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綁定了杜鵑鳥系統,把她生的兒子丟給我養,我養得越好,她積分越高。
直到兒子十八歲,考上清華,她得了十八億獎金,而我得了一身病痛。
肝癌晚期,我在病床上苟延殘喘,苦苦隱瞞病情,不願兒子弄砸考試。
死前,白眼狼兒子卻抱著他親媽和我老公一臉欣喜若狂:「我就知道,這種毒婦才不是我親媽,我的媽媽就應該是天使。」
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面,我含恨而終。
重活一世,我綁定代撫養系統。
山豬兒吃不了細糠,還是快樂教育它最香。
1
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輕撫小腹上的傷口,我長嘆一聲。
還是來晚了。
和我綁定的系統說要給我看個東西,然後它直播了隔壁病房裡的場景。
病床上的妹妹面色蒼白,兩家人圍在她身邊噓寒問暖,包括我那愛妻如命的老公。
妹妹抱著一個嬰兒滿臉母愛,她不舍地將孩子交給老公:
「親愛的,寶寶就交給你了。」
系統說我的妹妹綁定了杜鵑鳥系統,她的系統任務是將孩子交給養母撫養,養母養得越好,她的積分越高,積分能兌換金錢和各種道具。
至此,我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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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我懷胎七月,卻在家裡一個不慎滑倒提前發動,家裡恰巧沒人,我苦苦支撐,手腳並用地爬到臥室拿手機,鮮血塗了一地,終於在昏迷前撥打了急救電話。
在醫院醒來,肚子上多了一條傷疤,老公笑著祝賀我生了個七斤重的大胖兒子。
我不疑有他,甚至都沒有懷疑早產兒的體重問題。
這是個來之不易的孩子,我從此再不能生育,我想當個好媽媽,好好培養他。
公公婆婆也勸我放下工作,好好在家教養孩子。
為了兒子,我辭去正在晉升期的工作,轉換成自由職業,方便看顧兒子,照顧公婆老公。
兒子很調皮,跟我小時候的性格很不一樣,我隻能在教育上下苦功,壓著他學習,嚴母慈父,生生將這孩子扭轉過來,耗幹十八年的心血,供養出一個能上清華的大學生。
我得了一身勞碌病,肝癌晚期,我也不敢讓兒子知道,生怕耽誤他考試,直到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那一家三口笑盈盈地站在我的病床前。
妹妹憐憫地看著我,老公一臉嫌惡地遠離我。
特別是我嘔心瀝血培養出的兒子,竟然爆發出刻骨的恨意:「我從小到大沒有過過一天快樂日子,這一切都拜你這個毒婦所賜。」
他抱住我妹妹開心不已:「幸好,我的媽媽是天使,才不是這樣的毒婦!」
我死在兒子怨毒的眼神之下。
辛苦半生,一切都成了笑話。
2
直播還在繼續,我看見我媽問:「那個孩子呢?」
我婆婆撇撇嘴ṱṻₓ:「死了,晦氣東西,讓人扔了。那丫頭身體又不好,勸她別生還非要生,能怪誰,還不是怪她自己。」
我氣得雙眼充血,死死盯著婆婆醜惡的嘴臉。
她好像忘了,是誰日復一日地催生,又是誰,在我先兆流產猶豫打掉孩子時極力保胎。
而我死去的親生孩子,卻被她嫌棄晦氣,像丟一塊臭抹布一樣丟掉了!
我用了很久平復心情。
我撥打了一個電話,讓電話那頭的人幫我調查一些事情,同時讓他幫我保存一份骨灰。
系統適時提醒,杜鵑鳥系統發布支線任務,孩子考上清華北大,就能獲得獎金十八億,如果不能,倒賠系統十八億,賠不起就抹殺,我的妹妹正在猶豫是否接受。
一想到上輩子妹妹志得意滿的眼神,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一定會接受。
而我,一定會讓她的夢想落空。
「系統,我想好了,代人撫養的名字,填江鎮。」
江鎮,是我老公的名字。
代人撫養系統,顧名思義,我幫助老公撫養他和我妹妹的孩子,我每盡一次撫養之責,就能賺一萬塊,當然任何事情都有代價,系統給的一萬塊會從委託人身上抽取,委託人的一天壽命,價值一萬。
委託人我填了老公的名字,我每盡一次撫養之責,我就能賺一萬塊錢,同時老公會少一天壽命。
很好,不就是讓我養孩子嗎?我敢養,你們敢讓我養嗎?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一個都別想跑!
回到病房,我閉目養神。
老公抱著孩子進來,一臉欣慰地看著我:
「ṭū́₊姍姍,你看,我們的孩子。」
我睜開眼,赤紅的雙眼把老公嚇一跳:
「老公,我剛做了個夢,夢見孩子沒了。」
「瞎說什麼呢,孩子不就在這兒呢嗎?七斤整,健康著呢!」
江鎮一驚,隨即惱羞成怒,他將剛生下的孩子抱到我跟前。
孩子安靜地睡著了,剛出生的孩子小臉都是紅紅的,皺巴巴的,難以想象,以後這孩子竟會長成那樣一個白眼狼。
「老公,我孩子不是早產兒嗎?怎麼會長到七斤。」
江鎮冷冷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得產後抑鬱了?整天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等會兒我再過來一趟。」
江鎮走了,我從他的背影中讀出了落荒而逃的味道。
江鎮一走,公公婆婆就進來了。
婆婆關切地看著我:
「孩子,你是不是對阿鎮有氣啊,你知道的,他工作那麼忙,一時顧不上你也很正常。
「哪家的媳婦不都是這麼過來的?萬幸你沒出事,我們回家吧,啊,婆婆回家照顧你。」
看著婆婆善解人意的面容,很難將她跟剛才那個惡毒的面孔重合在一起。
我心裡冷笑。
回家照顧我?怕不是我回家照顧你們一大家子吧?
上輩子,我一直對偽善的婆婆信任不已,惡露還未排淨,刀口還在作疼,就跟著回了家。
結果家裡一堆外賣盒子,滿地垃圾,池子裡還有一池未洗的碗碟。
婆婆說她腰疼,又說幹活是女人的事情,我不得不拖著病體打掃,還要照顧整日哭號個不停的嬰兒。
老公在公司連軸轉不回家,公公幹脆約上釣友早出晚歸,每天隻有孩子的哭號和婆婆的抱怨,日子像地獄一樣難熬,我幾次因睡眠不足想要輕生。
我因此虧了身體,得了血崩之症,久久不愈。
這就是所謂的照顧我?
我不應聲,打定主意,這個月子,我在醫院坐定了!
3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私家偵探告訴我,孩子的骨灰已經找到,我剛把尾款打過去,就發現自己沒錢了。
我哪兒也去不了,當醫院宣布我可以出院時,我被江家帶走了。
不過,這次打開江家大門,倒是不見一片糟亂的場面。
「姐姐!」甜美的女聲傳來,是妹妹站在客廳,嬌俏地看著我。
「爸媽說你精神狀況不好,讓我來幫你照看孩子哦。」
我無動於衷地聽著顏歡歡的諷刺。
上輩子也是這樣,我帶了孩子大半年後,顏歡歡來了。
江鎮熱烈歡迎。
我以為他是愛屋及烏,以為他是見我太累,想找個人幫我。
沒想到,我的丈夫隻是歡迎他的情人,並不為別的。
我說不用,顏歡歡並不能幫上忙,隻會給我添亂。
江鎮卻以一種譴責的目光看向我:
「姍姍,歡歡是你妹妹,她是來幫你的,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好不好?」
果然,顏歡歡隻會換上各式各樣的白裙,像一隻純潔的小鳥,在家裡飛來飛去。
嘰嘰喳喳,活潑可愛,俘獲了江家一家的心。
有了顏歡歡做對照,不修邊幅,不善言辭,甚至眼下青黑,蓬頭垢面的我,就顯得那麼面目可憎。
那時,孩子喜歡白天睡覺,晚上鬧騰。
我看著兒子白裡透紅的可愛睡顏,他那麼可愛,我真的不忍心打擾。
所以晚上醒了隻能我去哄。
晝夜顛倒疲憊不堪的日子持續大半年,不用人說我也知道我的樣子肯定一言難盡。
我隻想睡覺。
可是顏歡歡一來,白天我就不能補覺了。
她銀鈴般的笑聲常常穿透臥室,我隻能嘗試掰正孩子的睡眠習慣。
畢竟我真的受不住了。
見我把孩子搖醒,顏歡歡泫言欲泣:「姐姐,你就是看不慣我,也不能拿孩子出氣啊,孩子做錯了什麼,你竟然不讓人睡覺,你知道這是滿清酷刑嗎?」
江鎮橫眉冷對:「姍姍,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沒想到你這麼愛嫉妒,不容人,歡歡說得對,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撒氣就衝著我來!」
二人同仇敵愾,像是我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
我看向公婆,特別是婆婆,她最疼我了,她說我是她親女兒,她一直有目睹我的付出。
可公婆的眼裡都是失望,婆婆說:「我還以為你是個好的,沒想到……」
可我做了什麼?我隻是不讓孩子睡白覺而已。
在眾人譴責的眼光裡,我放下孩子:「老公,我隻想晚上好好睡一覺,晚上孩子哭著要奶喝,就請你起來喂奶吧。」
江鎮也是孩子的父親,他怎麼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將照顧孩子的責任全權交給我呢?
孩子不哭不鬧的是可愛,大家全部圍上來稀罕,可哭鬧的時候,就隻有我一個人去面對。
這並不公平。
沒想到我的話激怒了江鎮。
「姍姍,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在外面灰頭土臉地打拼,為的是什麼?
「就是為了你和孩子,你在家輕輕松松,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我呢?全家的重擔都在我肩上。
「我怕你辛苦,還特意叫了你妹妹來幫你,可你看看,你還是那麼不知足。」
妹妹小臉上滿是關心,體貼道:「姐夫,別生氣,姐姐隻是帶孩子太累了。」
「姐姐,」她話鋒一轉,滿眼倔強地看向我,「就算姐姐不歡迎我,我還是要留在這裡幫忙,孩子是無辜的,請你不要衝他撒氣。」
我目光冷淡:「哦?幫忙?請問你是幫了什麼忙?
「你是給孩子喂過奶、換過紙尿褲、洗過澡、還是哄過睡?
「還是你給他清洗過衣服,換過床單,打掃過衛生?
「或者是你給他做過輔食,看過病,喂過藥?」
「我……我……」顏歡歡小臉一白,眼珠子亂轉,「我給外甥買玩具呀。」
「買玩具?」我差點被氣笑了。
給一個不到一歲大的孩子買盜版樂高,讓鋒利的樂高玩具割傷孩子嬌嫩的嘴角。
孩子嘴角出血,我首當其衝被指責。
「你這個當媽的是怎麼回事?」婆婆心疼地抱著孩子,眼睛都紅了,「我大孫子要是出什麼事,我一定跟你沒完!」
江鎮衝過來一把推開我:「你怎麼看孩子的?我兒子破相了怎麼辦?」
孩子受傷,我也難過,我一把揪住顏歡歡:「玩具是你買的,孩子也是你陪著在玩,你是舍不得買正版樂高嗎?孩子這麼小還是口欲期,就喜歡把玩具放嘴裡,這麼鋒利的玩具你也敢拿給他玩?」
顏歡歡紅著眼眶:「姐姐,我也是想給孩子帶點玩具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我是孩子的姨媽,我也心疼孩子。」
她眼神倔強:「玩具什麼的我並不懂,可我花了錢買玩具,請你尊重一下我的心意。」
眼眶含淚,她意有所指:「姐姐沒錢,應該都沒給孩子買過什麼玩具吧?為什麼還要指責我呢?」
江鎮眼含不屑:「她能有什麼錢,還不是得靠我。」
公婆也責怪我不懂事瞎胡鬧:「姍姍,你妹妹也是好心,別一副心胸狹窄上不得臺面的樣子。」
我氣笑了,陽陽所有吃的喝的玩的,哪樣不是我掏錢,他們隻看到我在家帶孩子,以為我沒收入,可我一有空就兼職寫文案寫小說,比這個隻會耍耍嘴皮子啃老,卻什麼都不幹的妹妹強上百倍。
上輩子我哪裡知道,顏歡歡靠著我養孩子給她掙的積分,瘋狂兌換金錢,她吃穿住行一概都是最好,我那時以為她是從爸媽那裡拿錢,一點都沒懷疑,畢竟爸媽從小就偏心妹妹。
可顏歡歡踩著我掙了這麼多錢,她給她兒子買的玩具竟然還是盜版,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呢?
這輩子,江鎮對著妹妹熱烈歡迎,我也笑著對顏歡歡說:「歡迎,歡迎。」
顏歡歡委屈指責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我給堵了,她隻好開玩笑似的問道:「姐姐,你不會不高興吧?」
「我特別高興,高興你能來幫我帶孩子。」
見我臉上毫無陰霾,顏歡歡隻好訕訕閉嘴。
像前世那樣,顏歡歡並不幫我,隻是像一隻花蝴蝶一樣,在江家三口中間左右逢源。
人漂亮又嘴甜,立馬哄得公婆樂呵呵的。
江鎮也寵溺地看著顏歡歡,眼裡情意綿綿。
我看得想吐,轉身就給孩子換了尿布。
這幾天,我變著法子搞錢。
換一次尿布,等於盡一次撫養之責,我的賬戶上立馬多了一萬,同時系統上顯示江鎮的壽命也少了一天。
我頓時神清氣爽,又給孩子喂了一口奶。
一頓奶是盡一次撫養之責,一口奶也是,隻要寶寶抱著奶瓶「啊啊啊」地叫,就是渴望喝奶,我隻要滿足他,就算一次盡責。
一頓奶可以被拆分成幾十口奶,尿片也是,湿了就換,湿了就換。
我時刻關注著寶寶的需求,他「啊」一下,我就知道是不舒服了,還是餓了。
連一向吝嗇於誇獎我的公婆,也不得不誇我心細如發,懂得照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