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也是我現在真的有點難過,實在提不起興趣撕逼。
因為我不僅失去了閨密,我還失戀了。
雖然這段戀愛很存疑。
但我確實真情實感投入了啊!
一想到前面,我那麼理直氣壯地去質問江妄。
我感覺自己能摳出一個故宮外加一座雍和宮。
想創死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
若有所思,仔細思考,看一眼室友——
嗯,室友不創,她是個好人。
我謹慎地咨詢室友意見。
作為一個母胎 solo 的感情軍師,室友給出了精準判斷:
「有兩種可能。」
我聚精會神:「願聞其詳!」
室友正襟危坐,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第一,他覺得你是個精神病,怕你車禍以後腦子不好,陪你演戲。」
我點頭,總結:「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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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擺擺手:「第二,他是神經病,見你長得好看,決定玩弄你的感情!」
我再次點頭:「壞人。」
我陷入沉思。
所有江妄到底想幹嗎啊?
回憶起前半個月,他勉強算得上對我還挺好。
我姑且當他是個好人吧。
嗚嗚嗚嗚。
好難過,他是個好人,我更難過了。
咬牙切齒,陰暗窩囊廢屬性大爆發——
我還是當他是個壞人吧,這樣沒準我好受點。
08
情理上,我應該跟江妄說明一切,放人家自由。
實際上,我根本不敢說話。
太太太太尷尬了,我尷尬癌要犯了。
這種蠢事,我要怎麼跟江妄解釋啊?
我能不能假裝自己又失憶了,然後把這一茬忘了啊。
懷著這種心情,我一直沒有回江妄的消息。
江妄還挺執著,隔一會兒就給我發消息。
【寶寶,怎麼不接電話?
【吃東西了嗎?
【寶寶想吃什麼?】
我問室友,應該怎麼辦?
室友讓我涼拌。
她怎麼不讓我風光大辦,然後全村吃席啊?
但做人不能總是逃避。
就算失憶了,我也得勇於承擔,結束這件無釐頭蠢事。
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我給江妄打電話。
江妄接得很快。
「知宜。」
「江妄,對不起,我知道夏文琪是騙我的了。」
那一邊,江妄的呼吸聲順著手機傳過來。
我莫名有些酸澀,像是有人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心髒。
「不好意思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
江妄沉默了許久,沒有出聲。
我不知道他什麼想法,也跟著沉默。
屋外的晚風順著月亮糾纏,路燈把情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我有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悲傷。
「我,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畢竟失憶的不是我。」
江妄聲音帶著一點自嘲的失落。
「所以,你現在要跟我分嗎?知宜?」
我啞然。
片刻後才道:「嚴格意義上,咱倆也不能算分手吧?」
江妄輕笑一聲:「怎麼不算呢?這半個月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嚴謹來說,應該不算。
但想了想,我還是順著他說:
「那就當是我找你分手吧。」
「嗯。」
江妄停頓片刻。
「我ťŭ̀ₔ能不同意嗎?
「下樓。」
我一愣,突然意識到,手機對面的風聲,是江妄下樓的聲音。
室友站在窗邊,給我打手勢。
不發出聲音用口型說:「在下面。」
我腦子一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熱,總之就是ṭúₔ熱了一下。
抓起手機推開門直奔樓下而去。
09
江妄穿著白色襯衫,站在寢室樓門口的臺階下。
旁邊來往的人都下意識看他。
畢竟是校草,帥得很有一套。
他本來面無表情,見我出來,眼神亮了一瞬。
嘈雜夜色下,我耳邊聲音無端沉寂,似乎在他眼中,看到我不規律跳動的心。
江妄上前幾步,自然拉住我的手。
「許知宜,我不想跟你分手。」
我慌了一瞬,口不擇言胡言亂語胡說八道:
「江妄,我知道你是個大好人,但是你不用為了安慰我脆弱可憐的自尊心就跟我Ṫŭ̀³戀愛啊!」
他停頓了片刻,像老式唱片機卡帶一樣,臉上神情有些許無語。
「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我特別想跟你在一起!」
江妄可能有點急,聲音拔很高。
過往同學聽到聲音紛紛側目,連路燈下戀戀不舍擁吻的情侶都停下來看。
「哇哦!
「在一起!!!」
一眾起哄聲中,我的臉蒸騰起熱烈的紅。
江妄倒是挺淡定,還抽空對起哄圍觀群眾笑著道謝,獲得一片加油聲。
我實在受不了眾目睽睽之下的表白,低頭拉著他往外走。
身後,江妄似乎輕輕笑了一聲。
他指節修長,握著我的手,讓我浮想聯翩。
江妄這個手啊,我是真喜歡。
「許知宜,你要帶我私奔嗎?
「私奔以後會給我一個名分嗎?
「其實我家家教很嚴,我不能沒名沒分地跟你。」
靠,不說騷話會死嗎?
學校外無人的角落,江妄拉住我,站定。
我猶豫半天,不知道說點什麼,等著他開口。
他眼中綴滿笑意。
「寶寶,我承認乘人之危是我不對。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你來找我,說你失憶了要跟我分手的時候,我真的沒辦法拒絕你。」
我小聲道:「但是我們之前根本不認識啊。」
他輕輕嘆口氣:「隻是你不認識我而已。
「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江妄的話說得很好聽,但我這個人生性多疑。
「你說你喜歡我很久,為什麼之前不找我?」
江妄的表情出現一點裂痕。
憋了半天,他說。
「其實我給你寫過情書的。」
我一愣,難道我拒絕了他?
不是吧?
我這麼裝的嗎?
「但是那時候還有另一個人給你表白。
「你說,你隻喜歡能考年級第一的。」
江妄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我回去努力學習了好長時間,終於考年級第一,你轉學走了。
「後來大學再遇到你,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出口,你就出事住院了。」
說完,他急切地為自己找補。
「你看,你那個朋友雖然確實是騙你,但是咱倆的感情是真的啊。
「就,嗯,陰差陽錯不行嗎?
「這麼多男的,她不選別人,偏偏選我,說明我跟你有緣分,對吧。」
我繃不住表情,勾起唇角露出一點好心情。
夏文琪雖然傷我很深,但姑且算她做了件好事。
「那我勉為其難答應你吧。」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一個嘴上很裝的小女孩。
話音落下,江妄的手捂住我的眼睛。
一片蟬鳴聲中,他輕輕吻住我的唇。
「對不起,我有點忍不住。
「我等這一天好久了。」
10
等我從荷爾蒙上頭狀態冷靜下來的時候。
手機裡多了好多條室友的消息。
【你還回來嗎?
【算了,你別回來了,我去實驗室通宵了。
【我悟了,我現在隻想學習,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學個痛快。
【門鎖了,我不會給你送鑰匙的。快點,把江妄搞定,氣死你那個傻逼閨密。】
江妄跟我一起看了所有。
他憋著點笑意。
「改天,請你室友吃個飯吧。」
我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他順勢把我的手抓住,低聲在我耳邊說:
「走吧,女朋友。」
……
如夏文琪所說,江妄確實挺有錢的。
我倆一塊回他在學校旁邊買的房子。
門口放了兩雙拖鞋,一雙男士一雙女士。
福爾摩斯·知宜上線,我狐疑地看著女士拖鞋。ťü⁴
江妄回頭,十分自然地蹲下身,捏住我的腳腕,替我解開鞋帶。
「你家為什麼有女士拖鞋?」
江妄抬眸,手在我腳腕上沒有松開,熱意透過皮膚。
「給你準備的。」
「嗤,你怎麼知道我會來?不說個好點的謊。」
他笑了笑,站起身。
「真是給你準備的,定制款,還有你名字呢。」
我低頭,可愛小兔子拖鞋上,果然有一串字母,拼湊起來剛好是我名字的縮寫。
我臉一熱,沒敢出聲。
江妄卻慢悠悠道:「做人,夢想還是要有的。
「你看現在不就實現了嗎。」
……
Ṫü⁾我很緊張,真的很緊張。
這是我第一次跟男人單獨過夜。
浴室裡,我浮想聯翩,甚至開始百度第一次應該做點什麼。
江妄敲了敲門。
我大驚失色:「你幹嗎!」
水聲下,他說話聲音有點失真:
「給你拿衣服。」
他很規矩,說送衣服就是送衣服。
嗯,這麼規矩我還有點失落。
其實也可以不太規矩的。
等我洗完澡出來,發現客廳一股飯香。
江妄趁著我去洗澡,還順便做了兩個菜。
「這麼晚還吃飯啊?」
他拿著吹風機,過來給我吹頭發。
「晚上你心情不好,怕你沒吃東西。」
「你做飯還挺像樣嘛。」
「我媽說,想得到女孩的心,首先要得到女孩的胃。」
「伯母說得有道理。」
吹風機轟鳴聲中,江妄貼近我耳邊,輕輕問了一句:
「美麗的許知宜小姐,我得到你的心了嗎?」
11
和江妄戀愛,一件又真實又虛幻的事情。
作為表白牆的常客,他有女朋友這件事很快被傳出去。
室友說,讓我跟夏文琪炫耀一下。
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
我承認這樣會讓我有一瞬間的暗爽,但江妄並不是我炫耀的工具。
至於夏文琪,我不打算和她有任何聯系。
明知道一個人有問題,還跟她牽扯不清,何必呢?
人生有很多值得紀念的瞬間,我不想浪費一分一秒。
窩在江妄懷裡看完電影,我抓著他的手臂,有點心不在焉。
我和江妄一起來他公寓好幾次了。
他這個人一點欲望都沒有的。
室友說我仿佛當代安陵容,每次都完璧歸趙。
嗯,怎麼不算呢?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饞江妄身子。
他早上換衣服時候我偷偷看過,八塊腹肌公狗腰,比我手機裡存的擦邊男還帶勁兒。
我捏緊口袋裡室友鄭重其事交給我的「作案工具」,回憶今天學習的新知識。
這東西怎麼拆開怎麼帶來著?
「在想什麼?」
江妄隨口一問,我臉暴紅。
「沒什麼!」
他垂頭,挑了挑眉。
正準備再開口,投影上突然彈出消息。
【知宜,你今天再試一次!
【要是江妄還對你沒想法,就說明他那方面不行!】
我徹底愣住了。
靠!
忘記關微信彈窗了。
此刻我甚至不敢回頭看江妄臉色。
求求了,天降雷神把我劈死吧。
我慌亂起身,想退出微信,生怕我室友再說什麼虎狼之詞。
身後,江妄,卻穩穩拉住我的手。
聲音無端危險:
「許知宜,你在外面就是這麼宣傳我的?
「誰不行,嗯?」
他微微用力,把我攬在懷中。
我坐在他膝蓋下,下意識垂眸看他。
江妄替我摘了眼鏡,勾了勾唇。
「你還挺會想的。」
下一瞬,他的唇覆在我唇上。
微信提示音響起。
但我思緒已經被江妄拽著走遠,無心再關心手機對面室友說了什麼。
唇齒間輾轉,江妄握住我腰的手愈發用力。
他沿著我的手腕向下,跟我十指相扣。
順勢摸到了口袋裡的小塑料袋。
停頓片刻,江妄悶笑一聲,眼神格外危險:
「準備這麼充分?今天我是必須得證明自己了。」
我莫名生出一絲退意。
掙扎著想起身,卻逃脫江妄的手。
「嘖,別動。」
12
熱意隨著汗水蒸發。
燈影下,江妄的輪廓清晰可見。
他親了親我的脖子,視線一路下滑。
「別緊張。」
落下話音,他按著我的肩膀,垂下頭一路向下。
溫熱氣息灑落。
我瞪大雙眼。
不是?
還能這樣嗎?
我試圖推開他的臉,手腕被他按在頭頂。
我感覺我像個生魚片,在砧板上等人品嘗。
「不要這樣,江妄。」
是誰聲音帶著一點水意。
哦,是我。
極致喧囂過去,他抬起頭,抬手擦了擦唇,燈光下帶出一點亮意。
「到我了,知宜。」
……
「行不行?
「說話啊?許知宜?」
……
「剛剛不是很能說嗎?」
我生無可戀,看著頭頂的水晶燈。
「我錯了江妄。」
「該叫我什麼,剛剛沒有教你嗎?」
眼淚糊了視線。
「老公,我錯了。」
他握著我的手,落下一個吻。
「乖,老公疼你。」
……
昨夜雨疏風驟。
我躺在床上,看著室友這個單身狗昨天發來的攻略。
我錯了。
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母胎 solo 的軍師?
狗屁的軍師不上戰場。
「累不累?」
我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江妄。
「你說呢?」
江妄垂眸笑了笑。
「我的錯。
「下次還敢。」
「滾!」
13
江妄陪我去醫院復查。
醫生說,我的失憶可能某一天就會好,也可能一直不會好。
「不影響正常生活的情況下,不用嘗試太多刺激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