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相信男人倒霉一輩子。
在狼人房門轉動的時候,林絕的門也開了。
進去前,我看見了姜安安拿著菜刀出門。
我馬上就要睡著,林絕笑著親了我一口,在我耳邊呢喃,語氣深沉:「你終於自己送上門了。」
幾秒後,我的睡意瞬間消失。
我還沒有張口,林絕就捂住了我的嘴,他的瞳孔隱隱發紅:「親愛的,不要出聲,你看。」
透過門板,我直接看清楚了剩下的三個狼人:班長、體委、姜安安。
25
班長的聲音響起:「夏冉真的是預言家嗎?」
姜安安沉默地攥緊手中的菜刀。
體委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已經死掉一個人了,刀掉預言家,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姜安安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夏冉就是預言家,我們要贏,她就必須死。」
他們打開了我房門,床上躺著的,赫然是我???
我在這裡,躺著的那個人是誰?
林絕摟著我,侵略性十足地吻了吻我的耳垂:「是我以前做的木偶,很逼真的,不過你來了,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班長拿起匕首,不舍地在木偶的手臂上剐蹭:「冉冉,對不起了,不過誰讓你不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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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突然轉變態度,直接扎進木偶的小腹。
木偶痛得發出細微的哭泣。
姜安安立刻用枕頭捂住木偶的頭,嘴裡不斷說著對不起。
體委也沒有闲著,他拿著刀,一下一下地劃在木偶的大腿上、手臂上。
最後的結束,是木偶的頭顱被姜安安用菜刀砍下。
我被三個人瘋狂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
他們居然是虐殺「我」?!
全身的血液湧上我的大腦,麻木的四肢動彈不得。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走得再晚一點會發生什麼。
26
女巫選擇了毒藥,八號準備給我下毒。
他非常相信張東臨死前的話,以至於看見木偶屍體時很震驚。
不過,他即便是看見我已經死了,也沒有善罷甘休,將一瓶硫酸直接潑在我的屍體上。
嘴裡咒罵著浪費一瓶毒藥。
林絕一直捂著我的嘴巴,我拿開他的手:「我不會叫的。」
「我不認為你會叫。」
四周很安靜,今夜我的死亡已成定局。
林絕換了一隻手扣住我的下巴,他半睜著暗紅色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語氣蠱惑:「阿冉,你看,他們隻會傷害你。」
我被林絕挑起下巴,一張放大版的俊臉映入眼簾:「他們虛偽,自私,你真的想跟他們走嗎?」
我別過頭,有些難過:「我輸了,根本走不了。」
我不恨他們為了活命殺害我,我隻是不理解,為什麼要虐殺?
林絕把我抱到沙發坐下,聲音從我耳邊壓下,還帶著些許的勾引:「看吧阿冉,隻有我會一直愛你,哪怕你一次次地從我身邊跑開。」
林絕依舊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我有些累了:「林絕,放過她們,結束遊戲吧。」
林絕看著我,眼神中是深深的迷戀:「好。」
27
第二天,當所有看見我還活著的時候,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
姜安安冷笑著看向林絕:「沒有解釋嗎?」
林絕眼神玩味,從未把人放在眼裡:「顯而易見,你們輸了。」
姜安安將手中的牌撕爛:「真可笑,這個遊戲有什麼意義呢?隻有夏冉會活不是嗎?」
林絕微笑,不置可否。
姜安安放棄同他講話,看向了我:「夏冉,對不起,但我沒有錯,我隻是想活下去,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換做是你,你也不會做的比我更好。」
我低聲沉默不語,真的很難過。
明明我們是那麼要好的朋友。
為什麼僅僅幾天就會變成這樣。
班長的臉已經極端扭曲,青筋暴起:「把我們當成傻子耍好玩嗎?」
林絕點頭,再次露出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當然。」
班長眼睛裡滲出鮮血,他的痛苦跟林絕的微笑交相輝映。
林絕的笑已經有些殘忍,說出的話更讓人絕望:「不過你真沒用,現在連供我玩樂的價值都沒有了。」
姜安安情緒倒是沒有很大的起伏,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看向我:「夏冉,我從來都沒有後悔跟你做朋友,嗯,算了,不過下輩子我不想再認識你。」
我垂著眼,想起所有跟姜安安玩樂的日常,對於我最好的朋友,我總是不忍心的
,可人總是這樣,有些話就是堵在嘴裡說不出去。
我學著她的樣子回答她:「我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姜安安全身都松了一口氣,可是眼神卻又那麼悲傷:「這樣最好了。」
28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林絕的床上。
我穿上鞋在四周觀察,他的房間是暗黑式的裝修,一張歐式風格的大床在房間西側,牆壁上鑲嵌著不少素描畫,我朝畫像走近,發現畫的不是別人,好像是我。
不過,畫的絕對不是我現在的年齡。
林絕不會是有什麼白月光,然後把我當成什麼替身了吧?
我搖搖頭,實在不理解這種人的想法。
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外面依舊陰著天,雨淅淅瀝瀝地落下,好像怎麼都不會停。
想翻窗越獄,可是會死的。
林絕推開門,他看上去很開心:「阿冉,看見牆上的畫了嗎?」
我點點頭。
林絕繼續笑,他走過來將我圈進懷裡,緊貼著我的臉,窗戶上倒映出我們的姿勢,像一對恩愛多年的情侶。
林絕的唇輕輕碰了碰我的臉頰:「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我並不打算當什麼替身,真的很沒有意思:「林絕,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林絕卻搖頭,語氣認真:「你會認錯我,可我絕對不會認錯你。」
29
林絕將我抱到沙發上,然後跪在我的身邊,一如我當日跪在他身邊一樣。
「第一次遇見你,是我在暴雨中睡覺,你給我撐了一把傘。
「第二次遇見你,依舊是暴雨天,你那時候迷路了,敲響了我房門,你絕對不知道我當時我多麼開心。」
林絕忽然將我往下一拉,語氣變得冷冽:「你明明答應會陪著我,為什麼第二天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要瘋了。」
我愣在原地,林絕這麼一講,我好像確實有點印象。
當時我在上高中,幾乎是第一眼見到林絕,我就瘋了一般地愛上他,恨不得立刻成年追求他。
可是我那時候太自卑了,下著大雨,更像一隻落難的醜小鴨。
比起愛情,我更在乎的是我的狼狽。
於是,天剛亮我就趕緊回去找爸媽了,等我打扮得很漂亮回去想要謝謝他的時候,房子已經不見了。
我幾乎以為那是一場夢。
林絕嘴唇微微勾起,他似乎永遠猜得到我的內心。
「你喜歡過我,我很開心。」
我皺著眉,看向林絕天神下凡般的面孔,隻覺得可惜。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林絕殺了人,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30
林絕卻笑得很自信:「你以後一定會再次喜歡上我。」
我已經無力應對林絕,轉移了話題:「遊戲結束了,他們呢?」
「欺負過你的人都死了,剩下的被我消除記憶扔回家了。」
林絕平淡地說出這句話,似乎殺人對他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一時間鼻尖發酸,我想起姜安安明媚的笑容,顫抖著詢問他:「你放了幾個人?」
林絕漆黑深處隱隱發紅的眼睛出現了心疼,他忽然摟住我,軟下了嗓音:
「大概不到十個,我沒想到你過得這麼不好,他們都欺負過你。」
我的眼淚直接掉了下去,帶著哭腔:「林絕,他們沒有欺負我!」
林絕的臉上出現短暫的迷惑:「張東那麼罵你,不是欺負你嗎?你們班長被你拒絕後,背地裡造謠你是撈女,這難道不是欺負你嗎?
「抄襲你論文那個室友,不是欺負你嗎?因為你脾氣好經常使喚你跑腿那個,不是欺負你嗎?給你起綽號惹你生氣那個,不是欺負你嗎?」
聽著這一個個名字,我還是感到顫抖。
有些人欺負過我,他們死了我並不覺得可憐。
但林絕殺的更多是跟我鬧著玩的。
林絕他根本分不清什麼是霸凌,什麼是朋友之間的玩笑。
雖然上面有些人是真的賤,但更多的人是無心的。
我已經難受到無法呼吸,我再也忍不住地嘶吼大哭,眼淚一滴滴滑落。
林絕終於慌了神,他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後背:「阿冉,你不要哭,我以後一定跟你商量。」
以後?林絕居然還想跟我有以後?
如果他真的了解我,那麼他應該知道我最不想看見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犯。
我的哭喊好似一把刀子敲擊著林絕的心肺。
31
林絕眉頭緊鎖,感覺胸腔被一塊巨石壓著,什麼都說不出來。
平復了一點心情後,我擦了擦眼淚,有些害怕地問他:「你沒有殺姜安安,對不對?」
林絕不說話,他用眼神告訴了我答案。
可我卻還是想聽林絕親口告訴我:「你沒有殺她,對不對?」
林絕搖頭否認,依舊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們怎麼殺的木偶,我就怎麼殺的他們。」
強撐著的身體再也無力支撐,我緩緩地跪在地上,突然大笑起來。
林絕啊林絕,我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遇見你。
林絕忽然抱起我,他有些生氣地把我放在床上:「姜安安想要殺你,你居然偏心一個想要害死你的人。」
聽到這句話我的理智徹底斷開,我瘋了一般地咬住林絕的脖子。
他一直沒有反抗,任由我朝他發泄。
直到感受到嘴裡的血腥味,我才松開嘴。
「如果不是因為你,誰會想要殺人?」
林絕像是聽不見一樣,他把我壓在床上,低頭舔了舔我的嘴唇。
上面還沾著他的血,我推開他後,他用舌尖勾了一下嘴角,妖冶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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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自己經不起考驗,關我什麼事?」
林絕滿不在乎地想要繼續親我。
我拼命掙扎,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對著林絕的胸口捅下去。
林絕驚訝地看了我很久,忽然,他笑了。
不再是平常玩味懶散的笑,而是一種失望難過的苦笑。
「你要殺了我?」
林絕下意識從我身上離開,我趕緊坐起來,口中的話毫不留情:「你應該為他們償命!」
林絕拔出胸膛處的水果刀,低垂著眼,嘴裡不斷地重復:「你要殺了我?」
他怔怔凝視著我,半晌,勉強恢復平常的漫不經心。
林絕站起身,從書櫃中上鎖的箱子裡拿出一把泛著暗光的匕首。
他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將匕首遞到我的手中。
「來,用這個。」
我隻敢捅第一次,哪裡敢捅第二次。
林絕握住我的手,他將匕首一點一點移向自己的心髒。
「我不知道你會恨我。」
我清楚地感覺到匕首尖已經插進他的肌膚。
林絕額頭冒出一陣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漸漸加重。
我的眼淚再次落下,我拼命地往後扯,拼命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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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絕一隻手握著我繼續朝他推匕首,另一隻手為我輕柔地擦去眼淚。
他強撐著露出一個微笑:「阿冉,看看外面吧,雨,好像停了。」
我想要松開手,可林絕卻緊緊地攥著我。
「阿冉,你在為我難過嗎?」
我哭著搖頭,林絕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
此時,匕首已經有一半沒入了林絕的胸膛。
林絕死死地盯著我,不想錯過我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半分鍾後,匕首已經全部插進他的胸膛。
林絕似乎也從我身上找到了滿意的答案,他的眼底再次泛起瘋狂與佔有。
「阿冉,我的阿冉,抱歉給了你這麼血腥的見面,以後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才怪。
林絕的身體一點點消失,眼底的瘋狂卻更加濃烈。
匕首落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林絕消失不見,似乎一切都不曾存在。
眼前的景象變得扭曲,我也因為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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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我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摸到了眼角的淚,身上也全是汗。
夢到的內容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好像有一個長得很妖孽的男人要我對他負責。
難道是春夢?好像還是一個悲劇?
他說:「我們馬上就要相遇了。」
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感覺這麼真實?
周末姜安安邀請我去一場舞會,我把我的疑惑告訴了她。
她聽後微微一笑:「你不喜歡他嗎?」
我問姜安安什麼意思,姜安安卻故弄玄虛:「今天,你就知道了。」
感覺姜安安不僅說的話很奇怪,整個人都很奇怪。
還有,不是去舞會嗎?
她為什麼要穿長衣長褲,還給自己搭了絲巾,感覺怪怪的。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
直到到達目的地時,姜安安忽然開口:「班長死了,你知道嗎?」
我完全不信的看向她。姜安安卻笑了:「他們整個宿舍的都死了,一起爬山的時候掉下去的,血肉模糊,幸好嘴裡咬著身份證,不然都不知道是他們,警察說是自殺。」
還沒等我從震驚中走出來,姜安安意味不明的繼續說:「你真幸運,有人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這句話說完後,姜安安就離開了我身邊,跟其他人聊天去了。
35
我根本不會跳舞,隻能坐在不顯眼的地方喝酒。
對於姜安安說的話,我用手機查了一下。
他們居然真的都死掉了。
班長、體委、張東。
論壇上死因存疑,他們三人沒有任何自殺的意向,卻咬著身份證墜崖了。
有人猜測是中邪了。
因為他們死的歪七扭八,四肢全部消失,最後掉到山崖下面的尖石錐上扎穿身體而亡。
我關閉了網頁,將他們的聯系方式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