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晚焰》, 本章共3616字, 更新于: 2025-01-20 17:15:27

做宿野金絲雀的第五年,我在國外拍戲,遭遇當地的暴亂衝突。


槍聲、尖叫,火光。


混亂的喧囂中我躲起來,顫聲打給他說我怕。


女人的嬌笑混雜在他冷淡敷衍的聲線裡。


「寶貝,我現在很忙。」


短促的嘟音響起,那一刻,我終於徹底死了心。


浪子就是浪子,怎麼可能會為我回頭。


可後來,一向涼薄的他卻放不下了。


宿野紅著眼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卑微哀求:「求你,別和他拍吻戲。」


1


在西亞地區取景拍攝的最後一天,收工回酒店後,我們遭遇了當地的暴亂衝突。


黑漆漆的夜晚,沉悶的爆炸聲和槍響此起彼伏,烈火濃煙,哭喊尖叫響成一片。


我和助理躲在衛生間裡,反鎖著門。


「晚姐,我們是不是要死了?我還沒交男朋友,攢的錢還沒來得及花。」


程程緊挨著我,抹了把眼淚。


「說什麼傻話,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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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輕聲安慰。


手機快沒電了,信號也不太好。


我一遍遍重復撥打著宿野的號碼。


這一次的對峙,還是我輸了。


半個月前,我撞見宿野在酒吧摟著別的女人貼身熱舞,浪到大半夜才回家。


第二天,我賭氣籤了這部他不允許接的片子,一聲不吭地飛到國外拍攝。


剛到這兒,宿野給我打過電話。


他說違約費他補上,讓導演換人。


我不回去,堅持要拍完。


宿野沒什麼耐心哄女人。


幹脆利落地把我扔在一邊冷著,想讓我找他服軟。


說不怕是假的。


怕死,也怕再也見不到他。


我眼睛發熱,固執地繼續打。


漫長的重復和等待後,電話終於通了。


「喂。」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顫著聲哽咽:「宿野,我好怕,這邊——」


「寶貝,我現在很忙,明天再聊。」宿野那邊很吵,他不緊不慢打斷我。


「宿公子剛才輸了,罰酒三杯。」


女人的嬌笑混雜在他冷淡敷衍的聲線裡,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宿野掛了。


手機短促的嘟音和外面「啪」的一聲巨響重疊。


是房間的窗玻璃被投射的燃燒瓶砸碎的聲音。


我抱著膝蓋,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瓷磚,蜷縮在牆角。


濃煙順著衛生間的門縫鑽進來,嗆得人眼淚直流。


亂糟糟的走廊,男人的咒罵和槍械上膛聲斷斷續續。


這一刻,我終於徹底對宿野死了心。


2


喧囂散去,黎明破曉。


我們被安排著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涉及國際形勢,劇組和所有相關人員關於西亞地區的消息都被壓下。


為了安撫知情的粉絲,公司讓我出席幾天後一場珠寶品牌的高級晚宴。


當天,品牌方特地把會場最高層套房的使用權給我。


順利走完紅毯,離內場晚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去套房補妝休息。


程程和化妝師提著大包小包,一路走一路聊天。


「還好那天出工前我忘了關窗,白天下雨把窗簾洇得湿噠噠的,燒了沒一會兒就滅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和晚姐的福氣來了……」


她慶幸地笑。


我也沒忍住彎了彎唇。


劫後餘生,也是新生。


從前關於宿野沉甸甸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沒那麼重要了。


提著高定禮服的裙擺到了套房門口。


「說不定今年晚姐就能拿下金獅獎的最佳女主角,實現大滿貫了。」


程程笑嘻嘻,邊說邊打開門。


剛要進去,突然轉過身叫了我一聲。


「晚姐,宿總在。」


我收了笑,抬眼看過去。


房間暗沉沉的,沒開燈。


沙發上的黑影模糊高大,窗外零星的霓虹燈光打在他英俊鋒利的側臉上。


砂輪輕擦,微弱的火星明滅。


「過來。」


宿野雙腿交疊,姿態矜雅。


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垂著眼下令。


程程她們自覺離開了。


我沒動,沒什麼情緒地開口:「找我什麼事?」


「長脾氣了。」


宿野溢出一聲極輕的笑。


他懶洋洋站起身走過來。


滾燙的大掌勾著我的腰,關門將我抵在門後。


「躲我?」


「寶貝,這幾天我為了找你,快把海市翻了個底朝天了。」


3


上飛機前,我幹脆利落地把他的手機號拉黑,微信刪除。


落地後,我也沒回他給我買的別墅。


避開宿氏旗下的酒店,全副武裝和程程找了家小型的商務賓館住。


「那天晚上哥們兒請喝酒,太吵了,沒聽清你說什麼,是我不對。」


「嚇著了吧,讓我抱抱。」


「還好沒受傷,以後還敢隨便亂跑嗎?」


宿野見我不說話,纡尊降貴地軟下語氣解釋,哄著我。


修長的手指擦掉我唇上的口紅。


他眸色暗炙,喉結微滾,低頭就要吻下來。


我接了喜歡的電影,在條件艱苦、充斥著各種危險的地方咬牙堅持拍攝。


在他眼裡,就是亂跑。


宿野知道我不用替身,從不允許我接有感情戲和打戲的片子。


他說,做他的金絲雀,不可以那麼拼命。


不可以和別的男人親密。


演的也不行。


我跟了他五年,他從來都不在乎我的喜好和感受。


心口微窒,像被一隻大手捏住,疼得我快要喘不過氣。


我偏頭躲過他的吻,嗓音很輕。


「我們到此結束吧。」


宿野的唇擦過我的側臉,印在了淡粉色的鑽石耳飾上。


腰間的力道倏地加重。


宿野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對視,緩緩勾唇。


「出去一趟,你長本事了。」


分明是笑,語氣卻冷得不像話。


「別鬧脾氣了。」


「今晚看上什麼,都給你買。」


宿野舌尖抵了抵腮,有些煩躁。


他還以為我在跟他鬧,熟練地用他那一套安撫女人的招數。


「我沒鬧。」


「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我輕呼出一口氣,坦然望著他漆黑的眼。


4


早就該這樣了。


不是沒想過離開他。


以前的我總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再陪他久一點。


他總會愛上我的。


現在看來,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離開我,誰給你資源?」


「誰給你現在的一切?」


「溫晚,你別後悔。」


宿野眯著眼冷嗤,森森怒意在他眼底濃到化不開。


矜貴的公子哥沉下臉,空氣都像是凍住了。


他生氣了。


他氣的不是我要離開他。


而是我竟敢膽大到先不要他。


「不後悔。」


巨大的摔門聲響起。


過了一會兒,程程和化妝師推門進來。


「晚姐,沒事吧。」程程小心翼翼問我。


「沒事,來給我補妝。」我露出一個明媚的笑。


補完妝,晚宴要開始了。


我知道宿野今天八成會來,帶了卡和委託律師寫的合同。


程程拿著這些去地下車庫給他的司機。


他籤字,給我的所有東西,都會歸還給他。


我什麼都不要。


他一直以為我圖的是他的錢和資源。


不是的。


我是從貧瘠偏遠的大山裡走出來的,什麼樣的苦都吃過了。


我不貪圖優渥奢靡的上流生活。


從始至終,隻是他這個人而已。


5


高級珠寶晚宴,衣香鬢影,名流匯聚一堂。


不少業內人看見我,一口一個寶貝 Honey 叫著。


口吻親昵,眼神卻有點微妙。


往常出席活動宴會,宿野的女伴都是我。


今天,我卻落了單。


我淡笑應對。


半圈招呼打完,臉都要僵了。


我走到角落,站在窗前,用掌根託著下顎線輕輕揉了揉。


「宿總好,我是顧梵。」


身後突然傳來嬌媚的女聲,我下意識回頭。


宿野站在不遠處。


當紅小花顧梵步伐款款,走過去找他攀談。


「顧,梵。」


宿野端著酒杯輕抿。


嘴角噙著慣常的笑,越發顯得他貴氣迷人。


他懶懶開口,重復咬字呢喃,兩個字被他說得繾綣曖昧。


「顧小姐今天的打扮很漂亮,就是缺了點東西,今晚展出的那條祖母綠鑽石項鏈很襯你,待會兒拍下來送到顧小姐的住址。」


「那就要讓宿總破費了。」顧梵落落大方,笑得嬌軟甜美,順勢靠在他身上。


宿野勾著薄唇,側臉輪廓鋒利好看。


他放下酒杯,摟著顧梵的腰。


捻起她鎖骨上一縷酒紅色長發,一圈圈纏在他玉白的指骨間。


嗓音又低又緩,一字一頓。


「我親自送。」


……


細密的鈍疼不受控地從心口漾開,向四肢百骸擴散。


砰——


夜空忽地炸開一朵朵絢爛的煙花。


巨大的落地窗前,我恍惚想起第一次見到宿野的那天。


也是這樣寧靜的長夜。


也是這樣盛大的焰火。


6


第一次見到宿野,我剛籤進公司。


打折買的高跟鞋質量差,禮儀課結束,腳後跟也磨破了皮。


晚上我坐在樓梯間裡,脫了鞋子背單詞。


「發音錯了,應該讀 limerence。」


懶洋洋的低潤男音驀地響起。


我嚇了一跳,站起來回過身。


氣質清貴的年輕男人側著臉,不知道聽了多久。


昏暗的樓梯間裡,隻有他指尖一點猩紅的光。


他哼笑,踩滅香煙。


掃了眼我的腳,從口袋裡抽出一條手帕遞過來。


「包起來再穿會好些。」


我不敢接。


「不會包?」宿野挑眉。


走近半蹲下來,握住我的腳腕。


砰——


外面放起了煙花,不知道在慶祝什麼。


透過樓梯間的小窗戶,能看見漫天璀璨。


宿野三兩下包好,施施然起身離開。


悶燥的夏夜,他悄悄溜過我的心尖。


……


7


再見到他,我已經紅起來了。


冷寂的風呼呼刮著。


公司門口,他斜倚車身,咬著根香煙,打火機打不著火,滿臉的不耐煩。


心髒咚咚咚急促狂跳起來。


愣神的工夫,車子已經開出去十幾米了。


我讓司機停下。


向他借了打火機,打開車門,瘋了一樣地往回跑。


逆著風,我徑直跑到宿野面前,迎著他輕詫的目光,顫著手指給他點煙。


「你叫什麼?」


煙點著,那雙散漫的黑眸,在白色的煙霧裡微勾。


我仰頭看他,輕輕咬字。


「溫晚。」


8


「怎麼不開心?」


車後座上,宿野把我圈在懷裡,低頭啄吻。


炙熱的呼吸夾雜著酒氣。


我推開他,鼻子發酸。


「宿野,你有女朋友,不可以再去夜店酒吧了。」


剛結束拍攝,宿野的司機來接我,結果把我接到了酒吧。


昏暗絢麗的光線裡,他靠在沙發上,身邊圍著幾個身材火辣的女孩。


其中一個快要坐到他腿上了。


他竟然無動於衷。


聽到我的委屈控訴,宿野一頓。


他直起身子,眼中的欲潮褪得幹幹淨淨。


「是我沒說明白。」


「寶貝,我給你想要的一切,前提是——」


「不要管我,也不要妄想有個名分。」


「你接受不了,我放你走。」


「如果繼續,我有分寸,為了我們雙方的身體健康,不會亂搞。」


「以後分開,也不會虧待你。」


緩淡的語氣像是一把利刃,割得我鮮血淋漓。


那一刻,我腦子一嗡。


原來,他隻當我是被他養著的乖乖情人。


這是我初次窺見他坦誠的輕佻與浪蕩。


我臉色煞白,理智上想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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