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或許是海神的庇佑?
現在寫一個字,能開幾百上千萬。
但他也不會隨便就給別人寫,他說有些人他一看就生厭不願意寫。
其中有過不少權貴人士,心生妒恨,用了大把資源來抹黑網暴他。
他自己不在意這些,但是看到我和程曦也受影響,他就更不肯寫了。
他從小因為王儲的身份,受過不少才學的燻陶。
好用的腦子和具有前瞻預測,格局把握的能力,投身到商界。
成為風投公司的總裁。
被他投過的項目,一個接一個地起來,他又有了一批忠實的追隨者。
他現在的氣魄,就像老錢家族的世公子。
而我依舊是隻能演女配不溫不火的女明星。
我努力過,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吃這碗飯,一直沒什麼起色。
一巴掌下來的時候,我人都有些蒙。
帶資進組的千金小姐,這巴掌打得嚴嚴實實,讓我無端覺得她帶些敵意。
「程姐,不好意思啊,你不會這點職業素質都沒有吧?」
我搖搖頭:「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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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走到我身邊:「這江涵有病吧,大女主劇本被她演成傻白甜,還敢評價你的職業素質。」
我看了一眼拉瑞,他不在座位上。
我還有些慶幸,剛那一幕被他看見又要跟我鬧,我不讓他來他也不聽。
劇組裡有這些小插曲很正常。
我四處走動尋找他,在小宅的後院看見他的身影。
剛想喊他,突然聽見一些別的聲音。
「那女的,我調查過了,也不是什麼名門望族。
「就是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現在頂多也算個暴發戶。
「他倆根本就不般配,也不門當戶對。」
「多讓她在他跟前丟丟臉,男人也是會生厭的。」是江涵和她經紀人的聲音。
我剛想拉走拉瑞,他突然往前一邁走了過去:「江小姐,你好。」
「禾先生!你怎麼在這裡呀。」
「小院風景不錯,闲來逛逛。」拉瑞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人消失在拐角,我也看不到他們。
「禾先生喜歡的話,我讓爸爸送給你。」
「這是我們江家的宅院。」江涵說。
拉瑞的笑聲刺痛了我的心口,我突然醋意大發。
「謝謝好意,有空讓令尊來我家一趟,我想贈送字畫一幅。」拉瑞說。
江涵開心極了,活潑愉悅地感謝他。
我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手腳冰涼回到了劇組。
經紀人小陳走到我身邊:「禾先生走了?」
「管他呢,愛怎麼樣怎麼樣。」我說。
小陳朝我身後瞥了一眼,心虛地向我使眼色。
「程瑤,忙完了嗎?」拉瑞的聲音就從我身後傳來。
「沒忙完,我要回公司,你先走吧。」我敷衍地打發他。
他面露委屈之色。
要不是剛我都看見了,我就要心疼了。
「我送你。」他說。
「我和你不順路,或許江小姐和你順路。」我拿起外套就上了公司的車。
他在車旁邊眼巴巴地望著,剛想上來,被我一聲「下去。」收回了腳。
司機倒吸一口涼氣,沒有人不認識他。
但沒人見過我敢這麼斥他。
「程瑤,你又讓我一個人吃飯?」拉瑞不滿道。
「你可以和江小姐吃。」我說完,小陳也上了車。
小陳收拾東西慢吞吞地,有意拖延時間。
「再拖你也留這兒。」我對小陳說,她才一溜煙跑上來。
「程姐,你消消氣呀,肯定有什麼誤會。」小陳開導。
我第一次因為吃醋氣到想哭:「她說要給江涵家寫字。」
聽見我委屈的聲音,小陳愣了一下:「程姐,肯定有什麼誤會。」
「禾先生滿眼都是你,我們有目共睹的。」
說完她又笑:「程姐,你吃醋的樣子好像小孩子。」
我其實今天的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了。
回到公司,一想到他委屈地站在那裡看著我離開的方向,我就難受。
但我還是憋到了程曦放學,準備開車去接她放學。
一出公司大樓,就看見熟悉的商務車。
他在等我。
看見我出來,他就下車向我走過來。
伸手摸了摸我的側臉:「疼嗎?」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沒好氣地問:「你說什麼?」
他彎腰湊近:「你的臉,紅了。」
「疼不疼?」
他想用臉蹭,被我推開。
「不疼,我是鋼鐵做的。」我的氣還沒消。
走過去上了他的車。
他怕我又不讓他上車,緊緊挨著我上來。
「你坐過去點。」我被他擠到窗戶邊。
他沒有聽:「程瑤,你是不是看見我去找江涵了?」
「是啊!看見了,怎麼樣,見不得人啊。」我氣得扭過頭。
嘭的一聲,中間的隔板滑落,隔開了車頭和車尾。
我被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反應,頭就被人掰過去親吻。
「你不要一生氣就不理人好不好?」拉瑞說。
我眼尾泛紅,望著他更想哭。
他又親了親我:「程瑤,你別……」
他湊到我耳邊小聲道:「我隻是想給她一點懲罰,我怕你攔著我。」
「你別哭好不好?」
「好大的懲罰啊,還給她家寫字呢。」我悶悶地說,忍不住酸。
他一手撈起我的下身,我被抱到他腿上來:「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隱約有些猜想,沒有再怪他,疲憊地靠在他懷裡。
到了程曦的小學,我們在門口等著。
程曦看見我們一起來,高興地跑過來撲進我懷裡。
我蹲下來好好看了她一眼:「今天過得還好嗎,小寶?」
拉瑞也蹲下來:「我過得不太好。」
「沒問你。」我說。
「爸爸你怎麼了啊?」程曦關心地問。
他看了我一眼,想告狀,我轉頭看著他,他不敢說了。
一個幹淨漂亮的小男孩跑過來:「程曦,這個送給你。」
小男孩給她塞了一朵手工花。
「叔叔阿姨,我想和程曦做朋友,可以嗎?」
程曦臉低下去,悄悄紅了,下一秒扭頭生氣道:「跟你說了,我不交朋友。」
「我想保護你。」小男孩說。
「我有爸爸媽媽,才不需要你保護。」
「你沒有爸爸,你先保護好自己吧。」程曦說。
這個不禮貌的話,讓周圍家長都看了過來。
我立馬說她:「程曦,你的教養呢?」
「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程曦突然哭起來,小男孩的媽媽是一位文雅的女士,走過來安慰了程曦一句後帶小孩離開。
程曦還是靠在我的肩上抽泣,拉瑞伸手給她擦眼淚。
她哭完了,我們一人一隻手拉著她走回家。
又是一年秋天,泛黃的樹葉落了滿地。
程曦看著有些心事。
我們等她慢慢敞開心扉,也沒有催她。
「媽媽,我剛那麼說他沒有惡意。」程曦說。
「程曦,你是不是學校裡遇到什麼事了?」拉瑞問。
「說說看,有爸媽在,不用怕。」我也鼓勵道。
「班裡有一個很霸道的小女孩,上課一直揪我頭發。」
「我去上廁所,她和幾個同學一起推我。」程曦說。
我停下來蹲下:「程曦,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才講?」
「我和老師說了,老師不讓我講。
「說我講了,她們會更加討厭我。」
「媽媽,她們為什麼討厭我?」程曦眼眶湿潤,作勢要哭。
「小寶,你沒錯,錯的是他們。」
「別怕,媽媽為你做主。」我說。
拉瑞也蹲下來:「還有爸爸。」
「還有今天那個同學,他為我出頭,也被欺負了。」
「他爸爸不在了, 她們罵他很難聽。」程曦說著轉身撲到拉瑞懷裡。
拉瑞讓她騎在脖子上,我們答應她一定不會讓別人再欺負她。
程曦伸手去摘樹葉,突然讓我想到兩年前的一幕。
過了一會兒程曦要下來自己走,拉瑞接過她手裡的樹葉, 做了一個簡略的發冠戴在我頭上。
今天的不開心全部煙消雲散, 我拉起他的手看著程曦踩著路上的光點蹦蹦跳跳。
9
第二天, 我和拉瑞坐在老師辦公室裡。
和老師對質起來。
「你給小孩說了什麼?」
「小孩被欺負,你讓她別和家長說?」我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挺起了腰背。
拉瑞坐在我身邊, 一手護在我身後。
「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吧, 我沒這樣說。」老師不承認,叫程曦來。
「程曦,我什麼時候這樣和你說的?」老師把她拉到自己跟前。
我一氣之下走過去踢了一腳她的椅子:「你再嚇唬她一句試試?」
「欺負人的你不訓!先教訓起她來了。」
「把那幾個小孩給我叫過來,家長給我叫過來!」我氣勢如虹。
這是我發的最大一次脾氣。
這事本來可以沉靜處理。
但我偏要鬧大, 我要讓程曦明白, 爸媽永遠可以豁出去保護她。
「喂,李校長。」
「我在會議室。」
「盡快,別讓我等太久。」拉瑞給校長打電話。
程曦入學的時候, 拉瑞也帶著資金加入了董事會, 而且投入的也不小。
這兩年, 校長也沒少跟他開口, 拉瑞基本都給。
我拉著程曦坐回沙發上, 拉瑞單手環住我,在我耳邊小聲說:「老婆你好兇。」
程曦聽見了,抬頭偷笑。
我捏了一把她的小臉。
最後,孩子家長來了,先是橫。
才知道, 那個帶頭欺負程曦的女孩兒是班主任的親戚。
所以班主任對她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校長嚴厲聲明要辭退那幾個小孩後, 其他小孩的家長和帶頭的小孩的家長吵起來。
說她家孩子帶壞了自己的孩子,最後訓斥自己的孩子給程曦道歉。
我看了看程曦的反應,她在向後躲。
我帶著程曦出去聊了一會兒,她還是很害怕帶頭的小孩。
所以最後,那家小孩被退學,班主任被辭退。
程曦原諒了其他小孩。
這事告一段落, 江涵一家人來訪我們家, 求拉瑞給他們寫字。
全程忽視我, 我也沒理他們跑到花園和程曦吃東西玩耍。
拉瑞接待完回到我身邊,我也沒有多過問。
直到一個月後, 江家的公司好幾個項目出問題, 面臨破產危機,我才知道他說的懲罰是什麼。
拉瑞依舊來探班, 坐到躺椅上悠闲地看著我拍戲。
看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又要打擊報復。
他整天就想粘著我談戀愛。
「我們已經結婚了。」我說。
「結婚了就不能談了嗎?我們約會吧老婆, 你別上班了。」他掛在我身上撒嬌。
纖長的魚尾圍成一個圈,上面坐著一個珍珠般耀眼的小美人鮫。
「我「」他手把手教我怎麼創業,也趁機有了粘在我身邊的理由。
程曦自那件事後,也交到了幾個不錯的朋友。
那天我和拉瑞照樣去接她放學, 她叫住不經意間擦邊而過的男孩:「顧宇,再見。」
小男孩緊張地撞到了前面的人,回頭對她笑了笑:「再見,程曦。」
我悄悄對拉瑞說:「這個女婿不錯。」
「怎麼說?」
「戀愛腦霸總, 一般都姓顧。
「我看好他。」
「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老婆。」
「嗯?」
「要不我也改個姓?」
我拍了拍他的臉,親了一口:「你不用改。」
「你的戀愛腦不用姓氏去粉飾。」
程曦皺著眉看著我們:「你們在說什麼?」
我們立馬閉嘴,一人一隻手拉住小寶:「沒什麼!」
「回家。」
我們又一次踏上了林蔭道。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