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出車禍，成了個智商隻有五六歲的傻子。
他的白月光火速和他退婚。
恰逢我爸破產，我就這麼趕鴨子上架，嫁人了。
1
新婚夜，沈家為了不丟人，讓沈澈的弟弟，沈燁，替他走個過場。
一番婚禮流程結束，已經是凌晨時分，
沈燁帶著一身酒氣，慢悠悠地將我送到新房，倚著牆笑得不懷好意。
「嫂子，要是我哥不行，記得隨時來找我啊。」
我冷冷睨他一眼，轉身進屋。
屋內光線昏暗，隻一盞落地燈在床邊亮著。
床上的男人看上去很大一隻，此刻瑟縮在被子裡，顯得有些滑稽。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怯生生地望著我。
我靜靜盯了他片刻。
皮膚白皙，五官柔和，配上那雙澄澈的眸子。
像一隻小白兔。
這個長相，我也不算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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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眼裡的審視意味過於濃重，他抓著被子的手緊了緊，又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吃我。」
「誰說我要吃你了？」我蹙眉。
「弟弟說……我今晚就要被你吃幹抹淨了。」
我走到床邊，俯身摸摸他的腦袋，發絲幾分凌亂，手感出乎意料的柔軟。
「隻要你乖，姐姐就不吃你。」
他仰頭看我，落地燈暖黃色的燈光躍進他眼睛裡，分外柔和。
「姐姐，我很乖的。」
我拍拍他的腦袋，「乖，轉過去，姐姐換衣服。」
他乖順地把頭埋進被子裡。
我踢掉高跟鞋，脫下緊身禮服，翻出一件勉強蓋住大腿的真絲睡裙。
鏡子裡的女人，被單薄布料勾勒出腰身，配上妖豔的長相，顯得有幾分豔俗。
這還算是衣櫃裡僅有幾件能穿的款式。
婚禮來得突然，這些瑣碎的東西，都是由我爸臨時安排購買的。
他囑咐過，隻要生下沈澈的孩子，沈家偌大的家業早晚會是我們的。
視線流轉間，穿衣鏡裡，折射出沈澈的臉。
下颌線緊繃著，鷹隼似的眸裡帶著幾分打量。
轉過身，隻對上他天真又懵懂的目光。
「不是讓你轉過去？」
「太悶…我喘不過氣了。」
我狐疑地盯著他。
剛才捕捉到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和如今他小白兔的模樣簡直天壤之別。
沈澈心虛地垂下腦袋，雙手無意識地絞動被角，「對不起……姐姐。」
我沒再深究。
畢竟燈光昏暗，今天又喝了不少酒，或許是看錯了。
2
洗漱護膚後，腦袋還是有些暈。
我也沒管沈澈，自顧自地躺下睡覺了。
剛躺下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床另一半慢慢陷下去，被子輕輕扯動。
我掀開眼皮，掃一眼沈澈身上的白襯衫，黑色西褲，「你就穿這身睡？」
他頗有幾分委屈地點點頭，「嗯。」
「隨你。」我闔上眼不理他。
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就聽到他叫我。
「姐姐。」
「姐姐。」
聲音小心翼翼，壓得極低。
我無奈：「怎麼了？」
「這個好硬，硌得我疼。」
「？」
大半夜的，再說什麼虎狼之詞。
我翻過身。
沈澈正側身躺著，一臉委屈地指著皮帶卡扣。
「我解不開。」
我嘆了口氣，開始幫他折騰皮帶扣針。
屋內一片漆黑，又沒給別人操作過，導致我笨手笨腳地摸索了好一會，都沒能解開。
指尖不可避免地觸到裸露肌膚，和常年手腳冰涼的我不同，沈澈身上很熱。
「姐姐。」他低低叫了一聲。
嗓音帶著點沙啞，氣氛莫名曖昧。
「嗯？」
沈澈低頭湊近我的脖頸，「姐姐身上好香。」
似有若無的氣息讓我控制不住紅了臉。
我摸索著打開床頭燈。
明亮的光線驅散屋內似有若無的曖昧氣氛。
沈澈垂眸看著我的動作，「姐姐你臉紅什麼？」
「我……喝多了。」
我慌忙關掉燈，鑽進被子裡。
「睡覺。」
3
一覺睡到自然醒。
我慢悠悠地換了身衣服，下樓吃飯。
餐桌旁，沈燁懶散地靠著椅背，一臉玩味地指了指面前的一碗粥。
「想吃嗎？」
「想吃。」
沈澈眼巴巴地看著他，明明桌上滿是豐盛的食物，卻不敢動。
「學狗叫，我就給你吃。」
沈澈神色猶豫，「可是，爺爺說……」
「叫不叫？」沈燁臉色一沉，身體前傾。
沈澈條件反射般向後瑟縮了一下，眼裡透著恐懼，像隻受驚的小狗。
最終，他垂下眸子，「汪汪。」
沈燁拍拍他的臉，「乖狗狗，給你吃。」
下一秒。
還冒著熱氣的白粥，緩緩從沈澈頭頂澆下。
沈澈渾身發抖，眼裡泛出水光，緊緊咬著唇，硬是一聲不吭，動也沒動。
我忍無可忍，幾步從扶梯跑下去，狠狠推開沈燁。
「你不要太過分！」
瓷碗碎了一地。
沈澈額前瓷白的皮膚被燙得發紅。
他緊緊摟著我的腰，身子微微顫抖，帶著哭腔。
「姐姐，燙。」
身後傳來一聲嗤笑，沈燁不屑道：
「嫂子還挺善良。」
我頭也不回，「嗯，我老聖母了，你注意點。」
4
沈燁走後。
沈澈紅著眼睛，大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角，忍著痛由我給他上藥。
「弟弟經常這樣對你？」我忍不住問。
他點點頭。
「怎麼不告訴沈叔叔或者外公？」
「爸爸不管我，外公知道會難受。」
「叔叔知道？」
「嗯。」
我一時啞然。
眾所周知，沈澈的父親沈懷風，是入贅進沈家的。
甚至連姓都隨了沈家。
靠女人上位，被商圈無數人瞧不起。
我爸就首當其衝，無數次侮辱過沈懷風。
不料三年前，沈澈母親去世，沈老爺子上了年紀，還真讓沈懷風熬出頭了。
沈懷風乘勢拿下公司大權，轉眼又把小三和私生子接回沈家。
傳言，因著入贅被人瞧不起的緣故，沈懷風並不喜歡沈澈母子。但再怎麼說沈澈也是他親生的，沒想到，他居然能偏心成這樣。
「姐姐。」沈澈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子，一臉懇求，「不要告訴外公好不好，他會傷心。」
我心頭一軟，「好。」
如今沈老爺子年邁，告訴他估計也無濟於事了。
5
在家宅了一個月，沈澈的燙傷有所好轉。
我稍作打扮，帶他去逛街。
家裡帶來的衣服，實在穿不了。
睡衣簡直衣不蔽體，日常衣物又老氣得過分。
白天端莊，晚上放蕩。
這大概就是我爸眼中聰明女人該有的樣子。
從小，他就把我當做商品培養。
表情得端莊得體，妝容淡雅素淨，不能有愛好，不許去工作，不準接觸異性。
我隻需要做個聽話的布娃娃，等著聯姻，幫助他完成資源交換。
隻可惜，我性子隨他，不服輸，也不會任人擺布。
願意嫁人也隻是因為沈家實力雄厚，是塊不錯的跳板，嫁的又是個傻子，不會礙事。
對我來說很完美。
隻是沒料到這個傻子，會這麼可愛。
此刻，他固執地站在街邊小攤，給我戴上一個兔耳發箍，「姐姐，買這個，可愛。」
被沈澈纏得沒法，我隻好買下，戴著廉價兔耳發箍，牽著他的手，去挑選男裝。
他的衣櫃裡清一色都是西裝，夾雜其中的寥寥幾件睡衣也破舊的不像話。
大概是生病以後，沒有人再給他買過衣服。
沈澈去試衣服時，手機震了震。
是我爸。
我撇撇嘴，接通。
「爸。」
「嗯，那小傻子怎麼樣？」
「還行，挺乖的。」
「以後你就安心在家哄那小傻子，越早生孩子越好。多帶他去沈老爺子那兒看看。別看沈懷風現在這麼風光，大頭還在沈老爺子手裡。」
「知道了。」
「對了，別摻和沈家其他破事，管好自己的嘴。」
我頓了頓，「沈懷風說的？」
「你別管。」
一雙手摟上我的腰，隨即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我的脖頸，撒嬌道：「姐姐。」
「先掛了。」我有些慌亂地掛斷電話。
沈撤換了件寬松柔軟的衛衣，長睫微垂，湿漉漉的眸子裡滿是乖巧。
雖說他平時西裝扮相也好看，但配上他天真爛漫的眼神，總是有種違和感。
但這一套反而褪去他眼裡的憨傻，襯出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朝氣。
大概是跟在我爸身後鉤心鬥角見得多了，如今對上這麼一雙幹淨的眸子，有片刻的恍惚。
「姐姐，好看嗎？」他拽拽我的衣角。
我回過神，「好看，就買這個吧。」
6
購物結束，沈澈兩手拎著大包小包，站在路邊一家奶茶店門口，咽了咽口水。
我嘆了口氣，「想喝？」
「想。」他頗有些不好意思。
也真是會挑，就這家店人最多。
「在這等著，別亂跑。」我叮囑一句，踩著高跟鞋擠過人群去排隊。
我平時不大喜歡喝這些，更不喜歡擁擠的人群，站在其中不由有些煩躁，應該點外賣的。
「美女，認識一下吧。」一道男聲從背後飄過來。
「不用了。」我頭也沒回。
「別啊，加個微信，奶茶我請你喝。」
我沒好氣道，「你看我像缺錢的樣子嗎？」
男人沒了聲音，一股力道從腰間傳來，推得我踉跄幾步，腳踝刺痛。
一個比我稍高一點，渾身橫肉的男人擠過來，滿臉怒氣地看著我，「給你臉還他媽裝上了？」
還沒等我說什麼，男人的領口從背後被一雙大手抓住，跌撞著被拖出人群。
那男人有些懵，回過神就要破口大罵。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記直拳，狠狠砸在鼻梁。
我愣怔一瞬。
沈澈面部線條緊繃，精瘦的手臂一拳又一拳砸過去，愣是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那男人也是個紙老虎，短暫的掙扎後，意識到自己打不過便立刻放棄還手。
剛才那副蠻橫的模樣消失不見，開始哼哼唧唧的求饒裝可憐。
「好了沈澈，別打了。」
沈澈停止動作，胸口起伏著，微微喘氣。
嘶，腳好像扭傷了。
我一瘸一拐走過去，直接問他：
「要多少錢？」
男人滿臉鼻血，嚅嗫著報了一個數字。
也就幾千塊錢，我懶得折騰，直接給了。
轉完賬，腳踝處被一片溫熱包裹。
沈澈單膝跪地，手掌輕輕覆在我紅腫的腳踝，抿著嘴問：「姐姐，是不是很疼？」
「沒事，你起來，新買的衣服弄髒了。」我扶他起來，順便幫他拍掉灰塵。
抬起頭，卻對上沈澈晦暗不明的眼神。
他握住我的手腕，輕輕一帶就把我圈進懷裡，腦袋埋在我頸窩，語氣幽幽：
「姐姐，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會……吧。」我有些心虛。
畢竟我籌謀的未來裡，並沒有他。
他腦袋埋在我肩窩，悶聲道：「騙子。」
心頭莫名顫了顫。
我突然反應過什麼來，「誰教你打人的？」
「外公，他說被別人欺負要打回去。」
「那為什麼弟弟欺負你，你不打回去？」
「他是弟弟。」
沈澈垂下眸子，傻白甜的模樣看得我一陣心疼。
7
等我們回到家，天色已晚。
一輛邁巴赫停在別墅門口。
我瞬間渾身僵硬。
先前那個男人有點矮，沒怎麼打到沈澈，但是倔強地在他下巴和脖頸處劃了好幾道口子。
此刻，沈澈正背著我，手上拎滿了奢侈品包裝袋，下巴脖頸滿是鮮紅劃痕。
此情此景，怎麼看我都像個壞女人。
對沈澈毆打折磨，還花他的錢買奢侈品，甚至路都不願意走，要他做苦力背我。
車上緩緩下來一道纖細的身影。皮膚白皙，身材嬌小，黑發柔順地披在肩側，一雙桃花眼泛著紅，欲語還休地看著沈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