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港圈大佬三年,我在他訂婚那天帶球死遁了。五年後,我帶著崽跟他再次相遇。江欽盯著我,眼尾泛紅。「孩子爸呢?」
「……死了。」
「好好好,死得好。」
「這下孩子是我的了。」
我:?
1
我坐立不安,看著突然出現的江欽。
廣市一窮二白的邊緣小鎮。
我不認為他出現在這是偶然。
江欽手指敲兩下桌面。
「『去世』五年,孩子四歲半。阮瑤,你跟我說,孩子是誰的。」
「……其實我當時把你綠了。」
江欽氣笑了:「誰綠的我?」
「……他死了。」
「……好好好,死得好。」江欽猛灌兩口咖啡。
「你不是也死了?死於車禍,沖下山崖,屍骨未存,死亡證明都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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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欽拽下脖頸間的細鏈,狠狠摔到桌上:「阮瑤,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我差點以為你真的死了?」
我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他摔在桌上的細鏈上。
上面是當年,江欽送我的那枚鉆戒。
心間微動,江欽開口了。
「跟我回去。」
「我……」
江欽身高腿長,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直接擋住了我面前的光。
他沒耐心了。
「還是你想跟我硬碰硬?」
狗男人!
2
硬槓不過,見好就收。
我簡單收拾行李,帶阮安年跟江欽回到港城。
恰逢暑假,就當旅遊。
加長林肯駛入別墅區我才回神。
原來即便過去五年,我對回江欽家的路還是熟記於心。
「媽咪……」
年年睡了一路,我見他軟乎乎沒睡醒的樣子,心裡一軟。
「年年,馬上就到。跟媽媽去這個叔叔家玩幾天,我們很快就回去,好不好?」
江欽聲音威脅:「你還想去哪?」
「回家。」
江欽強調:「你家就在這。」
我別過頭去不說話。
倒是年年一直在感嘆:「媽咪,這裡好漂亮。」
凱茂別墅區,寸土寸金,當然漂亮。
正值花季,滿園花團錦簇。
「年年喜歡這,就跟媽媽一起住在這。」
年年傲嬌:「我喜歡這裡,但是我聽媽咪的。媽咪在哪我就去哪。」
我心間微動,驕傲地看一眼江欽。
他卻轉頭看窗外。
唇邊莫名藏了一抹笑。
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築,我在心裡默默感嘆。
久違了。
恍如隔世。
打開門才發現,裡面的布置,竟然跟從前別無二致。
暖色系的沙發套是我挑的,糖果色的落地燈是我挑的,甚至茶幾上擺的還是我之前買的情侶水杯。
隻是此刻隻有男款孤零零地擺在外面。
唯一不同的。
是多了一墻玩具。
如願聽到年年「哇!」的驚呼聲。
江欽笑了:「叔叔帶你去拆。」
我默默磨牙。
這男人,狗得很,慣會收買人心。
穿著江欽準備好的粉色拖鞋,我踢踢踏踏走到玩具旁陰陽怪氣。
「給別人的兒子買玩具買得挺殷勤。」
江欽:「嗯嗯。」
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個絨布盒子:「我還給別人的老婆買項鏈。」
我低頭一看。
該死!
是我smallredbook前幾天收藏的那條秀款!
不等我反應,江欽又拉著年年的手往裡走:「叔叔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我狠狠捏著絨布盒跟上去,看著眼前精心布置過的兒童房。
「給別人的兒子也能準備這麼好看的房間呀?」
江欽環胸倚在門邊,笑容一絲絲抽開,拖著長腔:「對對對,我還要跟別人的老婆睡一個房間。」
我當時就是被他這張臉迷得七葷八素。
心臟狂跳,想到江欽剛剛說的話,強調:
「年年從小就是跟我睡的。
「沒我,他睡不著。
「所以,晚上我和年年一起睡。」
年年下意識反駁:「媽咪,男子漢大丈夫,我什麼時候……」
我狠狠斜他一眼。
年年哆嗦一下,一個大轉彎:「什麼時候……都是跟媽媽一起睡的。」
小狗崽,算你識相。
3
江欽把主臥讓給我們。
自己睡進了年年的兒童房。
「這麼多房間不住,去住小孩的房間,幼稚。」
「是幼稚,」他順手將剝好的蝦扔到我碗裡,「睡年年房間,睜眼就能想到自己有兒子了,我開心。」
我正要否認,就聽年年小聲問:「媽咪,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嗎?」
脫口而出的話瞬間卡住。
從小我就跟年年說,爸爸工作很忙,沒有時間陪我們,但他是很愛我們的。
江欽怎麼說都是年年生父。
萬一哪一天他懂事了,還是想認這個爸爸……
我不能剝奪他這個權利。
我不能因為自己置氣,一直強調江欽不是他爸這件事。
江欽盯著我看,狹長的丹鳳眼裡寫滿期待。
可見我不說話,那束光又暗了下去。
低落什麼呢?
當初明明是他給了我我們走不下去的暗示。
我也從未想過讓他為難。
第二天,江欽不在。
我正準備出門轉轉順便看看自己跑路的可能。
就被張姨笑瞇瞇地堵了回來。
「阮小姐,您真回來了!我還以為老闆是騙我的。
「沒想到孩子都這麼大了,真是跟江總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
中午,張姨給我們做了飯。
年年吃得開心,給出最高評價:「張姨做飯好好吃啊媽咪,跟我們幼兒園的食堂一樣好吃。」
我嘴角一抽。
張姨可是時薪上萬的粵菜大廚。
你這話千萬別讓她聽見。
當初我胃不好,吃張姨做的飯吃得最多,於是江欽重金把人請回了家。
最近我回來,她才重新上崗。
江欽深夜才回來。
生過孩子後。
我落下睡眠淺的毛病。
所以臥室門被人打開時,我一下就聽見了。
該死!
忘記鎖門了。
我提著呼吸裝睡,感受到那人輕手輕腳地站在年年那邊一會,又站在了我的身邊。
過了很久,他還沒走。
倏然,江欽蹲下。
灼熱的呼吸混著酒氣靠近。
他湊到我面前,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
我怒火中燒,睜開眼,揚手就準備揍過去——
就被江欽一下抓住了。
乾燥的手掌跟我十指相扣。
眼睛適應了黑暗,他低笑著親親我的唇角:「不裝睡了?別把年年吵醒。」
話音落下,又親了幾口。
我不敢用力掙脫,咬牙切齒:「你喝醉了,難聞死了!」
江欽從前總是清冷矜貴。
從沒這樣隨意地坐在地上,還拉著我的手蹭了蹭他的胡茬。
「嗯……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年年我是他爸?」
「你不是。」
「死了嘴都是硬的。你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我是真生氣了:「你這樣,不怕你夫人知道?」
「我沒結婚……你走得真徹底,完全不關注我。」
我一愣。
可我走那天,明明是他未婚妻爺爺的壽宴。
我改口:「你未婚妻……」
「我沒有未婚妻。」
「怎麼可能,你……」
江欽看我,眼裡都是細碎的深情,說不清是醉還是醒:「我隻有你。」
床,動了。
但江欽,沒動。
我順著江欽的視線。
默默轉身。
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披著他的小被子慢慢挪動。
空氣安靜了。
年年也發現了。
他扭過頭,看到我和江欽都在盯著他看,無奈地嘆口氣。
「媽咪,我還是去我的房間睡。
「我不想成為你們play中的一環。」
我:「……」
江欽抓著我的手笑出聲。
笑得胸膛都震動了。
4
我們回來一周。
原本冷清的家裡。
張姨回來了,之前熟悉的保安回來了,還來了幾個菲傭。
每天都在聊八卦。
八卦的內容都跟江欽有關。
見我去倒水,在廚房的菲傭開始嘮嗑。
「江總沒有訂婚沒有結婚,潔身自好,這些年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專心搞事業。」
「對對對,江總黃金單身漢。」
見我去澆花,保安冷冷的聲音傳來。
「你聽說了嗎?前不久有個女明星故意暗示自己跟江總有關系,那女明星,國民女神,你猜咱江總怎麼處理的?」
「怎麼處理的?」
「他連發三條聲明撇清關系,讓她別害他。滿臉都寫著『你別過來啊』!」
「江總,守男德。老婆孩子不在身邊也能管住自己,好男人啊。」
我:「……」
江欽很忙。
但隻要他有時間,就會在家陪我們。
我不搭理他,他就陪年年。
陪年年拼樂高,陪年年看星星。
上百萬的天文望遠鏡說買就買,每個星系都能說出幾句典故來。
那都是我沒能給年年的。
我是在跟江欽戀愛後才知道有竟然有樂高這種玩具,大人小孩都喜歡,一套還死貴。
更不懂什麼天文知識。
那是有錢人才有的興趣愛好。
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隻有女孩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我自以為,我已經給了他我認知範圍內最好的。
可,我的認知範圍,就隻有那麼一點。
我知道打破階級壁壘有多難。
更知道接受自己生而平凡有多痛苦。
其實我也挺有錢的,就是沒有那麼多。
阮安年真的應該一直跟著我,而放棄近在眼前的潑天富貴嗎——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江欽時刻注意我,見我失落,他拉拉在看星星的年年:「媽媽心情不太好,但她不想理我。
你替我去哄哄她好不好?」
我一愣,就見年年向我沖過來,拉著我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