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男人再次嘆氣。
「不用對不起,不是你的錯,你有隨時喊停的權利,你先回去吧,讓我自己緩緩。」
很顯然,他十分受挫。
但我不能因此獻祭自己。
我點點頭,狼狽地離開。
11
第二天我早早地來到劇組,做好妝造就坐在休息室發呆。
滿腦子都是容墨遲在我耳邊粗重的喘息聲。
我那樣急剎車,會不會對男人身體不太好啊。
哎!
另一位演員走了進來,唉聲嘆氣。
「容編來了,今天又不好過啊。」
他來了?
好像拍我的戲,他基本都在。
我今天有一場跳舞的戲,臺下是一群色欲燻心的男人,我不但要跳舞,還在那些男人叫價時,笑臉相迎,用眼波勾人,讓他們為我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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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難度可見一斑。
當無數臺攝像機對準我的時候,我眼神下意識地開始尋找。
終於看到了站在某個角落裡的容墨遲。
依舊是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如掛在衣架上那樣有型。
他抬起手如慢動作一般,解開最上面的那粒扣子。
薄唇翕動,用唇形跟我說:「勾引我。」
勾引他。
我可以!
舞蹈動作我已經爛熟於心,一邊搖擺著身姿,一邊看向角落裡的男人。
從喉結開始,視線往下,我還記得他寬厚的胸膛,不過分誇張的肌肉塊,人魚線在西褲邊緣若隱若現,還有昨天晚上不小心碰到的……
一切的一切,讓我眼神不自覺地流露出挑逗的媚意。
我想看他再次失控的樣子。
「咔——」導演站起身,臉上難掩驚訝,「進步這麼快,你是受了什麼高人指點嗎?」
導演又道:「演得不錯,但你一直盯著那邊做什麼,主機位在這裡!再來一遍,看我這邊。」
高人從旁邊緩緩地走過來,靜立一旁,笑而不語。
容墨遲抱臂站在導演身後:「聽導演的,再拍一條看看。」
導演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你看他幹什麼?他是導演我是導演?」
我求救似的看向容墨遲。
我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他站在這邊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我再次擺好動作,這次果然直接一條過了。
導演喜不自勝,把我叫過來一起看回放。
我自己都不敢想象鏡頭裡的這個人是我自己。
將一個沙雕搞笑女改造成勾人的狐貍精,隻需要一個男人。
所以,明明男人才是妖孽嘛。
等看完回放,早不見容墨遲的身影。
又走了唄,其他人老高興了。
我心不在焉地應和了兩句,拍完剩下兩場戲,立馬收工。
12
浴室裡,我仰著頭,任由略帶微涼的水在臉上沖刷,給頭腦降降溫。
將沐浴露擠在手心,我頓了頓。
想起容墨遲身上的那種香味,既不是酒店洗浴用品的味道,也不是我之前用過的任何一種沐浴液香氣。
很特別。
我關掉花灑,匆匆地裹上半濕的衣服,敲開對面的房門。
「容編,你沐浴露是什麼牌子的,我能借用一下嗎?」
容墨遲抬起頭,視線在我身上轉了一圈。
「我去給你拿。」
我一個大步橫跨過去攔在他前面:「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嗎?」
他再次看向我的眸色暗了兩分,我有種被他徹底看穿的錯覺。
但還是強自鎮定地仰著頭,等著他的回答。
好一會兒,他才點點頭。
「可以。」
於是我匆匆地進了浴室。
架子上放著白色的圓瓶,瓶身上是全英文字體,我擠出來一點,味道和容墨遲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隻是更濃。
泡泡塗滿全身的時候,被熟悉的氣息包裹,我有種被那個人抱在懷裡的錯覺。
我果然還是沉淪了。
應該說,我以前就喜歡他。
不是一見鐘情,但是驚鴻一面。
大二那年暑假,有個劇組到學校取景,拍的是男女主學生時期的戲份。
我湊熱鬧去當了一次群演,演霸凌女主的小團體之一的壞學生,主要就是當個背景板,一共就兩句臺詞。
那場戲,演女主被潑臟汙的拖地水,還被人用石頭砸。
道具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泡沫做的石頭,汙水也隻是純凈水,滴了兩滴墨而已。
隻不過那個女主接連 NG 了幾次之後,就不耐煩了,把責任都推給其他人。
「你們到底是怎麼演的,故意整我是吧?」
她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砸了過來。
那塊石頭是真的,剛好砸在我膝蓋上。
其他人都在安慰女主,我也不敢吱聲,強撐著拍完之後才一瘸一拐地離開。
剛背離人群,一個男人突然跟了上來,他扶著我坐到旁邊的長椅上。
「褲腿卷起來我看一下。」
那時候的容墨遲看起來和在校大學生沒什麼區別,他長得實在太好看了,我確定我們學校沒有這麼一號人物,我以為他或許是在劇裡出演某個角色的演員。
他送我到醫務室,對著我青紫了一大塊的膝蓋皺眉。
「疼也不知道叫,起碼讓他們賠點錢吧。」
我笑著搖搖頭:「沒關系,也不嚴重。」
晚上我又在操場上遇到他,這才知道他居然是編劇。
隻不過初出茅廬的編劇,被女主角肆意地修改劇情,仿佛任由自己的孩子被別人養廢了那般無可奈何。
他自我調侃:「廢了就廢了,換個號重練。」
我安慰他:「沒關系的,萬事開頭難嘛。」
我撿了兩片銀杏葉,疊了隻蝴蝶送給他。
「我相信你,有一天可以自己做主,沒有人能夠左右你!」
後來,那部劇因為女主成為法制咖,直接夭折了。
而容墨遲,如今也確實有了說一不二的身份地位。
我關掉花灑,手往旁邊架子上一摸。
什麼也沒摸到。
我沒拿衣服來!
啊咦——
13
我小心翼翼地從門縫裡探出頭。
「容編,我忘了拿衣服,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件?」
容墨遲站在門口,臉上看不出表情,平靜地轉過身。
「我去給你拿。」
真的,這麼淡然嗎?
我握著門把手,心臟「怦怦」直跳。
這種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幹。
容墨遲拿著一件白襯衣過來。
我剛把門縫又拉開一點,一股大力推著門將我往後一攘。
男人跨門而入。
我驚呼一聲,雙手環胸,赤裸的雙腳不安地踩動。
浴室裡熱氣蒸騰,曖昧的氣氛持續升溫。
我小聲地開口:「容編,衣、衣服。」
他無聲地將衣服遞過來,我正要去接,他一松手,衣服掉在地上,瞬間濕了大一半。
我猛地抬起頭看他,緊張到聲音都有些顫抖。
「掉了,怎麼辦?」
「掉了那就不要了。」
他抬腳朝我靠近,我一點點地後退,直到後背貼上冰冷濕滑的瓷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男人用雙臂將我圈在一個不容逃脫的狹小空間裡,眼底欲念翻湧。
「今天跟誰借的膽?」
我覷他一眼:「跟你借的。」
容墨遲笑了,眼底墨色化開,又變成澄凈的琥珀色。
他捧著我的臉頰,吻下來。
我揪著他的衣領,回應。
可是為什麼我都一絲不掛了,他還穿戴得這樣整潔?
我憤憤不平,再次擰開花灑,兜頭將他也淋了個全濕。
但他沒有停,水流在唇齒間淌過,滑下脖頸,漫過鎖骨,一路追逐。
我動手去解他的衣扣,才發現濕了的衣服更難脫了。
要是有把剪刀就好了。
男人透過水簾看我:「要我幫忙嗎?」
我拍了他一下:「自己脫!」
他的衣服好像就聽他的話,三兩下就解開了。
衣服褲子凌亂地躺在角落裡。
容墨遲眼角染上緋色,他託著我,讓我坐在洗手臺上。
「疼就咬我。」
我剛點了下頭,眸子驀地睜大,牙齒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肩上,眼底霧氣聚集。
好像醫院裡的醫生,一邊拿糖哄著小朋友,一邊拿著尖銳的針頭就往人胳膊上扎。
男人停下等我適應。
我松開牙關,蓄力捶了他一拳。
「你怎麼這樣啊!」
他埋首在我頸側:「我怕你像上次一樣又突然喊停,那種折磨我可不想再受一次了。」
這一提,我頓時有些心虛。
「那我今天隨你處置好了。」
男人掐著我的小臉微抬:「你確定?」
「嗯。」
14
事實證明說大話之前,先掂量自己的斤兩。
等我被沖洗幹凈,裹著浴巾抱出去的時候,幾乎已經有氣進、沒氣出了。
果然,PO 文女主的體質是反人類的。
但是 PO 文男主可能真的存在。
容墨遲像是剛剛飽餐一頓的獅子,慵懶饜足,沒有一點疲態。
他拿浴巾幫我擦拭頭發,又用吹風機吹幹。
我就在這一陣暖風中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口幹舌燥,還被一雙鐵臂般的胳膊緊緊地摟在懷裡。
我輕輕地將他的手臂挪開,起身去外面喝水。
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直接噸噸噸。
我正在猶豫到底是回自己的房間還是繼續去男人的房間時,容墨遲走了出來。
他接過我喝了一半的瓶子,仰起頭,喉結再次在我眼前滾動。
我吞了吞口水,感覺又有點渴了。
空了的礦泉水瓶被精準地投進垃圾桶,暖黃色的頂燈又顯曖昧。
容墨遲將我抱上中島臺。
「大晚上不睡覺,那就做點別的。」
我一時無語:「我隻是出來喝口水。」
他:「水喝完了,做點別的。」
我繼續爭辯:「水喝完了,該睡覺了!」
容墨遲勾了勾唇:「睡之前,先做點別的!」
不是,除了做點別的,你腦袋裡面能不能裝點其他的。
我都懷疑他那些精彩絕倫的劇本,是不是找槍手寫的。
因為他隻知道做點別的。
我起身想逃,卻根本逃不掉。
男人僅憑一隻手就將我兩隻手腕緊緊地鎖在一起,身上松松的浴袍一剝就掉。
我躺在大理石臺面上,猶如餐桌上的美味。
莫名地,我再次想到祭品這個詞。
男人彎下腰,深吸一口氣,像是標記伴侶的獸類。
「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我訕笑:「可不嘛,我用了你的沐浴露。」
我屈起腿,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真的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拍戲,你讓我睡吧。」
容墨遲堅定地駁回了我的意見:「第一次,我必須讓你滿意。」
「我已經很滿意了!」
這都不滿意,還要怎麼才能滿意?
可是容墨遲搖搖頭。
「你的書裡可不是這麼寫的。」
我驚訝地瞪大眼看著他。
他不會真的看過我的小說?
像是為了論證我的質疑,他竟然一一地細數起來。
「你在書裡說我尺寸驚人?
「還說我精力旺盛,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