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粉膩子臉還掛起笑容,「歡迎大家關注都市眼,我是正義記者黃小潔,專門為底層受害人民發聲!」
視頻再一轉就到了我,黃小潔背對著攝像機,看不到她的嘴行,她問我:
「您好,請問,是杜若青,杜女士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配合她給我搭的濾鏡,看著很是冷漠。
「我們是都市眼記者,聽說最近您的車不小心被鄰居家孩子劃了,您認為那孩子是故意的,您為什麼會對一個孩子抱有那麼大的惡意呢?能和我們簡單聊聊嗎?」
我猶豫著搖了搖頭,像是虧心,不敢說話。
「聽王女士說,你還點了特別辣的蛋挞,欺騙她家孩子吃下,造成她家孩子住院洗胃,有這回事嗎?」
我點了點頭:「是的。」
「那王女士孩子被辣進醫院,也是因為你嗎?」
「是的。」
「王女士孩子還在醫院洗胃接受治療,您覺得您有沒有義務賠償醫藥費,為這件事負責呢?」
我搖了搖頭。
「所以杜女士,您是不打算為這件事負責是嗎?」
我沒有猶豫,搖了搖頭。
視頻再一轉,轉到黃小潔的正面,她正義凜然道:「觀眾朋友們,杜若青女士囂張承認了她的惡行,但對於我的追問,她拒絕了我的採訪,更是傲慢地說,絕對不會為王女士的兒子負責。」
「可憐那麼小的孩子,在醫院受盡了折磨,而始作俑者卻一點不知悔改,一點不覺得良心不安,大家說能放過這樣的人嗎?!」
Advertisement
「現在立刻點贊關注我!為了正義!為了朗朗乾坤!」
「我是正義記者黃小潔,專門為底層受害人民發聲!」
視頻結束。?
我揉揉眉心。
得,看來真遇到無良記者了。
不過正義和朗朗乾坤跟點贊關注你有什麼關系?
不知道熊媽怎麼想到的這招,但想顛倒黑白,我哪能讓你那麼容易。
我看向林奇:「剛才你就是在看這個視頻嗎?」
林奇看到我,立馬收起手機的動作,還是很奇怪的。
林奇尷尬笑笑,「那視頻我看到了有剪輯的痕跡,等會兒回去,我幫你想想辦法。」
「不用了,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我笑著看他。
「你準備好再火一把了嗎?」
9
熊媽這次的反撲比我預料中還要厲害些,都市眼隻是 S 市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三流媒體,可這次熊媽的求助視頻卻傳播很迅速,聽說好多微信群都在瘋傳。
反響自然也很熱烈。
為富不仁,逼迫母子下跪,還要送人家母子去監獄,這種新聞自然吃瓜群眾很多。
再加上還給人家孩子下毒,一大幫網友的正義感就此爆發了。
都市眼網站的頭條就是我那張「冷漠」的臉,旁邊還被惡意加了字。
什麼沒錢就給我跪下,就是我幹的,不負責能咋滴。
下方評論也是各種辱罵,但其中很多評論都是「我親眼所見;我是他鄰居,這人本來就怎麼怎麼樣」這種評論的時候。
我意識到熊媽這是被人指點了。
不然,憑她的腦子斷斷想不到請水軍這種高招。
而我這會還在等林奇剪輯視頻。
按我的想法,其實就是將原視頻原封不動發到網上,網友一看什麼就都明朗了。
但林奇說,剪輯有奇效。
我聳聳肩,就全交給他了。
物業在這時打了電話過來。
我接上,是物業經理。
「杜小姐是這樣的,剛才您鄰居王女士帶了一些人來門口鬧事,說要來找你,都被我攔住了,這幾天您還是盡量不要外出吧,看王女士的樣子好像不會善罷甘休。」
我直接被氣笑了,這大媽又想玩橫的。
「謝謝李經理,這件事可幫大忙了,要是讓她帶人進來,我又得頭疼了。」
跟不講理的人說話,純屬浪費時間,浪費腦細胞。
物業經理很客氣:「沒事,這件事別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們還不知道嗎?」
「杜小姐安心先在家裡待幾天吧,這件事應該過不多久就會過去了,當然,如果需要我們提供監控證據,我們也很樂意提供。」
我一愣,「監控證據?哪的?」
物業經理笑道:「還得感謝杜小姐,杜小姐當天報警,警察帶走王女士那天,我們物業就專門在五樓安裝了監控。」
「因為,嗯……王女士不是很好相處,所以監控安裝得隱蔽了一些,杜小姐沒有發現也是正常的。」
我嘴角翹起:「那意思就是說她兒子偷吃我外賣的視頻,每天都錄到了?」
「是的,杜小姐。」物業經理聲音矜持,不露得意。
「也就是說,那個記者採訪我時的視頻也錄到了?」
「當然,隻是沒有音頻。」
我感覺好笑地揉了揉太陽穴,「那,麻煩給我發一份。」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熊家長,無良記者,都給我蹲號子去!
不過……
這樣好像有點便宜了她。
熊媽從來不長記性,也不知道悔改,既然她覺得蠻橫暴力可以解決一切,那我何不給她一個暴力的機會?
就是承擔後果的時候,希望她不要哭出來。
給林奇打電話,讓他慢慢剪輯視頻,先不要發出來。
我定了臺無線室內監控器,加了跑腿費後,不到中午,就收到了貨。
在隱蔽處放置好,開機,我便給熊媽發去了一段微信。
「王大媽,前幾天五樓安了監控,你教唆你兒子偷我外賣的視頻,我已經拿到了,現在就在我家裡,等我明天回去,就去報警。」
「順便提醒你一下,偷外賣也是犯法的,一年以內偷三次以上就可認定為『多次盜竊』,構成盜竊罪,《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多次盜竊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你還教唆未成年人犯罪,屬於共犯中的主謀,要從重處罰,起碼三年是跑不了了。」
發完不多時,微信電話就打了過來。
掛掉。
對方正在輸入。
拉黑。
我放下手機,等待熊媽回來。
聽說她這兩天都在醫院賣慘,讓人來採訪,這會兒怕是連兒子都顧不上就要回來了。
而果然,沒一會兒,熊媽氣呼呼,喘著氣的聲音就傳來了。
再一會兒,許是找到了監控攝像頭,熊媽破口大罵,她以為這是我裝的,對著我的門就開始罵街。
但這一次,她居然是被人攔住了。
熊媽小聲嘀咕著,再次下樓,我好奇到窗前看,她旁邊竟是一直沒出現過的熊爸。
自己家裡出了這麼多的事,這人一次沒吭過聲,說來也有些奇怪。
但如果你見過他,你就不會這麼想,因為這人本來就是一個陰鬱寡言的人。
熊媽潑辣,熊爸在家應該是完全沒什麼發言權。
不過熊爸好像是在一家網媒公司當碼農,找記者找水軍這個辦法不會就是他想的吧?
我看著兩人慢慢走遠,熊爸拉著熊媽小聲說著什麼,但熊媽明顯很不耐煩,甩開熊爸,眼睛朝我家的方向不斷打量。
最後似乎架不住熊爸多說,熊媽不情不願點了下頭,但眼睛走前還盯了一眼我家。
「自作孽,不可活呀。」
我聳聳肩,今晚去朋友家住一晚。
10
晚上,物業經理給我打電話,說熊爸熊媽帶人來,威脅讓他刪了監控視頻,他留了備份,騙他們說刪掉了。
我想,應該是熊爸想到了是物業裝的。
不過,這下監控視頻在他們心裡就隻有我有了,而我的監控視頻就在家裡,他們會怎麼做?
我打開手機家庭監控 App,開始等待。
在家裡我留了禮物給她倆,如果貪得無厭,那就牢底坐穿,賣房賣車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再次打電話來的還是物業經理。
他說,熊媽剛剛把五樓的監控攝像頭擋住了,問我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我告訴他不用管,該來的總該來,不讓賊偷,擋不住賊惦記。
物業經理笑了笑。
又過了一會兒,我的門被打開了。
我這下直接被氣樂了。
之前隻是猜測,但沒想到這家人竟然真的想入室盜竊,用一個更大的錯誤解決另一個錯誤,死不悔改,從不認為自己有錯,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熊媽帶著熊爸進了我的房子,在我的房間裡面四處亂搜。
他倆倒是戴了手套,所以搜起來也肆無忌憚,絲毫不擔心我的東西被翻壞,是不是會被我發現。
尤其熊媽,翻我東西時,就像帶著仇恨一般,用力極大。
而可笑的是,5 樓的監控視頻就被我放在桌子上。
更可笑的是,她們這一系列動作都被我的監控拍了個一清二楚。
最終,熊爸發現了桌上的 U 盤,叫來熊媽,兩人打開一看,熊媽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就說聽我的,把這個東西偷過來,我不就不用坐牢了嗎?你這個死腦筋,還是得靠老娘。」
熊爸瓮聲瓮氣道:「那拿到東西了,我們就走吧,要是那個小姑娘回來,就麻煩了。」
熊媽嗤之以鼻,眼睛四處打量,「怕什麼,那個小賤人給我整了這麼大麻煩,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就算她回來,我們兩個人,又沒監控拍到我們,還不是我們說什麼是什麼?」
「她要再敢報警,你就讓那個黃記者再拍她一次!」
熊爸低頭,好半天道:「那個黃記者拍一次要 3 萬呢。」
熊媽一聽,陡然發怒:「什麼!還要我們給她錢,她不是記者嗎?她不應該就報道這事嗎?你怎麼辦的事!」
熊爸被她罵,沒吱聲,我也搖頭,讓人辦事不給錢,竟然精致利己到了這種地步。
好一會熊爸才說:「我們這事又不是真的,她自然要錢才給我們報道……」
熊媽更氣:「那也不行!怎麼能讓我花錢?都是因為這個小賤人!」
熊媽眼睛四處打量,應該就是想從我家拿點東西補貼自己,而不出意外,她看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項鏈盒。
盒子精致,熊媽兩步走過去,立刻拿了起來。
而就當她打開盒子,看到裡面的項鏈,臉上不由自主露出驚喜表情的時候,我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她的手機。
叮——
突然的手機鈴聲嚇了熊媽一跳,手中的項鏈直接掉在了地上。
熊爸更是不堪,驚叫一聲就向外跑。
熊媽慌亂,手腳並用也向外逃,臨走卻又不甘心,折回來將我的項鏈一並拿走了。
我看到這裡,終於是覺得時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