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他都在想著小青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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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前一天,嚴賀禹陪溫笛去醫院檢查,確定了溫笛懷的是同卵雙胞胎。
當晚,嚴賀禹去了一趟蔣城聿家。
他家和蔣城聿家相距不到兩百米,走路隻要幾分鍾。
蔣城聿也是今天放假,晚上沒飯局,他正陪小檸檬玩。看到不速之客,他納悶:“你不在家陪溫笛,到我家幹什麼?”
嚴賀禹給自己倒水,賣關子:“因為你能體會我心情,不來你這我去哪。”
蔣城聿皺眉:“什麼意思?”
嚴賀禹說:“我也有兩個孩子了。”
這麼高興的事,蔣城聿不會再開涮,先是恭喜,又問:“也是龍鳳胎?”
“是同卵。應該是兩個女兒。”
蔣城聿點點頭,實話實話:“也有可能是兩個男孩。”
嚴賀禹:“......”
小檸檬正黏在蔣城聿懷裡,手裡拿著幾支可洗水彩筆,直接在他白襯衫的肩頭塗鴉。
這件白襯衫是專門給女兒畫畫用,蔣城聿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換下身上的襯衫,穿上這件。
他低頭親親女兒:“又調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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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檸檬呵呵笑,對著爸爸翻個小白眼,白眼沒翻好,她又拿小手幫忙翻上去,隨即哈哈大笑。
自娛自樂一陣,她接著在蔣城聿身上畫畫。
這個溫馨的畫面,再配著剛才蔣城聿那句“也有可能是兩個男孩”,深深刺激著嚴賀禹。
跟蔣城聿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坐了不到五分鍾便告辭。
回到家,溫笛在看書。
溫溫安靜趴在她腿邊。
溫笛抬頭,“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商量好了?”“嗯,幾句話的事。”
嚴賀禹之前在出門前跟溫笛說,他去找蔣城聿商量公司的事,沒告訴溫笛,他是去顯擺。
脫了大衣,嚴賀禹在溫笛旁邊坐下,抽走她手裡的書。
溫笛的小腹隆起來,沒法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跨坐在他腿上,她往他那邊靠靠。
她看著他,“是不是高興壞了,不知道說什麼?”
嚴賀禹握著她的手,“是不敢相信。”
從溫笛懷孕到現在,他經常恍惚,怕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他低頭,碰碰她的唇,“謝謝。”
溫笛揉揉他的下巴,即便胡子刮得幹幹淨淨,還是刺刺的。她又親一下,兩人無聲看著對方,看了好一會兒。
幾乎在同時,他低頭要親她,她正好抬頭也去含他的唇。
嚴賀禹輕輕撫著她肚子,沒敢親時間長。
“聽秦醒說,給你報名了今年電視節的最佳編劇獎項。”
“嗯,應該能獲得提名。”
“在我這,你早就是最佳編劇。”
“嚴總謬贊。”
嚴賀禹笑,“不許這麼喊。”
昨天報名截止,《欲望背後》的呼聲很高,是各大獎項的奪獎熱門。
“先不說這個。”溫笛說道:“我們隻有一個寶寶的名字,再取一個。”
嚴賀禹:“以前不是取過四個小名備用,再選一個小石榴。”
溫笛想說,那萬一是男寶寶呢。
欲言又止,不給他潑涼水。
不用她給他潑,嚴賀言兜頭給他澆了一桶冰水。
翌日除夕,她今年和嚴賀禹在嚴家過年,明年再去江城。
嚴家一大家人正在討論他們寶寶叫什麼名字,“你們來的正好,我們想半天沒想到好聽的小名。”
嚴賀禹說:“早就取好。”“隻有一個小青檸,不夠。”
“還有一個小石榴。”
嚴賀言說:“那要是雙胞胎男孩呢?你總不能也叫他們青檸、石榴吧?我感覺是男孩,真的。我前幾天做夢夢到我有兩個小侄女,她們追著喊我姑姑,然後我就醒了。不都說夢是反的嗎。”
嚴賀禹:“......賀言,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溫笛胳膊肘輕輕碰他一下,“诶,如果真是男孩,你還不給取名字啦?”
嚴賀禹跟她對視幾秒,“那就叫大寶和二寶,好記又順口。群裡不少人有兩個兒子的都這麼叫。”
“......”
嚴賀禹現在明白,群裡那些人為什麼直接叫孩子大寶和二寶了,不想取名。反正長大直接叫大名。
今年除夕零點時,溫笛問嚴賀禹:“老公,你新年願望是什麼?”
嚴賀禹:“很多。”
希望家人健康平安,希望她永遠愛他。
希望兩個寶寶健康快樂。
今年,是他們的第九年了。
人生總不可能十全十美,但十全九美,也不錯。
嚴賀禹沒有盼來他的小青檸,大寶和二寶的名字用上。
六月六號那天,天氣正熱,兩個寶寶比預產期提前近三周出生。
嚴賀言激動說:“他們肯定是學霸,趕在高考前來,不耽誤高考。”
全家人都笑出來。
嚴賀禹守在溫笛床邊,拿起她沒打針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咬了咬。
溫笛已經醒來,“我沒事。”
但他害怕,她在手術室裡的那幾個鍾頭,他從來沒那麼怕過,擔心她有什麼閃失。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愛她,許諾她的很多事還沒兌現。
焦急卻又無能為力。
當護士出來,告訴他們母子平安時,他心裡的煎熬找到宣泄口,不再關心是男孩還是女孩,隻要她平安,什麼都好。
男孩女孩他都愛,那是她拼了命生出來的寶寶。
番外九(故地重遊)
六月被溫笛自己稱為幸運月, 她迎來了兩個健康的寶寶,事業上也迎來另一個高峰,就在她生產的第五天, 還沒出院,今年的電視節閉幕, 《欲望背後》成為贏家, 斬獲了五大獎項,而她也獲得最佳原創編劇獎。
她無法到現場, 沈棠替她上臺領了獎。
“不許哭。”嚴賀禹吃掉她臉上的眼淚,怕她情緒激動時牽扯到傷口。
溫笛不承認:“我沒哭。誰哭了呀。”
嚴賀禹哄她高興:“是我眼淚掉你眼裡了。”
溫笛忽而又笑,眼睛裡還有淚花。
她入行十年,拿到的含金量最高的一個獎, 也算圓滿。
“老公, 手機給我。”
嚴賀禹拿過手機解鎖,遞給她。
他問:“發給尹子於?”
“嗯, 祝賀她一下。”
尹子於憑借《欲望背後》奪得視後,估計高興地又哭又笑。
她點開微信,尹子於已經發給她,滿屏的:溫老板我愛你,溫老板我想你了。
尹子於這會兒在閉幕式現場,剛接受完採訪,情緒還沒平復下來。她高興的不止拿獎, 還有談莫行在一個鍾頭前給她發的消息。
他說:【《欲望背後》我沒入戲。從你提名視後到現在,我比你緊張,擔心你錯失大獎會難過。錯失了也沒關系, 你還有我。】
尹子於告訴溫笛:【溫老板,談莫行跟我表白了。】
溫笛毫不意外, 她每次去探班《人間不及你》時,都感覺談莫行是在本色出演,戲裡對尹子於的含情脈脈,演是演不出來的。
《人間不及你》在今年暑假檔上映,等她出了月子正好去影院觀看。
和尹子於聊了幾句,溫笛退出聊天框。
嚴賀禹給她輕輕揉揉眼眶放松,這幾天的祝福消息都是他代她回復,怕她看屏幕時間久了眼睛不舒服。
溫笛抓著他的手墊在側臉,枕他手心,“大寶和二寶還沒醒?”這幾天叫下來,居然覺得大寶和二寶還蠻好聽。
嚴賀禹:“沒醒,睡得很香。”
他問她要不要喝點水。
溫笛搖頭,這幾天身體恢復了一些,刀口不像前幾天那麼疼,她有了精神跟他聊天,“你還想要小青檸嗎?”
嚴賀禹不假思索:“不要了。兩個孩子正好。要是再生一個,我跟你都沒有那麼多時間放在對方身上。我們還有溫溫要照顧。”
溫笛看著他,“會不會很遺憾?”
嚴賀禹:“再生一個也不保證就是女兒。萬一再是兒子呢。”
說完,兩人都笑。
嚴賀禹握著她的手,跟她商量:“溫編劇。”
這個稱呼一喊出來,準沒好事。
“你還是喊我名字吧,喊老婆也行。”
嚴賀禹道:“等我把話說完。”
溫笛做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嚴賀禹:“等有空給我寫個劇本,不拍成劇,我收藏一個人看。”
溫笛明白了,“變著法子讓我誇你好。”
“不好的你也寫,寫了我改。”
他低頭親她,“也不是現在就要寫,明年或後年都行。”
有些遺憾溫笛還是可以彌補他的,便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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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大寶和二寶兩周歲,溫笛也沒開始動筆給嚴賀禹寫劇本。生過孩子後她寫了一個古裝劇本,打磨劇本打磨近一年半。
上個月,這部劇開機。
除了忙工作,她還要陪倆孩子,擠不出時間靜下心來寫。
嚴賀禹偶爾闲的時候會想起劇本的事,但大多時間都被倆娃纏得焦頭爛額。
今天周六,隻要不出差,是他每周固定陪孩子玩的時間,今天也照常。
倆娃剛過完兩周歲生日沒幾天,昨天從江城回來。
不知道溫家誰教他們學了幾句江城方言,他們這個年紀接受能力強,可能還有點語言天賦,很快學會,學的有模有樣,回來到處秀方言,還拿他的手機發語音到嚴家家庭群裡,葉家家庭群也發,差點發他工作群裡,被他及時阻止。
嚴賀言@嚴賀禹:【我大侄子把你愛炫耀的基因遺傳的淋漓盡致。】
嚴賀禹:【語言天賦和學習能力也遺傳了我。】
嚴賀言發一個翻白眼的動圖,【那是遺傳了我嫂子好不好。】
【我晚上去帶倆寶,你讓阿姨把他們東西收拾好。】
嚴賀禹:【明早上你來接吧,我陪他們玩一天。】
他跟溫笛去雲樹村的計劃終於提上日程,訂了明天上午的航班。這兩年他們帶大寶和二寶旅遊過幾次,這是他們倆領證後第一次單獨出遊。
“砰”一聲,有東西倒地。
嚴賀禹猛地轉身看過去,阿姨扶起摔地上的畫架。即便旁邊有人看著大寶和二寶,他們倆要是鬧騰起來,怎麼防都防不住。
大寶和二寶在小檸檬家看到畫架,看小檸檬在院子裡寫生,他們也要畫,畫筆都拿不穩,在畫布上亂塗,亂塗就算了,塗著塗著他們往對方臉上抹,你抹我一下,我抹你一下,臉成了調色盤。
剛才他們推推搡搡,把畫架給推倒。
收起手機,嚴賀禹大步走過去,看他們的臉塗成那樣子,他哭笑不得,蹲下來,“到爸爸這兒來,帶你們去洗臉。”
大寶和二寶終於不再鬧,“爸爸!”兩孩子一邊異口同聲喊著爸爸,一邊朝他們懷裡衝來。
嚴賀禹張開胳膊,一邊抱一個。
大寶在自己臉上使勁兒揉了揉,手心都是顏料,“爸爸,我給你化妝。”兩手直接拍在嚴賀禹臉上。
二寶跟著哥哥學,把自己臉上的‘彩妝’也分給爸爸一半。
嚴賀禹臉上花了,“......大寶二寶!”
兩個孩子在他懷裡笑得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