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醉吹了聲流氓哨,含笑掃了於炀一眼。
於炀耳朵瞬間紅了,他看出來了,卜那那根本沒生氣,這些人……
於炀扣上耳機,進了遊戲單排,但猶豫了下,把遊戲聲音關了。
卜那那納罕的看向老凱,注意力瞬間被帶走了,忍不住打聽:“找個網紅要花這麼多錢嗎?可我就喜歡網紅臉……”
“我也喜歡。”老凱拍拍卜那那的肚子,“但現在沒這個時間啊,所以說這群gay挺吃香,隊內消化,就很方便。”
卜那那看看於炀,瞬間覺得順眼了,嘆口氣:“算了算了,要別人我沒準真得不痛快,但要是Youth……罷了,反正錢沒花給外人,就把他當隊長的童養媳了,唉……這種關系怎麼排輩分?”
老凱是個講究人:“對賴教練和賀小旭來說,於炀是兄弟媳婦,對咱倆來說,這是大嫂。”
戴著耳機但調了靜音什麼都能聽得清的於炀:“……”
卜那那認可了,拍板:“行,自己嫂子,認了。”
“讓自己嫂子欺負了算欺負嗎?”
“不算!”
“給兄弟媳婦花錢算花錢嗎?”
“不算!”
“能量守恆!”
“物質守恆!”
“那是嫂子!”
Advertisement
“沒錯兒!”
童養媳一攥鼠標,咔嚓一聲,鼠標堪堪沒碎。
練習室裡安靜了幾秒,眾人馬上開始各自忙各自的了。
一隊如今的公共訓練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到晚上七點,晚上八點到凌晨兩點,七點到八點這一個小時,是晚飯時間。
珍貴的晚飯時間裡,於炀在樓道裡吸煙,略帶焦躁的等祁醉。
祁醉晚上是不訓練的,故而每天下機比別人晚,七點半的時候才出來,他看著於炀,忍不住想笑。
於炀看祁醉來了忙把煙熄了,幹巴巴道:“隊長……”
祁醉漫不經心的應著:“嗯?”
於炀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摸了摸手上的手表……
“我……我知道這個多少錢了,我……”於炀欲言又止,“我……”
祁醉無奈,他不告訴於炀價格就是怕於炀不收,沒想到一天就讓人拆穿了,於炀這才戴了不到兩天,就來還了……
“我……”於炀梗著通紅的脖子,結巴道,“我、我不想還給你。”
祁醉啞然:“哈?”
於炀在心裡罵了自己幾句不要臉,羞慚的低聲道:“我知道我現在還欠著你一百萬呢,我會好好打比賽,釜山的solo賽我會盡全力,當然雙排四排也是,我一定能拿到獎金,賀經理說這種比賽的獎金俱樂部不會要分成的,全給我,還會另給我補貼,我都攢著,再過兩個月直播的籤約費就要給我了,算上我自己存款,一共加起來應該有一百多萬了,還有我……”
祁醉不可置信:“你想跟我買下來?”
於炀下意識捂住手表:“我想要……”
於炀忍著羞恥,小聲道:“但我現在還買不起……”
不能花祁醉錢是真的,太想要祁醉送自己的東西也是真的。
祁醉垂眸,自嘲一笑。
他小看了於炀。
於炀怎麼會舍得把自己的心意還回來?
於炀想要,他也有信心能賺的來。
祁醉笑笑,挽起自己左手隊服袖口。
祁醉左腕上,戴著一模一樣的一塊表。
隻是表帶不是全鑽的,而是藍色皮質的。
“導購員說你那塊男生戴的多,我這塊女生戴的多。”祁醉勾唇,“原本想使壞給你女款的,但你那塊貴……舍不得給你便宜的。”
於炀喉嚨一緊,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知道為什麼送你這個了吧?心裡明白就別再說錢的事了。”祁醉放下袖口,挑眉,“順便……別提那一百萬,我現在脾氣是太好了,什麼都能忍,這要是讓老賴那那他們知道了,估計要買兇去NCNC戰隊殺人了。”
於炀還要再說,祁醉“噓”了一聲,撐不住笑了:“都說是童養媳了……”
被別人打趣還能冷臉嚇唬人,讓祁醉調戲……於炀就隻能紅著臉老老實實的任他調戲了。
都下樓吃飯了,樓道裡空無一人,祁醉看看樓梯下面,確定沒人後,祁醉側頭看著於炀,輕聲笑:“小哥哥,來我家當童養媳,好不好?”
於炀克制著,任由祁醉說,心裡發誓晚上練習賽一定要陰老凱一局。
“問你呢。”祁醉雙手無害的插在褲兜裡,往前走了半步,語氣裡帶著幾分笑意,“好不好?”
於炀看了看祁醉的左手腕上露出的一點表盤,咬了咬牙,輕輕點了點頭。
祁醉低聲笑了起來。
整個三樓就兩個人在,祁醉聲音不大,但一樣能環繞在於炀耳邊,經久不散。
祁醉終於知道不當人有多舒服了,他又往前走了半步,:“問你呢,點頭什麼意思?說話啊。”
於炀抬眸,求饒的看看祁醉。
於炀稍一示弱,祁醉心就軟了。
“算了。”祁醉笑笑,“那老凱說的……長大了要報答我,願意不願意?”
於炀閉了閉眼,又點了點頭。
“用心報答?”
於炀臉頰爆紅,半晌,勝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祁醉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了三遍我是人不是畜生。
“不逗你了。”祁醉適可而止,直起身,含笑道,“走,下樓吃飯。”
第27章
經過近一個月的加訓,亞洲邀請賽終於要開始了。
“護照身份證手機現金……”賴華站在車前,緊張的不行,反復叮囑,“別落下東西,卜那那……你是去比賽還是去過日子的?你拎這麼大行李箱做什麼?!”
卜那那懶得跟就一個背包行李的賴華多言,把行李箱扛上後備箱,擺擺手:“精致男孩兒的生活你不懂。”
賴華橫眉,還沒來得及多言,祁醉推著兩個大行李箱出來了。
於炀下車,替祁醉把行李箱拎上了車。
賴華眉頭直跳:“哪兒來的那麼多行李?這是去打比賽行不行?你們怎麼每次都這樣?一點兒緊張嚴肅的態度都沒有……”
“心裡緊張著呢。”祁醉自己背著外設包,隨口安撫,“再說也不多啊……八套私服,兩套隊服,四雙鞋,幾條內褲……”
老凱賀小旭也推著行李箱出來了,後面跟著俱樂部運營部門的跟拍大哥,賀小旭今天換了一身西服,頭發打理了下,也挺人模狗樣,賀小旭匆匆掃了一眼,皺眉:“辛巴呢?”
“來了來了。”辛巴挺緊張,慌亂的檢查自己證件,“我以為我沒帶護照……回去拿了。”
“快上車,不早了。”賀小旭左右看看,“童養媳呢?還沒下來?”
於炀“砰”的一聲合上後備箱,面無表情的看著賀小旭。
“哈、哈哈……”賀小旭看著於炀幹笑,“都到了就好了,辛巴跟我去後面車,給跟拍大哥讓個地方,哎好好拍啊!今天起晚了沒來得及拍出發,素材太少了,你們配合一點,少說點兒不能剪輯的東西,好了好了都上車了。”
賴華是個老實人,他還在緊張著,突然道:“要不要大家都站在基地大門前合個影?”
賀小旭疑惑:“為什麼?”
賴華看看眾人,尷尬:“不、不為什麼啊,和張影怎麼了?電影裡……”
於炀心裡一梗,忍不住看向祁醉。
賀小旭頓了下,臉上笑意也淡了。
幾人明白賴華的意思,祁醉、卜那那、老凱、於炀,HOG的這個無敵的四戰神配置,可能就這一次了。
“我們……”氣氛突然變得微妙,祁醉看看眾人,小心道,“這趟是有人回不來了嗎?拍這種照片……”
“噗!”
賀小旭破了功。
賴華氣急敗壞:“誰這麼說了?我又不是要拍黑白的照片!”
於炀忍了忍,嘴角禁不住也挑起來了。
“我還以為釜山真有喪屍呢,這有去無回的架勢……”祁醉輕蔑一笑,“嚇唬誰呢?”
祁醉總被人罵老畜生不是沒道理的,他太難體會別人那點兒纖細的離愁別緒,跟他傷春悲秋等於找死,不但不會安慰你,破壞氣氛還一流。
賴華忿忿的上車了,賀小旭憋著笑拉著辛巴去後面一輛車上坐,跟拍大哥跟著一隊上了前面的大商務車。
去機場的路上,跟拍大哥謹遵賀小旭的叮囑,不停的找話題積累素材,挨個採訪,偏偏一隊四人不是老狗逼就是啞巴,採訪的過程無比艱辛。
跟拍大哥跟祁醉笑笑:“祁神剛才說有去無回,是什麼意思呢?”
“有去無回就是……”祁醉邊玩手機邊漫不經心道,“如果輸了比賽……會被後勤人員推進釜山港填海。”
跟拍大哥:“……”
跟拍大哥腹誹不斷,轉頭看向卜那那,笑問道:“剛看那那行李箱好大,是準備了很多吃的嗎?哈哈你這個體型,飯量應該很大吧?”
“嗨,哪兒啊。”卜那那拍拍肚子,“空的,那是準備輸了比賽沒了獎金就做代購賺點兒路費的。”
跟拍大哥在心裡把卜那那也問候了一遍,轉頭再拍老凱,問道:“老凱這次準備的怎麼樣?聽說你個人對‘哈巴狗’這個說法並不抵觸?粉絲們都很好奇,單排賽上,沒了別人指揮,你……”
佛系少年老凱淡然道:“遵循內心,開開車,逛逛地圖,忘記那些打打殺殺,放下槍支和彈藥,做個自由自在的人。”
跟拍大哥艱難的咽了下口水,不死心的轉頭看向於炀,幹笑:“剛才我聽賀經理管你叫‘童養媳’?哈哈這個代號的意義是……”
祁醉惋惜的搖搖頭,自言自語:“這跟拍新來的吧?別的不行,踩雷一個賽一個準。”
於炀昨晚又加訓到凌晨四點,眯了兩個小時就起來收拾行李了,這會兒正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倚在椅背上補眠,聽到“童養媳”三個字於炀睜開菜刀眼,冷著臉道:“你說什麼?”
“沒……沒事!”跟拍大哥欲哭無淚,“你休息吧,我就隨便問問。”
挨個踩了一遍一隊痛點的跟拍大哥成功讓車廂安靜下來了,大家玩了一會兒手機後都打起了盹。
到了機場拿了機票託運了行李過關……候機廳裡,眾人各自去買水休息,於炀習慣性的不合群,買了一杯咖啡坐在一邊,打開平板復盤自己的練習賽。
祁醉端著一杯熱茶遠遠看著於炀,覺得他繃得有點過緊了。
“不願意別人叫你童養媳?”祁醉坐到於炀身邊,“別看了,眼睛不累?”
“不累……”於炀忙放下平板,他耳朵發紅,小聲解釋,“沒不願意……”
祁醉忍笑:“原來樂意。”
於炀又不好意思了。
“你說行,別人……”於炀低聲道,“別人不能笑話我。”
“我也不是笑話你啊。”祁醉反駁,“我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