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大學,就是因為健身房的一面之緣,黃金比例的身材,線條流暢的肌肉。
讓我不惜每個月花三十萬養著他。
畢竟,手感是真的好,又彈又嫩滑……
一聲驚呼,驟然打斷我逐漸一發不可收拾的思緒。
「啊,染染,你流鼻血了!」
感受到鼻下一股溫熱液體流淌。
我慌忙摘下墨鏡,接過紙巾,胡亂擦拭,欲蓋彌彰地磕絆解釋:
「謝謝……咳,天熱可能有些上火……」
由於這件事,吃燒烤的時候,我一直不敢直視刑緒。
他將烤好的燒烤遞給我,我也隻是偷偷看他,強裝自然地接過去。
突然,他湊近我耳邊,低沉嗓音惹得我耳朵發燙:
「怎麼不敢看我,嗯?」
10
我的媽呀,這誰受得了。
嚇得我一口咬了熱騰騰的肉串。
「嘶……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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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兒,看你那個饞樣兒,燙得嚴重嗎?」
我疼得眼眶不受控地出了淚花,淚眼汪汪地看向他。
聞言下意識伸出舌頭,給他檢查。
動作一出,我倆都愣了。
彈幕也激動得要炸了。
刑緒喉結輕滾,不自然地移開眼,遞給我一瓶酸奶。
「咳,應該……沒什麼大礙,先喝點兒酸奶吧。」
我紅著臉乖乖接了過去。
細碎的悸動像是有無數個小觸角在心髒深處不斷試探著。
燒烤、啤酒、海浪、沙灘,好不愜意。
海邊涼風習習,嘉賓們或坐或躺在沙灘上,享受著海風的吹拂。
主持人擦了擦吃完燒烤油乎乎的嘴,又整了個幺蛾子,提議進行真心話環節。
工作人員抱來了提前準備好的一盒真心話提問的紙條。
嘉賓圍坐成一圈,用一個空酒瓶當作轉盤。
很不幸,第一個倒霉蛋就是刑緒。
主持人抓了個紙條,提問:
「談過幾次戀愛?」
「一次。」
命運的酒瓶又一次轉動。
Double kill!
又是刑緒。
這人是非酋嗎!
「上一次戀愛是因為什麼分手的?」
刑緒臉色霎時有些陰沉,咬牙切齒道:
「她說我的腹肌摸膩了,就把我甩了。」
我真想原地挖個沙坑把自己埋了。
為什麼刑緒倒霉,我跟著遭殃啊?
【這……這是能說的嗎?!】
【這是我不花錢能聽的嗎?】
【黎染你是山豬吃不了細糠嗎!!!】
【嘶哈嘶哈~哥哥,我永遠不會膩。】
【哥哥,看看我!(撕心裂肺)花會謝,人會呆,我的愛 never say goodbye!】
【Big 膽!這人間極品還能膩?!】
11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怎麼可能啊?
膩是不可能膩的。
想想刑緒的頂級神顏,以及極品身材。
我頓時心裡又有點兒發痒。
當年原因其實很現實。
就是囊中羞澀罷了,實在是養不起這個貌美吞金獸了。
一個月三十萬吶!
大學報志願,父母想讓我學金融一類,以後和哥哥一起繼承管理家族企業。
但是我偷偷報了電影學院,學表演。
父母一氣之下就把我的卡都給停了,一個月隻給三千塊錢,換季衣服包ţŭⁱ包會直接派人送過來。
包養刑緒的錢小部分來自我多年積攢的小金庫,大部分來自我哥偷偷補貼。
色字頭上一把刀。
養男人這事兒,一不小心被我哥發現了。
「黎染,爸媽本來就反對你進入娛樂圈。
「你倒好,半隻腳還沒踏進娛樂圈,提前學會了娛樂圈的不良風氣。
「都學會包養人了!我是不是給你錢多了,錢燙手啊?」
我縮著腦袋,跟個鹌鹑一樣不敢吭聲。
我哥威脅要停止偷偷給我錢,逼我趕緊和對方斷了。
「刑緒」這個奢侈品,我是徹ťù⁰底供不起了。
為了挽尊,我借口玩膩了,發短信和他解除關系。
【我膩了,我們結束吧,以後也別聯系了。】
迎著我哥極具壓迫感的眼神示意,我利落地將刑緒拉黑了。
刑緒也是有骨氣,之後竟真的沒再聯系我。
幻想中的死纏爛打完全不存在,我當時還失落遺憾了好一段時間呢。
甚至同在一個學校,都沒再碰過面。
後來才知道,人家憑借優越的外表,很快籤了大公司,然後在娛樂圈一炮而紅了。
12
酒瓶第三次轉動,緩緩又指向了刑緒。
真是老太太爬樓梯——不扶(服)都不行!
我惱得一下子狠拍了下腦門。
一聲脆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我幹笑著回望:「那個……有蚊子,我打蚊子呢……哈哈哈咱們繼續,別管我。」
主持人意味深長地收回眼神,讀出紙條內容:
「請問你如果被甩了,還有和對方復合的可能性嗎?」
我渾身一僵。
心底也有些好奇他的回答。
刑緒扯唇嗤笑了一下:「呵,我可不是戀愛腦。」
答案不言而喻,大家也就默認是否定回答了。
我的眸光黯淡下來,心尖泛起點兒酸澀。
本來陸續詢問刑緒的幾個問題沒什麼。
但一連串問題總結下來。
【好家伙!刑緒隻談過一次戀愛,對象是黎染,被甩了後怒進娛樂圈大殺四方,而且堅決不會復合。】
【讓我們一起對樓上喊:謝謝你,總結俠!】
【刑黎 CP 粉散了吧,都散了吧。】
【刑黎 CP 粉出師未捷身先死。】
【《被白月光始亂終棄後,頂流黑化了》。】
【給樓上遞筆,快寫!】
【別啊,他倆還是很甜,很好嗑的啊嗚嗚嗚嗚】
【呵呵,那個綜藝咖本來就配不上我們家哥哥……】
……
這一次,我主動請纓,提出我來幫忙轉酒瓶。
心裡腹誹,可不能讓主持人那個臭手轉了。
不知道折磨的是誰。
命運的空酒瓶再次轉動。
緩緩停止後,我松了一口氣。
好消息,終於不是刑緒那個倒霉蛋了。
壞消息,我特麼被抽著了。
13
主持人隨便抓了個紙條,字正腔圓讀出來:「你會因為失戀而走不出來嗎?」
我本來在喝著酸奶。
聞言,酸奶攀到吸管一半,頓住了,然後緩緩下降。
我輕咳一聲回答,面上一片淡然:
「事實證明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哪怕是魚離開了水,它也能烤著吃。
「龍不吟,虎不嘯,區區前任,可笑可笑。」
說完,頂著一道熾熱視線,我狠狠嗦了一大口酸奶。
【你小子,還押上了。】
【得不到,忘不掉,區區愛情,不要不要。】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孤單的人在叩 666。】
【智者不入愛河,鐵鍋燉隻大鵝。】
14
整個節目的錄制還算順利,很快就錄制了一大半了。
嘉賓們一開始可能還殘留些包袱,混了這麼多期早就都成老油條了。
主持人宣布比賽規則:「嘴裡含水,彈腮幫子。雙方石頭剪刀布,贏的人可以彈對方的腮幫子,先把水噴出來的人就輸了。」
旁邊一組,雙方剛含了一口水,洛初就繃不住了。
「噗抱歉,嘴麻了,實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哈。」
楚岸頂著滿臉水,一臉冤種相看著她。
「噗哈哈哈哈。」
我們組也沒好到哪兒去。
刑緒彈我的力氣都是收著的,而我卻是铆足了勁兒彈他。
一不小心,刑緒慘遭三連擊!
一口礦泉水全噴我臉上了,我躲閃不及。
【哈哈哈為什麼挨噴的都是楚岸啊?】
【真的是烏龜辦走讀——憋(鱉)不住笑(校)了哈哈哈。】
我憤憤擦掉臉上的水,癟著嘴:「這到底是誰贏了啊?」
眾人齊喊:「你啊。」
我憤憤擦掉臉上刑緒噴的水,一臉冤種相嘟囔:「可是為什麼我感覺我輸了呢?」
委屈巴巴.JPG
眾人忍俊不禁。
【真是老太太進被窩——給爺整笑了。】
15
按照事先規定,輸了的嘉賓要去幫村民幹農活,換取食材。
贏了的嘉賓負責給自己和搭檔準備晚餐。
我好一通忙活,終於完成了晚餐,心底發虛,畢竟第一次做飯,每一步都是看著手機菜譜進行的。
刑緒洗了手坐到餐桌前,其中那盤炒菌子看上去最色香味俱全。
不知真相的他,興衝衝吃了一大口。
我坐在他對面,滿眼期待地等著他的反饋。
刑緒認真咀嚼了好幾下,眼睛明顯一亮。
我也緩緩笑了。
結果這家伙故作矜持來了句:「還行。」
我癟癟嘴,暗罵死傲嬌!
刑緒又吃了幾口。
我拿起筷子,正準備也嘗嘗自己的勞動成果。
對面的筷子突然掉落在桌子上。
我應聲看過去,刑緒眼神莫名呆滯又興奮地站了起來,嘴裡嘀咕著:
「染染,好多個染染啊……染染,我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別人中毒眼前冒小人,刑緒那個戀愛腦眼前冒前任。
話音未落,就衝著面前無數個「黎染」撲了過去,說來也厲害,竟然精準撲到了真的黎染。
我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就一時沒設防,被撲了個滿懷。
他急吼吼地追著我一通親。
想到正在直播,想到刑緒粉絲的戰鬥力,我已經想好自己被罵退圈的結局了。
我奮力掙扎,終於掙脫開來。
下意識看向拍攝鏡頭。
在看見黑黢黢的攝像機器操著一口大碴子味兒,衝我說「你瞅我幹啥啊?」時,我就知道壞事兒了!
我特麼也中毒了!
最後,我也「被迫」和刑緒一樣菌子中毒。
一起躺板板,進醫院了。
圍觀了整場荒謬的網友,紛紛彈幕刷屏 666。
【單走一個 6。】
【真是老太太爬樓梯——不扶都不行,你倆別太荒謬哈哈哈。】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黎染的食物中毒方式世間罕見、聞所未聞。】
【刑緒: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雖然但是對不起,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倆臥龍鳳雛吧。】
……
16
因為醫院床位病房緊張,我倆合住了同一間病房。
兩張病床僅僅間隔一個床頭櫃。
洗胃後躺了兩天,刑緒早就滿血復活了。
病房裡,我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隔壁床,沒素質的刑緒刷著視頻還外放。
仔細一聽,竟是我上次直播被採訪感情經歷的回放。
我表情復雜地直勾勾地盯著他。
刑緒還時不時輕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
他眉眼間是明晃晃的雀躍:「高興你也隻談過我一個。」
我看了他一眼,眨眨眼。
「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同樣不承認他們呢?」
刑緒的臉先是黑了,然後滿臉幽怨委屈。
逗弄完他,我好心情地抱起櫃子上一碗洗好的青提吃。
突然,上方撲過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竟利落地爬到了我的病床上。
我驚慌失措。
躲閃不及,被他趴著,隔著被子熊抱住。
掙扎間,門口處傳來一聲輕響。
17
我們應聲望去。
直播的攝像頭機位正對著我倆。
我和刑緒以一種不對勁兒的姿勢,和直播鏡頭來了個對視。
主持人目瞪口呆,緊張得不斷鞠躬道歉:「對……對不起,兩位老師,我剛才是想敲門的,然後剛敲,門、門就開了。
「直播間的所有觀眾朋友都可以幫我作證的!是導演讓我來慰問一下你們,順便拍個片尾花絮。」
【哦吼吼,這是我不花錢就可以看的嗎!!!】
【刺激啊!】
【沒錯,我們都可以作證!】
【幹得漂亮!下次繼續!】
主持人撓著頭,局促地離開。
「我……我先出去,實在是抱歉,兩位老師。」
【哎哎哎啊,別走啊,大哥,再多待會兒!】
【染染害羞了,好可愛,啵一口!】
得,所有觀眾都看見了。
我捂臉背過身,將被子略微拉高,實在是沒臉見人了。
輕響後,門被急忙關上。
病房裡一片詭異的安靜。
「在這麼冷的天,別離我那麼遠,再靠近我一點……」
邊說,他邊笑著輕扯我的被子。
我一個驚坐起,撈起枕頭,就當頭砸向他。
這沒臉沒皮的狗東西,被揍了,也不惱。
竟然還低低笑出了聲,低沉嗓音蠱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