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掌印當對食那些年》, 本章共4455字, 更新于: 2025-03-27 11:52:25

皇後去年,恰巧生下了嫡子。


這時候相府想要做什麼,倒也正常。


至於我,恐怕隻是個添頭。


我是陛下一手提拔上來的,不管曾經我與皇後有沒有龃龉,她都不可能留我。


所以如今的局面,恐怕......


不是我一個人能應對的來的。


玄寒玉,或者說秦留白,和徐穎兒、徐相聯手。


簡直就是,認賊作父。


由於我曾經並沒有懷疑過這一點,所以我從未和玄寒玉提起過。


不過現在,他也不需要知道了。


7


陛下並非庸人,而是明君。


隻是年幼失怙,暫時失權而已。


一個上位不到十年,二十出頭的帝王,就已經有能寫在史書,供後人稱贊的功績。


又怎麼會被臣子要挾。


我覺得他們愚蠢,卻又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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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否知道,自己放權的心腹太監,包藏禍心?


隻是這些事情尚且由不得我來擔心。


我能做的,也就是稍微調查一下。


陛下的身體抱恙,是否和丞相有關。


隻是這件事情,還需要和殷芊芊商議。


她在宮中跋扈善妒,倒也不是什麼手段。


她是真的愛這個皇帝。


所以,殷芊芊是最適合來和我做這件事情的人。


我二人在宮中這麼多年的籌謀和人脈,也是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和殷芊芊說這個事情的時候,且得再等一等。


我得先看看這二人,究竟要做些什麼。


於是再他們下一次深夜見面時,我跟了上去。


我和玄寒玉相識相戀這麼多年,他的習慣我還是很熟悉的。


所以我並沒有被他發現。


皇後身邊亦有我和殷芊芊的人,所以一直到門後,都沒有任何異樣。


這兩人並沒有在中宮見面,而是在冷宮。


冷宮荒蕪,其中並沒有妃子、宮婢,倒是方便了這兩人,也方便了我。


徐穎兒穿了身素白的衣衫,發飾也簡單的很。


若不看正臉,確實看不出這是一國皇後。


而玄寒玉一身黑衣,倒也養眼。


兩人對立片刻,隻聽玄寒玉開口:


「陛下身子骨如今已然不太好了,而她又沒有出宮,我們不能再拖了。」


他音調比同我說話時,還要柔和三分。


看來確實是愛徐穎兒愛的緊,就連這樣的事情,都不舍得對她兇一分。


徐穎兒似乎是頓了頓:


「此事急不得,我兒尚且年幼,若是此時登基,恐怕要讓我父親拿捏得死死的。我絕不能讓我兒,陷入這樣的情況裡。」


她說完似乎思量了什麼:


「至於那蔣玉溶,一個女官而已,找個由頭倒也好處理。雖說不能讓她死在我手裡,實在是令人不快,但也不能留著她耽誤事兒了。」


玄寒玉垂了垂眼:


「一個女官,尋個由頭貶斥入辛者庫就是了,你又何必費心。」


徐穎兒看了玄寒玉一眼,似笑非笑:


「留白哥哥,你不會當真對她動心了吧?一個庶民出身的賤婢,和那殷芊芊一樣上不得臺面。」


玄寒玉臉色不見任何不愉快,隻是笑得愈發溫柔了:


「這是哪裡話,我從始至終,都隻心悅你一人。」


徐穎兒走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


「我當年入宮也是迫不得已,我從未對你變心過。我如今已經容忍了你與她這些年虛與委蛇,留白,你斷不可負我。」


玄寒玉看向她:


「我自然不會。」


那雙眼,實在是溫柔含情。


我瞧著,心口忍不住絞痛。


勉強定下神後,發現徐穎兒竟然已經走了。


玄寒玉一個人站在那兒,身長玉立,遠遠望向我,喊了聲:


「卿卿,出來吧。」


我心頭一緊,腦海裡閃過幾個念頭。


玄寒玉會將我殺死在這裡嗎?


我死在這裡對他,會有些麻煩。


說不準會破壞他們的計劃。


雖然我現在依舊不知,我在他們的計劃裡,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隻是基本可以斷定,玄寒玉不會殺了我。


8


我緩緩從門後走了出來,跟玄寒玉遙遙相望。


玄寒玉望著我,似乎嘆了口氣,輕聲問:


「卿卿,這就是你不願意出宮的理由嗎?」


玄寒玉是十來歲才去勢的,所以聲音還是低沉好聽。


我抬眼看向他,並未回答,隻是問道:


「所以,你我這些年,是圖什麼呢?」


我實在想不通,既然他不會現在殺了我,那我便問出來。


玄寒玉沉默良久,隨後低聲道:


「阿玉,我並非秦留白,這些年,我當真是愛你的。」


我聽著隻覺好笑:


「你若不是秦留白,那你是誰?」


玄寒玉苦笑一聲,給我講了個故事。


那年國公府被抄家滅族,秦留白作為世子,當然是跑不掉的。


而玄寒玉,則是秦留白母族的表親,汝陽王氏子孫,王寒山。


秦留白護著他逃出來,卻得知王氏也遭難,他回不去的消息。


最後幹脆入宮,給國公府,以及王氏復仇。


這話說的倒是,每一個環節都能找到驗證的人。


可我不信。


原因無他,我入宮前,是見過秦留白的。


隻是他不記得我了而已。


玄寒玉說著秦留白是如何死的,說著自己如何入宮。


這時我就知道,他恐怕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層身份。


他始終有一層底牌。


隻要他真實身份不是秦留白,一切就都有轉圜的餘地。


就算國公府,秦氏滿門被屠的真相被他得知。


也能用自己是王氏子,躲過一劫。


我心中忍不住冷笑。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玄寒玉說,他並不愛皇後。


可秦留白,愛徐穎兒。


他必須要裝下去。


他讓我莫要擔心,說他會護著我。


興許會受一陣子委屈,但一定讓我安然無虞地活下去。


我想,隻有留著一條命,就算是我的脊梁被徐穎兒生生踩斷。


也是安然無虞地活下去。


對嗎?


這些話我沒有質問他,隻是假意信了。


畢竟再說這些,已然沒有意義。


9


離開後,我讓殷芊芊去查藥監局。


而我則託了尚食去查御膳房。


查陛下的飲食和日常服用的藥物,這其中倒是讓我發現了一些異常。


陛下的飲食明面上看沒什麼問題,但如果和藥物合起來看。


確實會讓身體虧空。


但真要說什麼傷及性命,其實不至於。


這樣的虧空,對於他們的籌謀來說,實在是有點太慢了。


我想著,他們應該是有其他的謀算。


比如,陛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精力不行,自然會放權。


隻要陛下放權,可操作的餘地就大了很多。


這些證據自然是不夠的,我得先同殷芊芊交代了這些事情。


我二人商議過,再說如何做。


陛下是我的貴人,我能有如今,全靠陛下提攜。


就算沒有前世,我也是不會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的。


殷芊芊聽我說完這些事情,險些掀翻了手裡的茶盞:


「你膽子是真的大,這樣就去了。萬一他真的要弄死你,你可怎麼辦,冷宮那種地方,誰能救得了你。」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安撫道:


「無妨,我心裡有成算。隻是我在想,我尚且能認出來玄寒玉是秦留白,陛下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殷芊芊點點頭:


「陛下和秦留白,也是伴讀之情誼。認出來,才是常理。不過當年給國公府定罪,並非陛下所想。興許......」


我接道:


「陛下是心懷愧疚,補償他。」


殷芊芊微微頷首:


「如果是這樣,你有成算嗎?」


我點點頭:


「有一些,隻是需要更多的證據。畢竟玄寒玉和陛下的關系,也並不普通,而且陛下看起來,頗為信任他。」


殷芊芊道:


「好,我從皇後那邊下手,你從玄寒玉那邊下手,你我分頭。」


殷芊芊受寵多年,能和名門望族出身的徐穎兒分庭抗禮。


不是沒有理由的。


隻是我沒想到,她還有那樣的殺氣。


三日後,她竟然被診出有孕三個月。


我明白,這是在逼皇後露出馬腳。


若不是這一茬,她大可以隱瞞下去,護住自己孩子。


我知道的時候正在御前當值,也是忍不住地心驚。


陛下看起來十分愉悅,馬上下令封賞。


之後還問我:


「若是貴妃誕下皇子,朕便封貴妃為皇貴妃,賜封號楹。蔣尚儀覺得如何?」


陛下時常會問我一些後宮的事情,畢竟我是尚儀。


我聞言先是行禮:


「臣以為不妥,皇貴妃位同副後。皇後並未有任何失職,此舉,不合禮制。」


陛下聞言點點頭:


「蔣尚儀此言有理,那便,先賜下封號吧。」


我:


「貴妃定會開心。」


10


陛下當日要封殷芊芊為皇貴妃的消息果然傳入了徐穎兒耳中。


徐穎兒坐不住了,她要對殷芊芊下手。


隻是我沒想到。


她對殷芊芊下手,竟然還要嫁禍給我。


不過也是情理之中。


一箭雙雕的事情,實在劃算。


隻是我和殷芊芊早有預謀,徐穎兒並未成功。


事發的時候,殷芊芊在陛下懷中哭道:


「是皇後,是皇後要害臣妾的孩兒。臣妾對皇後素來尊重,從未得罪啊陛下!


皇後不允許臣妾給陛下生下子嗣,臣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而我,則帶著證據,從外面進來了。


徐穎兒做得急,手腳本來就沒有非常幹淨。


再加上我二人早有提防,證據搜得齊備。


我進去看了一眼臉色蒼白,身下還有血色的殷芊芊。


饒是知道隻是做局,她和附中胎兒都無大礙,還是忍不住心悸。


這事情實在太過於冒險了。


但當務之急,還是趕快將徐穎兒釘死。


我拿來的證據裡,混了他們給陛下下藥的痕跡。


查下去之後,龍顏大怒。


很快,事情水落石出。


徐穎兒很快被定罪,而丞相也受到了牽連。


隻是還沒有丞相也參與進來的證據,所以徐家暫且無事。


但這樣的機會,陛下又怎麼會放過?


徐家此次,必死無疑。


我從殷芊芊宮裡離開後,見到了玄寒玉。


他似乎是在等我。


我二人遙遙相望,最後是他主動走過來。


我以為他會質問我,結果他隻問:


「你就不怕嗎?這樣的事情把自己摻和進去,若是被殃及了怎麼辦,若是我護不住你怎麼辦?!」


他眼底的心痛和焦急不似作偽。


我卻分不清他究竟是對誰。


若是放在之前,我興許會質問。


但此時,我已經沒了生命的威脅,早已不想與他廢話,隻是微微垂眼:


「死在你手裡,還是陛下手裡,有什麼區別呢?我如此搏一搏,尚且能替貴妃搏條出路。我若聽你的,我二人,都沒命活。」


玄寒玉一愣:


「你不信我?」


我笑了笑:


「我如何信你?」


離開後,我將玄寒玉和皇後勾結的罪證呈交給了陛下。


陛下拿著這些證據看著我,溫聲道:


「蔣尚儀此舉,當賞。隻是留白他,是朕的人。他確實未曾騙你,不過未曾提前與你知曉,是他的錯,你莫要怪他。」


我愣在原地,這才知道原來玄寒玉不是同我虛與委蛇,而是同皇後。


可前世他為何要那樣對我?


我想不通,我也不想想。


我沉默了一會,突然跪下:


「如今臣心願以了,貴妃日後也安穩了。臣情願, 出宮。」


陛下似乎並不驚訝我的決定, 或許是玄寒玉與他提前說過。


他沉吟片刻,允了。


11


我出宮那日, 玄寒玉來送我。


他在宮門口對我說,他重生了。


隻是回來得太晚,無法與我解釋。


丞相勢大, 當時他們手裡並沒有那麼確鑿的證據,陛下也不想將殷芊芊置於險境。


所以,他無法完完全全將我保下來。


那日的做法, 不過是權宜之計。


不出兩日,他就會將我從宮中帶走,再與我好好解釋。


我靜靜地聽著他解釋,垂著眼沒有說話。


玄寒玉苦笑:


「卿卿,我從未愛過徐穎兒。我是世子的時候不曾愛過她,如今也不曾。


我所愛之人,從始至終都, 隻有你。」


我聞言抬起頭,笑了笑;


「我一生,最恨別人欺我。玄寒玉, 你沒有做錯事情,可你我,也就此別過了。你的解釋, 也不必與我多說。」


說罷,我上了殷芊芊派出來送我的馬車。


哦對了,她馬上就是皇後了,也終於和陛下伉儷情深, 是真正的夫妻。


玄寒玉那日在我身後站了很久很久,最後, 隻託人送了我一處院子。


這院子我沒有推諉,畢竟確實很好。


卻沒想到,玄寒玉會直接讓人將我壓在地上,用他腳上那雙,我前些日子做出來的,繡著金線的靴子踩在我肩膀上,


「—「」玄寒玉 番外


我遇到蔣玉溶的時候, 她還是個錦衣衛百戶家的孩子。


算是個官家小姐,卻大膽的很。


那天她的風箏落在了國公府的院子裡,她竟然敢爬上來, 喊我幫她取。


那日之後,我二人經常會隔著院子說些話。


她有時候也會爬上來。


隻是次數很少很少, 少到我一度不記得她的容貌。


後來我家獲罪入獄,表哥頂了我的名字,替我去死。


我卻隻能進宮, 做個太監,尋找機會, 為秦家平反。


宮中如履薄冰這些年, 我終於將那大案平反。


也將徐家一家送去給我親族償命。


可我失去了她。


其實我二人都未曾做錯過什麼,或許隻是不合適。


但隻要她開心,與不與我在一起, 我都無所謂。


與她在一起的那些年, 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後來聽說她生意越做越大。


都出海了,成了女皇商。


我替她開心,在夜裡醉了一場。


恍惚中, 我似乎看見一身勁裝的她向我走來,笑著問我:


「你今日,怎麼又偷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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