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侯府替嫁》, 本章共3355字, 更新于: 2025-02-25 16:10:37

堂姐高嫁入侯府一月,侯府便要退貨,理由是堂姐不扛揍。


大伯母找到了正在小廚房偷吃熱包子的我,她說:「橙魚,你是伯母從小打大的,伯母知道你扛揍,你入侯府去救救你堂姐吧。」


1


大伯母得知堂姐在侯府被折磨到隻剩一口氣的時候,她拉著大伯父在侯府門外卑微站了一日,莫說想見堂姐一面,連求著從府門遞一包藥進去都不能。


雖說大伯母家有些錢財,可小小商賈,「士農工商」中的末流,侯府豈會放在眼裡。


大伯父回到家的當日就病倒了。大伯母到底在商海打拼多年,她不能眼睜睜見著女兒喪命,狠心將餘下的家產打包成嫁妝,不求名分,隻求將我一並送入侯府。


2


「橙魚,伯母現在能指望的就隻有你了。從你三歲時跟著你爹娘上門來打秋風,伯母就瞧出你這孩子是個沒長心的,伯母打你罵你這麼多年,也從沒見你舍得少吃半碗飯,侯府裡那些明槍暗箭,定然也傷不到你分毫的呀!」


大伯母把包子從我手裡拿出來,放回籠屜裡,轉而深情地放進去她的手。


我翻了個白眼。


這會兒倒是想起我的好來了,忘了當初侯府來提親,我隻是多嘴勸了句「一入侯門深似海」,她當即跳起來狠狠罵我「小白眼狼」、「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那副模樣了。


爹和娘就我這一個愛女,她們這時聞訊都趕了過來,我見到我那個給大伯母端茶倒水十幾年的娘,她為了我,第一次鼓起了勇氣張口反駁大伯母,隻為不願將我送入火坑。


「弟妹,你和小叔教女有方,橙魚入侯府,我便將兩座莊子轉入你和小叔名下,供你們養老,小叔不必半夜在府裡打更,你也不用浣洗衣物了。」大伯母道。


我娘怔愣了一下。


她下意識看向我,我第一次從她眼裡讀出了「原來我生的女兒真的真的不是賠錢貨」,轉頭她便用力拉住大伯母,「嫂嫂放心,橙魚這孩子煩人氣人又黏人,我生的孩子我最是知道,讓她多去侯府裡轉悠著,侯府裡那些人注意力到時就不會隻放在她堂姐一個人身上,她堂姐也能緩口氣了。」


兩個人一拍即合,深情款款地手挽手商量起將我送入侯府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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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有母愛,但不多。


我將地上翻出來的眼珠子按回眼眶,當天傍晚就從侯府小門被塞了進去,也不知大伯母給侯府的繼室老夫人許了多少好處,總之我莫名其妙就成了侯府小侯爺賀毓之的通房。


快的可能連那位小侯爺本人都還不知道。


3


我見到堂姐的時候,她臉黃如紙,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邊,我才知道她是被打了足足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尋常男子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嬌養的堂姐。


我默默將混在嫁妝箱子裡的名貴藥材拿出來,煎了藥喂給她。


堂姐喝了藥,垂淚看我:「橙魚,娘親不該為了我,毀了你一生的。」


我寬慰她地搖搖頭。


堂姐對我好,小時候大伯母讓府裡的管家盯著不許我吃喝,堂姐總是悄悄將點心藏在袖子裡,趁管家不注意的時候塞給我。所以聽說她在侯府的境況,我打心底也是不排斥過來幫她的。


我家窮,爹和娘常年在大伯父家打秋風,連小家丁都因為拿不出嫁妝不肯娶我,婚事反正也就那樣,對嫁人我早沒了期望。


我又多問了幾句侯府的情況。


當初堂姐能入府,是因為很像那位小侯爺賀毓之的白月光,小侯爺對堂姐也算相敬如賓,可是幾天前府裡來了位女子,舉手投足間比堂姐更像,一直撺掇著小侯爺休了堂姐,隔三差五地挑釁,前日更是又哭又鬧劃傷了自己栽贓堂姐,硬是哄得小侯爺下令對堂姐動了家法才肯平息。


我入府前,花了五文錢找長街的算命先生算了一卦,先生說我能活到九十九,我才敢入府來的,我有神佛護體,我不怕。


堂姐從枕下拿出一本小冊子,這裡面都是她留心記下的小侯爺那位白月光的一系列特徵,堂姐讓我拿著,說面對賀毓之的時候我可以用。


堂姐她對我真好。


我伸手接過,和花魁娘子賣給我那本冊子揣在一起。


這時主院忽然有小廝過來,說小侯爺要見我。


賀毓之回府了?


我疑問地看了堂姐一眼,不是說今夜賀毓之留在宮中陪皇帝表兄下棋了麼,怎的忽然就回來了?


4


大伯母哄我入侯府的時候,將賀毓之誇到了天上,可見到了賀毓之本人,我還是驚呆了。


我杵在廂房門口,瞧那裡面的公子面如冠玉,唇紅齒白,再瞧那細腰間的環佩束帶,還是沒出息咽了口口水。


這是侯爺本人嗎,這該是他養的哪位面首吧?


他也在注視著我,目光裡有我看不懂的意味。


我以為他會厭惡地打發我,畢竟大伯母是走了侯府老夫人的門路將我塞進來給他當通房的,老夫人是繼室,並不是賀毓之的生母,他們又一向面和心不和。


誰知過了半晌,他隻是道,「站在那做什麼,還不進來。」


我隻好硬著頭皮進去,有模有樣地端著小碎步扭到他面前,喚了聲「侯爺。」


長得如此漾人心神,可惜了,是個家暴男。


「你是婉妤的堂妹?」他問。


我應了聲是,「回侯爺,我叫李橙魚。」


沒什麼可緊張的,聽堂姐說同賀小侯爺相處,大多時候他都隻是透過她在追憶那位白月光,即便大婚那夜兩個人也不過闲話幾句家常,沒有更深入的交流了。


「婉妤,橙魚,」他卻在念著,「一樣的音,你的橙魚呢,有什麼特別寓意嗎。」


「寓意?」我扁起嘴,「我爹愛吃橙子,我娘愛吃魚。念出來,可以解解嘴癮。」


他許久都沒再開口跟我說話。


過了一會兒,侯府下人端上來一個銀盤,裡面呈著兩杯酒。


「原來今夜是我們成親的日子,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他朝我一笑,好像有五六個小煙花在我眼前綻開,「回府有些匆忙,隻有這對交杯酒。」


說著,他取了一杯,又一杯給我。


我擰眉,手不由探向堂姐那本「白月光手冊」,裡面有交杯酒這一環節嗎?


在賀毓之幽深的眸光注視下,我被誘惑,還是嘟嘟嘟喝了。


他便滿意了。笑著將我打橫抱起,朝著床邊走,「喝下交杯酒,接下來就該就寢了。」


5


「侯爺!」


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在外面突兀地想起,帶著哭音,「蘭姑娘說頭疼的厲害,請侯爺快去瞧瞧蘭姑娘罷!」


小丫鬟叫喊聲將我從「就寢」兩個字的震驚中拉了出來,她哭得那麼急,好像侯爺晚去一秒,蘭姑娘就要被裱在黑白相框裡了似的。


我坐在床榻邊,一下子就來了脾氣,這不是到我的地盤砸場子嗎!


我的糖,我扔了我願意,我還沒決定扔不扔,她上來搶就是她不講武德了!


我哗啦一把將兩本冊子拿出來,將堂姐那本「白月光手冊」甩到床尾,打開花魁娘子那本秘籍,翻到第一百二十條:「當其她小賤人企圖將你的男人撬走時,首先,要「嚶嚀」一聲。然後,比小賤人溫柔百倍,將郎君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蹙眉成八字型,嘟起小嘴,說——」


「將她拉下去。」


賀毓之的聲音陡然響起,他陰鬱著臉色,對門外的守衛道:「不懂規矩,杖責二十。」


我石化了。


他氣個什麼勁,砸的又不是他場子。


6


「在看什麼?」


賀毓之側臉靠過來,目光順著我的視線落在床榻上的「秘籍」。他好笑的聲音響起:「第一百二十條,那麼就寢呢,在第幾條?」


說著,他兀自向後翻頁,然後,在就寢那一條後面看到了生動的帶插圖的激情注釋講解。


他合上秘籍,嘴抿成一條線,又長長久久地沒有再說話。


7


然而第二天早上卻是我啞了。


我生無可戀地望著上面的床幔,想起身,卻連腿都合不攏。


堂姐新婚第二日天不亮去給老夫人請安奉茶,被罰跪了三個時辰,最後從嫁妝箱取了兩張房契獻給老夫人和小姑子才放她回去。


當初大伯母為了堂姐在侯府過得好,用三分之二的家財做嫁妝送堂姐入府,一月的工夫就被榨幹了,我轉頭看看外面的豔陽天,有點心疼大伯母給我的那點錢。


快到正午的時候,老夫人果然派丫鬟來喚我過去。


我硬著頭皮去老夫人房裡請安,想著錢是我的命,命可以給她,錢可不行。


8


一進正堂,我就瞧見上面坐著位衣裳華貴的老婦人,端著一張國字臉,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旁邊還有個年輕女子,卻是尖尖的錐子臉。


她倆這臉型雖然是兩個極端,但很容易就看得出是親母女,因為都是同樣的尖酸刻薄相。


怎麼描述我當時的感覺呢,書到用時方恨少,眼前的母女不是啥好鳥。


果然,錐子臉給了旁邊丫鬟一個眼色,那丫鬟便立即訓斥道:「混賬!給老夫人請安,你竟敢拖到這時候才來,還要老夫人親自派人去請你,罰跪都是輕的,定要動家法才行!」


這陣仗,我聽出來了,這是跟我要錢呢,錢給少了還不行。


堂姐這一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來人!」


「老夫人!」


幾乎是同一時間出聲,我甩出帕子撲通一聲匍匐在地上,蛄蛹蛄蛹到她腳底下,哭得好像她死了一樣:「原來您就是老夫人!大伯母說全憑有老夫人提拔,我這卑微之軀才能有幸入侯府侍奉小侯爺,您的大恩大德,小女我今生無以為報,願將老夫人視作我的再生父母!」


我一邊說一邊哭,一邊去緩緩摸她的鞋面,老夫人嫌惡地避開,白眼一翻,面上的表情都是:「你扯那些都沒用,趕快拿錢。」


「對了,」我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換上了神神秘秘的眼色,小聲說:「昨夜,妾身發覺了侯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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