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我很好玩是嗎?
「你裝什麼失憶?」
他神色不自然:
「隻是想聽你說喜歡我而已,你從來沒對我說過。
「唯一一次,還是我失憶的時候。」
想起我說過的話,我臉紅:「非要說出來才行嗎?我們一起生活你感受不到啊?」
他小聲嘟囔:「我就是想聽。」
我揪住他的耳朵:「那你想不想聽你失憶那幾天說過的蠢話?」
他輕咳:「年少無知的話,不能當真。」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我裝作他挽留我的模樣:「我好嫉妒他,你能不能看看我?」
他的臉暴紅,羞恥極了:「那不是我,現在才是我。」
我裝作暈倒的模樣:「我錯了,我比不過他。」
他捂住我的嘴巴:「別說了,別說了。」
我扒開他的手,繼續說:「哪個不長眼的男人娶了你?你真眼瞎。」
他慘叫一聲,捂住耳朵:「別說了,那個蠢蛋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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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大聲說:
「等我回去了,你和他離婚,要對我負責。
「我不會說出去的,你還能和他在一起。」
他耳朵紅得滴血,衝過來把我撲倒,吻上我的唇,用這種方式讓我閉嘴。
我笑得渾身顫抖。
他見止不住我,破罐子破摔:
「是,那個傻瓜就是我。
「喜歡你還不敢說的膽小鬼。
「非得裝失憶才能說出來。」
我擦擦笑出的淚水:「你為什麼不敢說啊?我又不會羞辱你。」
10
如果不是之前他喝醉了吐露心聲,可能我到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的心思。
得知他晚上想讓我靠近他以後,我意識到,他可能……大概……對我有點心思。
但我又不確定他是不是在捉弄我。
因為他高中時經常說:
「你以後找不到男朋友了,我可以兜底。」
「我這人無情無欲,不會喜歡哪個人。」
「你好歹是我發小,我家有錢,養你一個不是問題。」
「你要不考慮我得了,這年頭好男生不好找。」
「你不要多想,我樂於助人。」
「……」
我總覺得他這些話有深意,直截了當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特別激動,好像我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我好心勸你,你別侮辱我。
「我誰都不喜歡,我這麼帥,我隻喜歡我自己。
「你不要多想,我隨便說說。
「你是不是早就對我有意思了?
「你現在跟我表白,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這人要求挺高。」
原本我對他有點小心思,人帥,不壞,就是嘴太欠,嘗試一下也不是不行。
一聽他這麼說,我那點小火苗徹底滅了。
我惱他嘴欠:「我就是喜歡席司晨,也不會喜歡你。」
席家是我家的合作伙伴,席司晨經常和他父母來我家。
姜明非知道後,以給我補習為借口,經常來我家。
他在別人面前品學兼優,我爸媽很相信他。
每當席司晨來我家,他就以檢查功課為由,把我叫走了。
嘴裡說著:
「戀愛會降低智商,你要把精力放在學業上。
「我比他帥,比他Ţùₖ成績好,比他高,比他白,比他有錢,比他受歡迎。
「席司晨哪裡比得上我,你起碼找個比我好的人。
「不過你應該找不到。」
現在他聽到我說席司晨比不上他,臉氣得通紅:「你果然是個沒眼光的!」
想到他種種表現,我隻當他喜歡捉弄我,也沒了深究的意思。
沒多久,他帶我參加宴會。
我獨自坐在角落裡,他被合作伙伴拉去談生意了,不承想看到了席司晨。
他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我有些愧疚:「婚禮上的事,對不住了。」
聽說他家股票跌了不少。
他擺擺手:「沒事,這種事情多了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旁邊的紅酒不小心被服務生撞倒了,灑到了我的衣服上。
他把西裝脫下來披到我身上,帶我去了更衣室,他在門外等我。
我們一塊從走廊出來的時候,碰到了姜明非。
他站在不遠處,臉色難看極了。
宴會還沒結束,他就把我拉回家了,說:
「你已經結婚了,就算是他幫你了,要學會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
「別的女人貼過來,我直接抬手給她們看戒指。
「你能不能學學我?」
那幾天我媽生病了,我心情不好。
沒了應對他的心思,蔫蔫地點頭,然後就回屋睡覺。
他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氣得奪門而出,半夜才回來。
回來後,他臉色潮紅:「我被下藥了。」
我眨眨眼:「然後呢?」
我不怎麼想幫他解決,和他太熟了。
從來沒想過能和他做這種事,太奇怪了。
他自顧自地說:
「你不要擔心,懷孕了就生下來。
「以後你想走了,孩子我養,不會給你造成負擔。
「我也不會給他找後媽,你啥時候回來看孩子都行。
「我是個有道德感的人,不能出軌。」
我又問出了心裡的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僵在原地,很久才說出一句話:「你覺得是,那就是。」
聲音極小。
我屈膝坐在床上觀察他,得出一個結論。
他應該喜歡我,而且不想承認。
他見我沒有反應,有些失落:「我去泡涼水吧。」
他說著就要走,我拉住他:「也不是不行,我……第一次,你注意點。」
和他,也不是不行吧?
自從這晚以後,他總是以藥性還沒除為由,整天揪著我做這事。
我隨他去,他動作溫柔,我沒感覺到被強迫,而且收拾這一片狼藉的是他不是我。
我還氣惱下藥的人太過分,後來我才知Ťū₈道。
他哪裡被下藥了,是自己主動吃的。
真厲害,他明明可以裝,卻非要來真的。
11
不久後,席司晨說他的男友最近對他冷淡,不確定他是不是變心了,想讓我去配合他演戲。
婚禮的事,我對不住他,於是答應了。
沒想告訴姜明非,即使他知道我去的目的很單純,還是會生悶氣。
酒吧裡,我裝作追席司晨的大小姐,一個勁地纏著他。
他的男友坐在對面,帽檐遮住了臉,看不清神色。
看著我糾纏席司晨,他沒有反應。
席司晨失望了,用眼神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我手還沒從他胳膊上抽出來,門口就響起一聲怒吼:「席司晨,你還賊心不死?!」
姜明非進來了,一把推開我,揪著他的領子就要打上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男友動了,接住了這一拳,帶著席司晨逃離現場。
然後就是我和姜明非的獨處時間。
我剛想解釋就被他用眼神堵回去,於是我沉默,看著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神志不清。
他哭了:
「我要是不通過定位器找到你,你今晚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你不是嫁給我了嗎?我怎麼還是得不到你?
「我好嫉妒他,你能不能看看我?」
這時,我才確定他的心思。
第二天,我對他說明真相,為了守住席司晨的隱私,我把他的男友說成了中性化的女生。
我鄭重地說:
「我對這段婚姻沒什麼不滿,也沒有另找他人的想法,我也不喜歡席司晨。
「你在胡亂懷疑什麼?咱倆結婚這麼久,你看不出來嗎?」
他沉默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也沒逼他:「你不要多想了,我沒那麼渣。」
他松了口氣,吞吞吐吐地問:「我昨天喝醉了沒發瘋吧?」
他喝醉了會斷片,那次單身派對的事他一點想不起來。
我擔心他聽後羞憤欲絕,原本不想說,但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讓我生氣。
我報復性地說:「沒發瘋,隻是你說,你沒有夢遊症。」
他不在乎地嘀咕:「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我氣笑了,真是狗啊。
好在,從這天以後,他才安穩下來,嘴巴也沒那麼欠了。
12
現在,姜明非聽到我問他為什麼不承認,又不說話了。
我撓他痒痒肉:「你在我這已經沒臉了,還怕丟臉嗎?」
他躲開我的手:「別說了,真的好傻。」
他提起這事總是格外抗拒,可我實在太好奇了,是什麼能讓他這麼口是心非。
為了讓他說出來,我豁出去了。
我把他壓在身下, 坐在他小腹上:
「你告訴我,昨晚的事我們再做一遍。
「你想清楚, 以後再沒有這種機會了。」
他討價還價:「以後還用這個姿勢, 我就告訴你。」
我狠狠捶向他硬邦邦的胸膛:「行, 成交!你說吧。」
他掙扎了好一會,說:「你以前說過, 主動貼上去的人不知羞恥。」
我愣住了, 努力回憶以前說過的話。
好像是初中看的《還珠格格》, 爾康被緬甸公主囚禁強制愛。
我可憐爾康被迫出軌,吐槽緬甸公主強迫別人不知羞恥。
我尷尬:「那是緬甸公主啊,而且我也沒可背叛的人啊。」
他極其不情願地回答:
「我以為你暗戀席司晨。
「我想對你做,緬甸公主對爾康做的事。
「而且,你看起來對我沒那意思。
「我怕說了以後朋友都做不成, 我不想讓你尷尬,也不想離開你。」
我呆若木雞: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暗示讓我告白的意思嗎?
「我沒誤解吧?你是在暗示我吧?」
他臉紅:「我表達得不明顯嗎?」
這可真是一言難盡,良久, 我開口:「你的表達太抽象了,下次簡單一點。」
他嘆口氣:「不管怎麼說,我修成正果了。」
我沉默, 他明明可以選擇打直球,非要繞個地球才投籃。
我問:「你怎麼這麼沒自信?你不是說自己很帥, 很有錢,有人多人追嗎?」
他有點難過:
「你又不看這些東西, 我拿不出手。
「失去你的代價, 我承受不起。」
我感慨:「那你現在不用擔心了, 你已經成功把我拴住了。」
他長嘆一聲,把我抱在懷裡。
我依偎在他懷中, 這是難得有的溫馨時刻。
沒一會兒,他又不老實了。
他摸我的腿:「說也說了, 該做了。」
我衝他燦爛一笑:「做不了,我懷孕了。」
「昨天晚上, 我控制得很辛苦。」
他愣住了,又開始傻笑:「有了,終於有了。」
緊接著想起什麼,他神色復雜:「是那時候嗎?」
我點頭, 感慨道:「沒想到要娃的代價, 是你變傻。」
他沒說話。
我不可思議:「你不會連自己的醋都吃吧?」
他反駁:「我沒吃醋, 是他在耳邊挑釁我。」
我問:「他說什麼?」
他面色扭曲:「以後孩子會像他。」
我納悶:「像他也是像你啊, 你倆不一樣嗎?」
他崩潰:「他傻啊,我的娃不能和他一樣傻。」
「不然我看到娃, 就想到以前的傻樣子。」
我安慰他:「娃這個時候來,證明他喜歡那個時候的你。」
他急了:「不行,不能這樣, 我會羞愧而死。」
「育兒書呢?我要從胎教開始!」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傻傻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我們從小相識,長大成了冤家,沒想到最後成了夫妻。
這個過程中發生了很多事, 也有走了不少曲折的路。
差一點,我們走向相反的方向。
然而命運把我們緊緊相連,我們是彼此的唯一。
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