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給死對頭打電話表白。
我聲音朦朧地發語音信息:「我喜歡你……你、你喜歡我嗎……謝謝。」
正在錄競技類真人秀的死對頭,在奔跑過程中突然停了下來。
他愣在原地。
在萬千網友的見證下,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根,支支吾吾:「我不喜歡……」
第二天熱搜:
#謝鳩然猛男開花#
#不喜歡但臉紅#
#死傲嬌#
1
「喝喝喝!今天我請客!」我手上拎著酒瓶,襯衫被暗紅的酒液淋了個七七八八。
旁邊的發小想來拉我:「不就是聯姻訂婚……」
「不就是聯姻訂婚?」我睨了他一眼,臉上都是煩躁,「那是謝鳩然!我和一個男人訂婚!我爸難道不知道我從小和他不對付嗎?他還去什麼娛樂圈……嗚嗚嗚!」
「更何況……嗝……他還有什麼勞什子白月光……四舍五入我不就是小三?」
「親娘啊,我不想當小三啊!」
說著說著,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兩個、三個酒瓶,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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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說我現在打電話給他,他會不會同意和我退婚?」
發小看了我一眼,面露難色:「他現在好像是在錄什麼綜藝……你——」
醉酒的我直接忽略。
點開了綠泡泡,直接找到了謝鳩然的微信。
他的鈴聲是一個童聲在唱歌,我一邊打一邊絮絮叨叨:「接……嗝……還不接電話……嗝嗝……人死了嗎?」
耳邊的童聲規規矩矩地唱了一遍又一遍,我終於在等待了不知道多久後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氣喘籲籲,像是在跑步:「這麼晚,你怎麼了?」
我聞言打量了一下外面有幾分漆黑的天空:「我……不嗝……喜歡你,我喜歡你……嗝……你不……嗝……退……嗝……」
我越說越急,酒嗝一個一個來,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有幾分莫名——
手機慢慢發燙,屏幕像是要燒起來。
那炙熱的溫度,好似是從手機對面的人傳過來的。
他停頓了很久,問了一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定定地盯著閃光的手機屏幕,氣不打一處來。
他是在嘲諷我嗎?
他以為自己是謝家的人就看不起我?
難道在他心裡我就是一個連說話都說不利索的人嗎?
我越想越難過,看著手機大聲吼了一句:「謝謝你嗝!」
在我上挑的尾音和氣憤的怒音裡面應該聽到了我的憤怒吧!
渣男謝鳩然!
給老子死!
我將手機一扔,扔到了沙發角落,看向了旁邊目瞪「狗」呆的發小。
「喝,繼續喝!」
發小愣愣地看著我,問出了和謝鳩然同樣的問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有幾分疑惑,但更多的是酒精上頭的頭暈。
唔。
真的好暈。
天花板怎麼在轉?
我要暈倒了。
2
第二天,我是在酒店的專屬包廂裡被鈴聲吵醒的。
那隻被摔得屏幕爆裂的手機還在兢兢業業地彈著信息。
信息很多、很雜,大多數都在「恭喜恭喜」。
還有我老爹發來的婚期提前的消息。
不過最醒目的是我未來的「好老婆」謝鳩然的信息。
以一連串省略號的明顯標識登頂我的綠泡泡第一。
謝鳩然深井冰:【你發什麼瘋?】
謝鳩然深井冰:【我不喜歡你,你認真的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謝鳩然深井冰:【你為什麼不回我,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幹什麼嗎?我知道我……你真喜歡我?】
謝鳩然深井冰:【你是不是害羞了,我不討厭你,真的。】
謝鳩然深井冰:【我小時候就見過你,你記得嗎……你為什麼不回我信息,睡了嗎?】
謝鳩然深井冰:【你是不是在釣魚?】
謝鳩然深井冰:【我可以考慮和你在一起。】
謝鳩然深井冰:【你是不是不敢說話,沒事的,理我一下,好不好。】
他剛剛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謝鳩然深井冰:【你別釣我了?成不成?我承認,行不行。】
我皺了皺眉,吧嗒吧嗒地敲著屏幕。
程潦:【你承認什麼?你發神經嗎?這麼多信息,幸好我開了免打擾。】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但半天都沒有發信息過來。
我打了個哈欠,打算下床洗漱。
下一秒,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又是謝鳩然。
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謝鳩然!
我有幾分煩躁地晃了晃腦袋。
啊啊啊啊啊,想死!
我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睿智又性感。
大半夜給我發信息,一發就發了大半夜。
我已經可以想象到他胡子拉碴,一臉頹廢地哭泣的樣子了。
這次不把這個熬夜大王給狠狠比下去?
但我一接通,就發現我還是太天真了。
謝鳩然的聲音帶著幾分沒睡的沙啞感覺,讓本來就是低音炮的嗓子性感得要命,光聽就能讓耳朵懷孕的程度。
「你記得你昨天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
我回想著昨天,似乎是進了酒吧開始借酒消愁,然後……
然後我就斷片了啊?
「我昨天去喝酒了。」陳述語氣。
「你又斷片了?」對面的謝鳩然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怨氣。
「我什麼時候不斷片了?」
「你——」
他破防了。
透過聽筒,我就能知道對面的謝鳩然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復自己。
片刻之後,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再次確認:
「你真不記得了?」
我被搞得有幾分無語:「你真深井冰?」
「行。」謝鳩然咬牙切齒地掛斷了電話。
我一抬頭,就和來送衣服的發小眼對眼。
我開口問道:「我昨天說了什麼嗎?」
3
我到底說了什麼。
現在連我自己都感到很好奇。
發小支支吾吾不說話,謝鳩然的反應也是十分讓人著急。
不會我說了什麼要 up 他的話吧。
我坐在公司辦公室裡,心裡面回想著以前醉酒的經歷。
雖然每次都斷片,但是憑借著好發小的精妙復盤,我最多也隻是會說一下不著調的話。
比如篡了我老爸的位,或者給我媽送男模氣死老爹。
我支著下巴,靠在落地窗旁邊的沙發上往下看。
以往川流不息的 CBD 現在卻烏泱泱堵了一堆人。
什麼情況?
我低頭靠著我那 5.0 的視力,從十八樓的頂層往下端詳。
真相隻有一個!
那就是這個距離看不看得見和視力沒有關系!
助理小周適時走了進來,跟我解釋說樓下是《跑人》綜藝直播要開始了。
「開始就開始,為啥圍在我們樓下?」
小周愣了愣:「老董事長批的。」
老董事長。
我爹。
這下面不會還碰巧有謝鳩然吧?
我頓時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我爸從小到大胳膊肘就往外拐,也沒見他正眼瞧我。
這次還是這樣。
我起了身,將自己的西服理了理。
不過,這次一定要為我自己正名,我比謝鳩然更牛。
這次一定要找謝鳩然算個清楚!
4
樓下。
謝鳩然有點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耳朵,眸子還時不時往電梯口望。
這期的《跑人》是組隊模式,大家都得在路人裡面選一個自己的搭檔。
大家都選好了,就剩下他了。
但他還在心裡絮絮叨叨那通醉酒之後的電話的事情。
他要是選了別人,要是程潦到時候知道了吃醋怎麼辦……不不不,程潦可能現在還不喜歡自己。
他的大腦想著想著,都快變成一顆可憐的大棗了。
他有幾分無措。
腦子裡面都在盤旋著昨天程潦和自己說的那句我喜歡你。
光是想想,心裡就暖烘烘的。
《跑人》的直播彈幕還在滾動。
【然哥是不是還在想那通電話……不是,那通電話到底說了什麼?好奇!】
【王秘書,給我查!】
【不是不是不是,這裡是市中心最值錢的商業樓,謝哥的實力,超乎你的想象!】
【求嫁給謝鳩然教程。】
我穿著西裝雄赳赳氣昂昂地往拍攝現場走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幅場景——
謝鳩然孤零零地站在中間,無助得很。
好!過去踩一腳!
我興衝衝地往他那邊衝。
隻是下一秒,我直接被謝鳩然長臂一攬,圈了進去:
「導演,就是他了。」
我:「?」
彈幕:
【這是什麼?】
【啊啊啊啊啊!麥艾斯!怎麼謝哥表情裡都是滿滿的期待和興奮?!】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這就是電話正主?!】
5
當我反應過來我被謝鳩然抱了的時候,直接反手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謝鳩然是文比我強,事業比我強,人也比我高,體力還比我好。
但是沒關系,我學過柔道,專門打謝鳩然小朋友。
砰——
謝鳩然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跤摔出了我的自信,摔出了整個錄制組以及那電視機前的瞠目結舌,也同時摔出了謝鳩然的網絡家庭地位,和隔天的熱搜。
【家暴實錘。】
【謝哥……不不不,謝鳩然看起來為什麼像是爽到了?】
【謝鳩然暗爽哥!】
【這人太暴力了!】
【樓上你在說什麼?你沒看到謝鳩然在笑嗎?】
【知道了,摔爽了,老婆比中指,謝鳩然舔手指。】
謝鳩然躺在地上,一身白衣服一下子被灰塵覆蓋,他身上結結實實起了幾個黑印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抽風了,他就懶懶散散地躺在地上,伸了手。
語氣輕佻:
「摔了我不負責任嗎?」
那委屈巴巴的表情,那我見猶憐的顏值。
但我比較正直,絕對不會被美色所迷!
我直接——
把他拉了起來。
順便實誠地咽了咽口水:「哼。」
彈幕:
【我喜歡這款,傲嬌的。】
【謝鳩然?你被奪舍了就呼吸一下。】
【謝鳩然拒絕了無數女星,卻討不到老婆,蕪湖。】
【謝鳩然真綠茶。】
【不是,他老婆(劃掉)長得也很帥啊!你們沒發現嗎?】
【什麼,什麼老婆,這個穿西裝的帥哥是我的老婆!】
謝鳩然比我高一個頭,站著的時候就有一種從內而外的壓迫感。
當然,我不是說他壓迫到我了。
畢竟我氣場兩米。
等謝鳩然完全站穩之後,我就被一群工作人員吭哧吭哧地抓進了後臺的更衣室換衣服。
我以為外面是工作人員,還打算問問這個莫名其妙的名牌上面為什麼寫的是「路人丁」。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無數的直播鏡頭黑洞洞地對著我。
我好像被這個抓馬的世界強了一樣無助。
隨後謝鳩然在大家都沒反應的時候,一下子把我重新抓到了試衣間。
他沉著聲音,語氣裡面都是笑意:
「你這樣別給別人看。」
「真是……傻。」
他摸到了我的褲子拉鏈,然後一下拉了起來……
我亂糟糟的腦子好像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哈哈哈。
我就說我是被這個抓馬的世界強了吧。
6
在試衣間裡面,謝鳩然跟我簡要地介紹了這個綜藝的基本規則。
簡單來說,撕名牌。
我和謝鳩然在試衣間裡面就我為什麼要參加這個節目和我憑什麼參加這個節目等問題進行了深入而詳盡的探討。
最後的結果是謝鳩然在試衣間狹小的空間裡面,眼淚汪汪。
說真的,我真的很喜歡男人哭。
尤其是謝鳩然這種看起來就是硬漢的男人。
他低著頭,啪嗒啪嗒掉著眼淚:「可是如果你不參加的話,我會很丟臉。」
「我本來在這個圈子裡面打拼這麼久,好不容易積攢的……」
他越說越難過,那雙漂亮的棕色狐狸眸子裡面都是晶瑩剔透的淚水。
哭到動情,他還會有點忸怩作態地去抓我的手,可憐巴巴。
看似扭捏,實則拿捏。
我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紅了一片。
連帶著耳朵,都紅了個徹徹底底。
我有幾分不耐地揮開他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去行了吧。」
「你……別撒嬌了。」
我有意噎他:「真不像是個男的。」
謝鳩然全然沒理,兀自露出個漂亮的笑來:「程潦你人真好。」
那眼睛裡面,全都是信任和依賴。
我往後退了幾步。
不是,這人怎麼被人奪舍了,他不是應該皺著眉嘲笑我嗎。
這是怎麼回事。
天塌了嗎?
不過幸好我不是他的粉絲,不然我現在估計已經親上去了。
我稍微攥了攥手,用痛覺讓自己清醒一點。
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板著個臉。
「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我先出去了,你自己處理一下吧。」
我出去的第一秒,就開始臉貼牆來清熱解毒。
腦袋裡面渾渾噩噩都是剛剛謝鳩然哭的樣子。
眼淚真的是男人最好的黑絲。
我有幾分煩躁地撐著頭,但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如果說剛剛我出來時是人山人海,現在周圍就是一片寂靜。
我環顧四周,那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清了出去。
這隻是一個臨時搭建的簡易更衣室,空氣裡面甚至我還能察覺到幾分曖昧氣息。
真是。
我將自己的臉更加貼近了冰涼的牆。
媽媽,我被謝鳩然勾引了。
媽媽,我好可憐。
7
《跑人》是一款國民綜藝,而謝鳩然作為它的常駐 MC,在這個綜藝裡面人氣很高。
而在這期節目之後,讓謝鳩然人氣更上一層樓的,是我和他的 CP,叫作聊茶。
聊是我,茶是謝鳩然。
是的,他很茶,沒錯。
就是說老老實實拍戲,不如勤勤懇懇炒 CP。
當然,這也是我後面才知道的。
我們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直接被拉到了附近的酒店。
按照規則,我們要從酒店出發,先是找線索,後面是撕名牌。
兩兩一隊,都是一個明星搭配一個路人。
全程直播,公開處刑。
8
第一個任務地點是公司一樓。
我一到那裡就覺得這群工作人員的領頭人非常眼熟。
眼熟到有幾分害怕。
謝鳩然見我疑惑,湊在我耳邊:「你看那個站在中間的,你當時就沒收了她的同人文。」
同人文?
我想起來了。
雖然公司在我的管理之下井井有條,但還是有些整活達人時不時爆個雷。
比如眼前這位。
當年她在公司高層會議上面屏幕共享——
於是我就和各位老總欣賞了關於我和謝鳩然是怎麼在我五平米的辦公休息室中進行了長達五個鍾頭的白日宣淫,然後我無力上班,所以謝鳩然來代我開會。
因為這位同人文作者對於自己的作品非常自信,所以我對這位「聊茶的褲衩子」女士印象非常深刻。
我對她,隻有恐懼。
尤其是當我看到這位女士堂而皇之地將做任務的巧克力棒給折了一半的時候,這種恐懼達到了頂峰。
我想逃~卻逃不掉~
那位女士的笑臉就這麼湊到了我的面前。
「程總……先生,這個是要兩位一起吃這個巧克力棒。」
「要咬到節目組畫的紅線位置哦~」
按理說,這條紅線應該隔著一段距離,以免 CP 炒得太過火了。
但是——
那兩根紅線已經融為一體了。
我看呆了兄弟。
但是顯然謝鳩然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老油條,他很快就上了道。
咬著那個巧克力棒示意我也咬上來。
身前,是如花似玉的沈鳩然。
身後,是如狼似虎的攝像頭。
我牙一咬,心一橫,兩個人距離拉近。
咫尺之間,鼻息都能感受得到。
我的心髒不自覺地跳快了幾分,整個人都開始緊繃。
我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正在不斷向我靠近的唇上。
一點一點一點,突破我的安全距離。
我的臉似乎被燒紅了一整片。
嘴巴裡面的巧克力棒也沒動。
彈幕被這驚天一幕給攪得激動萬分。
【難道說,難道說!】
【熒幕初吻親老婆,謝鳩然可真有你的。】
【yysy,程潦真的喜歡謝鳩然嗎?】
【樓上,我也發現了,這是不是說明我有機會!】
就在距離不斷拉近,隻剩下幾毫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