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凰者為皇》, 本章共3981字, 更新于: 2025-02-18 16:57:15

「不,你不是我哥。」我推開他,「我哥不會說這樣的話,他知道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你是……梅卿?」


梅卿有些窘迫地低著頭。


「阿卿。」我握住他的手。


梅卿身子一僵,想掙開卻沒動。


「阿卿,我父兄真是戰死的嗎?」我急切地問。


梅卿的手猛地縮回,震驚地看著我。


「阿卿,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不要騙我。」我再次拉著他的手,無助地哀求道,「你告訴我真相,是不是沈槐……」


11


「不是!」梅卿打斷我的話,他的眼中滿是悲傷,「姑娘,將軍跟副將,是護大越河山,為國捐軀。」


他說完,在我後頸一按,我便失去意識倒進他懷中。


第二天,鼻青臉腫的管事太監送來了火炭。


上好的火炭,梅香仍舊覺得難聞,還幹嘔。


看著她日漸圓潤的身體,我不由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有孕了?」


梅香戒備地抱著肚子,倨傲地抬起下巴:「是,孩子是陛下的。」


我震驚地看著她:「你糊塗,他對宋淑月寵溺無度,我跟他同床共枕七年,他都這般對我,對你能有什麼真情啊?他是在利用你啊。」


「利用也是證明我有價值。姑娘,你現在無依無靠,我哥可是護國將軍。她宋淑月都能做貴妃,憑什麼我就要一生做你的宮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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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帶在身邊,如妹妹般的女孩,就這麼被花言巧語,迷昏了頭。


梅卿衝進來,打了梅香一耳光。


我連忙護著梅香:「阿卿你幹什麼!她有孕在身啊!」


梅卿冷道:「這般對待主子,她死不足惜!」


梅香雙眼含淚,指著我質問梅卿:「你是把她當主子嗎?你喜歡她,卻隻敢在角落裡看!我可不要學你!我愛陛下,我就要靠自己奪得他的心!」


我驚詫地望向梅卿。


梅卿紅了臉,憤怒又發作不出來:「放肆,你閉嘴!」


「那你打死我啊!」


梅香推開我,哭著跑了,梅卿逃似的去追她了。


我緩慢地坐在鏡子前,將凌亂的頭發仔細地梳好。


該死的鬼,渡不得。


梅香沒再回來,宮裡多了一位懷有龍嗣的梅嫔。


寢宮隻剩我一人,這皇後住所終於跟冷宮無異了。


宋淑月跑去梅嫔的住所大鬧,她罵梅嫔賤婢,梅嫔罵她蕩婦。


兩人鬧騰,像為了爭恩客的青樓女子。


梅嫔哭哭啼啼跑去跟沈槐告狀,宋淑月拉不下臉討好沈槐,就到我這裡撒潑。


她嘲諷我蠢笨如豬,奴婢在眼皮子底下爬床都看不住。


我對她的話一概不答,清冷如月的宋淑月大喊大叫,披頭散發像個瘋婆子。


她揮劍將我宮內打砸一番,那劍花舞得很是好看,以前我也會的。


我因她這一鬧,又病倒了,這次更慘,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了。


12


梅卿來看我時,我正巧暈倒,如果不是他,我恐怕要一頭栽進池中,成了第一位因病淹死的皇後了。


我虛弱地對梅卿玩笑。


「姑娘,不想笑,就別笑了。」梅卿用手蓋住我的眼睛。


「唉,我現在已經這麼醜了嗎?」


梅卿立馬舉手發誓:「姑娘在梅卿眼裡永遠都是最美的。」


「你還是這麼一板一眼,分不清哪是玩笑哪是真話啊?」


梅卿沉默了一下,突然雙膝跪在地上,他說他很抱歉,沒教好自己的妹妹。可梅香已有身孕,他不得不去給妹妹求一個名分。


「梅香還有哥哥,真好啊……」我疲憊地說道,然後又是一陣咳嗽。


梅卿垂首,慚愧不已:「是我們兄妹對不起姑娘。」


「其實這樣挺好,梅香入了後宮,也能打消陛下對你的戒心。」


梅卿心疼地責備:「都這個時候,你還關心這些?」


「你不要不當回事啊。」看他滿是不在乎,我著急地起身,「他想借你來抬高宋淑月,你不配合,他肯定對你心生不滿……」


「不滿又如何!勝仗本就是靠兄弟們的血肉換來的,那爬床的娼婦算什麼東西!如果認下她是福星,隻怕蘇副將不能安息,兄弟們也要反了。」


「你小點聲。」我連忙按住他的手,「我父親在世時就常擔心功高蓋主。如今天下太平,你當急流勇退保全自身才是,當心……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梅卿低著頭沒說話。


我又嘆氣:「唉,我說這些做什麼,梅香如今入了後宮,她與宋淑月素來不和,如果你走了,她便毫無倚仗,宋淑月定會找她麻煩。」


梅卿還是沒有說話,他臉頰微紅,眼神閃躲,我這才發現我竟然抓著他的手,趕忙松開。


想到梅香的話,我倆都尷尬得不行。


半晌,我還是忍不住繼續叮囑:「你與梅香是我最牽掛的人了,哪怕有天我死了,也是希望你們好的。」


「姑娘!不可胡說。」梅卿突然認真起來。


「唉,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恐怕也沒……咳咳咳。」


梅卿急忙給我端來藥,要喂我喝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我是易碎的琉璃。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梅香已不在我這裡,梅將軍日後莫要再來了。」


「我會護著姑娘。」梅卿握著我冰冷的手,堅定地說。


「……那日我果然不是做夢。」我看著梅卿說。


梅卿直視著我,眸光微閃,仿佛又變成了兒時總跟在我身後的少年。


梅卿走後,我下床去擦拭我父兄的盔甲。


兩副洗淨血跡的盔甲上,都有一個三稜形的刺穿痕跡,這是致命傷。


13


為了籠絡梅卿,沈槐夜宿梅香住處。


宋淑月氣惱,又跑來我宮裡。


她喝多了,大罵沈槐薄情,還信誓旦旦地說,她準備坐實妖妃的傳聞。


還要我跟她聯手禍國殃民,以此來報復沈槐。


我驚懼地斥責她胡說八道,蘇家絕不做亂臣賊子,宋淑月罵我膽小、愚忠。


我要趕她走,她卻悲傷地拉著我:「蘇婉,我們做了十多年姐妹,你就這麼對我。」


「姐妹?」我覺得好笑,「我沒有會爬我夫君床的姐妹。」


「還不都怪你不救我,如果你衝進來救我……」


我煩躁地抬手止住她:「你想訴苦,去宮外找別人去吧。你、我,早不是姐妹!」


宋淑月滿臉受傷地走了,望著她的背影,我不由露出嘲諷。


在我爹疼寵下長大的宋淑月,像個被慣壞的小孩子,胡作非為,不計後果。


宋淑月是京城第一女俠,藍顏知己數不勝數。


她偷偷往宮外送了幾十封信,訴說自己被迫委身沈槐的無奈與愁苦。


那麼多勾肩搭背的好友,隻有劍客陸鑫,收到信後為她夜闖皇宮。


隻是陸鑫來得不巧,沈槐正摟著宋淑月顛鸞倒鳳。


陸鑫「救人」心切,可宋淑月卻在陸鑫背後捅了他一劍。


陸鑫受傷逃走,消失不見了。


貴妃把姘頭勾搭進宮,還摸到皇帝的床沿。


梅卿一邊喂我喝藥,一邊把這當笑話講給我聽。


宋淑月以前跟陸鑫,也有過一段曖昧。


陸鑫還為宋淑月,拋棄了他的結發妻子。


隻是他欣喜若狂地跑到蘇家提親時,宋淑月卻告訴他隻把他當成好哥哥。


即使這樣,陸鑫對她仍舊痴情不悔,還發誓絕不再娶,要守護她一輩子。


現在這段風流韻事,又被提及,還有宋淑月跟其他藍顏好友的事情,一並傳得沸沸揚揚。


我苦笑:「宋淑月天姿國色,性格灑脫,也難怪有人會為她衝冠一怒。」


「哼,她不過模仿姑娘你罷了。姑娘使劍,她也學劍,姑娘好結交俠客義士,她也這樣。」


是啊,我也曾肆意縱馬,意氣風發,可被賜婚後,為了沈槐,我收斂鋒芒,甘心為他操持最討厭的後宮瑣事。


可最後還成了沈槐施舍的恩賜。


見我神情悲傷,梅卿提高聲音:「姑娘與人交往保持分寸,宋淑月是到處賣弄風騷。她就是東施效顰,半分也比不得姑娘。」


我輕拍了一下他的手,梅卿閉嘴,像一隻乖巧的大狗。


14


宋淑月被禁足,鬧著尋死,沈槐為了看住她,把御書房搬到宋淑月的寢宮裡。


百姓嘲笑,滿朝文武大臣,竟然整齊地排在一個女人的臥房外面。


太傅氣得稱病罷朝,諫言的大臣被貶謫出京。朝堂現在鬧得雞犬不寧。


我的身體時好時壞,梅卿來得越發勤快。


「梅香那邊,你還是多留意點。」我邊喝藥邊叮囑,「宋淑月嫉妒成性,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不敢。」梅卿輕蔑冷笑。


「你收斂一點。沈槐逼宮時,那些大臣鼎力相助,如今還不是被他棄如敝屣。」


我嘆氣,出神地回想。


「為了一個宋淑月,搞得民不聊生的……現在想想,如果當年是前太子登基,不知道會是何種光景……」


前太子是先皇後所生,先帝的嫡子。沈槐逼宮奪權時,他與先皇後一起葬身火海。


梅卿聽完我的話,沒有應聲,一雙眸子盯著我,有揣測、猜疑。


我自嘲地笑了:「我現在自身難保,還操心他做什麼,不說這些了,護膝,用著合適嗎?」


他連忙點頭,眼中滿是愧疚:「啊……很、很好。」


「那就好,漠北苦寒,我爹跟我大哥就經常說腿疼……」


說起他們,我頓覺心口發疼,剛喝的藥全吐在帕子上,帶著絲絲血跡。


梅卿恐慌地站起來:「姑娘!」


「沒事……」我艱難地擠出笑容,「……今日天好,我舞劍給你看,好不好?」


梅卿擔憂地皺眉:「姑娘還是好生歇息……」


「唉,我記得以前你最聽我的話……」


梅卿無奈,把劍遞給了我。


我顫顫巍巍地拿起劍,一劍刺出,劍當啷落在地上。


看著自己不住顫抖的手,我苦笑:「你看,阿卿,現在的我連劍都拿不起,像不像無用的廢物……」


「姑娘。」梅卿難過地把我手腕包裹起來,「您還有梅卿,梅卿會永遠護著姑娘!」


好像這麼蓋住,我手腕的傷疤就能消失不見。


「你們在幹什麼!」


沈槐站在殿門外,怒不可遏。


15


梅卿表情冷下來,起身行禮也顯得十分敷衍。


我撐著身子下床行禮,梅卿將我扶了起來,冷眼看著沈槐:「娘娘身子孱弱,行不得禮,陛下贖罪。」


不等我站穩,沈槐便將我拽了過去:「梅卿!你可知私自出入後宮是何罪!不要以為你立了戰功,便可為所欲為!」


梅卿冷睨著沈槐:「立了戰功的蘇家軍,也想問陛下一句,為何蘇娘娘缺醫少藥,無人照顧!」


沈槐語塞,他隻能提高聲音:「你是在質問朕?你大膽!」


梅卿與沈槐對視,毫無懼色。


「阿卿……梅將軍,你莫擔心,去吧。」我勉強開口說道。


梅卿望著我,終於在我哀求的眼神中,轉身離開。


他剛走,沈槐便將我扔在地上:「阿卿?叫得真親熱?蘇婉!你與一個家奴勾搭,你知不知廉恥!」


一個偷大嫂的皇帝,一個與家奴私通的皇後,還挺般配。


這想法讓我笑出聲。


沈槐更惱了:「蘇婉!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的罪!」


「那陛下治臣妾的罪啊。」我嘲諷地望著他,「就說皇後蘇氏,與護國將軍梅卿私通,穢亂後宮,當判斬立決!」


沈槐臉色鐵青地瞪著我,他忌憚梅卿的蘇家軍,自然不可能下旨。


我冷笑:「這不您隻能嚇唬臣妾嗎?」。


「你!」


「臣妾善妒、惡毒、居心叵測……罪該萬死!陛下放心吧,臣妾的命就算陛下不取,也沒幾日好活了。」


「胡說什麼!」沈槐突然暴怒,聲音透著恐懼,像是多害怕我死。


我看了看他,把臉轉向窗外。


沈槐看了眼藥碗,「病了為何不告訴我?為了讓我心疼,你就這般折磨自己?」


我輕笑一聲:「陛下,您還想怎麼折辱,臣妾受著便是,不必拐彎抹角。」


「你喜歡梅卿是吧?他以後再進不得宮了!我今日便將他撵到汴梁去!」沈槐氣衝衝地丟下一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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