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媽就已經離婚了。”寇忱說。
“你不說你在家的地位就比帥帥高點兒嗎?”霍然看著他。
“你他媽挑釁是吧?”寇忱嘖了一聲,想想又問,“那你媽後來還怎麼會同意你爸繼續帶你出去啊?還讓你一個人去?”
“我喜歡。”霍然笑了笑。
“……真開明。”寇忱說。
“出去,”霍然站了起來,“我穿衣服。”
“又不是女的,換衣服還避人啊?”寇忱往旁邊長得像書架但上面全是模型和各種工具一本書都沒有的書架上一靠,“我屁股你都看過了。”
霍然剛打開了衣櫃門要拿衣服,一聽他這句話,回過了頭。
“怎麼了,你敢說你沒看嗎?”寇忱說,“正反面兒都看了。”
霍然沒說話,隻是提了提褲子,轉回身繼續找衣服了。
寇忱頓時笑得不行:“你太可愛了,你要是個女的我絕對為你肝腦塗地。”
“別了,血了糊嘰的我還得收拾,”霍然嘆了口氣,套上了上衣,脫掉睡褲,隨便扯了條運動褲穿上了,“我要是個女的,你叫我起床也扇一巴掌嗎?”
“……我靠?”寇忱愣住了。
“當我不知道呢?”霍然偏過頭看著他。
“我靠,”寇忱繼續愣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他媽被人一巴掌扇醒了,你問我怎麼知道的?”霍然瞪著他,手裡的睡褲一抖,握住了兩頭,“一開始可能睡蒙了反應不過來,有幾分鍾也能回過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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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扇巴掌,”寇忱往門口移動過去,“你別說得這麼誇張,我就是拍了你一……”
說到後面一半他已經從移動改成了跑。
但還是沒躲過霍然往他後背上抽過來的一睡褲。
“啊!”他喊了一聲,跑進了客廳。
客廳裡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一塊兒轉頭看了過來。
“幹嘛呢?”徐知凡問。
“發火了,打我。”寇忱說。
“然然!”霍媽媽立馬提高了聲音,“你怎麼打人啊?”
霍然沒說話,走到寇忱身後“啪”的一巴掌拍了上去。
“啊!”寇忱又喊。
“起開,”霍然推了他一把,往浴室走過去,“你幼兒園的時候就中戲畢業了吧。”
“算了,也就是你,”寇忱晃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換個人你試試。”
霍然回頭掃了他一眼,此人從臥室門口走到沙發一共五步半的距離裡,就已經完成了狀態轉換,現在已然一副“我這麼牛逼的黑社會大少爺對你說出這樣的話是一個奇跡”的表情。
一般聚會他們都愛吃燒烤,冬天還沒有真正到來,燒烤活動就已經全面鋪開了,但是在燒烤店裡訂包廂,他們還是第一次。
“很難理解嗎?”徐知凡說,“他家店生意好,不訂桌吃不上,但他家又沒大桌,六個人最多了,咱們七個人加上肉們,擠不下啊,就隻有包廂了,一次多拿點兒吧。”
“他家有包廂我完全不知道。”江磊說。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徐知凡說。
“你們徒步的時候燒烤了沒?”魏超仁問。
“徒步怎麼燒烤,”寇忱說,“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這麼慘?”魏超仁一臉同情。
“……東西不好帶。”霍然配合了一下寇忱。
“一個人背百十來斤,”寇忱說,“爬山,自己架橋,還有狼,有獸夾,有……蛇!”
霍然平時不太跟人說出去徒步的事兒,所以這會兒寇忱放開了吹,大家都非常相信。
隻有唯一跟他出去過的江磊此時提出了質疑。
“霍然,”江磊看著他,“咱倆出去的時候你怎麼沒帶我走這種酷一點兒的路線啊!”
“……怕你撐不住。”霍然隻能這麼回答。
“你不還脫臼了麼,”寇忱說,“要是走這條,你得骨折吧。”
霍然嘆了口氣。
快閉嘴吧!江磊去的那條線比這條起碼難了三檔!
“我操,”江磊想了想,“真是。”
“哎。”寇忱活動了一下胳膊,正想再說話的時候突然停下了,眼睛看著前面,“那個是咱們校醫姐姐嗎?”
“哪兒?”徐知凡和許川反應最快,迅速開始尋找。
幾秒鍾之後,他們看到了前面一個飯店門口的停車位上,有一個女孩兒。
看樣子的確是校醫姐姐,隻是沒穿白大褂,頭發也披著沒像平時那樣扎個馬尾,時髦度猛然提升,一下差點兒都沒認出來。
校醫姐姐站在一輛車旁邊,車門開著,裡面有人抓著她的手,她正跟車裡的人說著什麼。
“約會嗎?”胡逸眯縫著眼看了半天,問了一句。
“哪有這樣約會的?”徐知凡說,“一個要走,一個不讓走。”
“上嗎?”寇忱問。
“上。”許川說著就往前衝。
“等等,”徐知凡拉住了他,“弄清什麼情況的,萬一情侶吵個情趣架呢?就這麼過去,毀掉一個撒嬌加固感情的機會……”
“我靠,你很懂啊?”許川看著他。
“我就猜一下。”徐知凡說。
幾個人隔著十多米距離停下了,看著那邊。
過了一會兒,校醫姐姐甩了甩手,車裡的人還是抓著不放,她開始往後傾著身體,想把手抽出來。
“這有點兒不對吧?”霍然說。
“過去。”寇忱說。
幾個人快步往那邊走,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了校醫姐姐憤怒的聲音:“撒手!幹什麼你!”
接著就是用力地掙扎。
“陶蕊!”許川喊了一聲。
寇忱愣了愣:“陶蕊誰啊?”
“校醫姐姐。”徐知凡說完就跟許川倆跑了過去。
幾個人趕緊跟上。
“你倆居然都把人家名字給打聽出來了?”魏超仁說。
“知道校醫的名字很難嗎?”徐知凡說。
陶蕊回過頭,看到他們幾個跑過來的時候,臉上焦慮的表情一下放松下來,衝他們招了招手,有些急切地強行打了個招呼:“你們去哪兒啊?”
“吃飯,沒想到碰上你了,這麼……”徐知凡衝到車邊,把車門一扳伸手進去也沒管裡頭是誰,抓著手腕就是一擰,“巧啊。”
裡頭的人抽了口氣,手上勁兒松了松,他把陶蕊的手給拽了出來。
“怎麼回事兒?”許川過來攔在了陶蕊前面,把她跟車裡的人隔開了。
“你們是什麼人?”車裡的人下來了,是一個男人。
“走吧。”陶蕊皺著眉,轉身要走。
男人猛地推了許川一把,但許川底盤挺穩,沒被他推開,他又伸手過去抓住了陶蕊的包帶:“小蕊!你先別走,我們好好談談。”
“不談了,真的,沒有意義事兒就別費勁了行嗎?”陶蕊又開始跟他來回拽包帶。
“不行,一定得談,”男人不松手,隔著許川跟她拉扯著,“我們都冷靜一些……”
“冷靜個屁啊!”許川吼了一聲,“放開我啊!不然我上手了!”
“你們什麼人?我跟我女朋友鬧點矛盾有你們什麼事兒?”男人瞪著他。
“別丟人了行不行!”陶蕊說,“分手都好幾個月了!”
徐知凡一聽這話,也沒出聲,直接抓著男人後領子就拽。
糾纏不清的前男友,這種事兒一聽,幾個人就全怒了。
這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分都分了還纏著姑娘不放!
雖然兩個車之間的空間非常有限,但一幫人還是全擠了進去,搶包帶的,拉陶蕊的,連推帶拽順便上手錘兩下的,頓時熱鬧非凡。
霍然已經沒有位置可以再往裡塞了,這架式也不需要他再往裡去。
就是陶蕊解脫之後他過去把陶蕊拉到了一邊。
“讓他們別打了,”陶蕊說,“一會兒動靜大了警察要來的,到時讓學校知道,你們處分壓都壓不下來了。”
“打不起來,”寇忱很輕松地在旁邊說,“胳膊都抬不起來打個屁。”
霍然這才發現寇忱這個打架王居然沒參加此次偽鬥毆活動。
當然,也許正是因為偽鬥毆,人家才不屑參加。
“這事兒就別上去湊了,”寇忱在他耳邊小聲說,“徐知凡和許川絕佳的表現機會,這幫傻逼生給人家攪了。”
“……他倆在追陶蕊嗎?”霍然愣了愣。
“不是追,就是喜歡,”寇忱看著他,“你是個傻子嗎?你沒喜歡過漂亮的實習老師,漂亮的幼兒園阿姨,漂亮的校醫姐姐……嗎?”
“沒有,”霍然也看著他,“我可能喜歡跟我差不多大的?”
“智障!我說的這個喜歡,不是那種喜歡!”寇忱一臉“天哪快來看這裡有個傻子”的表情盯了他半天,“算了,你可能那種喜歡也沒有過吧。”
“哪種?”霍然問。
“如果你是個女的我就為你肝腦塗地的那種。”寇忱說。
“……這種真沒有過,”霍然眯縫了一下眼睛,“這玩意兒還是不要隨便到處塗吧,不好清理。”
“想打架是吧?”寇忱轉過臉,惡狠狠地扯著嘴角問。
“打不過啊。”霍然笑著說。
“我讓你氣死了。”寇忱說,原地轉了兩圈之後他往一群人裡撲了過去,三下兩下把人給扒拉開了,對著中間拉扯得有些狼狽的男人又推了一把。
男人退了好幾步才停下,指著他剛要開口,他已經一巴掌把男人的手拍開了,指著他:“別指你爸爸,心情不好的時候直接給你打成孫子。”
男人沉默,大概是在整理輩分。
“再纏著陶蕊,就不是推你幾下了,怕你吃不消。”寇忱沉著聲音,平靜的語氣仿佛一個惡霸。
“幾個毛頭小子,還想怎麼著?”男人非常不快。
“那得問他倆,我們可做不了主。”寇忱衝徐知凡和許川抬了抬下巴。
霍然在心裡給寇忱鼓了個掌。
好孩子,裝逼不忘朋友。
帶著朋友一起逼。
大家逼才是真的逼。
沒等男人再說話,徐知凡一揮胳膊:“走。”
在許川和他的帶領下,幾個人往飯店方向大搖大擺地走了。
陶蕊被他們圍著走出去半條街了才笑出了聲:“你們怎麼這麼能折騰。”
“真是你前男友啊?”許川問。
“嗯,”陶蕊點點頭,“今天謝謝你們解圍了,你們快去吃飯吧,我得回去了。”
“姐你也沒吃飯吧?”徐知凡說,“一塊兒?我們訂了包廂,就在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