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小豬姨姨不但是個練家子,還是個背後有人、一個打十個的超級練家子!
關鍵是,她還又小又憨,一雙眼睛看娘親的時候,總讓娘親想起後院那隻大白貓。
這哪得了,放出去不給人賣得骨頭都不剩?
娘親可給愁的,就用一堆好吃的把她給留了下來,一留就留到現在。
小豬姨姨是看著我出生的。
嬤嬤說,我出生那天,娘親不讓爹爹進產房,爹爹就沒讓小豬姨姨進產房,氣得小豬姨姨差點用一個饅頭砸死他。
後來還是娘親發話了,小豬姨姨才乖乖在外面守著。
家裡的下人們說,娘親在產房裡喊著叫著的時候,爹爹握碎了一個茶杯,小豬姨姨劈壞了一個石桌。
好不容易聽到我的哭聲了,姨姨第一個沖進產房守著娘親,爹爹隻能可憐兮兮在外頭負責抱我,實在是聽者流淚。
等小豬姨姨沖進產房,看到我娘親虛弱的樣子後,嚇得不行,又沖出去大罵爹爹。
可惜她罵不過爹爹,礙於爹爹抱著我,她又不敢打他,隻能氣得跳腳。
小豬姨姨雖然不大喜歡我爹爹,但很喜歡我,總是圍著我轉。對此爹爹樂見其成,因為這樣他就能去圍著我娘轉了。
也因為這樣,我學會的第一個詞不是爹爹和娘親,而是小豬。
小豬姨姨糾正我老半天,說是「小竹」不是「小豬」,但我那會還是個嬰兒呢,舌頭都沒捋直,哪改得了啊!
所以小豬這個名兒就一直叫了下來。
叫久了,小豬姨姨就習慣了,還為了獎勵我學會說話,開開心心地送給我半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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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很醜,但娘親仔仔細細把它穿了根繩,爹爹也耳提面命要求我把它貼身帶著。
那會我還不知道這玉有什麼用,直到我三歲的時候被拐子撈跑,結果半路被三十個大叔救下來,恭恭敬敬送回將軍府後,我才知道這塊玉是什麼意思。
它是苦竹山莊,那個帶著奇幻色彩的江湖門派的信物。
我這才知道,我的小豬姨姨原來真的不隻是個光會幹飯的傻妞啊!
從那時起,我就和小豬姨姨學起武來。
不過姨姨真的不會教人,她總說我應該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但我真的很想問,這樣這樣是什麼,那樣那樣又是什麼啊??
沒辦法,爹爹就給我另找了個師傅,北地的俞小將軍。
俞小將軍是爹爹的舊部,個子很高,很年輕,雖然很能吃,但很瘦,據說打小就這樣。
俞小將軍好像和小豬姨姨認識,但奇怪的是,小豬姨姨說她不認識他。
小豬姨姨說這話的時候,我明顯看到俞小將軍頭上的青筋都要冒出來了。
我有次好奇地問他能不能打得過小豬姨姨,結果換來的是連續一個月的雙倍訓練。
哎,沒想到我那沒事就啃大肉包的姨姨,竟然是所有人裡最能打的啊!
前不久我聽娘親說,小豬姨姨已經很大了,得嫁人了。可這嫁誰吧,是個問題,畢竟她太能打了,沒幾個爺們喜歡這樣的。
為此娘親開了五次庫房,每天都和爹爹商量,要準備多少嫁妝才能把她嫁出去。
爹爹誠懇地說,隻要能把小豬姨姨嫁出去,搬空將軍府他也願意。
娘親感動得不行,隻有我知道,爹爹早就煩死姨姨跟他爭寵了。
而且爹爹一直想給我生個妹妹,但娘親說她已經要養三個娃了(就是我、爹爹和姨姨),不想再多操心一個了。
我又不能扔,爹爹就很想快點把姨姨嫁出去。
爹爹最先考慮的是單身的將士們,但那些將士們都把姨姨當大哥,不敢有非分之想。
後來苦竹山莊的秦伯伯也來提親了,可小豬姨姨一點那個意思都沒有,娘親想來想去,還是替她拒了。
這可怎麼辦啊!我也想要妹妹啊!
我盯著身材挺拔,像松樹一樣站著的俞小將軍,搓了搓下巴。
我先是給俞小將軍和小豬姨姨制造了許多獨處的機會,接著又試圖在他面前展現小豬姨姨的優點。
幾次三番下來,俞小將軍實在沒忍住,問我是不是有病。
我跳起來踢了他一腳,決定來個直球,問他覺得小豬姨姨怎麼樣,願不願意娶她。
沒想到俞小將軍那張好看的小麥色的臉上,竟然浮現了可疑的紅色。
哦吼,有戲!
我馬上裝模作樣地說:「哎,既然俞小將軍不願意就算了,還是讓秦伯伯娶姨姨吧。」
俞小將軍一把抓住我的手,慌慌張張地問我什麼意思,姨姨和秦伯伯怎麼了。
我嫻熟地顧左右而言他,俞小將軍見我不說,一個輕功就飛走了。
等我哼哧哼哧跑到小豬姨姨的院子裡時,看到他把小豬姨姨堵在墻角,咬牙切齒地說:「小竹姐姐,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我連忙捂住眼睛,看來要告訴娘親,姨姨的婚禮可以備起來咯!
【番外二:還是灝哥兒】
還是我,灝哥兒,不過我不再是那個 7 歲的我了,我 11 歲了!
自打小豬姨姨成親後,爹爹如願以償地讓娘親懷崽崽了。但晴天霹靂的是,我和爹爹翹首以待的妹妹……
變成了弟弟!!
爹爹和娘親嫌棄極了,原本我也很嫌棄,但考慮到弟弟要是被我們仨都嫌棄,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我跟爹爹提議,幹脆把弟弟丟給外祖父和外祖母吧!
爹爹欣慰地說我長大了,然後愉快地把弟弟送去了外祖家~
妹妹無望以後,娘親就把主意打到了小豬姨姨身上。如果小豬姨姨生了女兒,那不就四舍五入約等於我們家也有女兒了嗎!
我覺得娘親說得很對,於是三天兩頭去跟小豬姨姨說快給我生妹妹,快給我生妹妹,快給我生妹妹。
小豬姨姨啃著大雞腿,難過地說:「我也想要寶寶的,可是沒有寶寶呀。」
我一驚,連忙把這話轉告給娘親,娘親一驚,忙把爹爹叫回來,嚴肅地問他,難道是俞叔叔不行?
這麼嚴峻又丟人的話,爹爹斷然不可能問出口的。
於是他讓我抱著藥酒壇子去找了俞叔叔,俞叔叔把我打了出來,並且加訓半年。
我對天長嘆,爹爹,你是真的狗啊……
後來俞叔叔紅著臉跟爹爹聊了一宿,我在墻角偷聽了一宿,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小豬姨姨因為娘親的警告,確實有乖乖洞房,但她嫌洞房太疼了,怎麼也不肯再來一次。
俞叔叔是勸也勸不來,武力壓制又做不到。於是俞叔叔就守了兩年空房……
爹爹無比同情,並笑了整整三天。
當然,笑歸笑,問題還是得解決的,不然就沒有妹妹了!
爹爹提議用酒灌醉小豬姨姨,他貢獻出了外祖給的三壇好酒,成功地把自己和俞叔叔喝倒了。
而小豬姨姨不僅臉都沒紅,還幹掉了三盤豬肘子。
誰也沒料到,姨姨除了戰力天花板,還是個千杯不醉啊……
此法不行就換一個!
爹爹從青樓找來了三個大美人,想讓小豬姨姨吃醋,然後順理成章和俞叔叔圓房。
結果小豬姨姨看著三個大美人,眼睛都直了,跟個癡漢一樣又是給她們夾菜又是給她們倒酒,氣得娘親當場吃味掀了桌子,五天沒跟爹爹說話。
如此這般折騰了一個月,俞叔叔放棄了。
他覺得小豬姨姨根本不心悅他,低落地在練兵場發泄了月旬,那段時間,練兵場的馬見了他都是繞著走的。
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俞叔叔喝悶酒把自己給喝醉了。
我把他拖到小豬姨姨門口的時候,小豬姨姨正在吃娘親給她準備的果脯。
俞叔叔紅著臉,走路都不穩。他含含糊糊地罵姨姨太過分,說她根本不愛自己,那委屈樣就跟村口的小媳婦一樣。
就在我為他的行為不齒的時候,小豬姨姨竟然放下果脯,忙前忙後地哄起他來!
小豬姨姨乖乖地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阿魚乖,不生氣。
我一看,有戲!連忙把俞叔叔往姨姨身上一推,悄咪咪退出了房。
妹妹有望了!!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三:依然是灝哥兒】
按理說,年齡、生子、都會讓女子的戰鬥力下降,但這一點在小豬姨姨身上,著實看不到。
打個比方,如果說沒有生妹妹的小豬姨姨的戰鬥力約等於四頭獅子的話,生妹妹後的小豬姨姨戰鬥力大概等於三頭。
降是降了,但總歸還是打不過,所以降不降對我們這種凡人來說根本沒差。
以上是 16 歲的我看到小豬姨姨和草原上的糙漢們「友好角逐」時的感想。
是的,還是我,灝哥兒。
我正帶著我 6 歲的小弟然哥兒和 4 歲的小妹囡囡,跟著爹娘、俞叔叔還有小豬姨姨參加草原上的豐收宴會。
在說正事之前,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想炫耀,我有妹妹啦!
小豬姨姨在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下,生下了囡囡。
她超級無敵可愛,是我們全家人的掌中寶。噢,除了然哥兒。
然哥兒在囡囡出生以後,總算被爹爹記起,給接了回來。
剛接回來時,然哥兒還挺開心。結果他發現爹爹娘親還有我都更疼囡囡,就總想欺負她。
為什麼說「想」呢,因為壓根沒成功過。
囡囡簡直就是迷你版的姨姨,不管是單蠢的性格還是武力值,都跟姨姨一模一樣。
然哥兒這個小屁孩怎麼可能欺負得了她?
爹爹和娘親發現這一點後,就放縱然哥兒的這些行為了,因為這麼做其實有個好處,然哥兒小小年紀被迫練就一套好身法——不是躲避囡囡的雖小但硬的拳頭,就是躲避俞叔叔的花式暗器。
我半點也不同情他,甚至還有點想笑,於是總在背後悄悄給他支招,讓他多挨幾頓毒打。
在我的用心良苦之下,然哥兒竟然被苦竹山莊收為了弟子,而教他的師傅,是苦竹山莊的戰力天花板小豬姨姨……
為了增加嘲笑然哥兒的素材,我特意觀摩了小豬姨姨的現場教學,果然還是那套跨物種交流抽象教學法。
隻見她告訴然哥兒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而然哥兒,他竟然學會了!
好家伙,倡優竟是我自己!
看得出,然哥兒為了能欺負囡囡,訓練得很刻苦。所以我們這些旁觀者都不忍告訴他,有些事,凡人是沒法跟天才比的。
年輕人嘛,就是要能吃生活的苦~
想到這裡,我給囡囡倒了杯果子汁,又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嘴,最後把然哥兒面前的桂花糕放在囡囡吃空了的碟子裡。
囡囡咽下嘴裡的糕點,嚴肅著一張小臉對我說:「灝哥哥,我已經飽了,桂花糕要還給然哥哥。」
瞧瞧,不虧是我妹妹,就是這麼貼心!
囡囡小心地用帕子捻起桂花糕,放回然哥兒的碟子裡,然哥兒扭過頭不看她。
但就在他拿起桂花糕準備吃的時候,囡囡的肚子突然發出一聲「咕嚕」。
她連忙捂住小肚子,說:「沒聽見,沒聽見!」
然哥兒的嘴角抽了一下,還是把桂花糕分成兩半,並把其中一半塞進囡囡嘴巴裡。
目睹這一切的娘親露出一臉姨母笑。
此時,小豬姨姨也結束了她的五連勝,在草原大漢們驚為天人的目光下回了座席。
俞叔叔極為自然地為她擦了擦手,便親手給她割起了羊肉。
大漢們給小豬姨姨捧來了幾壇烈酒,又來邀請然哥兒上場比劃比劃。
和然哥兒比試的是個 8 歲的少年,身上帶著草原上獨有野性,年紀不大,胳膊上的肌肉真不小。
然哥兒是個很有禮貌的小古板,他禮貌性地躲了幾下少年的攻擊,挑了個最弱的拳,就順勢倒了。
草原少年哪知道中原這些彎彎繞繞,興奮地舉起拳頭,嗷嗷地在場中跑了兩圈,突然跑到了囡囡面前。
他單膝跪地,從腰帶裡摸出一根銀釵想要送給囡囡。
這臭小子想幹什麼!
我用扇子把銀釵推了回去,禮貌地笑了笑,盯著他不說話。
囡囡好奇地看了一眼銀釵,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果子汁上。
這時,還在比試場上的然哥兒爬了起來,仔仔細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著草原少年說:「請開始下一場吧。」
第二場比試,然哥兒一改之前的滿身破綻,愣是一下都沒讓草原少年碰到。
他輕輕巧巧地躲開草原少年的迎頭一擊,接著雙膝下壓,做了個漂亮的馬步,一拳打中少年的胸口。
這扎扎實實的一拳直接把少年打倒。
坐在一旁的小豬姨姨「咦」了一聲,對俞叔叔說:「哥兒怎麼和平時不一樣?」
然哥兒喜好扮豬吃老虎,是個大白湯圓芝麻餡。
按他一貫的套路,喜歡先輸一把,再以微弱優勢勝利。
但這次,他顯然半點不想隱藏實力了。
俞叔叔看了一眼囡囡,隨即滿眼警惕地望著然哥兒。
目睹這一切的娘親繼續在一旁一臉姨母笑。
哎,看來我不僅要給囡囡攢嫁妝,還得給然哥兒攢聘禮了。
愁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