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象徵性地掉了眼淚,感慨我生她的不易,接下來等她上了大學就是我享福的時刻了。
取出生證明時她全程都在旁觀。
之後,通過家裡的監控,我看見在我上班的時候,蔡司明打開了門,悄悄拿出了保險箱裡我特意備著的花瓶,又重新放了一個同款進去。
我看得有些好笑,還真是李鬼換李鬼,一對假貨。
之後的幾天,女兒和摩的師傅的戀愛像是被「注資」了,嶄新的輪胎、新款的手機,都說換就換。
大致估算了前夫的大方程度後,某天晚上,我難得地在客廳等女兒。
「媽,你等我?」女兒進門後看見我,下意識地收起了背後的花和兩袋衣服。
我裝作沒看到,隻是詢問了她一下高考準備得怎麼樣。
沒一會兒,小崔打來了電話,我不露痕跡道:「漫漫,什麼,你在國外缺錢想要讓我把你放在我這兒的花瓶賣了?
「我知道了,大概能賣多少錢,一百五十萬是不是,我知道了,我這就幫你聯系買家。」
果然,女兒僵住了。
沒等我掛斷電話就忍不住問道:「什麼,那個花瓶要一百五十萬!怎麼可能!」
我輕描淡寫回:「你江漫阿姨家學淵源,一個古董花瓶還是拿得出手的,我現在就去把花瓶拿出來去聯系賣家。」
女兒找借口讓我分心,我也樂得被忽悠。
半夜,一直等了的電話終於響了起來。
女兒在和摩的師傅抱怨,前夫讓她偷拿花瓶,一百多萬的古董,竟然隻給她六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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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跟著點頭,真是歹竹歹筍一家親,兩父女沒一個好東西。
摩的師傅也著急,說這怎麼能行,最起碼也要分,五萬,緊接著又改口,十萬,最後又變成了三十萬。
「明月,叔叔讓我們做了這麼危險的事,他反倒坐享其成這也太不公平了,你可是他最疼的女兒不是嗎。要不,讓叔叔分我們五十萬,有了這五十萬,我們一起創業做生意,到時候我也好風光娶你,一起走上人生巔峰。」
蔡司明同樣沒什麼好心思,三言兩語就把這錢變成了他和女兒的共同財富,甚至開始用結婚來迷惑女兒。
「我知道了,司明,我也好想和你結婚。」女兒甜蜜又羞澀地回答。
我預料之中地嘆了口氣。
事情倒是按照計劃發展,就是這人,從前沒發現竟然這麼蠢。
睡不著了,覺得惡心。
我索性悄悄起床,爬起來看書做題。
小崔這事辦得著實不錯,還是少錯點物理題好了,讓他在大神面前翻身農奴把歌唱。
8
隔天,前夫打電話過來。
早有所料的我慢悠悠地看他怎麼把話題轉到我當年的閨密上,又詢問我江漫是真的家世不錯嗎,有沒有可能是在吹牛。
盡管要裝得沒聽懂,可我還是忍不住:「趙武量,不要對我的朋友做出什麼不好的揣測。」
前夫尷尬地笑笑,似乎還能聽見旁邊有人焦急地問他怎麼辦,車都訂了,錢呢。
我掛斷電話,心想能怎麼辦,這才哪到哪兒。
在女兒面前,我又無意間提及前夫好像訂了一輛新車,又為他的小兒子買了套房。
女兒震驚得無可復加,尷尬地問我是不是聽錯了。
我確定道:「你爸對你那麼好,估計很快也要給你買東西了,提前恭喜你了。」
說完之後,我去了樓下乘涼,順帶觀看監控中的畫面。
在我離開後,她忙不迭打電話給前夫,詢問前夫什麼時候給自己買房。
前夫自然不會同意這個要求。
女兒著急萬分:「從小到大你都說對我好,最疼我,要不是我媽逼你,你肯定不會讓我留在這裡受苦,現在呢,你給自己買車,給小兒子買房,唯獨忘記我。趙武量,你算什麼爸爸!」
前夫不承認自己說過這話,問她怎麼知道的,女兒也懶得糾結,一定要讓前夫給錢。
這些話他這輩子自然沒有說過,但是上輩子,可都是前夫親口在我面前炫耀的。
「錢錢錢!哪裡來的錢,我還沒問你呢,你給我的花瓶是假的你不知道?是不是你媽藏起來了,不對,肯定是你藏起來了!」
女兒篤定前夫賣了花瓶不願意分錢,前夫認為女兒和摩的師傅在一起後變得心計太重,把花瓶藏起來威脅他。
他們兩父女互相懷疑,誰也不願意退讓一步。
從前父慈女孝的二人,在利益面前鬧得不可開交,還真是好一個勵志女兒和全網最帥爸爸。
不過我也沒時間糾結這個,畢竟學習才是我目前最大的事。
我從最開始的一天一套各科試卷,變成了爭取一天兩套,闲暇時間都用在了「愚公移山」之上。
這才是我應該走的路。
9
然而有天,女兒焦急地問我關於諒解書的事。
她神色驚惶,顯然心中很不平靜。
「媽,我有一個朋友,就是他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傷了親人,這種應該怎麼辦,是不是隻要諒解了就好。」
我深深地看著她。
哪怕上輩子她再過分,可打從心底,我也不希望她走向違法犯罪的道路。
我讓她交代經過,最好主動去派出所,可她聽到派出所三個字便害怕了起來,話都沒說完便走了。
沒過多久,前夫的現任打電話給我,讓我問趙明月在哪兒。
瞬間,我明白女兒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可能傷了她爸。
女兒和蔡司明去找前夫要回「應得」的部分,前夫也希望從女兒手中拿到正品古董。
他們見面後因為談不攏,所以蔡司明,或者他們倆,惡向膽邊生,竟然動手了。
果然沒有多久,警察上門了。
和我猜測差不多,蔡司明、女兒以及破相的前夫都在。
前夫一定要起訴蔡思明,女兒不願意一定要把我喊來。
見面後,我痛心疾首,「趙明月,你和摩的,你和蔡司明到底在做什麼,想不想高考了,你說說看,到底為什麼要把你爸打傷。」
女兒剛要說話,前夫立刻咳嗽了幾聲。
在我面前,他們不敢提那個花瓶的事,警察察覺到不對,但他們統一口徑,是前夫不願意女兒和蔡司明在一起,這才鬧了起來。
「媽,求你了,不要讓爸起訴司明。」
她哭了起來,還說隻要我幫忙勸說,她可以和蔡司明分手,更會好好準備高考。
事情到了這步,我想要的結果也已經拿到。
貪心的前夫受到了懲罰,女兒也認識到了她爸的真實面孔,而蔡司明更受到了警察的警告。
「趙武量,你好歹也是大人,趙明月都這樣說了,你還一定要起訴?」
前夫咬著牙看著我,也許是想到了消失的真品花瓶:「可是……」
「好啊,起訴之前,不妨在警察面前好好盤一盤你們之間的往來記錄,什麼聊天記錄,還是通話記錄。」
前夫頓時啞了聲音,最後選擇和解。
從派出所出來後,女兒跟我回了家。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狠狠哭了一場。
恰好有機會,我拿出套試卷,鍛煉自己的抗幹擾能力。
高考迫在眉睫,女兒的成績卻不盡人意,方老師長嘆了口氣後,把我叫到了學校。
什麼辯解寒暄還沒說出口。
老太太從藍色的公文包裡擺出東西。
「做套試卷?」
10
詫異過後,我在辦公室做完了一套試題。
看題目並不是過去的高考題,反倒很有針對性,從基礎到進階版分布得很穩。
試卷做完,方老師立刻批改。
我登時心跳如雷,畢竟自己在家做題怎麼樣,那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可這是學校。
對我來說總是不一樣的。
我坐在一旁,等待結果,方老師改完試卷,嚴肅地站了起來。
「我可能題目做得還不夠,復習的知識點也太少,也可能。」
話還沒說完,方老師走到我面前,輕描淡寫說:「下半年到學校讀個高三怎麼樣?」
我愣住了。
來學校被批評沒能管好趙明月我都認了,可我沒想到最後結果竟然是這個。
「社會人員自主參加高考當然可以,但是能在學校度過這一年會更好,有老師隨時請教,有同學一起戰鬥,對你或許更有幫助。
「名額資格的事你不用擔心,隻要你想,就可以,我上次已經和校長聊過了,隻要你這次水平足夠,可以跟班學習。」
我說這套試卷為何給人的感覺這麼特別,原來,這是方老師早就準備好的。
如果我上次來學校時說的豪言壯語,隻是隨口說說,並沒有付諸行動,那麼一切為空,但如果我堅持學習,認真不懈。
這就是方老師眼中,最好的禮物。
「我知道你能夠做到現在這個程度付出了多少努力,所以,你是什麼想法呢?」
「我答應。」這句話幾乎沒有過腦就衝了出來。
上輩子,缺席高三最後一段時光,缺席高考,一直是我的遺憾。
這輩子能夠重來,我自然求之不得。
我沒辦法不感動:「謝謝。」
老太太頭一回溫柔地看著我,似乎想到了許多東西,眼眶微微泛紅,又說:「辛苦你了。」
合格的老師永遠看得出學生的付出,並給予適當的回應,這樣關心每一個人的老師,怎麼可能是女兒口中隻看重分數的怪物老師。
我笑著回:「不辛苦。」
追逐夢想,了卻遺憾,苦也是甜。
11
從最開始我寄希望的就是明年高考。
幾個月的奮戰就上清華,那是電視劇都不敢演的劇情。
從學校出去,聞著香樟樹的味道,我心中豁然開朗。
想起小崔喊我幫忙帶的學校後門的糯米飯團,我又轉了個彎,快到那個攤位時,發現蔡司明和幾個黃毛坐在一個甜水攤上。
「明哥,你說會不會是趙明月那個女人故意的,不然,她明明和她媽感情不好,為什麼會找她媽為你求情。」
蔡司明明顯有些動搖。
他的小弟又在那分析,猜測女兒和前夫已經分好錢了,隻是不想給蔡司明花所以故意弄了這一出戲,順理成章地分手。
他表情難看,篤定了這個就是真相。
「臭三八,跟老子玩這一套,虧得我還真信她讓那老女人替我說話是真的為我好。」
我冷冷地看著。
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又何止女兒一人。
「看我不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她一頓。她想分,做夢,除非,給我生個孩子先,哈哈哈。」
蔡司明輕蔑惡劣的語氣讓人聽著就十分不舒服,身旁的小弟也跟著嘿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