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歌沒作聲,隻眨了眨眼睛。
見她明顯不配合的架勢,溫少遠正醞釀著再說些什麽時,懷裏的人突然翻了個身,轉身看著他:“別說話,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聽。”
這突然的強勢讓溫少遠啞然失笑,他回頭看了眼緊閉著的房門,原本還很安分的手頓時不老實起來:“不聽我就不說……”
他頓了頓,帶著暖意的手指從她的睡衣衣角鑽進去。那柔滑的觸感讓他瞬間眯起了眼睛,那手掌也帶了幾分力,用力地抱緊她:“我隻做。”
話落,那原本就開始“侵略”的雙手越發的不老實起來,已經不滿足於隻停留在她的腰側。
溫少遠瞬間貼近,修長的身體整個得覆蓋住她,沉沉地把人攏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聞歌被他輕掐了一把敏感點,頓時嗚咽了一聲,下意識地擡腿去踢時,他已經先一步看出了她的意圖,修長的雙腿往上一壓,牢牢地把她控制在了身下。
“溫少遠!”聞歌失笑,壓著聲音,輕瞪著他:“松開。”
回應她的,自然是他緊密的輪番進攻。這場拉鋸戰也不知道進行了多久,直到聞歌被他撩得都沒脾氣了,他這才見好就收,隔著被子把她抱進懷裏,低聲軟語地哄著她。
聞歌頓時就想不起剛才到底是因為什麽還有些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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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早上,聞歌一大早就起床開始收拾行李。她帶的東西不多,幾件衣服也已經是全部。她慣用的日常用品等溫少遠的公寓裏幾乎都有,根本不需要她收拾什麽。
徐麗青也沒有了做早飯的心思,差使了她的先生出去買早點,自己則進屋幫著聞歌收拾。
聞歌右手戴著的戒指早已經不是秘密了,徐麗青對於她的事情始終是給予很高度的自由決定權。是以,雖然詫異,不滿兩個人的突飛猛進,但也不想質疑聞歌做的這個決定。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過了早飯,徐麗青送兩個人下樓。
何興已經早早地等在了小區的樓下,一看到溫少遠和聞歌兩個人走出來,就趕緊推開車門下車,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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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麗青看到何興很是親切,拉著他嘮叨了幾句,看他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溫少遠手裏拎著的拉杆箱到底是不好意思再阻攔他拍馬屁,挪了挪,轉而交代聞歌去了。
溫少遠往前走了幾步,這才壓低了聲音問他:“盛遠最近怎麽樣?”
“沒什麽問題,隻是今年比較往年業績差了不少。”何興嘀咕完,從溫少遠手裏接過他的拉杆箱:“溫總,我幫你放進後備箱裏。”
這個情況是溫少遠早就預料到了的,對於扭轉盛遠目前敗勢的方案也下達了不少,光目前而言,並沒有顯著的效果。
而何興,終於如願以償地從溫少遠的手裏接過行李箱,美滋滋地拎著放進後備箱裏。
不動聲色地討好了老板,真是好開心。
……
到a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兩點了,相比較溫暖一點的n市,a市的溫度依舊低得凍人。別說陽光了,就連堆積了那麽久的雪都沒有絲毫融化的趨勢。
“今年的冬天到底怎麽回事?”聞歌趴在窗口望向窗外。
車已經進入了市區,因為是年初三,又是大雪天的,馬路上來往的車輛並沒有特別多。一眼望去,街道兩旁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等會下車披著我的外套。”溫少遠把擱在膝上捂熱了的外套遞給她:“等會先送你回去,我跟何興去一趟酒店。”
聞歌抱著他的外套,那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她的鼻尖,說不出的暖意。
她垂下眼,乖順地點了點頭,“知道了”這句話剛說了一個字就因為何興突然的急剎驟然吞沒回去。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沖去,正要撞上駕駛座的後墊,腰上一緊,被溫少遠攬著直接壓進了懷裏。
何興也是嚇得面色發白,那車身一抖,即使他往安全那一側打了方向,依舊不可避免地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聞歌一個哆嗦,嚇得一顫,緊緊地拉住溫少遠的衣領。
“沒事。”這是聞歌那一剎那聽見的,溫少遠鎮定又篤定的聲音。
那環住她的懷抱,用力,堅固。
沒有什麽能分開他們,她從未如此的堅信。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突轉的方向盤,驟然壓迫而來的沉悶,以及撞擊的瞬間那車身劇烈的抖動。
聞歌被溫少遠護住腦袋緊緊地整個攬在懷裏,即使如此,也能感受到轎車的輪胎在冰雪地面上滑過時的不受控制,尖利的剎車聲,劃破了整片寧靜。
那護在她腦後以及支撐在她身後背脊上的手用力得聞歌有些發疼,可鼻息之間,溫少遠的呼吸聲凝重,就像被拋出水面的魚,缺氧到無法呼吸。
“小叔。”聞歌心慌地想要推開他的手看看他的情況,剛擡起頭看到他緊繃著的下巴時,他扣在她腦後的那隻手微微用力一壓,又把她按了回去。
“別動,我沒事。”似乎是察覺到抱得她太緊讓她有些不舒服,溫少遠幽深的雙眸定定地看著車窗外,攬著她的手卻微微松了松。
車在被撞擊之後撞壞了護欄,險些要沖到對面的車道上。但幸好肇事車輛剛起步沒多久,車速還不是很快,如果不是冰雪天氣,路面太光滑,並不會很嚴重。
何興大氣都不敢喘,情況剛穩定下來,先解開安全帶回頭查看後座兩位的情況。
“溫總,聞小姐……”因為驚魂未定,何興的聲音都帶著顫音:“沒事吧?”
溫少遠至始至終都垂眸看著窗外,臉上的表情是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清冷和嚴峻。那雙墨黑的雙眸裏,沉鬱和壓抑的怒意正在不斷地凝結,冷冽得似寒玉,僅僅隻是目光所及,都能感受到遠遠傳來的冷漠和低氣壓。
“沒事。”他低頭看了眼緊緊扯住他衣領的聞歌,安撫般地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拍:“下車去看看。”
後面那句話是對何興說的。
何興應了一聲,看了眼至始至終被溫少遠護得好好的聞歌,轉身下了車。
一安全下來,周圍緊張的壓迫感也隨之消散。聞歌的手攀上去摸了摸他的脖頸,微微露出的雙眼還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恐懼,就這樣依賴的,不安地看著他。
“沒事了。”溫少遠松開手。
聞歌坐直身體,先是四處檢查了一下他有沒有受傷。
溫少遠這麽大了還是第一次被人當作小孩一樣,擡手轉身地檢查身體,但見她神情裏那些後怕,依舊沒有打斷她,很是配合地由著她看了一圈,這才牽住她:“我沒事。”
他的確是沒事。
何興的反應快,很大限度地避免了事故的二次創傷,隻是被肇事車輛撞了一下,又撞壞了欄杆。最讓他擔心的,是車禍發生的一剎那,這突然的失控差點讓他抓不住她。
等他下意識伸手去抱住她,再把她護進懷裏時,明明是下意識地舉動,可那一瞬間心跳得格外慌張忙亂,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握不住就會離他而去的感覺。
直到現在回想起那一瞬間的情緒,他的手依舊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低頭看了眼松散的短發有些亂糟糟的聞歌,她黑亮的眼睛裏似乎還蘊著水汽,像蒙上了山間的薄霧,朦朧得看不真切。
溫少遠忽然就覺得她能在自己的身邊,與此刻而言,是多大的幸福。
他擡起手,輕輕地落在她的頭頂,看著她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心中再多的寵溺此時都化成了一句:“沒事,我們都還好好的。”
人的一生,各種災難頻出。誰都不會知道自己生命的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不可預料甚至無法挽回的事,而珍惜,在這個時候就顯得尤為重要。
聞歌心跳得有些慌,但溫少遠就在身邊,冷靜又鎮定,她這才強制性地壓抑住自己內心那複雜的情緒,雙手悄悄地緊緊握住,放在了膝上。
協商好了後續的事情,何興正要回去彙報給溫少遠,還未轉身,看到從後座上下來的人時,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轉頭往後座看了眼。
白薇的長發有些散亂,她隨手往後撥了撥,薄唇輕抿,隨即又彎唇笑了笑,語聲輕柔地問道:“他在車裏嗎?”
何興一時詞窮,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當初聞歌遠走美國後,溫少遠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差點把整個盛遠都掀翻了。何興那時候生怕溫少遠出點什麽事,跟得緊,就連晚上下班之後都會當他的司機小哥,接來送往的。所以,多少知道一些那時候的事。
白薇來盛遠幾次,溫少遠別說沒見,更是直接讓保安把人趕了出去,不止是不給面子,甚至連裏子都沒給。他的態度這麽強硬,兩家的關系一度到達冰點,更別說有什麽後續發展了,溫少遠能忍著不對白薇怎麽樣,還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後來……已經是聞歌出國的一年後了,很尋常的一天。溫少遠突然把一份文件夾遞給他,雲淡風輕地說道:“把東西交上去。”
裏面的內容可想而知。
不止是有關白薇的,甚至是關乎整個白家的。
上交之後,白家接受調查,溫少遠背後推波助瀾,沒費多大的力就讓整個白家受到了重創,時至今日都沒能恢複。
而就那段最難熬的時光裏,幾乎天天有人來盛遠挑事,甚至有偷偷跟著溫少遠要伺機報複的。
也許是在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溫少遠就已經做好了面對這些的打算,全部強硬鎮壓,
絲毫沒有手軟。
再後來的事,何興就不太清楚了。
因為就在白家的事情沉寂下去後,溫少遠對他說:“你不用再這麽跟著我了,不會有事了。”
何興那個時候才明白,這一年的陪伴,一直都是溫少遠默許的,才不是他以為的他厚臉皮的拍馬屁神功生效了……
可也是那個時候,何興突然覺得溫少遠這一年的日子過得遠比他看到的要更加辛苦。
這樣沉穩周全的男人,那一年是有多痛苦,才不敢放任自己一個人獨處?需要身旁有一個人時刻看護著,才能時刻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