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我哥!
我明明沒告訴他我的名字!
可他不但不肯認我,還在士兵考核的時候折磨我,比別人更加嚴厲地對待我。
我背著比別人多重十斤的包負重跑二十公裡,腿抖得不行,摔在泥濘裡。
他重重地一腳踹在我背上:「起來!不行就滾回去!」
我吃了一口泥,後背被踹得生疼,又不放棄地繼續站起來。
沒錯過他罵我的那一句:「廢物。」
我想哭。
我哥從前從不會這樣罵我。
甚至在對戰時,他明顯隻用虛擬槍掃射我。
眼中帶著毫不猶豫的恨意。
其實在與他對視時,我無數次想問他:「哥,你還愛我嗎?這麼多年你想過我嗎?」
可當那顆虛擬子彈不偏不倚穿透我的胸膛時,我終於明白——
我哥已經不愛我了,這個事實。
12
我哥以前從來舍不得打我屁股以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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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雄鷹大隊的訓練場上,他扭斷過我的胳膊,踹過我肩膀,把我按在土裡打得鼻青臉腫。
他恨我,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如果這點都受不了,就快滾回家裡!
越騁明明知道我是 Omega,可偏偏他欺負我最兇。
我在虛弱之際時拉住他的手,哭得雙眼通紅:「哥,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
他無情地擦幹我臉上的淚水:「這裡沒有你哥,你以為你的眼淚對我有用嗎?我又憑什麼和你談?」
他說我這種廢物沒資格上戰場,下午讓我滾回宿舍不準出現在他面前。
回去的路上,班長說上面給我批了三天假。
算了算,這三天剛好是我的 Omega 特殊期,可我從沒主動申請休息過。
我不死心,於是在特殊期來臨時沒用抑制劑,晚上偷偷溜進他的房間。
「什麼人?!」
越騁警覺地剛打開燈,就被我撲在床上。
橙香的味道勾引著他。
我委屈極了:「哥哥,是我。」
「我特殊期到了,是你給我批的假對不對?」
「哥,不要推開我好嗎?」
越騁冷笑一聲:「嚴序,你覺得我還會記得你的特殊期?誰有你自作多情?」
「特殊期跑到 alpha 的房間裡,你就這麼賤?我是這麼教你的?」
我渾身僵住了,沒想到有天會被他這樣侮辱。
他一隻手捏在了我的腺體上,把它當廢物一樣肆意玩弄。
「嚴序,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會上你的當?你騙了我十多年不夠,現在還敢來騙我?你有心嗎?」
「怎麼?路辭瀾現在不要你了,缺 Alpha 的時候忽然又想起我了是吧?」
他終於不再裝陌生人,將我狠狠推在地上。
「明明是為了復仇才接近我,還要裝作很喜歡我,被我上的時候是不是快惡心透了?」
「你要報復我爸,順便把我玩得像玩條狗一樣。」
「嚴序,我真想問你這麼多年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他眼圈紅了,而我的心都快被他扎爛。
我想說不是的,哥,我愛你。
可他說的字字句句都是我對他實際的傷害,他不會再相信我說的話。
再呆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我剛想下床,被他抓住腳踝。
「給我滾回來!」
我發出一聲痛呼。
越騁一把掐住我的臉:「誰準你走的?!頂著一身 Omega 信息素又想去外面勾引哪個 alpha?」
「這兩年爬過多少 alpha 的床?!」
他狠狠地一口咬在我的腺體上,源源不斷的信息素注入我的腺體,急迫的特殊期得到了安撫。
隨後滾燙的眼淚落在我的脖頸裡,他惡狠狠道:「你在玩弄我的那天就該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我從未想過水乳交融的事情會這樣痛苦。
越騁應該會比我更痛。
他標記過其他 Omega,又來標記我,三種信息素快把他逼瘋了。
「老實點!」
他一巴掌扇在我身上,捂著我的嘴不許我叫他哥哥。
……
互相折磨了三天三夜,我的特殊期終於過去。
可我發起了高燒。
模糊中,我拉住了他的手:「哥哥,你是不是有其他的 Omega 了?」
他松開我的手,一字一句道:「是啊,我不要你了。」
13
越騁在報復我。
他來醫院看我那幾天,身上帶著很濃厚的其他 Omega 的味道。
甚至當著我的面和那個 Omega 調情。
「你有臉哭嗎?你以前不也背著我有個幹爹嗎?」
我被越騁刺痛,縮進被窩裡。
又被他硬生生揪出來:「可你那個幹爹還理你嗎?除了我還有誰會管你?」
越騁還 pua 我,說我以前就是沒人要的小孩,路辭瀾隻是為了利用我,現在我除了雄鷹大隊哪都去不了。
我被他刺激得高燒不斷。
他終於閉嘴了。
晚上為了讓我出汗要摟著我睡,他說要熱死我,每晚折磨我。
直到有一天,我在模模糊糊中聽到了熟悉的爭吵聲。
「路辭瀾?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老子他媽想收拾你很久了!」
接著是路辭瀾嘲笑的聲音:「我來接小序回家,你不是不要他了嗎?」
下一秒,拳腳相向的聲音不斷響起,聽著很是激烈。
我嚇得從病床上起來,跑去勸架。
兩個頂級 Alpha 互毆,信息素逼退了三層人,沒人敢靠近。
越騁和路辭瀾打得不可開交,拳拳都是奔著要對方命去的。
路辭瀾吐了一口血沫,笑著挑釁:「怎麼?你覺得你倆還有可能嗎?我剛剛聞到你身上有其他 Omega 的味道,小序可不喜歡髒東西。」
越騁一腳踹了過去:「誰有首相的手段髒?!他是我養大的!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系?!」
說完,兩個人又像野獸一樣互毆起來。
「我的小孩受了委屈,我當然要給他找回場子!」路辭瀾動怒了,「你明知道兩年前你中彈和他沒關系,是你越家私生子幹的好事,你現在朝他發什麼火?不管那天你有沒有去救他,你都參加不了大選!你越家早就被越蒙敗完了!」
「你給他遞雄鷹大隊邀請函的時候,我以為你會好好珍惜他,結果呢?你就隻是想折磨他!」
「你不想照顧他,就讓我來!」
越騁沒回話,硬生生挨了兩拳。
而我更加心驚。
這兩年來,無數的愧疚壓得我無法呼吸,如今終於逃脫了這層枷鎖。
原來我從來不欠越騁命債。
不是我害他丟了半條命的。
我當作沒看見,又悄悄回了病房,躲在被子裡。
過了好一會兒,路辭瀾和越騁都帶著傷來了病房。
路辭瀾道:「好了小序,和幹爹回家,姓越的這麼侮辱你,這破部隊我們不呆了。」
越騁頂著一臉傷,斜斜地靠在門口看著我,沒說話。
一副我走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
可就是要堵在門口看我反應,像護食的野狼。
好像隻要我答應離開,他就會撲上來咬死我。
我垂下眼眸:「不了,你走吧,我不會回去的。」
在我心裡,有越騁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14
路辭瀾走後,越騁再也沒有帶過其他 Omega 的信息素出現在我面前。
可他總是來照顧我,一言不發。
直到我病快好了,他說:「等你病好了,還是回去吧。」
我一愣——他在趕我走?!
「不,我不要。」
他明知道這裡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
越騁冷下臉:「嚴序,你以為是給你鬧著玩的?!你現在一個特殊期都要鬧到高燒進醫院,你覺得你能執行任務嗎?」
「考核我會給你不合格,你自己回去。」
「不!」我眼圈發紅,「那你讓我來這裡是為什麼呢?!」
越騁僵住了。
「難道那封邀請函不是你寄給我的?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想加入雄鷹大隊?」
「哥,別拋下我,我會證明給你看,Omega 也能執行好任務的!」
我撲進他懷裡:「哥,不要趕我走……我真的沒有家了……」
越騁最終軟了心。
公平地讓我通過了考核,成為雄鷹大隊的一員。
可沒人想到,我們的第一個任務這麼艱難。
在執行任務時,越騁始終站在我前面,將我護在身後。
「哥,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麼?!」他低呵了一句,「滾到我後邊去!」
我隻能服從指揮。
可一片雪色之中,整個隊伍都沒注意到敵人在環境惡劣的五千米海拔上設置了 M200 狙擊槍。
所有人都筋疲力盡的時候,唯一一絲 alpha 信息素被我這個 Omega 敏感地捕捉到了。
「哥!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子彈飛出之時,我朝越騁撲了過去,眼前閃回了許多記憶——
是第一次特殊期那晚,我哥深情款款問我:「小序,你愛我嗎?」
「我愛你,哥。」
子彈穿過肉體那一瞬間是沒有痛感的。
在越騁抱著我拼命叫我名字時,痛徹心扉的鈍痛感才慢慢傳來。
重逢後,他一直不敢再相信我愛他。
這個 Alpha 自顧自地以為我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再也無法回轉的地步。
我該早一點說給他聽——
哥,原來我已經愛了你這麼多年。
可是我很膽小,直到現在才敢說出來。
15
那場任務中我們犧牲了三個隊友,因為提前發現了敵人狙擊手的位置,最終雄鷹大隊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幾個月之後,隨著這件事跡的發酵和首相路辭瀾的推動,Omega 保護條例撤銷了關於 Omega 禁止參軍的規則,允許 Omega 參加軍校就讀。
全國掀起了軒然大波,AO 平權在歷史上又往前走了一大步。
而我在病房中看著路辭瀾臉色鐵青地走進來:「越騁,你答應我要照顧好他, 你沒做到。」
越騁沒理他, 對剛醒了三天的我說道:「小序,別理他, 以後哥哥也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側著身子擋著路辭瀾, 甚至不許我多看他一眼。
我擰眉:「哥,你身上味道好難聞。」
他一愣,明白了又是身上帶了其他 Omega 信息素惹的禍。
他連忙解釋:「這是人工合成的 Omega 信息素。那時我落下海裡受了重傷,你不在我身邊,醫生怕我挺不過特殊期, 就自作主張把標記洗了, 用了合成信息素。那天那個 Omega 也是……哥是故意想讓你生氣才請來的。」
Alpha 有時候真的挺幼稚的。
越騁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
「等你好了, 我們再重新標記,好嗎?」
他是故意說給路辭瀾聽的。
「可是在雄鷹大隊的時候, 你真的很讓我傷心, 你打我, 還罵我……」
越騁恨不得給我跪下。
「是哥錯了, 其實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後悔了, 呆在雄鷹大隊太危險了, 哥想讓你知難而退回家,可是我又舍不得, 每天都想著能多看你一眼就好了。」
「原諒哥好嗎?」
「你那時真的很裝。」我把自己埋在他懷裡,悶悶不樂,「我覺得完全標記的事情還要等我考慮一下。」
自己搬石頭砸了腳的越騁身形一僵, 半天擠出一個「好」字。
老婆罵不得,他把怒氣撒到看戲的路辭瀾身上:「你怎麼還不走?首相天天有這麼闲看別人調情嗎?」
「哦?」他興致盎然朝我腺體貼來,「哥哥有什麼錯?小序為什麼怕哥哥知道你分化成了 omega 呢?」
「此「」於是他和越騁在醫院裡又吵了一架才離開。
走時路辭瀾對我說:「小序,受了委屈就回家來, 我會一直等你……」
越騁重重關上大門:「快滾吧你, 有病。」
他轉過頭看我, 神色委屈:「老婆, 你不會真的心裡還有他吧?」
我朝他笑了笑:「怎麼會,我從來愛的都是你啊。」
「早在很久之前,我心裡就已經和你私定終身了。」
番外:
我和越騁結婚那天,AA 戀也在逐漸被世人所接受。
在婚禮上, 沒人在意我到底是 Omega 還是 Alpha。
隻知道我是越騁的新婚伴侶。
這一天,路辭瀾也不得不來了。
他黑著一張臉,聽見越騁故意惡心他, 敬酒時叫他:「幹爹, 這杯我敬你,多虧你多年前把小序送進越家, 不然我也找不到這麼好的老婆。」
一向喜怒不露於色的首相大人差點將酒杯潑在他臉上。
他穩了穩神色:「叫幹爹就不必了, 以後小序要是受了委屈我唯你是問。」
赤裸裸的警告卻被越騁一笑帶過:「叫您幹爹您還不願意,首相大人還真不服老啊,這麼大歲數了還和年輕人爭。」
剛過了三十八歲生辰的路辭瀾氣得咬緊牙關,接了他的酒。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所有人都看出首相大人和越將軍之間不對付, 都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我嘆了口氣,挽住越騁的胳膊:「哥,我們去那邊拍照吧。」
越騁反扣住我的手,親昵道:「好, 老婆。」
「咔嚓」一聲將兩人束進幸福潔白的畫面中。
此時,百年好合,花好月圓。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