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保鏢這行,沒點疤都顯得我不敬業。」
「周靳,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他突然扣住我的脖子,嚴肅地盯著我。
我往後靠,盡量離他遠點,「我管你討厭什麼。」
他陰沉道:「我最討厭你口不對心,油嘴滑舌,明明怕死,卻還裝作無所謂。」
「許砚,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他坐了回去,不疾不徐道:「你討厭我高高在上,討厭我總是看穿你的心思,更討厭我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不是,到底是他會讀心術,還是我這人太容易看穿了呀?
8
「嫌髒就別進來。」
以前都是許砚對我說這樣的話,現在卻是我對他說的。
我爸在城中村租了一個小破屋,廚房和廁所是兩戶公用的。
屋子裡髒亂差,剛進去就一股尿騷味。
許砚站在院子裡不進來,應該是嫌髒吧。
畢竟是穿白大褂的,喜歡幹淨。
聽我這麼說,他走過來站在門口,往裡看了看,「空間太小,你和我都進去會很擁擠。」
切,挺會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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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去後,聞到那股味,有點想吐。
這……真不怪許砚嫌棄了。
我退了出來,抽了一支煙,坐在臺階上休息。
許砚也坐了下來,歪頭看向我,「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好幾年了。」
我吞雲吐霧,自以為很帥。
結果他卻說:「都二十八九的人了,還學叛逆期的孩子呢?」
我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瞪他一眼,然後把半截煙捻滅。
正跟他拌嘴呢,就聽外面有好些人說說笑笑來了。
不一會,幾個年輕人推著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老人進院子的時候,還被門檻給絆倒了。
「爸?!」我驚訝地盯著摔倒的老人,急忙過去扶起了他。
他也才五十多歲,現在竟然像七十多的老人。
「你們找死嗎?」我舉起拳頭,衝那幾個黃毛威脅示意。
我爸摸著我的臉,頓時哭了起來。
那幾個黃毛跑出去,老遠衝著我笑,「周靳是吧,我們老大讓你去找他,話帶到了,你要是不去,就等給給你老子收屍吧。」
我要衝出去,我爸急忙拉住我,讓我別惹事。
聽完我爸說了這幾年的事,我才知道,他的小情人背叛了他,害他破了產。
而那個女人之所以這樣做,都是被何猜收買了。
如今,她成了何猜的女人。
何猜拿著我爸的錢,開了一家傳媒公司。
表面上培養女主播,暗地裡卻幹的是皮肉生意。
他這幾年算計我爸,都是為了逼我回來。
我這人性子直,做事衝動,聽完我爸的話,我立馬就要去找何猜算賬。
許砚攔住了我,「你現在去就是找死。」
「老子跟他同歸於盡。」
「周靳,你冷靜。」
我還要往外衝,許砚拽不住我,直接朝我肚子上一腳,把我踢翻在地上。
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我全朝他發了。
打了一架後,我冷靜了。
許砚坐在院子裡,狼狽地擦著嘴角的血,氣道:「你他媽下手真狠。」
「誰讓你攔我的。」我有些心虛地別開眼。
「不攔了,你去吧。」
「你說去就去,老子憑什麼聽你的。」
我起身拍了拍土,又轉頭回屋了。
這房子已經不能住了,我短時間又找不到好的,許砚便讓我和我爸去他家住。
他自己有個公寓,平時不住,空置了很久。
我不白住,給他房費。
「前提是,你不能來這兒。」我擋在門口,不讓他進來。
「周靳,你這人挺無賴。」他輕笑一聲,並沒有生氣。
「就無賴,怎麼地?」
我把腿往門框一踩,腿橫在門上,擋住他要進來的腳步,「有本事你就進來。」
他盯著我的腿看了看,眼神突然變得很奇怪,而後湊到我跟前,在我耳邊曖昧道:「腿韌性挺好,有勁兒。」
操,死變態。
說完,他把門密碼鎖告訴我,然後走了。
以為搬了家就能躲開何猜了,誰知道他跟狗皮膏藥似的,竟然找了過來。
9
「周靳,叔叔在我這裡喝茶,你要不要來?」何猜的語氣裡滿是挑釁。
「你個王八蛋,敢動我爸我弄死你。」
他呵呵一笑,「求之不得,你最好快點來,我等得及,他老人家可等不及哦。」
出門時,許砚給我發消息,問我在哪兒。
嫌他煩,我直接關機了。
來到何猜名下的一家會所,剛進去就看到了許多打手。
他們跟著我來到一間包廂。
剛進去,就看到我爸被兩個女人抓著灌酒。
他褲子全湿了,不知道上面是酒還是尿,看著狼狽又可憐。
「小靳,小靳……」看到我進來,我爸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何猜揮了揮手,那兩個女人便出去了。
屋子裡剩下我和他,還有我爸,那些打手就守在外面。
「周靳,回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我等了你十年啊。」
他拿起一杯酒,給我遞過來。
我一把奪過來摔在地上,碎片濺了一地。
「呵,不喜歡喝是吧,沒事,叔叔喜歡喝,」他盯著我爸,指了指酒,幽幽一笑,「喝。」
我爸驚恐地看向我,然後顫抖著手去端酒。
「何猜,你他媽找死。」我舉起拳頭砸在了他臉上。
他像個瘋子一樣笑了起來,躺在沙發上攤開雙手,「來啊,打死我。」
媽的,還把他打爽了。
「老子弄不死你。」我衝過去跟他扭打在一起。
裡面乒鈴乓啷砸了一地。
何猜被打得面目全非。
他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在笑。
「周靳,我就喜歡你這樣,又狠又辣,玩起來有意思。」
說著,他突然抱住我的脖子,啃上了我的嘴巴,還伸出了舌頭。
嘴皮被他咬破,混著他的血液流進了我嘴裡,惡心死了。
我一把推開他,朝他肚子踢了一腳。
他舔了舔嘴巴,一雙陰狠憂鬱的桃花眼盯著我,道:「許砚的舌頭有我的好嗎?」
「你真他媽惡心。」
他是個死變態,可是我又不能把他打死。
隻好拉著我爸跑。
剛打開門,就被人用電棒戳到了肚子上。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了何猜正陰森得意地衝我笑著。
10
身上又痒又熱,我抓住一個東西就往懷裡抱。
涼涼的,挺舒服。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叫我。
努力睜開眼一看,模模糊糊看到了許砚的臉。
「許砚?」我試探地張開嘴,卻發現聲音又沙又啞。
嗓子也扯得痛。
渾身都痛。
「周靳,馬上到醫院了,你忍忍。」
我環視四周,好像是在一輛車裡。
許砚坐在我旁邊,而我枕在他肩上。
他腫著臉,紅著眼圈,嘴角還在流血。
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卻湿漉漉地貼在額頭上。
衣服也破了。
像跟狗打了架一樣。
我大腦裡很亂,就像有螞蟻在爬。
身上也難受,就脫了衣服跳進冰湖裡涼快一下。
我難耐地扒著衣服,嘴裡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許砚按住我的手,安撫道:「周靳,再忍一忍,馬上到了。」
他的聲音在顫抖,好像很害怕。
我記得我被何猜那孫子給算計了,後面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為什麼許砚會在這裡?
我抓住他的手臂,貪婪地往脖子上貼,用臉蹭著他健壯有力的胳膊,舒服地發出了喟嘆。
「周靳!」他輕輕掐住我的脖子,「別動,我不想趁人之危。」
此刻我顧不了那麼多,隻想抓住這個能緩解我痛苦的手臂。
不一會,他的手臂也熱了,我不滿足地抓住他敞開的衣領,將他拉到我跟前,然後抱住了他的脖子。
嘴唇滑過他的耳後,貪婪地吮吸著他的冰涼。
許砚緊緊扣住我的脖子,隱忍道:「周靳,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此刻你就是救我的藥。
為了讓他安靜下來,我在他耳邊嘟哝道:「知道。」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男人吩咐司機下車。
車子停了下來。
「周靳,醒了別後悔。」男人捧著我的臉,讓我面對著他。
我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將他壓在座位上,堵住了他的嘴。
車身震顫了許久,天空泛白時,才停了下來。
累倒的我昏睡過去,迷迷糊糊中,聽到男人說:「情動值突破百分之百,還說自己恐同,周靳,你除了嘴是硬的,其他地方倒是很軟。」
睡夢中,我夢到自己把許砚給上了。
許砚哭哭啼啼地要我負責,我被嚇醒了。
猛然睜眼時,牽扯到了身上的傷。
給我一下子疼清醒了。
身上像被車輪碾壓過一樣,太痛了。
何猜這孫子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屁股也痛?
正龇牙咧嘴地摸著屁股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穿著白大褂的許砚進來,跟我面面相覷。
我急忙把手從屁股下拿出來,尷尬地別開目光。
而後覺得奇怪,又轉過頭去看他,「你臉怎麼了?」
他道:「你不記得了?」
我想了想,記得什麼?
「跟狗打了一架。」他語氣有些失落。
我噗嗤一笑,隨即好奇道:「我怎麼在醫院啊,我不是被何猜算計了嗎?」
他沉下臉來,「我給你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要不是我趕過去,你早被那混蛋給……」
「給咋了?」
「沒事,換藥。」
許砚看我的眼神有些心虛,總是躲避我的目光。
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11
我爸跟我在一起不安全,我拜託許砚把他送去療養院了。
住院這些日子,多虧了許砚幫忙。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對我好得有點離譜。
聽他說何猜被警察帶走了,因為沒查到什麼,又給放出來了。
現在的何猜就像意識沒覺醒的我。
變態又難纏。
出院後,許砚強硬地把我帶去他家了。
他媽回老家去了,家裡就他一個人。
「這是我媽給我看的婚房。」他收拾著臥室,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靠在門框上,沒在意地「哦」了一聲。
隨後想到什麼,便問:「你什麼時候結婚?」
他回頭看著我,露出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也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走進屋裡,故意打趣道:「你給老婆準備的床我睡了,你不覺得膈應嗎?」
他突然將我推倒在床上,傾身壓了過來,雙手撐在我兩側,盯著我的臉從上往下看。
眼神停在我嘴唇上,眼神曖昧得讓我害怕。
「這床,軟嗎?」他抬眸看著我的眼睛。
我吞了吞口水,往後挪了挪,點點頭,「挺軟。」
他的手突然摸向我的腰,還捏了捏,「我也覺得軟。」
操!
「滾蛋。」我推開他,翻身下了床,急忙跑出了屋子。
臉莫名發燙起來,可是我卻並不覺得惡心。
這太可怕了!
一定是許砚的男主光環在作祟。
晚上,許砚非要跟我住一個屋。
「你媽那屋不是空著嗎,你去那屋睡。」我卡著門,不讓他進來。
「我媽有潔癖。」
「那你睡客廳。」
「客廳有蚊子。」
「那我睡客廳,行了吧?」
「你傷剛好,要好好休息,不能睡客廳。」
話都讓他堵回去了,我實在沒辦法,隻好讓他進來。
「先說好,我這人睡相不好,你最好離我遠點。」
他點點頭,「嗯。」
我躺在邊邊上,給他讓出一大片空位。
他洗完澡回來,看到這幅場景,無奈地笑了起來。
「周靳,你一身功夫還怕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不成?」
呵呵,都能把我從何猜手裡救出來,還手無縛雞之力。
誰知道你小子憋著什麼壞呢。
我這人睡覺不老實,要麼找牆靠,要麼找玩偶抱,許砚的床上隻有人,所以我迷迷糊糊就朝他去了。
12
「周靳……」
我睡迷糊了,聽到有人叫,就嘟囔一聲,「嗯……」
「你松手。」說話的人有些緊張,聲音都啞了。
「不。」我又往人懷裡擠了擠。
這什麼玩意,握手裡還挺舒服。
過了會兒,有隻手突然覆在了我手上,然後帶著我的手動了起來。
手心熱得發燙,我猛然睜眼,愣了許久。
聽到身邊傳來男人壓抑的喘息聲後,我才清醒過來。
「許砚,你幹什麼?」
要松手時,他忽然軟下語氣來,「別,靳哥,別走,快到了,求你。」
這……這他媽成何體統!
聽他可憐兮兮又很痛苦的聲音,我實在不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