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和越蒙那個老狐狸周旋，去見各色各樣的相親人物，一邊晚上回來要抱著我睡。
「小序，過不了多久越蒙退位下來了，我掌了越家實權後，他再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小序，等等哥哥。」
我心中愈發惶恐。
路辭瀾讓我盡快拿下越騁，這個關頭是他上位的好時機。
我猶豫不決。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小序，你好久沒來看媽媽了，媽媽想你了。」
我眼淚差點流出來：「媽……」
我從小就被路瀾辭抱進了越家，更沒有機會見到我媽，隻能偶爾通過路辭瀾的終端和她開視頻。
這次她竟然顫抖著問我：「小序，我聽路先生說，你現在是不是在幫越家做事？」
我愣了一下。
我媽崩潰哭了：「小序，你怎麼能這樣……你不知道，越蒙是你的殺父仇人啊！你怎麼能幫他做事！？」
我僵在原地：「媽……你說什麼？」
我媽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原來，當年我爸擋了越蒙的官路，越蒙便痛下殺手，對我爸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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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爆炸下來，除了正在懷孕的我媽和年幼的我被路辭瀾的人提前接走，其他人全都死在那場爆炸中。
「他是你的殺父仇人！越家沒有一個人是好東西！小序，你要為你爸爸報仇啊！」
我渾身失力，連電話都拿不穩。
越騁是我殺父仇人的兒子。
他爸殺了我爸，我想要報仇。
所以我來禍害他，這一切都順理成章。
可為什麼偏偏我的心這麼痛？
終端發來信息，是路辭瀾發來的最後警告：「小序，多替你媽媽著想，你也不想她後半生過得不安穩吧？」
選哥哥還是媽媽？是愛情還是親情？
在二十歲後的第一個發情期，我下定了決心，爬上了越騁的床。
8
「小序？」
越騁推門而入時，一股橙子香甜的信息素撲鼻而來。
像是已經軟爛成熟，亟待品嘗了。
我有些害怕，隻堪堪圍了一條浴巾在腰間：「哥...」
他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喉結滑動，如看獵物般盯著我。
「小序，是哥哥想的那樣嗎？」
他壓身而下，帶著侵略的迷迭香：「告訴我，為什麼不打抑制劑？」
我的臉紅透了：「哥，因為我在等你回家。」
隻這一句，我哥再也忍不了吻了上來。
「小序，你別後悔……」
.......
那一夜遲遲到了天色近白才停止。
我在失魂落魄中看著我哥的臉，他從未如此高興。
汗水落在我的胸膛上，一遍一遍地叫著我的名字。
而我的後脖頸上已經形成了一朵紫色迷迭香的紋案，表明著我已經被他完全標記。
我問他：「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好久好久了吧。」越騁抽煙時看不清半張臉，「你還記得有次我爸打我，把我關在小屋子裡整整三天嗎？」
我記得，當時越騁才八歲，我也不過七歲。
「他不準家裡任何人給我吃的喝的，在黑屋子裡關了三天後，我又餓又恨他，那時沒人敢進來，除了你，給我送了一小碗粥，還為我打開了房間的燈。後來，被爸發現了，連著你一同和我關在小黑屋裡。」
「你晚上怕黑，就抱著我一起睡，還安慰我說哥哥別怕，在我懷裡抖了一晚上，其實那時候最怕的是你吧？」
越騁一聲笑把我也帶回那個時候。
最開始越騁是討厭我的，他說我又黑又瘦，像個猴子，讓我滾出越家。
可是自從那次開始，他就開始慢慢接受我了。
到後來，經年暗戀，他對我一發不可收拾。
「小序，我愛你，你也愛我嗎？」
越騁扶著我的臉，認真的眼眸是令人心慌的情愛。
我不敢回答他，縮進被窩裡。
我怎麼敢告訴他，我其實是來害他的，是來向越家復仇的？
越騁眼眸暗淡下來：「沒關系，你現在已經是我的 Omega 了，跑不掉了。」
待他睡著後，我靜靜地走下了床。
終端上是我發給路辭瀾的訊息：「越騁已經最終標記了我。」
路辭瀾：「好，乖孩子，你可以回來了。」
9
在我某日從越家消失後，路辭瀾慢慢放出消息——
越騁和一個 Alpha 在一起了。
AA 戀在這個世界是被禁止的，會令人不恥。
更別說網上被有心之人流出越騁以考官之名在模擬戰場上毆打另一位 Alpha 的視頻。
那個 Alpha 還站出來指認他以強權奪走了自己的愛人。
一開始沒人相信首相之子會做出這種事。
直到傳出我後脖被標記的頸迷迭香的紋案和我在 Alpha 軍校的徽章，一切都被實錘。
全國宣起軒然大波，罵越騁是個小三，插足別人的愛情，還強搶民 A。
一邊打輿論戰，路辭瀾一邊翻出越蒙當年犯下的案子。
樁樁件件全部收集好罪狀，假借他人之手遞給內閣。
不出一個月，越家被最高審議廳和內閣進行調查。
一時間，樹大招風的越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在這期間，我的手機被越騁打爆了，每天信息一連串地發給我。
最後隻有兩句話——
「你去哪了？是不是不要哥哥了？」
「小序不要哥哥了嗎？回來好不好？」
語氣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懇求。
可我從未回復過一句。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不期待我的回復，也沒有聯系我。
有次我在電視上看到他被一群媒體圍著拍——
「越先生，聽說您的愛人是個卑賤的素人，請問是真的嗎？」
「越先生，你為什麼要違反社會常理，喜歡上一個 Alpha 呢？」
「請問您是不知道這件事會對大選有多大影響嗎？」
大選在即，如果沒有這件事，已經成年的越騁能順利進入內閣的。
而如今，他隻要說出一句：「嚴序不是 Alpha 而是 Omega。」
那麼我會立刻被警察廳逮捕調查，然後被關進大牢，他也會洗脫汙名。
這樣我一輩子也無法成為士兵，前十年的努力也全部白費。
可他沒有說。
他看著鏡頭，一字一句說：「我的愛人他不是什麼卑賤的素人，不管他是 Alpha，Beta 還是 Omega，我都會愛他，找到他。」
最後那句話是他對我說的。
我心中一緊，生起了好似真的無法逃脫他的掌心的錯覺。
「怎麼？心疼了？」
路辭瀾最近心情很不錯。
不管是現在越騁為我保密真實性別，抑或是七歲那晚去給越騁送吃的讓越騁心軟，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一向會算計人心。
「你滿意了？」
路辭瀾一笑：「小序怎麼不叫我幹爹了？」
他擦了擦我湿紅的眼角：「不就是少了個哥哥麼？這麼委屈？以後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
我渾身顫抖，不懂他在說什麼。
他神色如笑面佛，道：「怕什麼，這才剛剛開始呢。」
10
在大選當日，路辭瀾為了以防萬一把我綁架到了郵輪上。
令人用我的手機給越騁打視頻電話：「喂？」
那頭接得很快，許久不見的越騁今日穿上了正裝，正在去大選的路上。
「小序？」
他立刻反應過來我被纏住了嘴巴，說不出話。
再開口時，一向穩重的哥哥語氣裡帶著顫抖：「別害怕，哥哥叫人立刻定位你的位置，馬上來找你。」
別！別來找我！
我哭著搖頭，眼睜睜看見越騁掛斷了通訊。
他知道這或許是個圈套，可依然奮不顧身地來了。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於昏迷中聽見了哥哥的聲音。
「小序，小序醒醒！」
我睜開眼就是越騁的下顎。
他抱著我像抱住了丟失的珍寶：「哥哥找了你好久，現在就帶你回家。」
溫熱鹹湿的淚水落在我臉上。
可他還沒來得及為我解開束縛，下一秒，隻聽「嘣」地一聲槍響，子彈穿過越騁的胸膛。
帶出一道血線湛到我臉上。
我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就落入了海中。
那一瞬間，我大腦宕機了。
我沒想到路辭瀾會要他的命！
天旋地轉中，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見到路辭瀾時，我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怒吼：「你沒說要殺了他！你沒說！」
路辭瀾微微睜大雙眸：「小序，敢這麼打我的，你還是第一個。」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如果我說不是我動的手呢？」
「我隻是給他放了你被綁架的消息而已，他竟連消息的真偽都不去辨別，急匆匆就從選舉廳趕來了，這就是越家繼承人的腦子嗎？」
我哥是這樣的，就算是有百分之一讓我陷於危險的可能性，他都會毫不猶豫來保護我。
我閉了閉眼，任眼淚流下，大腦中瘋狂地想理清思路。
路辭瀾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
那到底是誰動的手？誰敢殺了我哥哥？
「小序，我現在已經是新任首相了，就算他今天不死，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現在已經塵埃落定，以後讓幹爹來照顧你，好不好？」
路辭瀾安慰我，像是老奸巨猾的狐狸，最善於引誘人心。
「況且越家倒了有什麼不好？幹爹還為你報了殺父之仇，越蒙被審議廳判了死刑，你該感謝我，不是嗎？」
可下一秒，他的笑凝固在了臉上。
我用刀子抵住他的胸膛，他再敢往前一瞬就會被刺穿心髒。
「路辭瀾，你已經達到目的了，放過我吧。」
「如果再留在你身邊，我們倆隻能活一個。」
路辭瀾反手抓住刀刃，嘆了口氣：「小序長大了，幹爹留不住了。」
11
兩年後，我已經從 Alpha 軍校正式畢業，媽媽也順利出院，開了一家花店。
這兩年，路辭瀾無數次騷擾我，被我拒之門外。
Alpha 無奈苦笑：「小序，你真是讓我頭一次嘗到了挫敗感。」
「把你的信息素收起來！」
我皺著眉，想逃離他的懷抱，卻被他緊緊桎梏。
「你為了個死人要一直拒絕我嗎？」路辭瀾目光沉沉，在我耳邊輕昵，「幹爹到底有哪裡比不上他？如果沒有我救你，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嗎？」
我閉了閉眼：「路辭瀾，如果你真的愛我，當初就不會把我送到越家，更不會把我送到越騁的床上。你現在虛偽得讓我惡心！」
路辭瀾渾身一僵，將我放開：「你從那時就開始恨我了？」
我搖了搖頭：「我謝謝你當年對我家的救命之恩，可你再要別的我就給不起了，而且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路辭瀾的表情一寸寸破碎：「小序，你想讓我放手？不可能。你最好聽話點，我不想像對待寵物一樣關著你。」
路辭瀾瘋了。
他已經越來越沒有耐心，看我的眼神像要將我生吞活剝。
我假意迎合，卻開始準備逃跑。
卻不想這時恰好接到了一封邀請函——
一封來自雄鷹特種兵的邀請函。
那是每一個士兵無比憧憬的歸宿，竟然像掉餡餅一樣落在我的手中。
我迫不及待收拾好東西就想逃離這個地方。
臨行去參加雄鷹大隊考核時，我媽叫住了我。
「小序，你真的要去這麼危險的部隊嗎？雄鷹大隊執行的任務都是九死一生，況且你還是個 Omega……」
「況且辭瀾有哪裡不好？你為什麼總是不喜歡他。他對咱們家多好啊，幫你妹妹上學，一直為我支付醫療費，又這麼喜歡你愛了你那麼多年，他可是首相，有哪個位高權重的男人還會這樣對你呢……」
「媽！別說了。」
這套說辭一聽就是路辭瀾教的。
其實隨著我哥落入海中後，我的心也沉寂了。
每天行屍走肉地活著，直到現在收到了這封信。
我背起包就出發。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奔赴千裡加入雄鷹大隊，第一個看見的竟然會是日思夜想的熟悉面容。
「哥……？」
那人轉過頭的一瞬間，我確定了。
他就是我哥！是越騁！
「哥？你沒死……？」
我不可置信地想去摸他的臉，眼中已然蓄起了淚水。
他退後一步，嘲諷道：「誰是你哥？我是這兒的隊長，你看清楚點。」
我僵在了原地。
在同一時間，我還聞到了他身上迷迭香的信息素。
裡面再也沒有我的橙香，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 Omega 的信息素味道。
越騁洗掉了終身標記，還標記了另一個 Omega！？
我眼眶酸澀地厲害，感覺自己快難受死了。
「哥……不要這樣好嗎？我很想你，每天都想你……」
越騁厭惡地看著我，將我推開。
他警告我：「嚴序，你要是再這樣，不用參加考核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