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陳秋澈哼了一聲,不滿道:“不就是學長嗎?”
陳秋澈看著一副戀愛腦上頭的樣子,實際上內裡有多精,虞亦廷清楚,他了然地瞥了他一眼,問道:“然後呢?”
陳秋澈點了兩杯咖啡,翹起二郎腿,回道:“陳靜鳶是於瑾心請過來的,那個什麼劉子晴也是。”
“於瑾心組的局,衝你來的?”虞亦廷輕笑一聲,調侃他,“真招人啊,我們陳大少。”
“別幸災樂禍,你自己家都著火成什麼樣了?”陳秋澈懟回去,“而且瞧著於瑾心對你家凌行舟更有意思吧。”
虞亦廷淡淡道:“他敢。”
陳秋澈不和他再廢話,直接道:“陳靜鳶算是我家那幾個便宜兄弟姐妹裡比較低調的了,雖然我討厭他,但是我不得不說,她能跑到最前面,幕後之人就不是她。”
“於瑾心真正合作的不是她,她不過是順帶被稍進來了。”虞亦廷屈指敲了敲膝蓋,好奇道:“當年你和於瑾心分手,真的因為他騙了你?”
虞亦廷當初幫著陳秋澈處理爛攤子的時候,陳秋澈給出的解釋是,於瑾心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是因為打賭能拿下陳秋澈,陳秋澈知道後立馬和他斷了,於瑾心糾纏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虞亦廷幫著陳秋澈隱瞞行蹤,再想辦法把於瑾心送出國一段時間,才讓他們兩個真正斷了。
“也不全是。”陳秋澈眼神微微放空,像是在回想著什麼,“說起來挺亂的,就是我知道他是打賭才過來撩我的,其實隻生氣了一會,最後還是原諒他了,最後決定分開是因為發現他和老四走得近。”
老四,那個從來沒有大名出現在陳秋澈口中,卻非常活躍地在膈應陳秋澈路上一路狂飚的男人,當年也算是一個差一點能讓陳秋澈翻不了身的瘋子,虞亦廷聽他說過很多次,後來在一次博弈後,那個人就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在陳秋澈的口中出現過。
“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們兩個隻是偶然認識走得近,後來發現不是這樣的。”陳秋澈說,“老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試探到我喜歡的類型,找到於瑾心,給了他一點資源,讓他來接近我,然後收集證據,告訴我家老頭子,說我是同性戀,以此為借口廢了我。”
虞亦廷皺眉,“你是被掰彎的?”
“算是吧。”陳秋澈喝了一口咖啡,“非要說我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不如說我喜歡那種乖乖的好學生調調的。和於瑾心在一起前我也糾結過,後來覺得男的就男的,也沒什麼,誰知道背後還藏著這麼大一件事。”
“好在我提前知道了,和他分手,隻是後面老四不死心又翻出來了,被老頭子知道後打了我一頓,不過也好,算是出櫃了,之後老四被我按死,也沒人再說這件事了。”陳秋澈雲淡風輕道:“所以我不知道於瑾心怎麼突然又想起來我了,非要過來搞事情。不瞞你說,我昨晚把我老頭子的風流債翻了個遍,還真沒有和於瑾心有關系的,我真有那麼一瞬間以為他也是我家老爺子的私生子了。”
他輕笑一聲,“搞得我都真要懷疑他是為了我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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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我查過,確實和他們沒什麼關系,隻是看著節目沒有什麼熱度,才想起我們最開始說過的白月光話題,請了虞亦清,隻是沒想到,虞亦清真的來了。”虞亦廷略帶遲疑,“我和他不是從小親,算不上很了解他,可是按他這兩年的性子,不該回來的,我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他上次在電話裡質問我和小舟結婚的事情,我當時告訴他是為了穩住小舟才這樣的,他反應挺激烈,激烈得……有點過了。”虞亦廷說,“而且他回來之後直接上了節目,虞書鋒也沒找他麻煩,這太不正常了。”
聽到“虞書鋒”的名字,陳秋澈坐直身子,重視道:“那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虞亦廷閉了閉眼睛,無奈道:“那就是虞亦清又重新投回我父親的懷抱了。”
“真糟糕啊。”陳秋澈嘆了一口氣,“陳靜鳶和於瑾心我解決,你把你弟弟的事情查清楚,還有,凌行舟那裡……你還準備瞞著?”
“不光是凌行舟,虞亦清那裡我也瞞著呢。”虞亦廷道:“上次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和他說我要穩住凌行舟才和他領證的,其餘的什麼都沒說。在他眼裡,我是無利不起早的,和凌行舟結婚肯定有其他想法,我隻能這麼說,不然他查下去把凌家股份的事情翻出來,我們就真討不了好了。”
“等等……”陳秋澈捕捉到了什麼,問道:“你上次和虞亦清打電話是什麼時候?”
“在射擊館那次,我和小舟打槍打到一半接到凌行舟的電話。”
“你說凌行舟開始對你擺臉色是什麼時候?”陳秋澈問。
“那天回去之後他就……”虞亦廷忽地住了嘴,他也意識到了什麼。
“哼,多半是被凌行舟聽見了。”陳秋澈說道:“不然我還真想不出這麼短的時間內凌行舟對你的態度大變。”
虞亦廷猶豫了一下,道:“當初我和他結婚是為了小清,這一點我們籤合同的時候他自己也是這麼說的,不至於會因為聽見我說就……”
“你自己都沒把握對不對?”陳秋澈感嘆道:“感情這種東西,在沒有的時候,什麼互相利用啊,各取所需啊都是能被接受的,可是一旦有了喜歡,一句話就能讓人想半天,甚至連以前的話也要翻出來想。你是背著他和虞亦清這麼說的,他一定以為這才是你的真心話。”
虞亦廷沉默好一會,他想起那天晚上和凌行舟吵架,凌行舟口口聲聲說要他把和虞亦清通話內容復述一遍,現在想來,竟然一一對應上了。
陳秋澈說的沒錯,十有八九凌行舟是聽見了。
在這個關頭,虞亦廷確實需要凌行舟站在自己這邊。
上次和凌父凌母的對話並沒有讓凌家接受他,他們隻是採取了冷處理的方式,不再多加幹預凌行舟的選擇,而能獲得這樣的冷處理還全靠的是凌行舟對他喜歡地堅決態度。
如果凌行舟提出要離婚,凌家絕對第一時間同意,這是虞亦廷現在不能承受的。
不管是從感情還是利益方面,他都不能接受。
他得和凌行舟說清楚,可是他又不能把股份的事情直接和凌行舟說,那隻會讓他覺得自己更是為了利益才和他在一起的。
可是單說感情,凌行舟還相信從他口中單薄說出的“喜歡”兩個字嗎?
一時間,虞亦廷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事情。
當初他查到七林和秦時明之間誤會的真相時,在內心還頗為嫌棄了他們一番,不懂明明是一句話的事情,為什麼兩個人會錯過這麼多年。
現在輪到他自己,虞亦廷倒是有幾分明白了。
並不是沒有說出來的勇氣,而是沒有接受對方聽到後反饋的勇氣。
對面是一個活生生有思想有判斷能力的人,而且還是在自己格外盼望著得到肯定回答的狀況下,一點點的否認和偏移都會成為阻攔勇敢的障礙。
也許隻能先揚湯止沸,目前真正值得當做對手的也就是虞亦清一個,而他最大的弱點就是他並不喜歡男人。
如果能讓凌行舟知道這件事,至少能阻礙凌行舟和他走得更近。
這麼想著,虞亦廷給閔詩寧打了一個電話。
對面沒接。
虞亦廷意識到不對,微信給她發了消息:虞亦清回國了。
過了十分鍾,對面回道:你猜我在幹什麼?
虞亦廷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立馬問閔詩寧道:你在哪兒呢?
閔詩寧回了他一個定位,是在滬城的某個別墅區。
虞亦廷立馬懂了,虞亦清的回來閔詩寧是知情的,這就代表閔詩寧不會站在他這邊幫他把虞亦清弄回去。
即使知道這一點,虞亦廷還是想試試,他發了消息回去:你不該和他一起胡鬧的,你知道他回來是做什麼的嗎?
閔詩寧:知道啊。【截圖】
【截圖】
閔詩寧一連發了好幾張截圖,竟然是虞亦清和凌行舟約會的直播截圖。
這把虞亦廷的話全堵了回去。
閔詩寧:你是不是想說虞亦清和凌行舟現在在一起,讓我不舒服就可以把虞亦清給抓回去?虞總,你有你要做的事情,虞亦清也有他想解開的心結,我覺得你不該幹涉他的決定和舉動。至於他和凌行舟的事情……呵,拽著他的風箏線一直是握在我手裡的,我想收就收,倒是虞總要關心一下自己人的心,瞧瞧那心率,都要飆到多高了。
虞亦廷點開圖片放大,他看著直播間裡另外闢出的一塊實時圖片上凌行舟正在緩緩上升的心率,嘴角不自覺地繃緊。
王文找到方向之後確實是一個很會的導演,他在兩組人約會前偷偷在凌行舟和江桉身上都放了測試心率的儀器,美名其餘為和白月光一起約會時的悸動,吸引了一大批觀眾。
而閔詩寧截圖也很巧妙地體現了凌行舟心率的上升變化。
虞亦廷沒有猶豫,點開了凌行舟和虞亦清的約會直播間。
他們在一家書法體驗店,虞亦清正站在凌行舟的身後,抓著凌行舟的手帶著他寫毛筆字,四周被清場了很安靜,隻有店裡悠揚的古典音樂響著。
他們兩個沒有說一句話,彈幕上飄得全是“歲月靜好”。
就在這麼波瀾不驚的外部環境下,凌行舟的心率在緩緩上升著——原來他需要用極限運動調動起來的心跳有一個人隻需要坐著就可以達到。
虞亦清隻需要出現,便能將他這兩個月所有的心計摧毀。
——白月光回國男二白演三十集誠不欺我。
彈幕飛快飄過一句話,卻烙在虞亦廷的心間。
作者有話說:
虞亦廷:(持槍)說,我到底是不是男主?
我:當然是啦。
大虞:那他們怎麼都說我是男二?
我:是誰說的!我寫的我不知道嗎?(順毛)你一定是男主!
第64章
在凌行舟眼中,虞亦清一直是動的,像今天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幾個小時,是他沒有見過的。
凌行舟覺得新奇,瞥向虞亦清的目光都多了好幾次,他看向虞亦清的目光被彈幕上曲解成了情意,連帶著升高的心率成了他們舊情復燃的證據。
凌行舟不知道手腕上戴著的是可以測試心率的手環,節目組隻說他們今日約會自由活動,而仿古街人頭攢動,怕他們跑得太遠,攝制組追不上的時候可以定位。
“寫完了?”虞亦清側頭過來看凌行舟抄寫的一卷佛經,其實凌行舟已經抄了幾次,可惜中間塗改了他就重寫,導致這一卷一個小時就能寫完的佛經,凌行舟用了三個小時還沒寫完。
“還有一點。”凌行舟以為虞亦清還安排了其他項目,善解人意道:“也不用非要寫完吧。”
虞亦清笑道:“都寫了三次,還不是非要寫完?”
他看出凌行舟骨子裡的執拗,也看出來他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