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童,你再說一遍?」
我頓時來氣,想都沒想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變態!我要告訴顧彥殊!」
後來,我斷片了。
第二天還是閨蜜好心提醒我,給顧彥殊道歉的時候記得跪的姿勢要端正。
我整整哄了他三天他才原諒我,並且逼著我發誓毒誓以後不許再喝酒。
不然,
我們今後就永遠不能在一起。
……
18
「啞巴了?」
顧彥殊發現我沒說話。
一抬頭,卻發現我紅著眼眶。
「你……幹嘛了,說你兩句還委屈了?」
我扁了扁嘴,本來沒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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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怎的各種情緒湧上來,眼睛就不受控制地尿尿了。
顧彥殊用手指揩去我的眼淚。
輕輕柔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沒說你不好的意思。」
顧彥殊溫柔的語氣反而讓我哭得更兇了。
他抱住我,在我頭頂上柔聲說道:
「好了,乖,別哭了。」
我眨了眨眼,不自然地推開他:
「你幹嘛!
「突然這麼溫柔讓我感到很陌生啊……」
「……」
深情的氛圍戛然而止。
顧彥殊面無表情地松開手,不想和我說話。
我確實不想哭了,
但是心卻怦怦地急速跳動。
服務員敲了敲門,送來了一套全新的禮服:
「這是許老的一點心意。」
她對顧彥殊鞠了個躬,說道:
「顧教授,許老請你來隔壁一趟。」
我在洗手間梳洗掉髒汙,
換上那件精致的禮服,
竟然意外地合身。
可是我發現一個問題,
後背的拉鏈我一個人拉不上。
我試著叫了一聲門外的服務員:
「那個,請問能不能幫我拉一下拉鏈?」
門被推開。
一個颀長的身影探了進來。
伸手攏起我的頭發,幫我拉上了拉鏈。
顧彥殊靠在門上抱肩看著我:
「走吧,他們在等你。」
19
菜葉子姐和無辜姐一改之前的跋扈。
當著全場賓客的面,誠懇地給我鞠躬道歉:
「對不起,徐小姐,是我該推了你,實在抱歉。」
「對不起,是我們太過分了,請原諒。」
許老來到我面前,面帶歉意地對我說:
「徐小姐,是我的學生做得不對,能不能給她們一次機會?」
我被這誇張的陣仗虎得一愣一愣的。
我這個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
輕松地笑了笑,說道:
「算了我也沒事,我原諒她們了。」
顧彥殊卻不是很滿意,皺著眉正要發話。
我趕緊扯了扯顧彥殊的衣袖,
「我有點累了,我想先回去酒店。」
顧彥殊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妥協了:
「我送你回去。」
許老給我們派了輛車送我們回去。
上車的時候,我看到了呂莉莉著急地拉著對顧彥殊說話,
顧彥殊不耐煩地抽出手臂,屈身坐進車內。
一瞬間我與呂莉莉對上了視線,
那眼神可不太友善……
在車上我忍不住問顧彥殊:
「她怎麼了?」
顧彥殊沒搭理我。
「你們好像很熟哦。」我陰陽怪氣地說道。
「她隻是我的師妹。」
「妹妹說紫色很有韻味~」我唱了起來。
「……」
別怪我,要怪就怪呂莉莉的紫色裙子太潮流。
顧彥殊抽搐的眼角裡都寫著無語二字。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情大好。
戳了戳他的手臂,問道:
「為什麼他們好像都很怕你?」
顧彥殊用手撐著腦袋,看向車窗外,淡淡地說:
「從小到大就你不怕我吧。」
我默然,思索了一下。
確實。
從我認識他起,他從來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自傲模樣。
然而天才的壞脾氣都是會被原諒的。
他這輩子的黑歷史,好像都是因為我。
第一次被女生死纏爛打地告白,
第一次被當眾罵,
第一次被強吻,
第一次被扇耳光,
第一次……被甩。
我莫名覺得有點好笑,兩個這麼不相稱的人,莫名糾纏至今。
顧彥殊聽到了我的笑聲。
我感受到他的目光,轉過頭,
他深邃的眼眸在漆黑的車內顯得格外明亮。
顧彥殊的手指敲著車門扶手,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在想,是不是我太慣著你了。」
20
車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我還在想著顧彥殊剛剛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我們一前一後沉默地走著,各懷心事。
突然我的電話響了,是成毅然打過來的。
「你沒事吧。」
「沒事,我回到酒店了。」
「今晚抱歉,沒幫上你。你能在大堂等我一下嗎,我有話要對你說。」
「好。」
我掛了電話,對走在前面的顧彥殊說:
「成毅然找我有事,我去酒店大堂一趟,你先回去吧。」
說罷轉身尋找大堂的方向。
「徐童。」
顧彥殊低沉的聲音止住了我的腳步。
「過來。」
他那不可違抗的語氣喚起了我高中狗腿的記憶。
我很沒用地走到他面前。
他看著我揚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帶你是來開會的,還是來找對象的?」
我瞄了眼顧彥殊,猶豫地說道:
「不是來大吃大喝的嗎?」
一瞬間空氣都凝結了,我敏銳地察覺到顧彥殊在生氣的邊緣。
「開會五天,沒發過一次學習報告給我。每天都跟他一起吃飯散步,勾肩搭背,手拉手參加宴會,嗯?女朋友?」
少爺,不是你不理我嗎?
顧彥殊薄唇輕啟,略帶蠱惑地說道:
「要不我直接幫你轉學到 A 大,讓你跟你的好師兄再續前緣?」
「啊?這是可以的嗎?」
我誠心發問。
我知道顧彥殊在學界的影響力很大,但是這樣的操作已經超越我小市民的想象。
這樣也行??
顧彥殊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他攥住我的手緊了緊,那力道大得讓我生疼。
我感覺我再不跑,估計要被他吃了。
我不動聲色地尋找逃跑的方位。
他盯著我,緩緩地說道:
「徐童,你今天要是敢就這樣跑了,我們之間就算完了。」
聽到這句話,
我渾身的硬骨頭都隱隱作響,叫囂著:站起來!徐童!別慫啊!
我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感召。
憋了一口氣,毫不留情地說道:
「我們不是早在當初你出國的時候就結束了嗎?
「我提分手的時候,你也松了一口氣吧。」
顧彥殊甩開我的手,噎著氣笑了。
「呵,徐童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如果我真的想結束,當年就不會推掉七封世界 TOP10 大學的邀請函,一年前就不會離開研究所回國,更不會用五篇 SCI 來換當你的導師!」
我愣了愣,疑惑地說,
「什麼?不是我求著你才肯當我導師嗎?」
「你覺得為什麼會這麼巧,剛好你考的學校有我在?為什麼我能順利當上你的導師?
「早在你準備考研的時候,我已經在終點等你了。」
他的聲音難掩激動。
「你守著自己可憐的自尊心拍拍屁股走人,有沒有想過在你臨陣脫逃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為你拋掉一切的準備?」
他停頓了一下,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聲音極輕卻有力:
「徐童,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聽到顧彥殊的話,心髒都要跳出胸腔。
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在渾身發抖,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猛地轉過身去,不想讓顧彥殊看到我的失態。
顧彥殊從背後抱住了顫抖的我,
像鐵鉗一般緊緊地箍著我,讓我平靜下來。
終於他仿佛哀嘆地說道:
「徐童……
「我們和好吧。
「我們都不要再鬥氣了好不好?」
驕傲如顧彥殊這樣的人,曾幾何時會用這種幾近哀求的語氣說話。
我的呼吸都變得緊促,
感覺空氣因為顧彥殊的話而變得稀薄。
我知道我該說什麼。
「對不起。」
我終於說了分手那晚本該說的那句話。
顧彥殊頓了頓,松開我。
在我身後緩緩說道:
「道歉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的眼睛。」
我轉過身去,
看著顧彥殊深不見底的眼眸,
深呼吸了一口氣,
「對……」
顧彥殊低頭吻住了我的唇。
21
當晚。
美色當前。
我自然是義無反顧地鴿掉了成毅然。
所以當我收到成毅然的短信時,心裡難免愧疚。
「在看什麼?」
顧彥殊慵懶地側躺在床上,上身由臂肘撐著,
被子掩在他腰間, 露出精壯的腹肌。
「成毅然給發ṭůₑ我的信息。」
顧彥殊從鼻子發出不屑的輕哼。
我看他這副樣子,
突然想起來,得意地說:
「你那天在酒店餐廳絕對是吃醋了吧?」
「少自以為是了。」
他恢復了往日的傲嬌。
「那家伙我根本沒放在眼裡。」
「哦, 是嗎?他短信裡跟我告白了。」
下一秒,
顧彥殊坐直身體,奪過了我的手機。
快速地瀏覽了一遍後扔回來給我,
「無聊。」
其實成毅然隻是發了一些跟我道別的話。
我惡作劇成功,樂得躺在床上大笑。
顧彥殊欺身壓住我,
貼著在我的額前,咬了咬我的唇:
「你要是想激怒我,最好換個不那麼明顯的方法。」
我反吻了他一口, 壞笑道:
「我們沒可能的,我們要是有機會,大學早就在一起了。」
他的臉頓時變得很臭。
我還沒來得及笑, 他已經低頭堵住我的嘴,
手攀上了我的腰際……
22
第二日。
我收拾好行李在走廊等顧彥殊。
「毅然的小女友,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呂莉莉走到我面前。
「我不是他女朋友。」
她笑了笑,並不在意,
「開個玩笑, 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沒荷爾蒙。」
我扯了扯嘴角, 算是對她無聊玩笑的回應。
「倒是你和彥殊之間, 好像關系不一般?」
我不置可否。
她神秘地一笑:「我看過你的照片。」
我靠在牆上, 漫不經心地說,
「是嗎?我們大學校花榜嗎?」
她愣了愣,
我衝她挑眉一笑:「我也是開玩笑的。」
她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
「留學那會我找彥殊借書, 書裡夾著你們的合照。」
我眨了眨眼,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
「你們是高中同學嗎?」
我受不了她的拐彎抹角,忍不住問她:
「你是不是喜歡顧彥殊啊?」
「是啊。」
她大方地承認了。
我聳了聳肩:
「那你沒戲了, 他是我的了。」
她輕呵一聲,斜眼掃了我一圈:
「沒想到他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我絲毫不在意她帶刺的話語,
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地勸說:
「輸給我, 你無須自卑。」
她呆呆地看著我, 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半晌才了然一笑:
「怪不得他喜歡你。
「本來是想來跟彥殊道別的, 看來沒必要了。」
我沒說話,遠處顧彥殊朝我們走來。
「祝你們幸福。」
她沒等顧彥殊來, 已轉身離開。
顧彥殊皺著眉看了呂莉莉的背影:
「她找你幹嘛?」
「她誇我好看呢。」
顧彥殊嘴角勾著笑, 捏了捏我的臉:
「又胡扯。」
我衝顧彥殊做了個鬼臉。
既然呂莉莉不打算說,
我又何必揭穿呢?
就讓他們保留最後的體面吧。
23
當你的碩導變成你男朋友,
幸福值是否會攀升?
答案存疑。
我看著顧彥殊眉頭緊鎖地看著我的畢業論文,
感覺到比脫光站在他面前還要羞恥的隱私,
脫光了頂多看到的是肉體,
但是論文看到的是我思想凝結的屎。
「致謝別寫我的名字……」
我訕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認真的。」他凝視著我。
我頓時泄氣:
「有那麼爛嗎……」
他揉了揉眉頭:
「今晚我幫你改改吧。」
我感動得不行,
抱著他狠狠地親了一口。
「你知道嗎?這是你說過最動人的情話!」
他看了我一眼, 推開我:
「那這句呢?」
顧彥殊單膝跪在地上, 手捧著戒指盒,
認真而鄭重地說:
「你願意嫁給我嗎?徐童。」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隻有這一句話還在回響。
我毫不猶豫,伸出手:
「我願意!
「廢話,世界上除了你還有誰願意給我改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