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狂吠，一邊揮舞著鞭子要打我和仲辛：
「還我龍鳳雙胎，不然我殺了你們！」
仲辛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讓我先走。
我搖頭，道：
「你受了傷，你負責封印魔胎，我來對付他！」
仲辛微微蹙眉，有些擔心。
「不能讓魔胎離開，仲辛，做你該做的，我能保護好自己！」
我說完就朝九宸衝了過去。
新仇舊恨，該一起了結。
10
九宸並不是特別廢物。
在天界，也算年輕一輩的翹楚。
但我是鳳族萬載不出的天才，重生後，為復仇更加勤於修煉。
他不是我的對手。
隻是靠著一股蠻勁跟我硬拼。
很快便靈力不支，抵擋不住我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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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一擊打落，重重摔在地上。
我落在他面前，腳踩在他流血不止的地方，用力碾壓了幾下。
九宸疼得直翻白眼，卻還不忘罵罵咧咧：
「炎姝你這個賤人，快放了我，不然我殺了你！」
我居高臨下，輕蔑地看著他：
「廢物，上輩子你要不是偷襲，你能殺得了我？」
他瞠目結舌，哆嗦了半天：
「你……你……」
我點頭，笑道：
「怕了嗎？」
他眼裡皆是驚懼，強撐著爬起來想逃跑。
我已經提前布下結界。
他往哪兒跑都被反彈回來。
我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四處碰壁，碰得血肉模糊。
「你不敢殺我，我是天帝的嫡長子！」
「你若殺我，父帝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我大笑：
「你看這是什麼地方。」
他環視四周，才發現被我打落的地方，是沉淵邊緣。
「魔龍之主給你戴了這麼一頂大綠帽，你來找他尋仇，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你實力不濟，跌入沉淵，被魔龍之主殺死，也很正常，對吧？」
他終於怕了。
「你……你別亂來，炎姝，你不能殺我。」
「我……我是你的夫君啊。」
「你上輩子那麼愛我，你怎麼舍得殺我？」
我噗嗤笑出來：
「九宸，你腦子沒病吧？」
「我愛你？我是為了兩族結盟才跟你聯姻。」
「為了龍寶我才心甘情願輔佐你，忍受你。」
「可你最後卻殺了龍寶。」
「明明是你貪婪無恥，偷偷喂我吃下催化丹，才害他靈根受損。」
「你是最沒有資格嫌棄他的人。」
「畜生不如的賤種，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我沒有再跟他廢話。
狠狠揮出權杖，他的心口碎開了一道巨大的血花。
我生生剜出他的心髒，然後當著他的面，狠狠捏爆。
他眼裡的生機漸漸熄滅。
可還不夠。
我直接打出鳳凰真火，將他的神魂和肉體一起煉化，直至其變成灰燼，隨風吹入沉淵底。
那一刻，我才感覺到積壓在心頭的恨意和痛苦被釋放了。
大仇得報的痛快，讓我淚流滿面。
「寶寶，娘親終於為你報仇了。」
可惜他聽不到了。
就在這時，我小腹處傳來了輕微的波動。
淡淡的金光從腹部透出來。
我仿佛有了某種感應，霎時間千萬思緒湧上心頭。
手落在肚子上時，金光漸漸淡去，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姝姝！」
我聽到有人在雲端呼喚我。
抬頭時，看到了仲辛。
他看我一個人站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哭，急忙過來抱住我：
「姝姝，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搖頭，伏在他胸口，良久才道：
「我把他殺了。」
仲辛微微一怔，我以為他會責怪我太衝動。
可最後他隻是溫聲道：
「你沒有殺他，是他一時衝動進入沉淵。」
「被魔龍之主殺了。」
我抬頭看著他，哭笑不得。
這人怎麼跟我一個樣兒？
「仲辛，你喜歡男孩子嗎？」
仲辛不明就裡，道：「我隻喜歡你。」
我噗嗤笑了：「我說這個……」
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他驚訝地問：「你……你真有了？我以為是你拒絕給冰瑤輸靈力的借口。」
我笑道：「不是借口，你摸摸看。」
雖然小腹依然是平坦的，但我們鳳族有了身孕後，腹部的靈力波動是很明顯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落下，又觸電般地收回，然後手足無措地在原地走動。
好一會兒才問：「那……那我也要當爹爹了？」
我點頭確認。
他歡喜得化作了一條金色長龍在我周圍盤旋了許久。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真身。
「快上來，姝姝，以後你一步路都不要走，你去哪兒，我馱你！」
他卷起我，放在了後背上。
「我哪有那麼嬌弱，我可是鳳族最強的戰士。」
「在我這裡，你可以不做最強的戰士，做最幸福的小鳳凰就夠了。」
他馱著我在雲海遨遊時，
天界已經亂成一鍋粥。
11
魔胎破體而出後，冰瑤不僅肉身受創，靈根也慘遭損毀。
眾神見證了天帝一家的大笑話，天帝顏面盡失，質問九宸是什麼情況。
九宸一口咬定是我和仲辛搞的鬼，嚷著要找我們算賬。
但他一去便再沒有音訊。
天帝和天後上天入地地找他，依然毫無蹤跡。
我和仲辛回到棲梧山，將事情跟我娘說了一遍。
隱去了仲辛換走秘藥的事。
我娘心疼女兒，我不想讓她對仲辛存有芥蒂。
娘得知冰瑤竟然早就懷有魔胎，氣得差點兒走火入魔。
天帝和天後就在這時找到了棲梧山，
並且帶回了冰瑤。
短短幾日，冰瑤就像被吸幹了靈氣一般，面如槁木。
她哭著求我娘救她。
還說自己是無辜的，有人故意陷害她。
「我懷的明明是大殿下的孩子，怎麼是魔胎呢？難道大殿下是魔嗎？」
天帝怒道：「胡說八道，朕的兒子怎麼會是魔？」
「定是你這丫頭恬不知恥，與魔串通，想混淆天族血脈。」
冰瑤自然是死不承認。
魔胎被封印，九宸下落不明，魔龍之主也沒出來。
誰也無法證明她生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天帝和天後惱恨極了，要我娘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娘是個老實人，得知冰瑤所作所為，本想替她承擔責任。
卻被我擋下來。
「我如今是鳳帝，有事便跟我說。」
天後怒視我：「你們把九宸弄去哪兒了？」
「天後何出此言？我們沒見過九宸啊，我和仲辛隻負責攔截魔胎，將其封印。」
「仲辛，你沒有回稟你父帝嗎？」我故意問。
仲辛道：「已告知父帝，魔胎也被送回天庭處置。」
天後卻不依不饒：
「九宸肯定是去找你們了，之後便下落不明，肯定是你們倆搞的鬼！」
「天後，無憑無據，怎麼汙人清白呢？」
我一臉無辜，反正她沒證據，也永遠找不到證據。
天帝不想糾纏這件事，隻盯著冰瑤誕下魔胎之事，讓鳳族給他交代。
我擰眉，問：「天帝陛下，冰瑤嫁去天族之前，可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她是嫁入天族以後才有了身孕，至於為什麼懷上魔胎，那要問九宸啊。」
「問我們娘家人做什麼？」
「我們還想問天帝和九宸，我妹妹去了天界，怎麼就被糟蹋成這樣了？」
冰瑤雖然可惡。
但她和我一母同胞，承認她和魔龍之主勾結，鳳族也難辭其咎。
我當然不會認。
我娘和冰瑤都震驚地看著我。
隻有仲辛悄悄衝我比了個大拇指。
天帝和天後啞口無言。
窩了一肚子氣走了，自此鳳族和天族關系降至冰點。
冰瑤誕下魔胎，靈根損毀，成了三界最大的笑話。
她滿心不甘，想偷偷去沉淵找魔龍之主。
我娘在沉淵邊境攔住了她，含淚將她滅殺。
回來時，我娘像是老了幾千歲一般，從此閉關不出。
鳳族大小事情，全落在了我肩上。
仲辛怕我太累，所有苦活累活都一力承擔。
一千年後，我順利產下龍寶。
是一隻長了鳳翼的五彩金龍，剛破殼就是金仙之體，曠古絕今。
把我那閉關不出的娘都驚動了，跑出來要抱金孫。
金龍寶寶聰明可愛，很討人喜歡，
我娘在他張口就來的甜言蜜語裡逐漸迷失，漸漸消解了失去冰瑤的痛。
天帝聞訊，又腆著一張老臉來鳳族求和。
想要我們一家三口搬去天宮。
「朕也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帝位交給仲辛，立小金寶為太子，怎樣？」
我娘一把將小金寶抱緊：
「休想，這是我們鳳族的金孫，未來的鳳帝。」
天帝知道我和我娘不待見他，隻能轉而討好仲辛：
「仲辛，父帝老了，你回來幫我吧。」
仲辛摟著我的肩膀，客氣道：
「天帝陛下，我已入贅鳳族，實在不便沾染天族事宜啊。」
天帝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問：「入……入贅？」
仲辛落落大方道：「是。」
「你可是我天族唯一的皇子，怎麼能入贅呢？」天帝氣得胡子都飛起來。
仲辛搖頭：「天帝陛下，您忘了，我隻是一隻鯉魚精生的雜種。」
回旋鏢，鏢鏢致命。
天帝險些嘔血，他捂著心口道：「那不是朕說的話。」
仲辛微微勾唇，嘲弄道：
「但您一直都知道，並且默許他們羞辱我和我娘，不是嗎？」
仲辛如今說這話時，已經相當平靜。
隻有我知道, 他用了多少時間, 才撫平了內心的痛楚。
天帝無言, 隻是充滿懊悔地問：「你就不能原諒朕嗎？」
「你大哥不知所蹤, 你也棄朕而去，這天界朕還能指望誰呢？」
我笑著建議：
「天帝不如效法先聖，禪位於德才兼備者。」
天帝下意識道：「帝位怎麼可以給外人？」
我冷笑：「三界又不是你一家的，憑什麼要讓你家世襲罔替？」
「我們鳳族向來隻選最強大的鳳凰為帝，保鳳族長盛不衰。」
「若真心為族群, 就該早日禪位讓賢。」
天帝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因為我們鳳族的確靠著這樣的傳統，才世世代代繁榮昌盛。
我若不夠強大，我娘也不能把鳳帝之位傳給我。
我是打贏她，才接過了鳳帝的權杖。
天帝默默無言地離開。
又過了千年, 聽說他收了義子, 精心培養。
但天後始終不同意立義子為太子。
跟他吵鬧不休, 兩人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天後一怒之下, 竟然殺死天帝義子。
天帝震怒, 將天後廢黜。
再後來，天帝終於向現實妥協，召集三界眾神, 商議禪位之事。
眾神竟出奇一致地向他推薦仲辛。
「可他入贅了鳳族！」天帝痛心疾首道。
眾神笑道：「入贅鳳族和繼承天帝之位又不衝突。」
「仲辛這些年在鳳族幫著鳳帝處理政務, 積累了豐厚的經驗。」
「還數次陪鳳帝出徵魔界, 無一敗績, 實力有目共睹。」
「他的德行人品，四海稱頌。」
「是最合適的帝位人選。」
天帝自然樂意, 又擔心仲辛不願意回來。
但這次仲辛同意了。
他唯一的條件, 就是以洞庭水君的身份繼承天帝之位，而不是天帝之子的身份。
我明白他的心思。
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母親。
鯉魚精誕下他這隻金龍，母體受重創, 不到千年就坐化了。
那是他永遠也過不去的坎兒, 他想給他母親以榮光。
天帝聽說他的條件，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 也同意了。
仲辛繼承天帝之位後, 沒有離開棲梧山。
而是在棲梧山建了一座小宮舍，用來和天界諸神議事。
有人偷偷笑他, 堂堂天帝活得像個贅婿。
他也不生氣，反駁道：你想入贅，我家姝姝還看不上呢。
小金寶成長的很快, 千歲不到已經可以獨當一面。
跟著他父親學習處理鳳族日常事務, 幫我分攤壓力。
然後我又誕下了一枚金蛋。
可大皇子卻嫌惡地看了我一眼，徑直走向了我妹妹冰瑤。
「作（」就在所有人以為它孵化失敗的一天深夜, 電閃雷鳴。
一隻巨大的金鳳破殼而出，雙翼如火焰一般耀眼，盤踞於九霄雲端, 發出清冽高亢的鳳鳴。
又是一隻火鳳，比我的靈根還要強一些。
我娘高興得合不攏嘴, 表示要親自教導小鳳凰。
我倒是樂得輕松。
有更多的時間可以修煉。
在一萬歲那年，我突破了鳳族傳說中才存在的境界——涅槃境。
連仲辛都不再是我的對手。
我以為他會有點酸，沒想到這廝竟然靠在我的肩膀上, 夾著嗓子道：
「以後再有人欺負我，就指望娘子保護我了。」
我哭笑不得。
但這輩子能得仲辛為伴，是上天贈予我頂好頂好的禮物。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