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翻了個白眼：「繼續做你的美夢去吧！」
9
在我這兒受了委屈，她還不是得繼續在我爸面前哭訴？
我爸連著給我打了十幾通電話，我覺得很煩，就將他拉黑了。
我根本不想聽他為了維護宋清雅來指責我。
我沒有理他，他的電話就直接打到了老公那裡。
不過他打電話的時候老公正在做手術，手機也放在外面的。
老公禮貌地回了過去：「爸，有什麼事嗎？」
「承和，周沐兮呢？我今天倒是要問清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想要餓死我們兩個，還是打算親自來照顧她們。」
好在老公不是個和稀泥的。
他耐心地解釋：「爸，人家王阿姨本來就是照顧你一個人的，這突然多了一個人工資也要漲吧？況且兮兮也考慮媽在的時候也是將家裡面打理得井井有條，相信宋阿姨肯定也可以的。」
我爸著急地說：「可是清雅她根本就不會啊！」
「不會可以學啊，也沒有人是天生就會的，相信宋阿姨腦子那麼聰明，肯定要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學會的。
「爸，你要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就先把電話掛了。
「等一……」
還沒等我爸把話說完，老公就將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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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爸請客的陣仗也不算小，大大小小準備了十桌客人。
我沒有去，老公自然也是不會去的。
不過據說來的人可能也隻有兩桌。
其他的人要不是根本不想來，要不是覺得我爸這人有點惡心，這才喪偶多久又是領結婚證，又是請客。
他也就還要點臉，不然可能也要把婚慶公司請過來。
我爸和宋清雅看著空空蕩蕩的八桌臉都黑了，我爸以為自己人緣很好，卻從來沒想過很多關系都是我媽在世的時候親自替她打點的。
親戚也隻是來了大伯母一家人，其餘的就找了各種理由推脫。
他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利用對我媽的愛意，裝得情深意長。
他愛宋清雅嗎？老實說我不知道。
可能他愛的是那張相似但年輕的臉，就像人總是會愛上同一種類型的人。
要是我媽還在的時候，他遇到宋清雅會不會出軌都不好說。
但我覺得他本質上最愛的人還是自己，不然他也不會幹出這麼不體面的事情。
我覺得大家都看懂了他的小心思，隻是懶得說而已。
家裡面的那套房子從我成年之後就是寫的我的名字，我媽說女孩子還是要有自己的婚前財產才會有底氣，不會被人拿捏。
不出意外宋清雅知道之後要開始鬧了。
我爸在家族群裡面宣布宋清雅懷孕了。
我看見的時候都驚呆了。
他們才結婚多久，這就懷孕了？
也就是說還沒有領結婚證的時候他們就搞在一起，真是有夠讓人惡心的。
我爸特地跑到我的單位上來找我，讓我將這套房子賣了給他們買一套大一點的。
「兮兮，你宋阿姨現在懷孕了，家裡面太小了，我準備換一個新房子。」
「你想換就換，和我有什麼關系？」
「這套房子的戶主是你啊！你把房子賣了。然後加上你媽媽上次賠償的錢給我們換一套大點的房子。
「我還是打聽才知道的，原來你媽媽當時賠了這麼多錢，你居然都沒有和我說過，再怎麼說我也是她的丈夫，還是應該知道事件的處理結果。」
我上下打量著這個曾經為了我媽要死要活的男人，不得不覺得他實在是太會演了。
「你關心過我媽嗎？我媽才去世多久，你就開始相親，生怕家裡面沒有女人。
「自從你認識宋清雅之後就再也沒有問過一次我媽的案件，甚至我告訴你肇事者被抓起來的時候，你也隻是哦了一聲。
「如今倒是想起來要這筆錢了，一大把年紀就真的學不會自己睡覺嗎？
「別再拿所謂替身的話來欺騙別人和自己，大家都不是傻子，反正從此以後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夠了。」
我爸還在試圖解釋：「我最愛的人永遠都是你媽媽，我隻是向前看了，我又做錯了什麼？」
「隨便你，我現在已經懶得管你，房子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你心疼她比你小那麼多，可和我有什麼關系？
「還有我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你還記得我八歲那年的地震嗎？當時你在醫院裡面住了好久的院，我勸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地震那年，我也是偷偷聽我媽和醫生的對話才知道我爸傷到了根本，失去了生育能力。
但我媽知道我爸這人好面子，害怕傷害他的自尊心，加上已經有了我，就沒有選擇將這件事情告訴我爸。
就連我爸每年的體檢報告他都沒有親自去拿過。
宋清雅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才敢說自己懷孕的。
11
我爸抓住我的手臂：「別在這亂說，我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是不是不能接受你有個弟弟妹妹什麼的？
「你不相信算了。」
自從宋清雅懷孕之後我爸對她可謂是萬般寶貝，還專門給她請了一個保姆，但宋清雅的嘴巴太挑了，隻要保姆做飯不是她喜歡吃的就要換一個。
可算是把我爸折騰得夠嗆。
白天在學校上班，晚上回來之後還要伺候宋清雅。
她和我爸結婚時就把工作辭了，天天在家待著。
宋清雅本以為生產後可以換一個大點的房子，誰知道我這邊根本就不同意。
那時她的肚子已經差不多四個多月大了，小腹微微有些隆起。
她應該是從我爸那知道我家的地址的，挺著肚子來找我。
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坐在門口的地毯上面，粗鄙不堪，早就沒有了我見她時候的優雅。
看見我來，她依舊不動，應該是在等我拉她起來。
我走到她面前瞥了一眼開口：「讓開，好狗不擋道。」
宋清雅死死護著肚子，怒目而視。
我無語道：「別這樣，我才不是你那種人，我不會去傷害孩子。」
她佯裝掩面哭泣：「你為什麼不願意把房子給我們？你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家，我和你爸不過是想要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家。」
路過的鄰居都停下來看熱鬧。
有人問：「小周，這是誰啊？我覺得她有點像你媽媽，但是我不是記得你媽媽已經去世了嗎？」
「這是我瞎眼的爹娶的新老婆。」
「啊？？？」
人群裡面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宋清雅覺得臉上掛不住，從包裡面掏出口罩戴上。
這操作真是太迷了。
我以為她至少會離開，臉皮也是有夠厚的。
她篤定地說：「在真愛面前年齡不是問題。」
我無心聽她在這兒逼逼賴賴。
打電話喊物業把她趕出去了。
「你好，物業嗎？以後不要再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進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馬上派人請她出去。」
我私下派人調查過宋清雅的來歷，結果是一片空白，就像是為我爸量身定制了個人來刻意接近他。
一籌莫展的時候，卻拍到了宋清雅和大伯母見面的視頻。
這一切原來都是她們的設計。
宋清雅發現自己懷孕之後嚇慘了，因為她很清楚這個孩子和我爸沒有一毛錢關系, 隻好把大伯母約出來商量對策。
「要是周正龍那個老頭子發現我肚子裡面的孩子不是他的，我豈不是完蛋？」
「怕什麼？你都走到這一步了, 難道你還想回農村去種地？」
「我才不想！每天累得要死沒有幾個錢。還是二嬢你對我好, 給我介紹這麼一個好差事，一個死了老婆的男人，我在他最脆弱的時候來拯救他，他還不得愛慘了我。」
「那就對了, 到時候他的錢還不全是你的。」
「對對對！不過他那個女兒有點煩……」
「你是和他過日子又不是她女兒, 你多吹吹枕邊風不就好了。」
「你說得對！」
我匿名用郵件將視頻發給我爸。
第二天老公就在醫院看見我爸去體檢。
12
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我爸才猶如晴天霹靂，他回去質問宋清雅。
宋清雅打死都不會承認，一口咬死肚中的孩子就是我爸的。
我爸一氣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誰承想這一巴掌直接把她的鼻子打歪了。
宋清雅捂著流血的鼻子咆哮：「啊啊啊啊，我花了三萬塊錢做的鼻子。」
我爸憤怒極了：「我就說你這麼和我死去的前妻長得那麼像，原來都是假的。
「我居然為了你肚子裡面的野種花了那麼多錢，我現在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蠢貨。」
我爸失手將宋清雅推倒, 她的肚子撞到了茶幾上, 孩子看樣子是保不住了。
原來宋清雅是大伯母的親戚, 和我媽媽長得也沒有那麼像, 隻是有五六分相像。但大伯母告訴她我爸才死了老婆, 家裡面又隻有一個女兒, 還是個大學教授，條件還是不錯。
宋清雅就心動了，拿著手上所有的積蓄朝著我媽的樣子整。
結果半路冒出來一個孩子，本以為可以狸貓換太子, 卻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一開始就說了我爸這人最愛的還是自己, 如今宋清雅流產他不僅沒有去過一次醫院, 反而將宋清雅所有的東西都扔出去, 直接起訴離婚。
2
「（「」我爸多次向我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道歉，乞求我原諒他。
「兮兮，爸爸錯了, 是爸爸老糊塗了，太思念你媽媽, 才會被騙。」
我並不接受他的道歉。
「決定是你做的，婚也是你結的, 你錯在哪兒了？別總是拿我媽當擋箭牌。
「雖然你有退休金，但是到了需要赡養的年齡我還是會給你錢，隻是以後咱們也沒有見面的必要。」
回家後我刷新聞的時候看見一則入室殺人的新聞。
是宋清雅殺了大伯母。
她被抓到的時候還瘋瘋癲癲的, 嘴裡不停嘟囔著：「去死, 都給我去死，要不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了到城裡享福我甚至拒絕了我青梅竹馬的小石哥，現在他也不要我了。
「都怪你毀了我的人生, 你去給我下地獄！！！」
第二年我媽忌日的時候, 我看見一個小老頭坐在我媽的墓碑前面自言自語。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我爸，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居然可以讓一個人蒼老那麼多。
他說：「安安，我想你了。」
我聽了這句話想嘔。
現在倒是覺得我媽好了？
等他走了之後, 我過去發現我媽的墓碑前面啥也沒有，他連一朵花都懶得帶。
我將手上的鬱金香放在上面。
以後的每一年我都會帶一束過來。
「親愛的葉安安女士，願你來世幸福。」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