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陶蕊笑著說,“你們自己人聚會,加一個我,多不自在啊,想說的話都不敢說了吧?”
“他們也就是說說校醫姐姐多漂亮之類的,”江磊說,“有什麼不敢說的。”
“靠。”許川有點兒不好意思。
幾個人都樂了。
“行啦,我打個車回去,這幾天我都沒回家吃飯呢,要胖了,”陶蕊說,“再說我也怕萬一聽到什麼你們幹的壞事,不跟你們袁老師說也不好,說了吧又影響咱們的友誼,是吧?”
幾個人沒再堅持,幫陶蕊叫了車,看著車開走了才繼續往前走了。
“那人肯定沒完,”胡逸說,“剛我們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他一直往這邊瞪著,特別氣的樣子。”
“誰怕他啊?”許川不屑地說,“沒完就沒完唄。”
“反正我們的處分決定也還沒宣布,”徐知凡說,“真沒完我們就再伸張一次正義。”
“啊,”霍然轉頭看著寇忱,“你跟家裡說了要叫家長沒?”
“等你去說呢,”寇忱說,“你哪天有空?”
“都行,看你時間吧。”霍然說。
“那後天吧,你去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先出去……”寇忱拿出手機看著日歷,“然後……”
“等一下,”霍然愣了,“你出去?”
“廢話,”寇忱說,“萬一我爸火沒壓住呢?我還在那兒給你表演一個大變香腸嗎?”
霍然笑了起來:“不至於,真的,我肯定能讓你爸明白過來你是做好事才打的架,全力保證你不變香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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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寇忱把胳膊搭到了他肩上,“真沒看出來啊然然。”
“嗯?”霍然看他。
“你這麼疼我。”寇忱說完連一瞬間的停頓都沒有,轉過頭對著他腦門兒就是非常流暢的一口,“MUA!”
霍然愣了好幾秒才壓著聲音罵了一句:“你死了!”
前面走著的幾個人都回了頭,徐知凡問:“誰?”
“你他MUA的我今天讓你知道什麼叫MUAMUA!”霍然一把抓住寇忱的衣領,往自己面前一拽,對著寇忱的臉就是啪啪一通親,“MUA!MUA!MUA!”
自我感覺跟撞牆似的。
一幫人先是一愣,接著就開始狂笑不止。
“怎麼樣啊!”霍然抹了抹嘴。
寇忱整個人都是愣的,瞪著他。
“問你呢?”霍然挑了挑眉毛。
寇忱還是瞪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哎操。”
“嗯?”霍然看著他,有種打了勝仗的愉快感覺。
寇忱突然笑了笑,也一挑眉毛:“忘拍照了。”
第27章
“你倆什麼毛病?”徐知凡笑完了看著他倆, “憋得不行了趕緊找女朋友去, 霍然你上學期收的那幾封情書還在我抽屜裡呢, 你要不要再看看。”
“滾。”霍然簡單回答。
他表面的平靜之下是內心一千六百多米高的海嘯。
當街幹了如此傻逼的一件事,給他帶來的震撼簡直久久不能平復。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跟寇忱一樣神經的神經病了呢?而他自己居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太可怕了。
他看了寇忱一眼。
真是潤物細無聲啊……
寇忱還在樂, 完全沒有任何不適,霍然偏開頭對著地呸了好幾下,總覺得剛親得有點兒使勁, 是不是舔到寇忱的臉了。
“幹嘛呢, ”寇忱不樂意了,“我出門的時候才洗了臉, 親我幾下你至於麼?”
“給,”霍然掏出湿紙巾遞給他, “快報復我。”
寇忱接過紙巾,往臉上胡亂抹了幾下:“算了, 懶得跟你計較。”
燒烤店離得不遠了,霍然跟寇忱在撞MUA之後都沒說兩句話,就到地方了, 雖然聞不到味兒, 但隔著窗就能看到的一盤盤的各種肉堆,頓時把他倆這兩天沒好好吃飯的胃口給勾了起來。
進了包廂都沒坐下,外套一扔就衝回大堂搬肉,大家的效率都很高,沒多大一會兒就大盤小盤的回了包廂。
霍然昨天晚上情緒有些低落, 飯也沒吃多少,這會兒看著盤子裡的生肉都有點兒想上嘴啃了。
“這月下旬是校運會,”江磊往烤盤上碼肉,“本年度最後的娛樂項目了吧?”
“元旦不算嗎?”魏超仁說。
“元旦當然不算,元旦是什麼,一月一號,你怎麼回事!”江磊很憂慮,“你這個腦子選文科可能也無法自救。”
“別看不起文科生啊。”徐知凡說。
“就是,”許川說,“美女都在文科班。”
“美女在文科班,跟你有什麼關系,”霍然夾了塊似乎還沒有烤熟的肉邊吃邊說,“你連同桌都不是女的。”
幾個人頓時樂成一片,樂完了就開始感慨他們班的女生比樓下文3少了差不多一半,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你還收好幾封情書啊?”寇忱放了一個雞翅到霍然碗裡,順便湊過來小聲問了一句,“都誰寫的啊?”
“不記得了。”霍然咬著雞翅。
“怎麼這麼不夠意思啊,”寇忱有些不爽,“怕我跟你搶麼?”
“不怕,”霍然看了他一眼,“這是人女孩兒的隱私吧,告訴你不合適。”
寇忱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說:“這麼說來還真是……我還真沒想過這算不算隱私。”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就這麼一個感覺。”霍然說。
“我就隨口一問,”寇忱趕緊小聲解釋,“我可沒有打聽誰隱私的意思,我真沒那個意思啊,也不是要嘲笑誰或者怎麼樣。”
霍然笑了笑:“我知道。”
“哎,”寇忱靠到椅背上舒了口氣,“我對於你去跟我爸說叫家長的事兒突然非常有信心了。”
“所以你最好別再惹我,”霍然說,“你還有求於我,以後說不定還有很多要給我磕頭的時候,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操。”寇忱看著他,“從來沒人敢跟我這麼囂張。”
“不熟的人是不敢。”霍然把啃好的雞翅骨頭放到寇忱的骨碟裡,跟寇忱啃完的一個雞翅骨頭整齊地排著。
“得了吧,這一桌就你敢,”寇忱皺了皺眉,看著自己骨碟裡排排坐吃果果的兩個雞骨頭,“幹嘛呢你?”
“我喜歡雙數,”霍然說,“強迫症,一會兒我再吃了一個的話再拿回來。”
“……那我這兒不就單數了嗎?”寇忱說。
“我又看不見。”霍然說。
寇忱沒說話,衝他豎了豎拇指。
吃飯之後寇忱拉著幾個人要去唱歌,霍然不想去了,他不愛唱歌,叫他去打個球可能他還會去。
“你真不去?”寇忱扒著出租車的窗戶。
“不去,”霍然說,“我去了也沒有會唱的歌。”
“你可以聽我唱。”寇忱說。
“……不聽。”霍然打了個呵欠。
“你他媽怎麼這麼沒勁。”寇忱不滿。
“說話注意點兒,”霍然說,“什麼時候需要我去找你爸啊?”
“那你回去吧,”寇忱換了語氣,“注意安全,晚安。”
“晚安。”霍然笑笑。
叫家長的事兒,霍然家裡還行,老爸老媽都不是急性子,說了在學校打了架,也會先聽完他說理由。
寇忱家就不太一樣了。
霍然剛開了個口,就說了一句老師讓通知家長去學校,寇爸爸就已經一躍而起了。
難怪寇忱提前到小區的花園裡去等著了,要不就這速度,寇忱估計躲不開。
“他是不是又打架了。”寇爸爸沉著聲音問。
這一點寇忱跟他爸倒是很像,冷著臉,沉著聲音,殺氣都能在一秒鍾之內氣場全開。
霍然沒說話。
“是不是?”寇爸爸又問。
“您先坐下,”霍然清了清嗓子,手在靠在他腿邊的帥帥的脖子毛裡一下下抓著,努力穩住自己不要被寇爸爸強大的“現在就打死寇忱”的氣場所打倒,“要不我覺得您要打我。”
“然然又不是寇忱,”寇媽媽在旁邊說,“你是打不著你兒子想打然然嗎?”
“我多少年沒打過寇忱了,”寇爸爸坐了回去,又看著霍然,“說吧,是為什麼?”
霍然盡量簡單地把事兒給說了一遍,最後又怕他抓不住重點,做了個總結:“總之就是為了幫助被欺負的同學,我們老師說了,出發點是好的,就是方式不太對。”
寇爸爸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冷笑了一聲:“他能找對方式就不是他了。”
“所以就需要家長去一下學校面談,處分決定也還沒有下來。”霍然松了口氣,搓了搓帥帥的腦袋,帥帥偏過頭在他手上一通舔。
“行,我去,”寇爸爸點了點頭,突然又一冷臉,“我倒要看看,誰敢處分我兒子!”
“寇叔叔,”霍然一聽這話,剛松的氣一下又提到了天靈蓋上,“就,去學校的話還是……”
“別鬧,”寇媽媽在旁邊嘖了一聲,“讓你去就是聽聽老師說的,怎麼你還想去找老師麻煩啊?是你兒子打架哎,不是老師打你兒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行了我知道。”寇爸爸擺擺手。
霍然在小區花園裡看到寇忱的時候,他正坐在秋千上,一條腿曲著,一條腿在地上輕輕蹬著,慢悠悠地晃著。
“怎麼樣?”看到他過來,寇忱笑著問了一句。
“沒事兒了,不過你爸……”霍然話說了一半被寇忱打斷了。
“我問你我腿怎麼樣。”寇忱問。
霍然愣了愣,但出於好奇,他還是停下,退了一步,盯著寇忱的兩條腿分別打量了一遍,又組合打量了一遍。
實在沒看出有什麼需要問出“怎麼樣”來的不同。
“齊的。”他隻好回答。
“我操,”寇忱很失望,“剛有個小妹妹在這兒玩秋千,誇我腿長來著。”
霍然隻想衝他抱抱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長吧?”寇忱繃了繃腿。
“嗯。”霍然坐到了旁邊的秋千上,“多大的小妹妹啊?”
“四歲,”寇忱笑了起來,“挺可愛的,你早來一分鍾就能看到她了……跟我爸聊得怎麼樣?”
“沒事兒了,說上課了他就去學校,”霍然偏過頭看著他,“你是不是從來沒做過什麼助人為樂的事,你爸挺高興的樣子。”
“我不揍人就不錯了,助人為什麼樂,”寇忱說,“助人有什麼可樂的,也就是你老說伸張正義什麼的。”
“是麼,”霍然笑了笑,“那你還去看何花烤香腸幹嘛,何花不被欺負了你沒有一點兒感覺麼?什麼高興啊,得意之類的。”
寇忱嘖了一聲,沒說話。
倆人一前一後地晃著秋千。
回校第二天開始上課的時候,寇忱一直往老袁辦公室那邊瞄,最後幹脆把徐知凡趕開,坐到了霍然旁邊,繼續往辦公室那邊看。
“那是你爸爸吧?”他小聲說,“我看到了。”
“嗯。”霍然看了一眼,辦公室裡已經好幾個家長了,老袁正跟他們說著話,旁邊還有主任。
“我爸還沒來,”寇忱皺著眉,“叫家長呢,能不能準時一點兒,還要搞出場儀式嗎!”
“怎麼今天主任也在啊,”江磊從前面回過頭,低聲飛快地說,“早上不是說我們都隻是警告處分麼,也不嚴重,老袁說一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