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放在一起,眉眼真的出奇地相似。
我越看越心慌。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緣關系,兩人竟然一見如故地聊得挺好。
我麻了。
剛想委婉地打斷,讓他們不要再聊下去。
我的電話又開始響個不停。
還是那個編輯,還是那份工作。
煩死了!
但是被扣工資還是接電話,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澄澄,媽媽要去接個電話,我抱你去骨科辦公室待一會兒好嗎?」
不等澄澄回話,遲暉就接了過去。
「我幫你看著吧。」
讓這兩人獨處一個空間?
不行,絕對不行。
「不……」我張口就是拒絕。
「電話馬上就要掛斷了。」遲暉一臉好心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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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兩個字在屏幕上晃著,我猶豫了一秒。
「就兩分鍾,麻煩你了。」
兩分鍾,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
07
僥幸心理不可取!!!
救命……
我接完電話趕回輸液時,就聽到了把我嚇蒙的對話。
「程醫生是我麻麻的朋友,不是我爸爸呀,叔叔你誤會了~」
真不愧是我的好兒子。
靠著甜甜的聲音,直接把我賣了。
遲暉頓了頓,問:「那你爸爸是?」
我想衝過去阻止,但我兒子的嘴太快了。
他說:「麻麻說,爸爸是個超級大壞蛋,我沒見過他。」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想笑。
崽啊,你有沒有想過,眼前這個人……就是你親爹?
我憋著笑,趁著遲暉問下一個問題前,趕忙打斷他們。
然後我看到了遲暉看我的眼神……
估計從疑惑不解,到迫切,再到懷疑我遇到了不負責的渣男。
我懶得管他,隻當天晚上回家後,我嚴厲批評教育了兒子一番。
第二天,遲暉再問。
兒子一臉糾結地說道:「媽媽不讓我和遲叔叔說太多。」
我感受到了遲暉的梗塞。
沒辦法,我的好大兒哪裡都好,就是有些太誠實。
「顏歡,你想得倒不少。」
他這是什麼話?明擺著就在說我自戀嗎?
我死鴨子嘴硬。
「你誤會了,我隻是想讓兒子增強安全意識。」
遲暉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接了一句:「最好是這樣。」
我心虛地咳嗽了兩聲:「當然是這樣,」
「所以那個不負責任,傷害了你的渣男,到底是誰?」
「無可奉告。」
遲暉蹙眉冷臉:「你是不是還對他餘情未了?」
「告訴你又怎麼樣?你要幫我去報復他嗎?」
自己報復自己?這操作倒也新鮮。
不過遲暉身為一個上市集團控股有限公司的總裁,有錢有勢,也確實有這個實力。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我秒接:「我不值得遲總這麼做。」
我怕他繼續多說什麼,也更怕再這樣下去我會露餡。
我抱起孩子匆匆離開,並且發誓這家醫院,我再也不來了。
可沒想到,我都躲成這樣了,還能跟遲暉再次碰上。
08
這天,我那禿頭主編帶我出去應酬。
酒桌上的規矩我懂,不管熟不熟,喝就完了。
但這次碰上了個硬茬,酒量好的一批。
一個小時後,我終於是敗下陣來認輸。
「不行了高總,實在喝不動了。」
「小顏啊,這怎麼行。還沒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呢。」
明明已經表示了拒絕。
可滿滿一酒杯的紅酒,還是硬塞進我手中。
這樣的場面我遇見過無數次,唯一的應對方法就是喝下。
可是這一次,卻被人給擋了下來。
「她說她不喝了,聽不見嗎?」
遲暉不知道從哪兒出現的,他把酒杯從我手裡抽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面色陰沉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慄。
我雖然腦袋暈乎乎的,但不至於認不清眼前的人是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遲暉看。
那張臉,可真是好看啊。
拋去綠了我的事實不說。
遲暉確實滿足了我這個顏狗對聲控、手控的全部幻想。
編輯反應過來,忙起身打圓場解釋。
「遲、遲總你來了?請坐請坐。您誤會了,沒人逼著小顏喝,這不是熱熱場子嗎?」
遲暉並不給面子,又道:「熱場子就是為難一個女人?」
看主編諂媚地討好,我才反應過來,主編說今晚可能回來的商圈大佬……
竟然是遲暉?
主編還讓我今晚好好表現,這樣能爭取到明天採訪他的機會。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
如果對象是他,那我也就沒必要在這兒委屈自己應酬了。
遲暉人是渣,但我熟悉他,他還不至於卑鄙地在我工作上使絆子。
「我有些難受,就先走了。」我強打起精神說。
許是看出來我和遲暉不一般的關系,也沒人敢攔我。
我搖搖晃晃地起身,腿軟站不穩的樣子有些狼狽。
長臂一攬,遲暉直接把我攬在了他的懷裡,姿勢曖昧。
09
我因為遲暉突然的靠近,而不知所措。
雖然緊張得心髒快要跳出胸膛,卻還是佯裝淡定。
「遲總請自重,不要這樣佔我便宜。」
職場潛規則神馬的,我是沒遇見過。
但我不能接受,就算對象是遲暉,也不行。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遲暉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可我並不領情。
我行我素地推開他,晃晃悠悠地拉開門出去。
遲暉也緊隨其後地跟過來。
走廊上,迎面走來的女人身材高挑。
小西裝,細高跟,精致妝容,和五年前一樣漂亮。
隻不過看見我的那一刻,她臉色變了變。
但又很快恢復如常,笑的得體大方。
「遲總,怎麼不進去啊?」
我將她臉上情緒的變化盡收眼底,看破不說破。
原來,她也是知道我的存在的。
那五年前的那通電話,算不算得上是挑釁?
遲暉見我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便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公司的總監,唐……」
「不用介紹了,唐欣小姐你好。」
五年,一千八百多天。
時至今日,我依舊可以準確無誤地叫出她的名字,唐欣。
「你怎麼會認識她?」
「是啊,顏小姐認識我?」
這演技,可以跟周權一起拿最令人失望的演員獎了。
「機緣巧合,五年前有幸見過唐小姐的照片,和聽過唐小姐的聲音。」
遲暉遲暉站在我身前,擋住了我直直看向唐欣的視線。
追問我:「是什麼機緣巧合?」
我斂起了笑。
「直接問你老婆唄,問我幹什麼?」
五年了,他們應該已經結婚了吧。
畢竟當年感情那麼好,兩個人應該鎖死,不分開才對。
沒想到,遲暉卻是皺起眉頭。
「別瞎說,我單身。」
我訝然不已:「你和唐小姐分了?」
分手之後居然還能做朋友,了不得啊。
遲暉一臉蒙:「我和她什麼時候在一起過?」
嘖,事情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遲暉倒也反應快,直接當我面問:「唐欣,怎麼回事?」
唐欣一怔,臉色發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知道她絕對是喜歡遲暉的,不然也不會是這個表情,
不過,既然遲暉是單身的話……
我突然有了惡作劇的想法。
10
「遲總要是想知道的話,晚上可以來我房間啊。」
當著唐欣的面,我把房卡塞進了遲暉的西裝口袋。
離開之前,又意味深長地回看了遲暉和唐欣一眼。
如此赤裸裸、明晃晃的挑釁行為。
我承認是有些幼稚,且毫無意義。
像是狗血劇裡的惡毒女配,專門挑撥離間的壞女人。
但看到唐欣憤恨的表情,我真的有被爽到。
可是當房門真的被打開時,我又有些悔不當初。
「讓你來,你還真來了?」
遲暉擠了進來,把門關上,房間裡就隻有我和他。
我頓時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拒絕回答,並且面無表情地下著逐客令。
「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顏歡,你當我是什麼?」
遲暉板著一張臉,怒意漸顯。
我被這樣的遲暉弄得局部不安起來,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敢把堂堂遲總耍得團團轉的,怕是也隻有我了。
「問你話呢。」
也正是這一刻,我才認識到,遲暉在人前人後對待我的態度,好像是不太一樣的。
我理不直氣也壯:「你兇什麼兇!」
「我這就叫兇了?你冷暴力我的時候,不是更兇?」
遲暉竟然還委屈地跟我算起賬來了。
「你胡說什麼?」
「正式分手的前一周,你敢說你沒有?」
我承認,那時候是我單方面的不理人。
可是,那也是事出有因的啊。
「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有意思嗎?」
「我想知道真相,我們分手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能說嗎?好像不太能。
說了,遲暉豈不就容易知道澄澄是他的兒子。
我沒有做好讓他們父子相認的準備。
還有遲暉和唐欣的事情,也還沒有徹底搞明白。
見我死不吭聲,他最後隻能咬牙說。
「明天你要採訪我是嗎?我接!」
雖然我有不好的預感,但為了工作,我不得不上。
11
翌日,我作為記者,對被稱為商界天才的榮昌鼎盛集團總裁遲暉先生進行了專訪。
這是商圈大佬遲暉,首次破例接受記者的專訪。
機會難得,我也當然要拿出一個專業的態度來,採訪的問題正經而又嚴肅。
絕不會問什麼,你有沒有女朋友啊、理想型之類的八卦。
倒是遲暉自己,顯得不專業起來。
「遲總能簡單透漏一下榮昌鼎盛未來的發展計劃嗎?」
「不能。」
我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但我個人的計劃,倒是可以談一談。」
畫風突變,我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遲暉是這種喜歡公開談論私生活的人?
我想阻止,但他快速開口。
「我準備追回我的初戀,然後近兩年結婚。」
平地一聲雷,作為遲暉的初戀,我正因為不知道怎麼接話,而被無語住了。
他似乎也不指望我回話。
「我已經五年不談戀愛了,追起人來可能會不太熟練,希望我初戀能包容我。」
不看攝像機鏡頭,看記者,就離譜。
「嗯嗯。聽說榮昌鼎盛近期會準備要大量招聘,遲總會親自參與人員選拔嗎?」
秉持著記者的專業素養,我竭力把話題拉回來。
「不會。」
接著,他看著我若有所指地說:「我初戀笑起來很好看,眼睛彎彎的像個月牙。嗯,就和顏記者一樣。」
他繼續把話題帶歪。
「而且我的初戀,和顏小姐不止是笑起來像。」
那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我:「……」
幽默詼諧是我優秀的臨場應變能力的體現。
結果,今天直接栽了個大坑,話都接不上。
12
從那天以後,我就有意避著遲暉。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遲暉在公司堵我,絕對是一堵一個準兒。
堵我也就算了,還開著他那輛扎眼的千萬級別豪車。
據說他還逢人就彬彬有禮地問:「你好,請問顏歡在嗎?」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遲暉來了,很是招搖。
就他這一手騷操作,我疑似是遲暉初戀的消息,也在公司內不脛而走。
「遲暉,你有完沒完啊?」
「看不出來嗎?我是在追你。」
還真是好一個說到就做到的人啊。
我氣不打一出處來:「過分了那就是騷擾。」
「你為什麼對我忽冷忽熱的?明明前幾天我們還……」
我知道遲暉的意思。
那天晚上,在酒店,我因為喝多了有些踉跄,無意中親了他一口。
雖然我立刻把他推開趕了出去。
但很明顯,遲暉誤會了。
「都是成年人了,親你一下你還想我負責不成?」
遲暉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大力地地將我拽到他身邊。
然後又把我扯到副駕駛座,不由分說地將我塞進去。
男女力量懸殊,我毫無反抗之力。
一路上,遲暉故意開得很快,我害怕得心髒快要跳出來。
連聲問遲暉去哪兒,結果他也不回我。
「飆車闖紅燈是要被扣十二分,吊銷駕照的!」
「放心,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不說倒也算了,他這麼一說,我就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