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賀禹很堅決:“沒有的談。我要是因為你來一趟,跟你們家講和,你小叔還以為你面子在我這裡好使,下次他還會拿溫笛來威脅我。同樣,我也不想讓人誤會,我對以前的人和事餘情未了,更不想讓溫笛為這點事吃醋。”
嚴賀禹覺得,自己說的夠明白。
結果在姜昀星的預料,“我過來是覺得,鷸蚌相爭,讓人家漁翁得利,我們沒必要做這種蠢事。”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沒有再爭取的必要。
談和不成,那隻能商場上見。
姜昀星告辭,“我還有事,不耽誤你們打牌。”
門合上,秦醒大喘氣,剛才他是屏息在聽他們倆聊。
“嚴哥,其實,我們私下都說,你可以停下來了,就算你跟姜家講和,沒人覺得你是看在姜昀星面子上,那可是真金白銀搭上去呀。”
其他人都附和,讓他理智一點,溫笛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會理解他跟姜正乾講和。
嚴賀禹又拿了牌接著洗,“你們是沒想過,我當時要是沒公關下那個輿情,溫笛的劇徹底毀了,我怎麼辦?”
所有人閉嘴。
嚴賀禹突然停下洗牌,拿起手機編輯消息給康波:【你再問問劉董,梅特公司那筆大單,到底是什麼陷阱,他想清楚沒?】
--
嚴賀禹十二點半離開會所,回到家一點十分。
樓下客廳給他留了一盞壁燈,暖黃色。
他以為溫笛睡了,輕輕推開臥室門,房間裡的燈亮著,溫笛靠在床頭看書。
Advertisement
“怎麼還不睡?”
溫笛頭也沒抬,“中午睡了兩個鍾頭。”剛加班忙完今天的工作,沒困意。
嚴賀禹把她抱在他那側床上,讓她靠在他的床頭看書,他低頭靠近她,讓她聞一下身上,“沒喝酒。”
溫笛拿書捅他,“別礙著我看書。”
嚴賀禹站直,摘手表放在床頭櫃,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盒子,上面印著某個品牌的logo。
“給我的?”他打開來,是一條男士皮帶。
“謝謝。”
溫笛抬頭,“我受夠你天天在我跟前說好幾遍,你十幾塊錢的皮帶扣不怎麼好解開。接下來幾年的零花錢沒了。”
嚴賀禹解開舊的,換上新皮帶,問她:“能不能把下輩子的零花錢也提前透支,你給我再換塊手表。”
溫笛:“...還想什麼呢,誰下輩子還想遇到你。”
嚴賀禹低頭扣皮帶扣,說:“我想再遇到你。”
第六十六章(不介紹一下我)
他說下輩子想遇到, 溫笛有點被觸動,不管有沒有下輩子,誰都愛聽暖心的情話。
眼前這頁書看完, 她翻過去。
“你現在嘴上功夫不錯,知道怎麼讓著我。”
嚴賀禹扣好皮帶, 抬頭凝視她。
房間裡一點聲都沒有, 安靜的詭異。
溫笛也抬眸,跟他對望, “你這是什麼眼神?”
嚴賀禹說:“有點沒理解。”
又道:“可能是我理解錯了。”
溫笛越聽越是一頭霧水,“什麼理解錯了?”
嚴賀禹:“你剛說的前半句。”
溫笛剛才說他‘你現在嘴上功夫不錯,’
“”
她說的嘴上功夫不錯指他現在說話會拐彎,願意哄她高興, 不像幾年前, 喜歡跟她硬懟。
他倒好,滿腦子黃色廢料, 故意曲解她意思,以為她誇他那方面嘴上功夫不錯。
“我後面還有一句‘知道怎麼讓著我’被你吃了?”
嚴賀禹如實道:“沒注意。”
他朝床前靠近半步,彎腰,“幫我解開。”
溫笛垂眸,視線落在書上,“你又不是沒手,自己解。”
嚴賀禹抽走她手裡的書, 掃一眼頁碼,記在心裡,合上放在床頭櫃, 拉著她的手放在他皮帶扣上。
溫笛微微一笑,看上去要幫他解開皮帶扣, 腳下沒闲著,隻是不等她抬腳踢出去,被嚴賀禹一把摁住。
她什麼眼神,下一秒要幹什麼壞事,他門清。
“不準動腳。”嚴賀禹把她困在懷裡,親著她,自己單手解開皮帶扣。
溫笛圈著他脖子,“不要忘記早上出門時你說的話。”
今天早點睡覺。
嚴賀禹說:“沒忘。”
剛才她把他身上的火又撩起來,顧及她身體,他自己紓解。
“那幫我領帶松開來。”
溫笛扯下他領帶,扒開他領口看看,吻痕還沒徹底消下去,相比早上顏色淺了。
她鉗住他下颌,手指往下來了一寸,“以後我要在這個地方留。”
那個地方在領子上,靠打領帶擋不住。
嚴賀禹說:“人都是你的了,你想在哪留你說了算。”
“我去洗澡,你先睡。”
嚴賀禹把她塞在被子裡,關了燈。
次日清早,溫笛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嚴賀禹懷裡,他還沒起,那應該不到六點。
又感覺不對。
昨天早上不到六點醒來是因為嗓子幹得難受,今天她沒道理還醒那麼早。
懷裡的人翻來覆去,嚴賀禹醒來。
溫笛伸長了胳膊要摸手機看時間,他撈過來遞給她,問她:“上午還要出去?”
“今天不用。”溫笛看時間,七點五十六分。
她回頭看他,“快八點了,你怎麼還在家?”
嚴賀禹掀被子起來,“十點前到公司就行,不耽誤事。”昨晚應酬太晚,康助理把他上午的工作延後。
溫笛也起床,她一般八點二十吃早飯,九點鍾開始幹活。
今天很難得,兩人在工作日湊在一起吃早飯。
嚴賀禹坐她旁邊,說起她跟賀言吃飯的事,他昨天聽賀言提了句。
“什麼時候想去我家?”
“不想去。”
“等休息,我先帶溫溫過去玩。”
今天換他給她夾面包,他左手遞給她面包。
溫笛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無名指的戒指,他現在但凡能用左手幹的事,決不勞煩自己的右手,給戒指最大曝光度。
“你在飯局喝酒,也是左手拿杯子?”
“嗯。”嚴賀禹摘下戒指,“吃過飯再戴,一會兒還得洗手,賀言讓我盡量別讓戒指沾水。”
說著,他把戒指放到餐盤旁邊,又往她那邊推推,試圖讓她仔細看看變了形的戒指的材質。
這個變形的戒指戴一天,晚上取下來,手指上被扣個很深的壓痕。
溫笛視若無睹,專心吃手裡的面包。
她一眼看透他什麼心思,想讓她給他買個戒指。
皮帶,手表,這又開始惦記上戒指。
“昨天沈棠給蔣城聿買了不少衣服?”嚴賀禹似是漫不經心問道。
“你連這都知道?”“昨晚秦醒在群裡喊蔣城聿過去玩,他說沒空,在家裡試衣服。”
“”
溫笛差點被面包噎著,端起果汁杯喝了幾口。
嚴賀禹繼續說衣服的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棠給他買了百八十件,需要試一晚上。”
溫笛算了算沈棠一共給蔣城聿買了多少件衣服和褲子,“十二件,一件件試穿,確實花時間。”
“才十二件,我以為有多少。”
“你就酸吧。”
嚴賀禹笑,切了一段烤腸,嘗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剩下的喂到溫笛嘴裡。
那枚戒指放在她眼前十幾分鍾,她看都沒看,他拾起來戴上。
“我今晚沒應酬。”臨走前,他跟溫笛報備一聲。
不巧,溫笛今晚有約。
--
今晚周明謙做東,請《**背後》的主創人員吃飯。他新戲開機在即,《**背後》開播發布會後沒空跟他們小聚,趁現在有空,聚餐提前。
溫笛發現尹子於異常沉默,除了敬酒時說兩句,大多時間默默低頭在吃東西。
她小聲問尹子於:“工作上的事,還是?”
尹子於忙搖頭,“莉姐給我安排的妥妥的。”連她媽媽都感嘆,說她命好,遇到這麼貼心的經紀人。
溫笛說:“看你心情不咋地。”
她心情不好不壞,隻是自打她進包間,隻要她抬頭就感覺談莫行在看她,可能是她的錯覺,所以幹脆低頭吃菜。
“溫笛。”秦醒喊她。
溫笛和尹子於的聊天被中斷,她偏頭看向秦醒,他舉高杯子要敬她。
她自己開車過來,用果汁代酒回敬他。
他們之間無需客套話,秦醒一杯酒悶下去,“電視劇馬上開播,嚴哥和肖冬翰的價格戰還沒打完,他們到底怎麼盤算的?”
溫笛並不是敷衍秦醒,她跟秦醒一樣,知道的不多,“我不了解,涉及商業機密。你實在好奇,問嚴賀禹。”
秦醒有自知之明:“問了白問,嚴哥不會告訴我。”
溫笛讓他等劇開播,每天守在電視機前準時追劇,會在劇裡找到答案。
談莫行參與到他們聊天的中,說自己最感興趣的是,“我覺得我接到一筆大訂單那個劇情有意思,是我沒想到的處理方式。”
他拿起酒杯,隔空和溫笛喝了一杯。
秦醒不記得有什麼訂單劇情,看了那麼長時間劇本全完看個寂寞,他追問:“什麼訂單?”
談莫行跟溫笛一樣的口吻:“秦總到時追劇就能知道。”
秦醒笑說:“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說起那筆訂單的劇情,大家都熱議起來,隻有秦醒像聽天書一樣,他求助溫笛,“你給我科普一下。”
溫笛想說給他聽,問題是:“一兩句說不清。”
“”秦醒不抱希望。
雖然《**背後》殺青半年還多,顧恆還記得裡面不少情節,關於訂單那場戲,他至今記憶猶新,“訂單是我下的套。”
秦醒又來了興趣,“結果呢?談老師上沒上套?”
顧恆笑,“你追劇就知道了。”
全桌人哄笑。
秦醒是開心果,沒有脾氣沒有架子,他們喜歡開他玩笑。
秦醒轉而看向溫笛,“顧恆演的是肖冬翰原型,後面的劇情處理,是不是肖冬翰點撥了你?”
溫笛:“不算。那場戲是我後來才改。”那會兒她跟肖冬翰已經分手,也沒再打電話咨詢他。
“不過他跟我說過一句話,‘人見利而不見害’,我當時就想,要是對方在見到利又看見後面的害了,這時下套的那個人怎麼辦?他會不會就此收手,而談老師在識破對方的陷阱後,是不是舍得放棄這麼大的誘惑。”
人性的貪婪有時難以估量。
秦醒突發奇想,“要是現實商戰裡,嚴哥和肖冬翰遇到這麼個情況,他們會怎麼做?”
溫笛搖頭,“我哪兒知道。”
現實裡,梅特公司這筆訂單,讓劉董確實難以割舍。
面對這麼大的訂單,誰能說不要就不要。
但嚴賀禹讓康波轉達了那翻話,還又問他,看清另一個陷阱是什麼沒,他又不得不再三斟酌。
梅特公司遲遲沒有得到華源實業的回復。
姜昀星在三天後接到肖冬翰的電話,“你將功補過,就給我補成這個樣子?知不知道讓梅特公司幫一次,我這邊要拿什麼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