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十八線小糊咖。
為了蹭熱度,經紀人把我送到了當紅頂流的床上。
外界傳聞,頂流高冷且恐同。
不明所以抱著他睡了一夜後,我怕他揍我,拎起褲子瘋狂跑路。
可後來,一檔綜藝節目上。
頂流把我堵在角落,紅著眼眶問:
「睡了金主就跑……
「你的經紀人,是這麼教你的麼?」
1
周末的清晨,我是被戳醒的。
身後像是有個什麼東西……不時把我戳來戳去。
又硌又痛。
「小周,你別鬧了!」
我以為又是經紀人用棍子戳我屁股,凌晨六點就想逼我起床營業。
於是閉著眼翻了個身想罵街。
可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就對上一片滾燙的呼吸、溫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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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啊!!!」
這一觸感嚇得我頓時睜眼,捂著嘴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
好大一隻銀發帥鬼。
床上的大胸肌裸男蹙了蹙眉,揉了下眼睛便緩緩坐起身來:「嗯?」
哦,不是鬼。
可看清楚他是誰後……我腿軟了。
這他爹的是內娛男頂流——虞凌夏!
神顏毒舌冷臉恐同,是虞凌夏的代名詞。
而且……恐同最甚。
此刻一頭狼尾銀發的虞凌夏摸了摸唇,那張慘絕人寰的帥臉和我一樣蒙。
「你……許砚?」
完蛋。
和我八竿子打不著的頂流,竟然認識我!
我嚇得打了個哆嗦,捂著關鍵部位就給他鞠了幾躬:「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邊說,我邊慌亂地從地上拾起條褲子套上,衝出了那間豪華總統套房。
一頓操作猛如虎。
狼狽滾進樓下普通客房後,我抵著門框心跳如雷,抖著手掏出手機搜索了「虞凌夏」三個字。
看到最新的那張機場物料圖,我徹底滑倒在地。
一頭惹眼的銀毛,鶴立雞群。
救命啊。
剛剛不是做夢,真的是他!
所以我一個小基佬,是和暗戀的直男頂流睡了……
還親了?
2
我叫許砚,是娛樂圈裡糊出天際的小演員。
糊到拍完戲剛出片場,還能被女生攔住——
「帥哥,你也是來探班的嗎?給個微信唄……」
經紀人小周每次都在一旁扼腕嘆息,十分佩服我這撲街體質。
拍什麼戲都不火,拍一部撲一部。
人家是臉在江山在,我是臉好看毛用沒有。
所以接到「西餐廳」這檔綜藝節目不久後,小周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爆鳴聲。
因為這次的綜藝裡……有虞凌夏。
3
虞凌夏和我,是娛樂圈的兩個極端。
他這個名字本身,就是收視率爆棚的代名詞。
出道五部劇,全部火成現象級。
但眾人皆知,虞凌夏以往從不參加任何綜藝。
除了拍戲合作,沒人能蹭到他的熱度。
而我這種十八線小嘍啰,根本不可能接到和他的對手戲。
「西餐廳」這檔綜藝,導演組原本也隻邀請到了幾個和我一樣的十八線小演員和網紅。
誰知半路上虞凌夏主動聯系了導演,纡尊降貴說要參加。
這消息一出,全網炸了。
【那檔綜藝到底有誰在啊?!買噶!讓咱們夏哥都親自下場了……】
【八年老粉,我打包票這哥最近絕對是談戀愛了,天天開屏!】
【我賭五十萬,這節目組絕對是邀請到了咱哥的暗戀對象……】
看完這些評論,我們這幾個十八線小演員的經紀人,也炸了。
大家都紛紛猜測自家藝人,是不是虞凌夏的暗戀對象。
不用猜都知道。
昨晚劇組團建,我喝醉後莫名其妙到了虞凌夏床上,一定是小周搞的鬼!
他知道我的性取向,早就想讓我傍上個金主爸爸,順勢帶飛我。
但……
「接下來這兩個月,你讓我怎麼活?!」
趕回家的出租車上,我沒忍住衝電話那頭怒吼。
西餐廳為期兩個月的拍攝日程,根本躲不過去。
小周裝都懶得裝,賤兮兮直言:
「有了一個好的開頭,接下來的相處不是順水推舟嘛!
「砚哥你一定得好好把握機會,昨晚我可是花了好大的手筆,才拿下他首夜房卡的……」
「可虞凌夏恐同!」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疑惑:「你怎麼知道他恐同?」
「當然是因為……」
我罵人的話遞到嘴邊,硬生生咽了下去。
總不能說我暗戀了虞凌夏十年,已經對他無所不知了吧?
「你看砚哥你自己都說不出理由,還是聽我一句勸,這段時間好好和他賣腐吧!」
小周倉促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出租車司機饒有興致抬頭看了我眼,冷哼出聲:「呵,虞凌夏恐同?
「我還說全智賢喜歡我呢!」
「……」
男司機是虞凌夏的腦殘粉。
我被趕下了車,獨自在高架橋的風中凌亂。
4
西餐廳的開機定在了周一,意大利的一個小鎮上。
那晚爬床過後,我在家裡躲了一周,生怕虞凌夏派人找我算賬。
他出身豪門,進娛樂圈不過是玩玩而已。
看不慣哪個小演員想「教訓」一番,簡直是易如反掌。
經紀人不了解這些,隻有我怕得要死。
所以在工作人員組織大家見面打招呼時,我慫得像狗。
其他小演員都抓住機會,對全程冷臉的虞凌夏阿諛奉承。
異國他鄉沒有熟人,我隻好躲在角落裡,默默守著行李玩手機。
「小砚老師,怎麼不去那邊打招呼呀?」
攝像組突然把鏡頭懟到了我面前,不懷好意問:「對了,是因為你和虞老師有什麼過節嗎?」
我快速摁熄手機屏幕,搖頭連連:「不是的……」
「因為我倆太熟,沒必要打招呼。」
正當我不知如何解釋時,虞凌夏竟湊了過來,直接抬手擋住了鏡頭。
他半摘墨鏡,露出那雙攝人心魄的狐狸眼,挑眉直勾勾睨住我——
「對吧,小砚老師?」
5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虞凌夏第一次在公眾前,主動和誰套近乎。
我同樣怔了下,連忙點頭附和:「對……」
若真被爆出和他有過節,我恐怕得被網暴到永遠翻不了身。
這不是沒有前車之鑑的。
節目組見虞凌夏這麼說,立刻躬身道了個歉,將鏡頭轉向了旁邊那群演員。
「就不打擾你們老熟人敘舊啦!」
他們走後,我也屏住了呼吸,彎腰對虞凌夏說了句「謝謝」。
「謝謝?」
神情淡漠的男生掀了掀眼皮,徑直湊近。
一步,兩步……
直到近得足以呼吸交纏,我聽不清究竟是誰的心跳聲。
虞凌夏擋住人群和陽光,忽地俯身,在我耳畔戲謔地笑了下。
「都熟到睡過親上了,還說什麼謝謝?
「見外了吧,小砚老師。」
「……」
他說完,便提過我手邊的行李扔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瀟灑轉身離去。
指尖上殘留著一絲餘溫,和難耐的痒。
我怔在原地,心髒近乎……快要驟停。
6
虞凌夏果然沒忘了那晚。
即使小周三番五次強調有我這張臉在,虞凌夏不會真把我怎麼樣的。
我還是沒來由地心慌。
畢竟欲抑先揚地捧殺,才是虞凌夏特有的作風。
我的行李被他遞給工作人員後,很快便有人來諂媚討好,對我的態度一改從前。
一會給我端茶遞水,一會又在抽籤住宿時悄悄問我想住哪個房間,還把輕松的任務分配給我……
屬實讓我這個十八線小透明,體驗了把當大咖的感覺。
好幾次我想婉拒,卻被導演助理豪邁拍了把肩膀:「都是虞老師的熟人啦,就別跟咱們客氣了!」
「……」
我不敢反駁,其他人同樣敢怒不敢言。
隻有虞凌夏,總是有意無意地打量著我,投以挑逗的視線。
第一天的基本拍攝很簡單,結束後我頓時籲了口氣,準備收拾行李放松下。
為了不再騷擾虞凌夏,我特地避開了和他住一起。
今晚私下好好和其他人道個歉,總沒那麼拉仇恨了吧。
可拿到房門鑰匙後,我蒙了。
這鑰匙竟特麼的是……
虞凌夏那間雙人房!
7
為了節目效果,導演組把我們手機都收走了。
導演還語重心長地暗示,房間安排是虞凌夏的意思。
他不能忤逆。
我拿著那串鑰匙,在鏡頭下忍著淚笑了出來。
這可是頂流房間的鑰匙啊。
我要是不表現得開心點,會被網暴噠!
於是頂著難看的笑,我赴死般開了鎖。
進門後,攝像師的腳步戛然而止。
「之前跑得挺快,還挺會躲我啊,許砚?」
虞凌夏就抵在門側不遠處。
見我進來,他立刻步步緊逼我至牆邊。
「我沒有,對不起,對不起……」
我搖頭瘋狂道歉,卻沒能叫停他的腳步。
直到退無可退。
虞凌夏才忽地歪頭,輕掐我脖子衝我笑了:
「對不起有什麼用?
「睡了金主就跑,你經紀人是這麼教的麼?」
8
虞凌夏的話,讓我挺懵的。
他湊到我耳邊呼出熱氣,不輕不重咬了下去。
「不就是想讓我給你資源嗎?我同意了。
「該怎麼討好你的金主,不用我教吧?」
我痛得悶哼了一聲,神情有些呆滯。
這踏馬在做夢吧。
虞凌夏見我不動,揉了揉後腦勺的銀毛,嘆了口氣。
「要我教也不是不行,你先叫聲好聽的哥哥來聽聽?」
「……」
「哎不想叫就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吧!簡單來說呢就是你今晚得……」
「不是,等等,停!!」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高冷到生人勿近的頂流大咖嗎?
虞凌夏又怎麼會允許……別人隨意爬他的床?!
可眼前,就是他本人不假。
我突然有些想哭。
強忍著內心酸澀,我向他解釋了經紀人亂來的事。
我許砚雖然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還不瘟不火,但也沒真想過爬床這檔子事。
其他人不行,虞凌夏……更不可以。
「所以,爬床不是你本人的意思?」
虞凌夏認真聽後蹙了蹙眉,嘶了一聲。
我揉了下眼睛點頭,說對。
原以為他會就此結束鬧劇,或是報復下我。
可誰知他單手支頤思考了半天。
最終撩了把銀色額發,勾唇揚眉道:
「不就是要我配合你在熒幕前賣腐嗎?
「我虞凌夏,也同意了。」
9
躺進虞凌夏懷裡的那一刻,我有點懷疑究竟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我暗戀了數十年的頂流,竟然就這麼……和我睡到了一張床上!
虞凌夏解釋之所以和我合作,隻是單純可惜我這張臉。
他誠懇地表示我這張臉,不該屈於十八線外當無名之輩。
何況,我還是和他同所大學同屆出身的。
所以他願意拉我一把,順帶給他提點熱度。
就當做慈善了。
我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說了兩三句「謝謝」,又把虞凌夏逗笑了。
那不是為了應付粉絲,營業的笑。
是連我都不曾見過的……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
就這麼陶醉在他的笑裡洗完澡,迷糊到躺進他懷裡我才清醒過來。
「許砚,你是直男嗎?」
虞凌夏身上帶著點高級的雪松香,不經意間湊到我脖頸邊。
好痒。
我閉了閉眼,違心點頭:「是。」
如果說不是,我怕就直接被踹下三樓了。
虞凌夏半抬的手頓了頓,最終捂住了我的眼睛。
「那就好。
「隻是我第一次和別人炒 CP 賣腐,你要幫我提前適應一下。」
他低啞的嗓音好聽得要命。
我在黑暗中喘了口氣,繼而屏息道:「怎麼幫?」
「比如……每晚陪我睡覺,幫我提前入戲,培養感情。」
10
虞凌夏就這麼抱著我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我用遮瑕膏遮了好久的黑眼圈。
他對著我的熊貓眼忍俊不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一整晚。」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昨晚被擁進懷裡的那一刻,我才發覺,什麼道德敗壞,倫理綱常……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我聲音小如蚊蠅,讓正在刷牙的虞凌夏一愣:
「許砚,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擠出牙膏繼續往嘴裡塞。
誰讓我給自己立了個牌坊呢?
那麼就算裝,也得裝到底。
「許砚,我突然想起個事。」
刷到一半虞凌夏漱了個口,撐著洗手池彎腰湊到我面前。
他彎起狐狸眼含著笑意,指了指自己的唇:
「要不要互猜對方牙膏是什麼味道的?」
我嚇得一驚,差點生吞了滿嘴白沫。
「就當順便,為今天的營業提前入戲了。」
「那、那好。」
在虞凌夏面前,我腦子總是有那麼點不清醒的。
按照要求漱口之後,他熟稔地摁住了我的後腦勺,俯身,湊近……
攻略城池般吻了過來。
電流感的刺激從頭延至全身,虞凌夏不知何時還扣住了我的腰。
……
直到頭腦發暈。
他才緩緩松手,順勢掐住我的腰肢,讓我猝然對上一雙氤氲著散漫挑逗的狐狸眼。
「嘗出來是什麼味了嗎?」
「薄、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