正要急匆匆地趕到謝陌身邊去伺候,昨天那個小太監又來了。
「姑姑不用著急,廠公剛才吩咐了,姑姑不必時時跟在身側,若廠公有需要,會再派人來叫你過去。」
「你們廠公……好像和外界傳言不太一樣啊。」
我愣了半天,隻憋出這麼一句話。
「姑姑再多待些時日,自然會明白。」
小太監微微一笑,話說得十分含糊,不等我問清便轉身離開了。
我隻好咽下心中的疑問,去了街上採購食材,想著做幾個清涼解暑的小菜,來報答謝陌的不殺之恩。
然而就在我挑選食材時,面前突然傳來一道難以置信的女聲。
「盛昭,你居然沒死?這怎麼可能?」
我抬頭一看,眼底登時湧現出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是柳蘭煙,趙卓安的表妹。
也是趙卓安在和我退婚後就迫不及待迎娶進門的夫人!
我平復情緒,看著她因驚詫而瞪大的雙眼,冷冷地勾了勾唇:「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我確實沒死。」
柳蘭煙不愧是柳蘭煙。
短暫的驚訝過後,她迅速冷靜下來,微微抬起下巴,一臉蔑視地譏諷出聲:「是不是把廠公伺候得太舒服了,他才饒你一命?看不出來啊盛昭,你不是堂堂的將軍府嫡女嗎?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下作的狐媚子手段?」
4
我攥緊手心,強行忍住想要狠狠打她一巴掌的衝動。
忍耐,是我在家道中落後學會的第一堂課。
畢竟我現在的身份和之前天差地別,如果貿然出手,被謝陌知道,他可能不會輕易饒了我。
「沒想到這種粗鄙的話也能從一個官夫人嘴裡說出來,看來趙卓安的眼光,不過如此。」
我沒打算和她爭辯,刺了她一句後就準備離開。
柳蘭煙卻登時怒了。
她眉頭一豎,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猙獰:「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別忘了你如今低賤的身份!以為勾搭上廠公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做夢!」
罵完,她仍覺得不過癮,命身邊的僕人一左一右死死鉗制住我的胳膊。
她則是走到我面前,高高揚起手:「我這就好好教教你這個下賤的奴隸,見到貴人,該怎麼行禮!」
「住手!」
遠處的馬車傳來一道喝聲,我一眼認出那是謝陌的坐輦。
他不是外出辦事,怎麼突然回來了?
馬車由遠及近,在我面前停下。
一雙繡著鎏金線的黑靴率先出來,緊接著,謝陌那張俊秀的臉映入眼簾。
他皺起眉頭,眸子裡滿是不悅,卻不是對著我,而是看向柳蘭煙。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柳蘭煙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整個人的氣焰一下子低了下去。
她嗫嚅幾句,討好地走上前,試圖找補:「廠公,盛昭剛剛衝撞了我,我是在教訓她……」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的人,還輪不到你教訓!」
謝陌眉間浮現出一抹怒意,聲音更是冷若冰霜。
柳蘭煙臉色一白,身體頓時抖得像篩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