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包養了一個女孩。
新鮮嬌嫩,床上放得開,帶給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叮囑女孩記得吃藥,女孩跟他撒嬌,玩笑般說想給他生孩子。
老公嚴肅警告她,懷了就打掉分手,他隻允許自己妻子生下他的孩子。
聽上去還挺深情。
於是,我告訴他:我懷孕了。
他卻陷入沉默。
因為,我們已經 5 年沒有夫妻生活了。
1
「我出軌了。」
我以為聽到這句話,賀瑾正會十分平靜地問我爽嗎?
然而他眉間輕皺,盯著我半晌不說話。
不信?
喔對了,五年前我就騙過他。
當時心裡恨極了,但在臨門一腳時,我清醒過來。
為了報復他而作踐自己,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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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推開賀瑾正的好兄弟徐晟下了床。
但我還是滿懷惡意地將身上弄出許多痕跡,告訴他我出軌了,離婚吧。
賀瑾正頃刻間眼眶紅了。
但也不過如此。
知道他出軌的那刻,嫻靜優雅的我再也無法維持得體,呼吸性碱中毒讓我喘不上氣,十指僵硬成雞爪狀。
我以為我要死了。
賀瑾正冷靜地找來塑料袋幫助我恢復呼吸,冷靜地解釋,冷靜地做出承諾。
「桑桑,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了,我是個正常男人,每天都吃一道菜會膩的。」
「我工作壓力很大,有時候會想釋放負面情緒,但你是我的妻子,我必須尊重你。」
「除了肉體的忠誠,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透過淚眼望著他,很想問上一句。
你還愛我嗎?
但我一個字都沒說。
他都出軌了,愛不愛已經不重要了。
2
我洗幹淨臉,堅決要離婚。
賀瑾正毫不意外。
他勸我冷靜,好好考慮清楚。
是啊,被我發現出軌後,他始終情緒穩定,從容應對。
甚至在挨了我使勁渾身力氣扇過去的一巴掌後,依舊目光平靜地看著我,仿佛在看鬧脾氣的小孩。
當我再度抬起手臂時,被他穩穩截獲。
男女力量的懸殊讓我掙不脫,反被他牢牢禁錮在懷中。
曾給予我溫暖的懷抱,卻讓我徹骨寒涼。
他勸我,父母勸我,連閨蜜都在勸我。
是啊,在旁人看來,包括我父母,我已經配不上那時的賀瑾正了。
隻因搶佔先機,陪他渡過了創業最艱難的時期。
就像一筆風險投資,我賺大了。
他功成名就,我坐享其成。
離婚,沉沒成本太大,還會遭人恥笑。
三人成虎。
那時的我,猶豫了。
為了哄我,賀瑾正也著實花了不少心思。
禮物如流水一般送到我面前,除了珠寶首飾,他送了我遊艇,還有一座島。
島上配備了泳池別墅和管家。
他甚至專門抽出半個月的時間陪我乘坐遊艇,去島上度假。
看海上日出,品嘗剛釣上來肥美的金槍魚。
沙灘漫步,欣賞瑰麗的晚霞。
他對我的態度,比我們剛在一起時還要體貼。
我好像被哄好了一點……
直到夜深人靜。
賀瑾正剛沐浴過,猶帶著湿潤水汽的溫熱身軀從背後擁住我。
我大腦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手機裡的聊天記錄。
女孩撒嬌情話和生活分享,他從不回應,但對方讓他挑選 Q 趣內衣款式。
他回了。
雖然就一個字。
我的心髒就像被一隻利爪攥住,寸寸收緊。
「你跟她上床時會接吻嗎?」
我冷冷發問,賀瑾正擱在我腰際的手一僵。
一把拽開他的手,我衝進衛生間。
精致美味的晚餐,最終化作馬桶裡一灘惡心的嘔吐物。
原本半個月的旅行,我們兩天就回程了。
3
後來,我仿佛變成一個偵探,固執地在他衣服上尋找蛛絲馬跡。
襯衫上沒有口紅印,聞不到香水味。
幹幹淨淨。
我一無所獲。
可是,在他又一次晚歸後,那根越擰越緊的弦斷了。
在我歇斯底裡地大鬧一場後,他開始冷處理。
當意識到自己變成一個怨婦時,我慌了。
更諷刺得是,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本來是個天大的驚喜。
我想要個孩子,但就是懷不上。
去醫院檢查,我的身體沒問題,他的身體也沒問題,就是不中。
試管提上議程。
我打了上百針,吃了不少苦頭。
發現他出軌後情緒太差,中間還出過血,我顧不上在意。
沒想到,這個我期盼已久的小生命來到時,我已不再期待。
我沒有告訴賀瑾正,自己去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但清醒過來時,我有種靈魂被掏空的茫然。
這時候,賀瑾正出現了。
他面色蒼白,滿眼失望。
「桑桑,這是你對我的報復嗎?可孩子是無辜的……」
「所以我更不能讓它來到這個世上,不能活在愛裡的小孩多可憐。」
「賀瑾正,我們離婚吧。」
我一臉麻木地重復這句話。
「不,不離婚。」
他比我還堅決。
4
五年過去了。
現在的我們,已經形同陌路。
賀瑾正身邊的女人也換了。
聽說新歡是舞蹈學院的。
小女孩朝氣蓬勃,身嬌體軟,他應該是挺喜歡的,大半年了也沒換新的。
上一次跟他見面是幾天前。
場面挺狗血。
高架上追尾,他的車撞了我。
他應該是打算帶小姑娘去海邊,小女孩穿著花裙子戴了頂寬沿草帽。
她不認識我,一下車就驚慌失措地跟我道歉。
「姐姐,對不起,是我的錯,車上我想喂男朋友吃點東西讓他分心了,他胃不好,早上沒來得及吃東西就出門了……」
她咬著塗著櫻粉色唇釉的唇瓣,白嫩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
少女鮮活靈動,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沒關系。」
我看向賀瑾正,朝他笑了下。
「下周四是十周年紀念,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賀瑾正目光沉靜,倒是小姑娘瞬間小臉煞白,看看我,又求助般地看向他,身體自然朝他貼過去。
小鳥依人。
賀瑾正卻不著痕跡地避開。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事,就不耽誤你們的計劃了。」
剛才的撞擊雖然不嚴重,但被安全帶勒了一下肚子,我擔心胎兒有沒有影響。
坐回車裡,我剛要關門,被男人的手按住。
頭頂罩下一片暗影。
「桑桑,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賀瑾正低頭看我,眼神晦暗。
「說什麼?」
我語帶譏诮。
「難道你想看我發瘋揍小三?」
我輕笑了下。
「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幼稚,你給我那麼多錢,足夠買你耳根清淨了。」
「好了,下周見面再談。」
賀瑾正依舊撐著手臂,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暗藏洶湧。
我平靜地回視他。
他終究還是收回了手。
我一腳油門,重新上了路,一轉方向盤,換了道。
下了擁擠的高架,前方道路豁然敞亮。
跟賀瑾正結婚五年都懷不上。?
換掉孩子父親後,懷孕竟然變成一件如此簡單的事情。
看來我跟賀瑾正有緣無分。
注定人生走上不同的路。
?
5
有我提前通知,賀瑾正早早就來了,還帶了禮物。
精挑細選的一條紅寶石項鏈。
頂級鴿血紅。
分居這五年,雖然面很少見,但他送我的禮物從未中斷,出手大方。
從世俗的眼光看,這段婚姻,我著實不虧。
「我們離婚吧。」
在告訴他我出軌,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以後,我拿出離婚協議。
我不想拖泥帶水,因此在財產分割上很大方。
然而,在聽到我願意放棄他公司所有股權後,賀瑾正面無表情地問。
「孩子是徐晟的?」
還不等我回答,他嘲諷道。
「你跟我離婚,跟他結婚生孩子?
「然後呢?
「你就那麼篤定徐晟不會出軌?」
我閉口不答,賀瑾正言辭愈發尖銳。
「你還真相信什麼浪子回頭的故事?
「他睡過的女人比我多得多,你就不怕得病?」
跟白手起家的賀瑾正不同,徐晟出身豪門。
圈裡有名的花花公子。
人雖然輕浮浪蕩,但商業眼光獨到。
他是賀瑾正最早的投資人。
倆人年紀相仿,逐漸從利益關系發展成知交好友。
以前見面徐晟熱絡地叫我嫂子,我過去不乏追求者,所以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並不清白。
所以當初我想報復,找上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到嘴邊的肉飛了,徐晟真惦記上我了。
孩子不是徐晟的,但我覺得沒有跟賀瑾正解釋的必要。
「賀瑾正,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原來不也期待有個孩子嗎?等我們離婚以後……」
我避開他的話題,溫聲勸他考慮將來。
但賀瑾正抿著唇,視線落在我的肚子上。
他目光危險,讓我神經驟然繃緊。
「秦桑,你給我生。」
他一字一頓,冰冷如刀。
當年,賀瑾正無論如何不願意離婚。
威脅加收買我的律師,不許業內其他律師接我的案子。
哪怕不擇手段,他也要維系我們這段支離破碎的婚姻。
「賀瑾正,我不想鬧得太難看,你不同意,我隻能聯系媒體了。
「我們結束得體面一點,好嗎?」
可他依舊不松口。
一股濃重的疲憊感襲上我的心頭。
我抬手想揉眉心,他忽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嗓音暗啞。
「把孩子打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我們不離婚。
「以後……我們好好過。」
?
6
賀瑾正很想說服我,離婚再嫁有多麼不明智。
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
男人骨子裡都有徵服欲,過於穩定,便會想要追求新鮮感。
賀瑾正為我著想一般,理智地透過自己分析男人。
「桑桑,對婚姻你太過理想主義了。」
「賀瑾正,你還愛我嗎?」
我還是問了他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見說服不了我,賀瑾正黑沉沉的眸,在聽到這問題時,泛起了一絲光亮。
他是個自信甚至自傲的男人。
當然他的能力加上魅力足夠支撐他的自信。
所以他堅信我依然愛他,但這個念頭在得知我懷孕時動搖了。
「愛。」
他定定地望著我。
「桑桑,你是我唯一認定的妻子,我的家人。」
這個答案,我並不太意外。
他大學時,父母車禍意外去世了。
我陪他坐長途火車回老家,陪他徹夜守在靈堂,陪他去公安局辦理銷戶。
自此,他家戶口本上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那時我握著他的手告訴他。
他還有我,以後我就是他的家人。
那時的賀瑾正看起來很冷靜,臉上幾乎看不出悲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