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寒谷修煉後，收到了一個禮盒。
少年裝在盒中，身上綁著漂亮的蝴蝶結，眼眸蘊著潮湧。
偏他還是無垢靈體，色令智昏之下我同他雙修數日。
出關後不久，我聽說無量宗宗主被人染指，飛升歷劫失敗。
我正聽得津津有味，傳說中斷情絕愛的宗主一腳踹開我家山門，點名要我。
師父不敢惹他，轉頭就要將我交出。
幸好我修為高靈力強，提前跑路。
1
師姐怕我閉關修煉寂寞，託人為我送個了禮物。
我打開禮盒，裡頭裝著個漂亮少年，正歪著腦袋懵懂地望著我。
師姐還貼心地在他脖子上系了個粉紅色大蝴蝶結。
白皮、寬肩、細腰、窄臀。
肌肉結實、溝壑分明、曲線優美。
我咽了口唾沫。
師姐太了解我了，送來的人每一點都精準踩中我的喜好。
他被蝴蝶結捆得有些不適，臉頰、耳尖都在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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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他解開絲帶，發現這人雖是凡人，但天生一副無垢靈體。
隻可惜，有些痴傻。
我忍住沒對他下手，還給他披上大氅，「這裡寒氣重，要多穿些衣服，知道嗎？」
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拉住我的衣袖，嗓音微沉且好聽，「那我是跟著你嗎？」
「對。」
他很怕冷，我在打坐，他非要挨著我睡。
睡相也不好，睡到一半就翻身一把將我抱住。
每當這時，我的心總是痒痒的。
要不是我品行端正，早就將他拆吞入腹。
但很快我就發現，我的品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潔。
2
少年掉進了寒潭中。
明明我警告他千萬不要靠近寒潭，他非不聽，失足跌了進去。
我立刻躍入水中救他。
他睜著一雙明眸，長發在水中飄蕩，費力朝我伸出雙手。
我接過他的手，他出於本能將我緊緊抱住，頭埋在我的頸窩裡，唇似有若無擦過我的臉頰。
他好像喘不過氣。
我往他嘴裡渡氣，他驚訝地睜大了雙眼，許是覺得幹澀，舌尖想舔唇角，卻與我的撞了滿懷。
將他拉上岸後，他好奇地說：「剛剛那樣，很有意思。」
「什麼？」
少年低頭，輕輕啄住了我的唇，生澀地試探。
我發誓，真不是我主動的。
我還很善良地徵詢了他的意見。
「你想修仙麼？你這具無垢靈體，特別適合雙修。要不要我教你？」
少年無意識地摩挲著紅唇，「修仙，有意思嗎？」
我實話實說，「有意思，比剛才還有意思。」
他眼眸一彎，頓生波光粼粼，「好。」
3
自打那日過後，我感覺自己的修為愈發精進。
簡直比我打坐修煉進步得快多了。
少年也是食髓知味，頂著最清純無辜的臉，向我討要亂七八糟的事。
雪地上、溫泉裡、小屋中、冰瀑旁，每一處他都新奇地探索。
他還學會反客為主了。
可一日我醒來，躺在懷裡的人突然不見了。
我翻遍了寒谷都沒有找到他。
為了尋他，我緊急出關。
但是整個宗門也沒有他的下落。
人是師姐送來的，我準備去找師姐問問，結果師姐跑去凡間辦事。
我隻好去最為八卦的山海宗打聽消息。
山海宗的小漁一邊吃瓜，一邊和我嘮嗑：「你聽說過無量宗嗎？」
「聽過啊。」我往嘴裡扔了個瓜子，「無量宗整什麼斷情絕愛那一套，我最瞧不上這個門派了。」
小漁嘖嘖感嘆，「他們宗主靈力高強，前陣子正在歷劫，隻等飛升。結果你猜怎麼著？」
「莫不是飛升失敗了？」
「對！」小漁滿臉都是興奮，「堂堂無量宗宗主，歷劫時竟然被人染指破了色戒。」
我的瓜子掉在了地上，「天吶，哪家仙子如此大膽，連無量宗宗主都敢撲倒！真是吾輩楷模啊。」
小漁隨即嘆了口氣，表情看著凝重，但隱隱有些幸災樂禍。
「無量宗宗主快氣瘋了，今日直接跑到九蒙山去要人，估計那個仙子兇多吉少了。」
九蒙山？九蒙山！
這不是我師門的地盤嗎？
就在這時，有人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一驚之下回頭，映入眼簾的是師姐的臉。
「湄若，你可讓我好找。師門出事了，趕緊和我回去！」
我跟著師姐回九蒙山，路上我尋著機會問師姐那個少年的下落。
師姐蹙眉看我，「什麼少年？」
「你不是怕我閉關無聊，給我送了個漂亮少年嗎？」
「我送的明明是隻山雞，想讓你逗著玩啊！」
我們大眼瞪小眼許久，我聽見自己顫聲問師姐：「那……這少年是哪來的？」
師姐的聲音也在發抖，「今兒無量宗宗主上山，說我們師門有人害他飛升失敗。師父信誓旦旦說絕無可能。」
「他讓師父將弟子全部叫出來，說他一看就知道害他的人是誰。」
我的手心都在冒汗。
總不可能，那個痴傻的漂亮少年，就是無量宗宗主未晞吧？
九蒙山已近在眼前，我聽到師父的聲音：「我宗門中人素來清心寡欲，絕不會做這等汙穢之事。宗主你看，我弟子都在此處，其中沒有害你之人吧。」
未晞的聲音傳來，和我在寒谷中聽見的一模一樣，輕啞低沉，引得我想入非非。
「是不是少了一個？」
九蒙山不像無量宗，隻是個小門派，師父在未晞面前隻得恭恭敬敬。
「是，湄若還未回來，我已經讓人去尋她了。」
我拉著師姐衣袖，還抱著最後一絲期望，「有沒有可能，他找的人是師姐你……」
師姐堅定地搖頭，「他之前已經見過我了，說不是我。」
「別掙扎了，找到就是你。」
我的心直直墜入冰窟。
師父還在為我說話，「湄若更不可能了。她一心研究醫術，路上遇見再俊俏的男人都不會多看兩眼，怎麼可能染指宗主你。」
我慚愧地低下了頭。
不是我不多看，是我沒遇到那麼好看的。
「誰知道呢？」未晞語氣涼薄，帶著一絲嘲意，「不是最好，若是她的話……」
師父太信任我，梗著脖子道：「絕對不是湄若，否則要殺要剐任由宗主。」
我期期艾艾地和師姐說：「師、師姐……我就不回去了……我這人比較惜命……」
我也不知道隻是和漂亮少年雙修一下，怎麼能整出這麼多幺蛾子來。
我轉頭就準備跑。這時，九蒙山上的未晞似有所感，抬頭朝我的方向看來。
他微仰下颌，輪廓分明卻又不失柔和，雖然冷著一張臉，但眉目修長疏朗，少年感極強。
我不敢再看，我怕再看就會在腦海中自動剝掉他的衣裳。
畢竟我知道，湛藍的袍子之下，是怎樣寬廣有力的肩膀、緊致堅實的肌肉.....
「湄若，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
我清咳了兩聲。眼下當務之急是逃命，哪裡還敢想這種不正經的事？
「師姐，我去也！有緣再見！」
4
我尋思著四海八荒那麼大，隻要我逃之夭夭，宗主大人就抓不住我。
於是我雖然四處流竄，但內心充盈，逍遙快樂。
直到一日，我像往常一樣打開竹門，忽然撞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未晞朱唇輕啟，我「啪」一下合上院門，轉身從後門跑走。
逃跑之際，我還回頭看了兩眼，幸好未晞沒追上來。
我更努力地隱藏行蹤，不停地自我安慰，這或許隻是個巧合。
一日上街時，我偶遇了個很漂亮的孱弱少年。
本來隻是擦肩，誰知他忽然拉住了我的衣袖，「仙子來自九蒙山？」
他低頭盯著我的手腕。我腕上有一串春草綠圓珠手串，這是九蒙山弟子的標配。
他語氣帶著一絲哀求：「仙子能否帶我去一趟九蒙山？」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忽然感覺身後有一道視線牢牢鎖在我的身上。
我回頭一看，隻見兩步遠處，未晞蹙眉望著我，表情竟然有些……幽怨。
「是他比我更有意思，你才躲著我嗎？」
我哪敢回話，想都沒想再一次拔腿就跑。
這次之後，我準備深居簡出，再也不在鬧市中出現。
結果沒兩天我的好友琴迢傳來口信，說她的靈獸身中劇毒，讓我幫忙解毒。
我隻好去了一趟春城。為了躲未晞，這次我把自己打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我敢保證，就算我師父路上遇見了我，也認不出這是他的親徒弟。
我為琴迢治好靈獸後起身離開，邊走邊感慨，她怎麼能一人養兩隻靈獸？
真會坐享齊人之福。死丫頭，要是能讓我來演兩集就好了。
我想得太過入神，路過拐角時，驀地腰上一緊。
有人攬住了我的腰，將我抵在紅磚牆上，帶著惱意很兇地咬住了我的下唇。
痛感伴著酥麻感洶湧而來，我差點站立不住，身子直直往下墜。
半途被他撈了起來，按在懷裡。
未晞用手重重摩挲著我的唇，語氣嗔怒。
「是對我厭倦了？這才日日躲著我。」
我大為震驚。無量宗不是向來清心寡欲嗎？未晞怎麼一見面就和我擁吻？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宗主大人，您不修無情道了？」
「宗主？」未晞疑惑地望著我，滿臉不解，「誰是宗主？」
「您這是離開無量宗了？」
他隻愕然地反問，「無量宗又是什麼東西？」
看他模樣不似作偽。
我心念一動，抓住他的手腕一探脈搏。
好家伙，怎麼又是一副凡人軀體？
未晞這是第一次歷劫不成，又跑去歷劫了？
這一次，我一定要將功補過，絕不耽誤他得道成仙。
我恭敬地朝他一拱手，「宗主大人您好好歷劫，小的先行告退。」
剛準備抬腳離開，未晞就伸出手從背後擁住了我。
他彎下腰，用臉蹭著我的頸側，嗓音低啞帶著一絲蠱惑。
「還要往哪走？不想和我做一些有意思的事嗎？」
5
是我不想嗎？
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近在咫尺，我一轉頭就能親上。
他雙眸湿漉，似盛了一瓢初春酒釀，直勾勾地望著我。
我攥緊了手狠心撇開目光。
我不敢啊！
我要是讓他第二次歷劫又失敗，他不僅會殺了我，估計還會鏟平九蒙山。
「不了不了。」我連連搖頭，「您趕緊將我放開。」
未晞不僅不放手，手指還不輕不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我的腰。
「又想逃嗎？之前放過你兩次了。」
「再說，無論你逃到哪裡，我都能找到。」
這話讓我生生停住了準備起跑的腳步，「為什麼？」
未晞莞爾一笑，「我在你身上做了標記啊。」
我追問他到底做了什麼標記，他卻不肯再說。
上次歷劫，他還像個痴兒，這次倒是精了許多，居然知道要吊我胃口了。
我是個很沒骨氣的人，當即央求他：「求求你告訴我吧。」
未晞擒住我的手腕，慢慢彎起一邊唇角，「陪我一天，我就告訴你。」
左右不過一天，總比日後天天提心吊膽來得強。
我點頭應下：「成！」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未晞抿了抿唇，告訴我他餓了。
我沒多想，覺得他乃一介凡人，餓肚子也是正常。
於是，我帶他去了春城最好的餐館，點了滿滿一桌子佳餚，狗腿且討好地說：「宗主大人，您隨意吃，我來買單。」
未晞舉止優雅，末了還給我盛了碗桃膠糖水。
我伸手準備接過，他卻不肯松手，拿湯勺舀了一勺遞到我面前。
敢情這是要喂我?
「不勞宗主大人費心，我自己來就好。」
未晞微微垂下眉眼，傾身向我靠近，「張嘴。」
我隻得乖乖聽話，被他喂了好幾口糖水。
他將碗擱在一邊，「甜嗎？」
「嗯嗯。」
我決定這一日都好好順著他。若是他飛升歷劫成功，沒準想想我的好就不為難我了。
話音剛落，他驀地湊到我面前，輕舔唇角，「這裡可能更甜，要不要試試？」
他的掌心覆上我的後頸，不等我回答就吻了上來，由淺入深，纏綿又蠻橫。
突如其來的親吻令我措手不及，我腦海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被他抱在腿上。
這是在酒樓啊！酒樓還沒打烊呢！
我十分慶幸自己選了最角落的一桌坐下。前頭還擺著個盆栽，應該沒人會注意這裡。
未晞託住我的後背，將我圈在他的懷裡，期待地問我：「喜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