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學長一起出差,他卻誤將純愛雙男主文的網盤鏈接分享給我。
附言:【認真學習。】
我懵了。
【學習這???】
學長:【之前的課堂筆記都在這裡面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好像……發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小秘密。
我忍不住撩逗他:【看上去很難的樣子。】
【學長,學不會怎麼辦?】
【要不你教教我唄~】
過一會,學長敲響了我的房門:
【不是說不會?我親自來教你。】
1
孟鶴辭作為大學裡的風雲人物,相貌、能力,樣樣出眾。
戴上金絲眼鏡,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撩人於無形的「芳心縱火犯」。
但他潔身自好,不談戀愛,也沒傳出過不好的緋聞。
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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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樣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禁欲磁場的人。
竟然也會偷偷摸摸看純愛耽美小說?!
分享個課堂筆記還能不小心發錯鏈接。
我暗戳戳興奮,這小辮子算是讓我逮到了。
孟鶴辭筆挺地站在門口。
「學弟。」
他推了推鏡框,「哪裡不懂?你說,我教你。」
我憋著笑,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搓了搓手指頭,挑眉道:
「孟學長,你給我點好處,我保證對這事守口如瓶,絕不破壞你的完美形象。」
「什麼事?」他茫然。
我滿臉壞笑,把屏幕衝著他,賊兮兮用手肘撞他。
孟鶴辭耳根瞬間充了血。
「我懂的~學長你喜歡……」
我及時噤聲,衝他歪了歪頭。
「怎麼樣?請我吃頓好的,這事我就爛在肚子裡。」
孟鶴辭盯看著我,神色晦暗不明,情緒翻湧。
好半會兒,他才悶悶出聲:
「可以。」
……
孟鶴辭側身越過我,跨進房間,靠著沙發坐到地毯上。
白玉般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手機屏上飛快滑動,他仰頭問我:
「你喜歡水果味還是原味?」
我訝異,喲,孟鶴辭還挺上道!
這就點上吃的了。
孺子可教也!
我滿意地雙手比槍,上揚狙擊他,配上一個大大的 wink:
「都行,我不挑的!你看著買就行,給我加兩瓶精釀,謝啦學長~」
「那我先去洗澡了!」
一想到待會兒就能美滋滋宵夜配啤酒,我舒舒服服衝完熱水澡。
穿著浴袍,邊用帕子擦滴水的頭發,邊走出浴室。
「哎?這麼久了,外賣還沒到嗎?」
我舔舔唇,咂巴著嘴。
「啊,等不及了,我都饞好久了!」
孟鶴辭起身,彎腰把我橫抱起來。
突然的失重,讓我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瞳孔驟然放大,驚呼:
「學長!你幹嘛!?」
孟鶴辭腳步不停,大跨步走到床邊把我放下:
「不是說想吃、頓、好、的?」
2
我魂都嚇飛了,重重一腳,把他踹翻下床。
看著一臉蒙的孟鶴辭,我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口一樣。
「靠,孟鶴辭你是不是有病?!」
孟鶴辭錯愕了一瞬,語氣裡染上一抹委屈巴巴的意味:
「不是你說請你吃頓好的,就答應幫我保密嗎?」
我又氣又急:
「你在想什麼啊你,我他媽說的是請我吃宵夜!」
我罵罵咧咧裹緊被孟鶴辭扯松的浴袍,指著他繼續口吐芬芳。
孟鶴辭默默把褲子穿好,一言不發,承受著我的怒火。
等我罵累了,他才滿臉頹然地留下一句「抱歉」,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經此一遭,我躺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老是不自覺浮現出剛才的畫面。
看不出來啊。
孟鶴辭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玩得那麼兇。
我連忙住腦。
瞥到桌上拆開的外賣袋旁擺著兩盒……和……。
又是一陣抓狂。
就算理解錯了。
也不能一本正經地做出這麼出格的事啊!
我心煩意亂地在床上踢了一通腳,拿起手機,刷新朋友圈。
一連十幾條,全是孟鶴辭發的:
【還以為遇到了和我一樣的人,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像我這樣的人,存在就是錯的。】
【我有病。】
【我惡心。】
……
我氣了個倒仰,一股無名火不知道往哪發。
合著我差點被男人上,我還錯了?
我正揣著一肚子邪火,大屏幕突然連上了投屏——是孟鶴辭。
他打開瀏覽器,搜索:
【男同性取向被人發現了,還有活著的必要嗎?】
【喜歡男人有錯嗎?】
【怎樣才能不痛不痒地去世?】
孟鶴辭越搜越離譜,擔心他真的想不開,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我啪啪打了自己幾下:讓你撩撥,讓你販劍!
最終還是認命地去了隔壁。
3
孟鶴辭拉開門,見是我。
眨了眨還包著淚珠的紅眼眶,語調帶著濃重的鼻音:
「是我住旁邊也讓你感到不適了嗎?
「對不起,我這就收拾東西,重新找一家酒店,以後我也會和你保持距離的……」
他說著就要關門。
我眼疾手快伸了隻腳卡在門縫那,艱難擠進門裡。
孟鶴辭背過身去。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輕松:
「嗐,你隻是喜歡跟自己性別一樣的人而已,啊哈哈,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努力斟酌詞匯,生怕又說錯話,扎到孟鶴辭脆弱的心窩子。
「你自己覺得喜歡的話,就跟是男是女沒什麼關系,愛情那麼美好,如果必須分性別的話,也太不公平了,對吧?」
孟鶴辭終於轉過來面對我,長長的眼睫掛著一滴要落不落的淚。
他瓮聲瓮氣問:
「賀斯年,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我忙不迭點頭。
「真的!」
這倒不是假話,我確實不歧視任何一種性取向。
隻是我畢竟是直男,冷不丁發生這種事。
任誰都會應激的好嗎!
「你能留下來陪我嗎?」
我捂著身體連連後退:
「孟鶴辭,我好心安慰你,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孟鶴辭眸光黯淡,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腳步虛浮:
「隻是我有點心神不寧,想著有個熟悉的人陪在身邊,會安心點而已。
「不是你想的那樣,賀斯年,你不用防備我。
「我很清楚,像我這樣的人,終究是不配得到平等對待的……抱歉,我為難你了。」
眼看孟鶴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廢下去、自我厭棄。
我牙一咬,心一橫:
「一起睡就一起睡!
「先說好,隻是蓋著被子純睡覺哈!」
孟鶴辭眼睛瞬間亮晶晶的,像等到主人回家的大狗狗。
不敢想要是他有條尾巴,得搖得多歡快。
我心下一松。
他隻是性取向不一樣,導致沒有安全感罷了。
他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4
我做好了孟鶴辭會不小心把手搭在我身上揩揩油,或是直接熊抱住我的準備。
畢竟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沒想到我都等困了,孟鶴辭還保持著雙手交疊放在肚子上,筆筆直直、板板正正躺著的姿勢。
跟入殓了似的。
好學長,真讓人安心。
我放放心心睡熟過去。
隔天起床,我神清氣爽,孟鶴辭兩眼青黑。
我打著哈哈含糊問他:
「你昨晚沒睡好嗎?」
孟鶴辭嗯了聲:「我很高興,就沒睡著。」
他格外認真,「謝謝你,賀斯年,謝謝你沒嫌惡我。」
我霍然想起大一剛入學那年。
孟鶴辭在新生歡迎會上招募創業伙伴,表明了隻招男生,卻被一群學妹簇擁著,一個男的都沒有。
孟鶴辭的長相連我都承認,比我洗完澡還帥。
其中當然不乏見色起意,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
但他還是耐心地給所有報名的學妹解釋他不是性別歧視,隻是創業初期免不了東奔西跑、四處碰壁,會很辛苦。
如果真的打算加入,可以等他創業小有起色了再來。
我能理解男性其實潛在意識裡就不喜歡同伴比自己耀眼。
所以孟鶴辭一整天下來一個伙伴都沒攬到。
他可憐兮兮,像條落水小狗般看著別處和新生打成一片的社團。
就那一瞬間,我動了惻隱之心。
在他收拾攤子前,遞了我的學生證過去,他愣愣頓在那。
我有些好笑地催促他:
「填資料啊,怎麼了,學長沒看上我嗎?」
他訥訥翻開學生證,一筆一畫寫下我的名字。
我們就這樣成了創業伙伴。
拋開別的不說,孟鶴辭能力一流,越挫越勇,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
雖然我不缺錢。
他也說到做到,在公司穩定下來後,挨個詢問了當時說要加入的學妹。
確實有能力的他在徵求我的意見後全都留了下來。
有孟鶴辭的前瞻性做領航,還沒畢業,公司已經在籌備上市。
拿下今天這筆大單,上市的事就十拿九穩了。
5
當你很渴望一件事成功的時候,往往就會和現實相悖。
果不其然,甲方主位上坐的,是孟鶴辭的死對頭。
向明朗喜歡新生系花,但那系花對孟鶴辭一見鍾情,導致他的追求之路屢屢碰壁。
向明朗有錢有顏,哪裡受過這種挫折。
被拒後還不死心,轟轟烈烈在操場擺了蠟燭,結果當眾被鴿,顏面盡失。
有人拍到系花之所以放向明朗鴿子,是為了給打球賽的孟鶴辭送水。
向明朗怒不可遏,把這事歸咎在孟鶴辭頭上。
明裡暗裡針對孟鶴辭。
公司創立初期,一半的挫折都來自這位富公子。
孟鶴辭剛拉開椅子,向明朗就開始陰陽怪氣:
「喲,孟大老板談生意不先自己提幾杯,讓我們看看誠意足不足嗎?」
孟鶴辭大大方方倒酒,笑意吟吟說了幾句商業客套話。
三杯酒下肚,恰到好處。
既不諂媚討好,又逗得除了「陰陽師」以外的人都喜笑顏開。
氣氛剛緩和,向明朗又一次發難。
「孟老板既然想達成合作,給我們講講規劃吧,總得有那金剛鑽才有臉來攬這瓷器活對吧?
「否則,如果孟老板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這幾百、幾千萬砸進去,豈不是要打水漂?」
他攤開合同,一副命令的口吻。
「愣著幹什麼?孟老板,開始吧,證明你的價值。」
我抱臂看戲,遇見孟鶴辭,陰陽師算是踢到鐵板了。
孟鶴辭不僅能把數據說得一分不差,預測績點都能準到讓人驚掉下巴。
我暗暗竊喜,感謝陰陽師送來的大舞臺!
孟鶴辭一番展示,在場甲方無不面露滿意。
向明朗卻還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人。
他放了瓶紅酒在桌上,轉到孟鶴辭面前。
「孟老板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但我這個人吧,就喜歡以酒會友。」
他倨傲地昂起下巴,明晃晃為難孟鶴辭。
「幹了這瓶酒,向氏集團就跟你們合作。」
6
孟鶴辭是我見過最能屈能伸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向明朗不當人了,他還能笑眯眯拔起瓶塞。
對瓶吹之前詼諧道:
「可惜這麼好的酒,還沒醒就要進孟某的肚子了。」
孟鶴辭喝完那瓶酒,笑容得體。
「酒我幹了,我拿出了一萬分的誠意,不過看來向總不是誠心合作。
「既然如此,買賣不成仁義在,祝各位一路長虹,孟某告辭。」
孟鶴辭撈起搭在椅子上的外衣,走之前補充一句:
「當然,如果別的老板想合作,孟某隨時歡迎。」
我跟在孟鶴辭後邊,離席前欣賞了一下向明朗五顏六色的臭臉。
身心舒暢。
回到酒店,孟鶴辭呼吸越來越紊亂粗重,雙頰也越來越紅,脖頸、手背上青筋凸起。
「怎麼了你這是?
「你酒量沒這麼差……」
想到某種可能,我臉都黑了。
向明朗,你在我這裡已經死了真的。
我試探地開口:
「要不……你去衝個冷水澡吧?」
孟鶴辭乖乖進了浴室。
好半天沒動靜,喊他也不回應。
我焦急踹開門,孟鶴辭耷拉在浴池邊,全身通紅,一動不動。
我跑過去扶他,映入眼簾的就是兩行噴湧而出的鼻血。
滿地都是沾了水暈開的血跡。
一大片,看起來駭人得很。
我心頭一震,向明朗下的什麼藥啊,勁兒這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