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次我決不能退縮。
我握緊了手中長劍,抵住了墨思妍的第一擊!
灼熱的火焰很快就將我的佩劍煉化,看來那個聲音說得沒錯,冥界獄火的確是很可怕的東西。
「兩年不見,沒想到你竟然修煉到這種地步。」
墨思妍的眼中滿是肅殺之意,「可是你的修煉之路到此為止了!」
她再次向我襲來,獄火正中我的心口!
我再也站不住,整個人倒在地上,像一條瀕死的魚。
墨思妍一腳踩在我的臉上,「我早說過了,你欠我的,我會親手討回來!」
「怎麼樣,獄火的滋味不好受吧?」
「很快,你的身體就會融化成一灘血水,這就是你這個賤種的報應!」
我強忍著吐血的衝動,「墨思妍,冥界獄火是魔族才會用的妖術,你修煉這些,宗主知道嗎?你自詡名門正派,將魔族貶得一無是處,卻也隻能用這種法子來對付我,真是可笑……」
「你閉嘴!」
墨思妍惱羞成怒,她狠狠地踹了我一腳。
「怎麼,戳中你的痛處了?」
「堂堂玄劍門宗主之女,竟然利用魔族妖術來報仇,真是太可笑了。」
墨思妍氣急敗壞,她拔出長劍打算對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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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其不備,搶過她手中劍,一劍穿心!
可惜墨思妍躲閃及時,那把劍隻刺傷了她的右肩。
「賤人,你竟敢……」
墨思妍從小嬌慣,從未受過傷,此刻血液從她的傷口處滲出,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此刻,她再也無法對我出手。
而我趁著這個機會迅速逃離,這是我的自救之法。
也唯有逃過墨思妍的視線,我才能有一線生機。
冥界獄火果然強大,四肢百骸仿佛都在融化,每走一步都感覺生命在流逝。
「你還好吧?」
識海中的聲音關心著我。
我沒回她,咬牙往山上跑去。
「你這是要去哪兒?」
直到看見了那扇虛空之門,那道聲音再也掩飾不住的擔憂,「秘境每二十年才可開啟,那是因為裡面的兇獸二十年會沉睡一次,若是輕易闖入,恐有性命之憂!」
喉中湧起一股腥甜。
我強壓下身體的不適,反問她,「如今我已經是強弩之末,秘境裡的兇獸再恐怖,難道還能比等死更可怕嗎?」
「若當真尋得機緣,說不定我還有一線生機。」
我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按在那道虛空之門上,頃刻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吸了進去。
無論生死,我都要賭上一回!
6
轉眼到了宗門比試之日,整個修真界全都來了玄劍宗,一時間好不熱鬧。
我失蹤了整整一年。
今天也整裝待發,期待著能在比試上大放異彩。
「不知這位道友師承何派?」
「玄劍宗。」
「原來是玄劍宗道友,在下白玉門弟子玉無雙。」
三年前,我是玄劍宗最不齒的存在。
那些辱罵、折辱的場景仍歷歷在目。
可今日,我就要在這裡證明自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墨九悔並不是什麼魔族妖孽,而是玄劍宗前任宗主遺孤!
「玉師兄,你也來了。」
少女的聲音甜美而純淨,掛在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我以後,驟然斂下雙眸。
「墨九悔,你竟然還活著?」
出現在我面前的人不是墨思妍又是誰。
「你們認識?」
見玉無雙開口詢問,墨思妍立馬換了副嘴臉,「不過是玄劍門最低階的灑掃弟子,偶然見過幾面而已。」
說罷,她又用警告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見過,不熟。」
聽到我這麼說,墨思妍的臉色才算緩和了幾分。
她又和那位玉無雙聊了幾句。
隻是那人興致缺缺,反倒是主動和我攀談,「道友也是來參加今日的宗門比試嗎?」
墨思妍牙都快咬碎了,可在玉無雙面前,她卻要強裝體面,「玉師兄說笑了,她不過就是個灑掃弟子,從未正式修煉,又怎麼能與各門派的師兄師姐們相提並論。」
說罷,她擠到了我和玉無雙中間,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威脅我,「玉師兄是父親為我選的道侶,你和你娘一樣,都是喜歡勾引別人道侶的賤人,我警告你,離他遠點,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神形俱滅!」
我笑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她威脅人的手段還是沒變。
「放心,我對你的男人沒興趣,讓他別纏著我才好。」
「哼,你還真是自作多情,玉師兄不過是看你可憐罷了,你以為他會看上你這種身體裡流著骯髒血液的魔族餘孽嗎?別以為你上次僥幸撿回一命,就敢在我面前放肆,我要殺你,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是嗎?那我倒是要好好期待一下。」
宗門大比正式開始,各門各派的精英都開始上臺切磋。
我站在臺下,仔細觀察他們的招式術法。
「接下來上場的是玄劍宗墨思妍,墨師妹,你要挑戰的人是誰?」
墨思妍將目光落在我身上,她勾唇淺笑,「我要選她!」
「不知這位道友可願意接受挑戰?」
「我接受。」
我飛上臺,墨思妍洋洋得意地衝我冷笑,「上次失了手,這次不會了,今天我就要在所有宗門的面前,為玄劍宗清理門戶!」
坐在席上觀戰的墨臻也忍不住擔憂,他用妙法傳音道,「妍兒,莫要傷了她的性命!」
可是墨思妍又怎會聽她的話。
隻見她步步緊逼,每一招都是殺招,分明是衝著取我性命而來!
我不再藏拙,拿出全部實力與她抗衡。
不出三招,她便落了下風。
墨思妍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同我一樣隻是築基期,怎麼可能打得過我?」
迎上她懷疑的雙眸,我輕笑道,「誰說我是築基期?」
我拔出手中長劍,霎時劍氣恢弘。
臺下皆是一驚,「金丹期,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已經突破了金丹期!」
6
誰會想到當初那個被墨思妍踩在腳下的「魔族餘孽」,竟然打敗了玄劍門的翹楚。
沒人知道,一年前我險些死在墨思妍的冥界獄火中,若不是我殊死一搏闖入秘境,隻怕我早就已經化為一灘血水。
那時識海裡的聲音告訴我,秘境中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而我抱著向死而生的決心,在秘境中找到了神獸麒麟,喝了它的血才解了冥界獄火的煉化。
也是因為麒麟血,我的體質得到了數十倍強化。
我不斷在秘境中尋找機緣,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險,又化險為夷。
所有的辛苦都沒有白費,在出秘境之前,我已經突破了金丹期。
這一切,都要感謝墨思妍。
金丹期的劍氣如虹,墨思妍閃避不及,被我打下了臺。
她擦拭著唇角的血跡,眼神不甘地看向我,「她不可能是金丹期,一定是用了什麼妖法!是了,她是魔族公主斬初之女,必定是動用了魔族妖法!」
聽到魔界公主的名號,眾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這是墨思妍慣用的手段。
她就是要我永遠都翻不了身!
「原來她就是魔族公主的女兒啊,難怪這麼厲害。」
「厲害什麼,不過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妖法,她怎麼配出現在仙門比試的臺上。」
「快滾下來!」
「沒錯,趕緊滾下來。」
「魔族妖孽不配出現在仙門!」
無數惡意朝我襲來,就像從前的每一次。
墨思妍挑釁地看著我,仿佛在說,瞧,就算你贏了我又怎樣,還不是照樣被所有人看不起。
我攥緊雙拳,又默默地松開。
良久,我開口質問他們,「若是仙門之人,連我都打不過,又談什麼振興仙門!」
「你們迫不及待讓我下臺,怕是根本不敢和我對戰吧?」
從前我忍氣吞聲,得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羞辱。
既然如此,我便要反其道而行之。
果不其然,臺下眾人皆是憤慨不已。
「魔族妖孽好大的口氣,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落雲宗弟子邱志明,請賜教!」
他在我手裡過了七招,便徹底折服,「是我輸了。」
隨著各門派的人上臺,又被我打下臺,眾人看我的眼裡多了幾分贊許。
修真者向來以實力為尊,既然無法和他們溝通,那就將他們打服好了。
「白玉門玉無雙,請道友賜教。」
臺下墨思妍的表情明顯慌了,她咬住下唇,死死地盯著我。
我並未理會,而是將全部心力都放在與玉無雙的比試中。
玉無雙不愧是墨臻為墨思妍精挑細選的道侶,他也已經突破了金丹期,實力與我不相上下。
可我是在秘境中與兇獸廝殺出來的,盡管同為金丹期,玉無雙的實戰經驗卻不強,慢慢落了下風。
這場爭鬥的勝利一定會屬於我!
可就在我即將要贏的時候,胸口忽然一陣刺痛。
噗!
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墨道友,你沒事吧?」
玉無雙也覺察出我的不對,正要上前幫忙,卻聽得臺下的墨思妍大喊道,「玉師兄,你還在等什麼,趁著現在將她打下臺,你就是這場比試的勝者。」
「玉某從不趁人之危。」
剛才的暗器有毒,毒氣正順著我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唯一會對我使用這種手段的,隻有墨思妍。
她絕不會讓我贏得比試。
「墨道友……」
我擦去唇角的血跡,「這場比試還沒結束,繼續!」
「可是你的身體……」
「我沒事。」
萬蛇窟的蛇毒早已經讓我百毒不侵,隻不過剛才不曾防備,才中了墨思妍的奸計,雖然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毒,但很明顯毒性很大,即便是我,也還是被毒所傷。
今天是我唯一的機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影響我的計劃。
就算是墨思妍也不行!
「既然如此,墨道友,請賜教!」
玉無雙招招凌厲,我因為中毒的緣故,漸漸落了下風。
就在這時,識海中的聲音再次響起,「想想你在秘境中遇到的危機,難道今天還能比那些兇獸更可怕嗎?」
是啊,那些可怕的事情我都已經走過來了。
又怎會怕區區一個白玉門弟子。
丹田凝聚力量,奮力一擊,直接打掉了玉無雙的佩劍。
他怔愣片刻,而後雙手抱拳,「墨道友實力很強,是在下輸了。」
「玉師兄,你怎麼可以向一個魔族妖孽認輸呢,你打她啊,她已經中毒了,堅持不了多久。」
墨思妍沒發現,玉無雙看她的神情越來越冷。
她仍在喋喋不休,「墨九悔,你別以為玉師兄打不過你,不過是看你可憐,放你一馬罷了。」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