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長的美麗誤會》, 本章共4011字, 更新于: 2025-03-17 13:46:36

我挑眉。


父子倆還真是一個德行。


「四叔若舍不得玉啟兄獨自受罪,可與他同甘共苦,前往西北共鑄輝煌。」


莫留在京城礙我的眼。


「爾敢!」


他不敢衝上來打我,竟反手一巴掌將綠芷扇倒在地,「蕭禪,四海錢莊是蕭氏所有族人的心血,不是你的一言堂!」


「你動我的人?」


我語氣森森,而綠芷顧不得被打,爬起來就護在了我身前,「不許欺負公子!」


「你算老幾?」


蕭智還要打,我一砚臺砸在了他手腕上。


他吃痛,怒極反笑,「怎麼,你還要為ṭű̂ₑ個賤婢跟我翻臉?」


「哪能呢。」


我輕撫過綠芷紅腫的臉頰,面上笑意不減,「玉啟兄已經前往西北,四叔撒野夠了,就趕緊回吧。」


書房外侯著的管事們都紛紛勸他。


蕭智一甩袖袍,惱怒而去,「此事我不Ţųₑ會善罷甘休的!」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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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可別哭哦。


09


三天後的深夜,蕭智被人麻袋套頭,按在黑巷裡打斷了右手,牙都被扇掉了幾顆。


我帶綠芷去看望他。


他指著我,怒到說不出話來。


我也極為痛心,「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居然敢對四叔你下此狠手!」


綠芷眼皮子一顫。


畢竟她親眼看見我跟下手的那壯漢說,弄殘蕭智。


我繼續道:「四叔你放心,等侄兒抓到施暴的兇手,定將他交給官府,還你一個公道。」


蕭智都哆嗦了。


不知是氣的還是感動的。


我留下諸多補品,帶著綠芷意滿離。


馬車上,她倒是嗔怪起我,「公子,你以後不許再胡亂咒自己。」


有嗎?


我愜意的枕著她腿,「就問你,痛不痛快?」


我可不會忍氣吞聲。


敢打我的人,我就廢他的手。


「嗯。」


她臉紅紅的,害羞得像是枝頭將熟未熟的水蜜桃。


可真誘人哪。


10


夜半,齊璟敲窗找我喝酒。


「俗事太多。」


他和我碰了下杯,神色裡帶著幾分煩悶,「還是阿禪你更瀟灑,隨心自在無人管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我笑,「璟兄未來可期。」


他是儲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必是大周朝的下任國君。


「那若有人,想奪孤的未來呢?」


他忽然抬起頭看我,眼眸灼灼,如同燃燒著熊熊烈焰。


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迎著他的目光,笑意慵懶,「璟兄,蕭禪乃無利不起早的生意人,隻要你給足價,蕭禪這條命都是您的。」


他不說話。


目光探究的盯著我,似在權衡我話裡的真假。


我也懶於解釋。


良久,我都喝得微醺了,才聽他輕聲笑起來,「難得有阿禪這麼坦蕩率直的人,隻要事成,孤允你做皇商。」


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我大方的拿了十萬兩銀票給他。


就見他端坐在桂花樹下,玉冠束發,金線繡衣,衝我笑得眼睛發亮,「孤突然覺得,阿禪你竟是如此瀟灑豪氣。」


可別。


我隻是喝了點酒,還沒到喝迷魂湯的地步。


我和他各有圖謀而已。


認真就輸了。


11


齊璟煩悶而來,盡興而歸。


而我一下子少了十萬兩雪花銀,肉疼的連夜就拿著齊璟給的腰牌,去找了戶部尚書。


我要茶葉絲綢甚至是鹽和鐵的通商權,齊璟從我這裡拿走的,我要百倍的從他身上再賺回來。


戶部尚書是齊璟的人。


鹽和鐵不好弄,其餘的事他說包在他身上。


末了又上下打量我,看得我心裡都發毛了,他才笑的慈愛,「聽聞四海錢莊的少東家年輕有為,還未婚配,正好本官的嫡幼女與你年齡相仿,不如成就一樁美事?」


我真的會謝。


一把握住便宜嶽丈的手,哽咽得眼帶淚花,「殿下肯定跟您說過我那夜舍身救他的事,大人您明知我已不能,不能——您還肯將女兒嫁給我,我回府後馬上準備聘禮,風風光光的迎小姐過門。」


大人有一瞬間的呆滯。


「你不能?」


他狐疑的小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了我腰身以下,我受驚般以手遮掩,又急忙發誓,「蕭禪肯定會對小姐百般好的!」


大人讓我滾。


也從那日起,太子一黨皆知我為救太子,傷了根本。


沒誰肯把女兒嫁給我守活寡。


啊,這美麗的誤會。


有戶部尚書悄悄給我開小灶,我趁勢吞並了城裡的小錢莊,進一步擴大四海錢莊的地盤,立志做大做強。


拿到和鄰國的通商權後,又建起商隊直奔邊境。


我讓蕭若蘭當副隊。


她驚訝又激動,「禪哥哥,我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


我頗為奇怪,蕭氏子弟中她最有經商天賦,我又不是腦殘,非得選那群廢物上趕著添堵。


「我怕你嫌我是女子……」


「蕭若蘭,別因性別否定你的能力。」


我皺眉,「你若久困於男女之別,日後隻會是個庸碌無為之輩。」


性別分男女。


但能力隻認天賦才華。


12


我領隊去了北境,蕭若蘭為副隊。


才三天,她就氣鼓鼓的找上我,「禪哥哥你老實交待,是不是打著通商的名號,私下卻是帶綠芷姐姐出來散心的!」


啊這。


我不就當了幾天甩手掌櫃嘛。


我倚著羞澀的綠芷,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要相信我,我這是在鍛煉你的能力。」


她表示狐疑。


我認真臉,「不給你機會,你怎麼成長?」


「真的?」


小姑娘思索幾番後,醍醐灌頂般露出感激笑容,「禪哥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定不辜負你的心意!」


她高高興興的走了,然後兢兢業業的以副隊之職,扛下了領隊之責。


綠芷羨慕,「公子,您對若蘭小姐真好。」


啊?哈哈。


我也這麼覺得。


越往北走,越見天地遼闊雄鷹俯飛,我也從馬車裡出來,享受北境的夏日風光。


偶爾指點下蕭若蘭,讓她的道心更堅定。


她也不愧為我看中的人。


從京城到北境,一路來遇流寇遭風沙,晝夜兼程風餐露宿,她殚精竭慮處處思慮周全,縱是有錯處,也很快就糾正過來。


在北境安頓下來時,她眼中已有殺伐果斷之意。


我安心的帶著綠芷吃吃喝喝。


等蕭若蘭做完生意,我便帶著她賺來的雪花銀和貨物回京城,她則主動留在了北境。


「禪哥哥,是你給了若蘭新生。」


「今後我替你守著北境,守住這條生財之路。」


她果然心思通透。


古往今來貿易商路最值錢,我帶她走這一遭,也是想試試她的深淺,她用她的能力說服了我,我自然倚重她。


13


剛回京,我就聽說太子被針對了。


是夜,我跳進東宮,在齊璟的目瞪口呆中,把一具尚還溫熱的屍體扔在了他腳下。


「剛殺的。」


我端過他的茶盞猛喝了兩口,「忒重,可累死我了。」


他沉默但震撼。


眼裡又漸漸泛起奇異光彩,「阿禪,你可真是個妙人兒,一回京就解了孤的困境。」


「過獎過獎。」


我咕嚕嚕喝光了他的茶,還意猶未盡。


他的眼神落在茶盞上,白淨耳垂莫名的泛了絲紅意,邊給我斟茶邊岔開話題,「何需你親自去北境?」


「當然是體驗賺錢的快樂。」


躺賺啊。


想想我都要仰天狂笑。


齊璟說我掉進錢眼裡了,我沒正形的往他肩上一歪,「那今後兄長養著蕭禪,蕭禪再也不行商了,如何?」


他窘迫瞪我。


大周雖是繁華盛世,但推行儉制,他可是個窮太子。


不然也不會巴巴的設套诓我。


「看來兄長不行啊?」


張牙舞爪的佯怒樣看得我心痒痒的,忍不住勾起他下巴,「既如此,那做弟弟的就隻好勉為其難的多出力了。」


「蕭禪!」


他臉皮漲的通紅。


我哈哈大笑,舉杯飲了個痛快。


他愛權,我喜財。


為自己所歡喜的拼盡全力,就已是世上好光景。


14


四海錢莊的生意越做越大。


西北來信,說蕭玉啟仗著蕭二公子的身份縱情聲色,不像去磨煉的,倒像是野馬脫了韁,越發的飛揚跋扈。


就連原本想替他出氣的蕭智在知道蕭玉啟過得滋潤後,也不吭聲了。


我回:「管住錢莊銀子,其餘皆由他。」


隻要不動四海錢莊即可。


至於他在西北吃誰的喝誰的,自有他親爹想辦法。


而我老爹想退位。


我叫他隻管安心的當老東家,等我想要掌權時,自然會跟他說。


我娘每日裡望著我的肚子長籲短嘆,問我日後怎麼辦,問我什麼時候才能成親,我嚇唬她,「贅婿想吃絕戶怎麼辦?」


「若是悄悄嫁人,對方想把四海錢莊搶過去,又怎麼辦?」


「隻要對你好,統統都給他們。」我娘幹脆的很。


我爹苦著臉看我。


我捏捏我娘軟乎的小手手,哄她,「乖,你跟老爹賞花去,這事我來解決。」


當晚我就去了京城最好的花樓。


我帶個清倌回去。


回頭演場戲,再從族裡過繼個孩子就行了。


然而我還沒摸到姐姐的手,齊璟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了,要笑不笑的打量我,「忙呢?」


「兄長也在吶。」


我抱臂倚牆,笑的混不吝,「弟弟常年混跡市井風月,這樓裡最漂亮的吟月姐姐是弟弟的老相好,兄長若是喜歡,弟弟可為你……」


「蕭禪!」


他倏然氣急,也不知道為哪般。


拔腿就往門外走,我也隻好跟上去,「兄長若是不喜這樓裡的姑娘,我也可以領你去……」


「你以後不許再來。」


他驀地冒出句話,見我疑惑看他,又兇巴巴的補充,「若是想娶妻,我為你指婚。」


別介。


「哪能耽誤人家姑娘?」


我低頭看看並不存在的某話兒,痛心低語,「弟弟已經不能人道,也就是去圖個快活,既然兄長不允,那今後便不再去罷。」


「阿禪,我那夜隻是想將計就計……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低著聲,難掩愧疚。


我悟了。


所以殺手是真的,隻是他在遇見我之後,臨時起意诓了我做冤大頭?


難怪不曾懷疑我的傷。


隔日,戶部尚書舉薦我為皇商。


聖上未準。


齊璟遞話,「兄未能提前助你達成心願,深感有愧,來日定圓你夙願。」


我無言,隻又回了十萬兩銀票。


然後就去了南疆。


生意人生意魂,我的目標是做列國首富。


南疆湿熱,多蟲蟻蛇鼠,但絕佳的地理條件也賦予了南疆豐富多樣的物產,我這次帶了七叔家的蕭玉豐前來,他雖不如蕭若蘭機敏,但沉穩持重,也可擔大任。


齊璟鴻雁傳書。


「阿禪,你又不告而別?」


「今夜月圓。」


「入秋了,御花園裡花團錦簇,贈你一瓣香。」


他的每封信都甚是簡單,寥寥兩語而已,我看著信箋上勁瘦有力的字體,又捏捏那幾個姹紫嫣紅的花瓣。


秋景甚好,秋菊雅致多嬌。


綠芷冷不丁的哼了聲,「太子不應該很忙嗎?」


難道不忙嗎?


他寫信都隻寫一兩句話,連給我寄朵花都是按瓣來的,這儲君當的可真不容易。


當然,我比齊璟更忙。


我連摘花寫信的時間都沒有,隻會回他樸實無華的銀票。


等辦完事,回京時已是冬日。


蕭家叔伯都登門了。


我娘悄悄跟我說:「你已十九,他們來是想給你說親的。」


大周民風開放。


並不強求男女何時嫁娶。


但十九,也該是要說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了。


15


家宴上暗流湧動。


叔伯們個個舌燦蓮花,恨不能把他們嘴中那些嫻靜雅麗的女子直接塞在我床榻上才好。


綠芷恨恨的揪帕子,「當真是不要臉。」


我笑,「當聽戲了。」


等他們說的口幹舌燥時,我才悠悠開口,「侄兒早有心上人,就不煩叔伯們勞心了。」


「怎不見你娶回來?」


「男子三妻四妾,你多娶幾個有什麼關系?」


他們吵吵嚷嚷的,我淡定道:「我隨我爹,此生就娶一人。至於過門的事,她生性淡泊不喜追名逐利,就在外頭靜養。」


眾人面面相覷。


而我給老爹使了眼神,就離席了。


半夜,齊璟叩我的窗,「聽說阿禪你已有心上人?」


「胡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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