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野小聲回答:“是女生。”
雲釐狐疑地瞅他:“你早戀?”
雲野這下說不出話了,憋了好一會兒,勉強說道:“沒有,就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你別跟爸媽說,不然咱爸得打死我。”
雲釐思考了會,依舊拒絕:“那我要和她見面嗎?我不想去。”
“求你了雲釐。”雲野急了,“我熬了好幾個晚上才做好的,她馬上過生日了,我之前答應過要送她禮物的。”
雲野愣頭青的模樣讓雲釐想起了追傅識則的自己,她勉強點頭:“行吧,你把東西給我。”
雲野眉眼彎起,驚喜道:“真的?”而後立刻溜回房間,又快速溜回來,給了雲釐一個已經包好的小盒子,叮囑道:“這面朝上,千萬不要晃壞了。”
雲釐拍了拍桌子:“放這。”
雲野不放心:“你要手把手交給她。”
“……”
雲釐難得覺得雲野這麼墨跡:“好。”
送走雲野,雲釐好奇地端詳著盒子。
盒子用粉色的磨砂紙嚴嚴實實地包裹著,看不出裡面是什麼,聽了雲野的絮絮叨叨,她也不敢嘗試晃盒子。
轉了個方向,雲釐看見盒子背面寫著雋秀的四個字——
“給尹雲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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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雲永昌主動提出要送雲釐到機場。雲釐想早點到,兩人便提前出了門。
一路上,倆父女一直沒說話,臨近機場,雲永昌才念叨道:“在南蕪要自己照顧自己,不要去危險的地方。”
“知道了。”
雲釐心情復雜。下車後,她低聲說了一句“我走了”,便匆匆進了航站樓。
航空公司在航站樓的F排值機,雲釐找了個位置坐下,現在離起飛還有兩個小時,她等了四十多分鍾,見到傅識則拉著行李箱進門,四處搜索了會便朝F排的第一個窗口走去。
雲釐騰地跳起來,快走到第一個窗口的黃線外,傅識則值機後,轉身便見到雲釐不太自然地笑著。
雲釐說出事先編好的理由:“我定的航班取消了,所以我改成了今天的飛機。能等我一下嗎?我也去值機。”
他似乎也不意外,拉著行李到人群外等她。
“剛才那位先生,他叫傅識則,是我朋友。我可以和他坐一塊嗎?”雲釐取出自己的證件。
值機櫃臺的工作人員有些懷疑,但也沒說太多:“那位先生乘坐的是商務艙,您的是經濟艙。”
“……”
雲釐的唇角抽了抽,她記得公司隻有經濟艙可以報銷啊。
心裡滴著血,雲釐問:“那升艙呢……”
第33章
升艙五百元,在雲釐的承受範圍內。
一擲千金換來和傅識則多待兩個小時,雲釐感覺自己被抽了魂魄。
心裡淌著血往外走,雲釐看見傅識則站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氣質引人注目,在等她。
雲釐意識到,其實也挺值得的。
進到候機區,兩人去買了咖啡,在登機口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下。
傅識則將風衣的帽子一套,腰靠著椅背,低著頭。
感覺他在睡覺,雲釐也沒吵他。
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
隔了幾分鍾,雲釐把手機屏幕熄滅。
把手機放在腿上,躡手躡腳地調整角度,通過反光偷看傅識則。
屏幕中的人忽地看了過來。
雲釐呼吸一滯,收回手機,假裝無事發生。
傅識則:“你看得見的話,我也能看見。”聲音有些低啞。
她到底是為什麼覺得傅識則不會拆臺。
雲釐辯解道:“我想想看看你有沒有在睡覺。”
“沒有。”回復很幹脆。
傅識則沒打算繼續睡覺,雲釐打開E站給他放了幾個視頻,他不甚上心地應著。兩人靠得近,雲釐想起前幾天給他準備的小驚喜,咬著下唇問:“你有看見我給你塞的那個東西嗎?”
見傅識則沒什麼表情,她有點不詳的預感:“就是有個月亮然後我還塞了張便利貼。”
“寫了什麼?”傅識則垂著眼喝咖啡,看不出在想什麼,見雲釐遲遲不語,他又抬眼,“說說看。”
“……”
雲釐焦急得想原地跺腳,她問:“宣傳冊你扔了嗎?”
傅識則:“扔了。”
“算了……”雲釐懊惱地刷著手機,鞋跟一下下地靠在地上。
登機後,雲釐也如願以償地坐在傅識則旁邊。
飛機遇到氣流連續顛簸,廣播裡乘務員說了好幾次話,雲釐的右耳由於氣壓原因,聽不清廣播裡的聲音。
雲釐看見機艙外深灰厚重的雲層,電閃雷鳴仿若直接落在機上,閃爍的時候驚得她閉眼。
她的第一反應是,這次坐飛機,她沒有買航意險。
雲釐坐立不安,再加上聽不清廣播裡的聲音,她瞅了窗外一眼,還是猶豫著戳了戳傅識則的手臂。
傅識則動了動,將眼罩往上扯了點。
雲釐:“飛機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傅識則側過身,開口說了幾個字,雲釐隻能看見他的唇動了動,卻聽不清楚。
傅識則重復了幾次,見雲釐一臉困惑,隻好直接貼著她的耳。
雲釐沒有聽清楚話,卻感受到了撲在耳上的湿潤。
從脖頸往上都在發熱。
機艙中的燈暗了下來,座位震顫起伏,轟鳴聲在耳蝸環繞。在所有感官都單一的情況下,雲釐感覺那溫熱湿潤的氣息屢次撲到她右耳上。
撲通、撲通。
心跳加速到它能承受的極致,雲釐忍不住別開臉,小聲道:“我還是聽不見你講話。”
傅識則:“……”
她失措地背過身,幾乎是冷靜了許久才回過身,摸摸自己的右耳,似乎沒那麼燙了。
坐正身子,雲釐轉頭,傅識則已經摘掉眼罩,他貼著機艙,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眸子倒映驟現的雷電,並不受影響。
雲釐:“你一點都不怕麼?”
傅識則搖搖頭。
雲釐:“我有點怕,你可以和我說說話不?說了我就不怕了。”
傅識則打開了和她的微信聊天界面,輸了句【你聽不見。】發送後遞給她看。
手機開了飛行模式,沒有信號,界面上一個感嘆號提示信息沒有發送成功。
雲釐:“那我們就用手機聊天。”
一個人講話有些奇怪,雲釐接過傅識則的手機,在同一個界面輸入【飛機晃得好厲害,總感覺要掉下去了。】
她往上看,傅識則給自己的備注是‘雲釐釐’。
三個字串在一起,像賣萌一樣。
雲釐:【我叫雲釐,你是不是一直記錯我名字了?】
傅識則接過手機:【嗯。】
卻沒有修改備注的意思。
雲釐:【那留著這個名字吧,也挺好聽的。】
傅識則:【嗯。】
雲釐:【待會可以一塊回去嗎?我想拼個車,有點晚了打車有點貴。】
接過手機後,傅識則沒有立刻回答。
雲釐盯著他,隔了幾秒,他又拿起手機敲了幾下,遞回給她。
傅識則:【徐青宋來接,捎你回去。】
兩人來回遞了幾十次手機,也許是無聊,傅識則也不厭倦。
雲釐一不小心點了返回鍵,微信主界面第二個聊天窗便是之前見到的林晚音,和上次一樣,窗口上顯示的依舊是99+未讀消息,能看到最近一條信息:【下個月我去找你。】
飛機落地時,徐青宋已經在停車場了,他穿著天藍襯衫,見到他們,闲散地笑了笑,依舊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慢悠悠地給雲釐開了車門。
剛上車,徐青宋便說道:“這一趟感覺怎麼樣?”
見傅識則沒說話,他語氣上揚:“怎麼?”
傅識則話裡已有睡意:“還可以。”
見他困得厲害,徐青宋也沒再多問,先送雲釐回了七裡香都。
車門關上,雲釐看著坐在裡面的那個人,形影單薄。
近距離接觸的幾天,戛然而止。
回到南蕪後,實習期間,雲釐和傅識則在工作上碰面的機會不多,人力部門幾乎攬了全公司的瑣碎雜事,除了在每天的茶歇時間去找傅識則,雲釐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和傅識則的相處也逐漸回歸日常。
雲釐:【今晚一起吃飯嗎?】
傅識則:【不了。】
或者是——
雲釐:【我給你帶了一份小蛋糕,現在拿過去給你。】
傅識則:【不了。】
又或者是——
雲釐:【一起去小築買杯咖啡嗎?】
傅識則:【不了。】
每次拒絕都是兩個字“不了”,雲釐甚至懷疑他是自動回復。
為此,雲釐換了個問法:【我們晚飯分開吃嗎?】
傅識則:【嗯。】
“……”
雲釐沒有在意傅識則各種明示和暗示的拒絕,邀請他似乎變成了日常的習慣。
敲傅識則辦公室門次數多了,傅識則覺得應門費勁。終於在某次雲釐過去送咖啡的時候,傅識則拉開門讓她進去,破天荒地說道:“以後直接進來,不用敲門。”
……
周六早晨,鄧初琦發來的消息:【我今天能去你家玩嗎?】
鄧初琦:【夏夏回家了。】
雲釐直接回復:【好啊,你直接過來就行。】
將近飯點,雲釐掐好了時間,鄧初琦一到就做好了兩碗餛飩面。
“釐釐真好,不如直接嫁給我。”鄧初琦進門先洗了個手,便直接來餐桌前坐下。
雲釐故作冷漠:“心有所屬,請另尋佳人。”
“狠心的女人。”鄧初琦撅了噘嘴。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的天,都集中在雲釐追傅識則的事情上,瞞不下去,雲釐幹脆坦白了之前被拒絕的事情。
像被架在絞刑臺上,雲釐描述了那天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