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主百年前閉關衝擊合體期,進入景家禁地,百年間未曾離開過禁地一步。
景少主、景家二房、三房的所有人,在這百年間,一直待在太虛境,同樣未曾離開過太虛,更未曾前往中央界。
可以說,這百年間,景家未曾有人離開過太虛境。
燕同歸愣了下,遲疑地說:“那我娘可是來過太虛境?”
上次景管事過來,他便告知過景管事他娘的名字。
景管事沉聲道:“我們查過了,燕綢姑娘並未來過太虛境,據說燕綢姑娘來到中央界後,並未加入任何宗門,以散修身份行動。”
他們雖未前往中央界,不過有辦法能聯絡中央界的人,查起來也容易。
既然是散修,那便不會來太虛境。
不是誰都像他們三人,明明是散修,卻找個宗門掛靠,跑到太虛境的。
當時燕同歸的母親——燕綢姑娘隻是金丹修士,並不符合前往太虛境的要求,燕同歸這金丹能來,是因為有厲引危這位化神修士的面子,無雙門不好落下他。
燕同歸從曼姨那裡得知,他母親從中央界歸來時,是一名金丹。
金丹的話,她確實不會去太虛境。
不對,他母親當是受了重傷,也有可能是境界跌落,並不代表她就是金丹。
這個猜測燕同歸想告訴他們,但又覺得好像沒必要,最後隻能沉著臉,說道:“你們的意思是,不知我那死鬼爹是誰?”
提起“死鬼爹”三個字,他有些咬牙切齒。
就算對方賜予他生命,但一個讓人家未婚姑娘懷孕卻不保護她、害她最後命隕的男人,他可沒什麼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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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聲“死鬼爹”也叫得理所當然。
景望月和景管事聽到這聲“死鬼爹”,嘴角又抽了抽。
“其實,還有一個人的。”景望月有些遲疑。
“是誰?”
景少主深吸口氣,“除了目前在太虛境的景家人外,我們景家還有一位老祖,也是這千年內,景家唯一不在太虛境的人。”
“老祖?”
這下子,連姬透和厲引危都多了幾分好奇,景家主已是出竅期巔峰,是景家修為最高的人,能稱為老祖,那豈不是修為超過出竅期。
景望月微微頷首,沉聲說:“我們景家還有一位老祖,隻是這位老祖很久以前就離開太虛境,不知去向,是以外界都不知道我們景家老祖的存在。”
“很久是多久?”燕同歸謹慎地問。
“約莫有千年罷。”
燕同歸:“……所以你們懷疑,我那死鬼爹可能是你們千年前消失的老祖,一個不知活多少歲的老怪物,竟然禍害人家幾十歲的小姑娘?!”
眾人:“……”
這話太犀利,連自持身份的景管事都面紅耳赤,景少主更是無言以對。
景望月有些尷尬,輕咳一聲,說道:“我們老祖還在,至於他去了哪裡,我們並不知道,隻知他可能已經不在靈級大陸。”
這種事並不鮮見,修士的修為達到一定的境界後,低級大陸無法提供給他們修行需要,如果一直待在低級大陸,修為會陷入瓶頸,隻能前往高級大陸尋找機緣突破。
正如當年的長衡尊者,修為一到,便前往星級大陸和月級大陸,最終順利飛升。
想必這景家老祖也是如此。
修士的修為越高,壽命越長,每每閉關動輒幾百、上千年不止,千年不露面也是常事。
如果景家老祖的修為真的達到那樣的境界,他千年不出現也不奇怪。
姬透問道:“你們為何覺得,他會是燕同歸的死……咳爹?”
景少主等人側目,別以為他們沒聽到她消音的話,其實她也說是“死鬼爹”吧?不得不說,燕同歸口口聲聲地叫著“死鬼爹”,這三個字實在太魔性,連景家人都忍不住也跟著叫起“死鬼爹”。
不行,這是對老祖的不敬,不能叫!
景管事道:“我們景家供奉著老祖的畫像,少主和老祖長得最為相似,以前曾聽前任家主說過,少主是最像老祖的人。”
不過現在這個最像,終於要換人了。
景管事暗暗打量燕同歸,他身上那種勃勃的生機、野蠻生長的活力,和老祖最像。
反倒是少主,因生來體弱,不免多了幾分病弱之態,因是精心養育,氣質不俗,雅致出塵,恍似仙人。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臉長得再像,從氣質也能區分兩人,不會將他們混為一談。
景望月點頭,和氣地笑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像老祖的,沒想到原來最像老祖的人是你。”
燕同歸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又瞅瞅景望月,皺著眉問:“你們景家老祖是哪一輩的?”
聞言,景望月神色一滯。
他的反應讓燕同歸和姬透都有些好奇,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景管事輕咳一聲,“我們景家的家主算是老祖的孫輩!當年老祖在時,景家的嫡系有二房,老祖是長房,現在的家主一脈是二房。老祖醉心修行,一直未曾尋找道侶,便由當時的二房延續血脈。”
當時的二房是景家老祖的嫡親兄弟,景家老祖也算是景家主的伯祖父。
理清楚這關系後,燕同歸神色微妙地看著景少主,“所以我不是你兒子,也不是你孫子,你才應該是我孫子?”
景望月再次咳嗽起來。
姬透和景管事也是無言以對。
想想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景少主之子,哪知道完全反過來,甚至燕同歸這輩份高得離譜。
燕同歸想了想,還是不怎麼能相信,“你們確定我那死鬼爹真是你們老祖?我怎麼就覺得不太可能呢?”
畢竟那樣一個老怪物,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個區區金丹的女修?
除非有什麼隱情。
景少主和管事知道他懷疑是正常的,連他們都忍不住懷疑。
“燕公子,這事我們也不能確定,不過我們景家有一件法寶,可以鑑定家族血脈,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同我們走一趟。”
修士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血脈混淆,是以折騰出不少用於鑑定血脈的法寶,甚至連某些鑑定血脈的術法都有,隻是這些術法大多數要當事人在場。
若是景家老祖在這裡,姬透說不定都能給他們提供一下技術,讓他們當場來個親子鑑定。
所以景少主提出的這法子,眾人都不奇怪。
燕同歸精神一振,“你們那法寶可以直接鑑定出我和你們老祖的關系嗎?”
“應該可以。”景少主說,“我們老祖的魂燈一直在景家禁地供著,可以用魂燈裡老祖留下的一縷精血來鑑定你們的關系。”
都說到這裡,燕同歸自是不拒絕。
事不宜遲,當即他們前往景家,將這血脈鑑定直接做了。
景少主帶著管事親自登門,早在胡家三兄妹告辭離開時,外界就傳遍了。
縱使景少主低調,可他們過來時並沒有遮掩,那麼多人盯著,也不好遮掩,看到的人不少。
眾人都猜測,景少主親自過來,可能已經確實燕同歸的身份。
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景少主帶著燕同歸等人前往景家,這下子外面的傳聞更多了,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說,燕同歸肯定就是景少主之子。
這消息也傳到景家。
在景少主歸來時,景家沒有閉關、沒有外出的人都聚集在那裡,看到景少主將人帶過來,所有人都盯著燕同歸,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他們長得那麼像,說不是父子,誰相信啊?
“少主,這公子真的是您的兒子?”景家第三代的年輕人詢問道。
景少主從容的神色多了幾分僵硬,若燕同歸的身份真如他猜測的那樣,他給燕同歸當兒子還差不多。
景少主道:“你們來得正好,隨我一同前往禁地。”
眾人不解,“去禁地作甚?”
“去作個見證!”景少主語氣堅定,“我要給燕公子鑑定他的身份。”
第128章
景家的禁地惟有景家嫡系血脈方能進入, 闲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
隨行的姬透和厲引危自然被攔下。
“他們一起去!”燕同歸一臉堅持,“如果他們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縱使自己可能是景家的血脈, 這些都算是他的血脈親人, 但比起陌生的景家人, 他更信任姬透二人,也覺得沒什麼不能讓他們參與的。
景管事面露為難之色。
他是景家的管事,雖在景家地位頗高,可禁地這種地方,隻有景家血脈方能入。
在場的景家人詫異地看著燕同歸,直覺不妥, 雖然這人是他們少主之子, 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也不能為他破例吧?
不過景家的血脈少, 眾人對燕同歸這個少主之主還是頗為寬容的,並未生氣, 而是看向景少主。
景望月隻是沉默會兒,便道:“那就一起去罷。”
“少主?”
眾人很震驚,少主竟然破例了?
景望月在景家極得人心,除了他的實力折服人外, 也因他是一個極有原則之人, 他曾說無規矩不成方圓,景家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景家弟子們必須遵守。
景家的禁地,外人不得進入。
這是景家老祖宗當年定下的規矩,這麼多年,除了景家嫡系,沒有一個非景家人能進入。
景少主微微一笑, “規矩是死的,偶爾不必看得那般重要。”
景家人滿臉懵逼地看著他,懷疑他們少主是不是換了個人?
隻有景管事明白少主如此做的用意,若是燕同歸真是他們景家老祖的血脈,燕同歸的輩份比家主還要高,稱得上是祖宗級別。
為他破例,好像也沒什麼,畢竟這是他們景家的祖宗嘛。
這麼一想,景管事便不再吭聲。
景望月這少主在景家的威信極大,在他決定後,眾人就算心裡嘀咕,也不會當面反駁。
於是姬透和厲引危得以跟著一起前往景家的禁地看熱鬧。
景家的主宅位於中央城的東北一帶,佔據中央城的面積極大。
主宅面積同樣大,重重庭院與回廊相接,宛若迷宮,不少地方都設有陣法,一個不小心就會迷路,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