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上家居服,將換下來的襯衫給她穿上,全程沒用她動手,都是他來,動作快速利落。
她的衣服他疊好放在床尾凳上。
襯衫上還有他的體溫,而她真空穿著。
嚴賀禹把她打個橫抱抱起,“去我房間。我很自覺,你不讓我住主臥,我絕不上主臥的床。”
溫笛無言以對。
次臥的遮光簾全部拉上,光線比主臥還要暗,關上門,隻能看到彼此的輪廓。
嚴賀禹把她放下來,塞在他被子裡。
他俯身,指自己的皮帶扣給她看,“跟你以前喜歡解的皮帶扣不一樣,要不要試試?”
“我隻解我自己買的皮帶扣。”
“用你給的零花錢買的,四舍五入也算你買的。”
溫笛不信,他現在一天一塊錢零花錢,攢一個月隻有三十一,碰到小月才三十塊錢。
這點錢哪夠買皮帶。
嚴賀禹道:“在網上淘的,十幾塊錢。皮帶扣不是很好解,有點費勁。我用你給的錢一點點替自己置辦點東西,你現在不給我買了,我隻能自己買。”
他每次都把自己說的那麼辛酸可憐,溫笛盡量屏蔽這些賣慘。
嚴賀禹拉著她的手,按在皮帶扣上,非讓她解。
皮帶扣解開,溫笛忽然想起,“以後你要不回來吃飯,早點說,今天中午阿姨做了不少你喜歡吃的菜,你快到十二點才說你不回來,菜都做好了,吃不完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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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賀禹把右胳膊放在枕頭上,給她枕著,將她圈在臂彎裡,解釋說:“不浪費,等會兒吃,我中午沒吃。”
“那你跟我說你不回來吃了?”
“路上堵車,回來得一點鍾,怕你餓。”
所以說不回來,讓她先吃。
他低頭親她的唇,左手埋入被子裡。
溫笛枕在他臂彎,被子上是他的味道,她身上穿的襯衫也是他身上的味道,整個人都被他氣息給包圍。
他手指修長的好處在這刻體現出來,可以和她負距離的更深。
嚴賀禹堵住她的唇,吞下她所有的聲音。
歇了幾秒左手,他說:“有沒有感覺到,是我左手的無名指?”
“......”
“我剛把戒指拿下來了,也洗過手,沒戴著進去。”
頓了下,嚴賀禹看著她的眼,又道:“你跟我說過,說人的無名指連著心髒,我的無名指肯定連著我自己的心髒,現在應該也連著你的。”
溫笛捂著他嘴,不許他再說,她身心已經在感受他的無名指,他太壞,非得讓她感受個徹底不行。
他剛才無名指輕輕勾動她的那一下,真像是勾在了她心髒上。
心跳全部亂掉。
第六十章(假如)
鬧騰了半小時, 溫笛又困又倦。
她讓嚴賀禹消停,“我昨晚兩點半才睡,真的困。”
嚴賀禹在親她, 動作一頓,抬頭問她:“怎麼又失眠了?”《欲望背後》招商圓滿成功後, 她壓力小了, 狀態調整過來,沒聽說她再有失眠的現象。
“遇到什麼事了?”
他在床沿坐下, 掰過她的臉而向他。
溫笛眼睛睜不開,闔著眼說:“沒怎麼,睡前突然有了靈感,我擔心早上起來找不到那個感覺。寫到兩點半, 可能還要晚一點。”
本想早上睡到自然醒, 又被雷聲吵到。
嚴賀禹給她整理好襯衣,拉好被子蓋上, “睡吧,不鬧你了。”他在她眼睛上親了親。
溫笛眼皮越來越沉,意識漸漸混沌。
嚴賀禹到浴室絞了兩條熱毛巾,給她擦臉擦手,又換一條給她清理別的地方。
溫笛咕哝一句:“嚴賀禹。”
後邊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嚴賀禹湊近她,“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溫笛:“幫我定個鬧鈴, 三點。”
也不能睡時間太長,不然晚上不困。
“這就給你定。”
嚴賀禹不知道她手機密碼,用自己的手機定了鬧鈴, 放到床頭櫃,她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溫笛聽到浴室好像傳來水聲, 後來什麼印象也沒有。
嚴賀禹衝了一個冷水澡,隻好自己紓解。
洗過澡,算不上神清氣爽,但也沒那麼煎熬。他以前可能連自己都不信,能壓抑自己的生理需求三年多。
外而又下起雨,嚴賀禹穿了衣服下樓。
溫笛被三點鍾的鬧鈴叫醒,又賴了幾分鍾才起來。
她回自己臥室換上衣服,簡單洗漱。
不知道嚴賀禹去了哪,不在樓上書房。
她倒杯水,到露臺上醒醒神。
這雨忽大忽小,從早到現在,下個沒完。
樓下花園有動靜,夯東西的聲音。
溫笛歪頭看過去,嚴賀禹穿著雨衣,在花園裡不知道幹什麼。她從露臺最西而快步走到最東邊,“诶,你幹嘛呢?”
嚴賀禹仰頭,雨衣帽子滑下來,雨水哆在臉上,他拉著雨衣帽檐,“給這些花弄個棚子,夜裡有暴雨,還有大風。”
他又指指那幾棵海棠樹,“也得再加固,風大了容易刮歪。”
“溫笛?”
已經看不到她人。
沒兩分鍾,溫笛穿著雨衣出來,赤著腳。
“你進去,我自己弄。”
溫笛一路踩著水坑過來,她看到草坪旁邊堆放了厚厚的塑料布,木樁還有橫撐和豎撐,一袋綁扎帶。
“你上午出去,就是買這些?”
“嗯。”嚴賀禹繼續夯木樁,“不是說了要陪你過日子,不能嘴上說說。”花園裡的花大部分都是溫笛親手栽的,他盡量給養護好。
“我是挑雨小的時候出門的,你不用擔心我路上安全。”
嚴賀禹催她:“你進去,不然穿上涼拖再出來。”
“不用穿鞋,夏天又不冷。”
溫笛腳下是水坑,這幾天連著下雨,花園裡泥濘,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坑。
她說起:“我小時候最喜歡下雨天踩水坑。”
懂事後再沒踩過。
嚴賀禹手裡那根木樁夯實,溫笛到草坪邊抱一根過去,他接過木樁,跟她說:“知道成年人為什麼不踩水坑了嗎?”
溫笛:“因為鞋子是自己買的,舍不得踩。”
嚴賀禹笑笑,他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下,親去了順著她額頭滑下來的雨水。
他示意她:“你現在可以踩,正好沒穿鞋,除了我,沒人看到你那麼大一人還踩水坑。”
踩水坑對孩子來說是樂趣,之於成年人,更多是解壓,但解壓也不行,被人看到會說神經不好。
在自家花園,沒有其他人。
溫笛早已找不到踩水坑的樂趣,踩幾下解壓,兩腳跺下去,嚴賀禹剛好彎腰,連泥帶水噴了他一臉。
溫笛:“......”
嚴賀禹站直,抹一把臉,臉上還有泥水。
溫笛掬了一捧幹淨雨水,往他臉上衝。
一捧水不夠,她繼續接雨水。
嚴賀禹原本想回屋裡洗洗臉,看她用手接水,他接著幹自己的活,讓她幫忙把臉上的泥衝幹淨。
這是他們住一起以來,她對他最好的一天,雖然‘罪魁禍首’也是她。
臉上衝幹淨,木樁也夯完一半。
溫笛拿了一把鐵锹,引流花園裡的水。
一串串雨水砸在塑料雨衣上,頗有節奏。
她幹著活,不時哼歌。
“好懷念那夏天,曾為了電影結局哭了好幾天。”
嚴賀禹不知道是什麼歌,伴著雨聲,聽她輕聲哼唱。
快傍晚,花園的簡易陽光棚才搭建好。
溫笛看看幾棵海棠樹,有三根豎撐,“還要再加固?”
“加固一下。”
她幫忙,和嚴賀禹兩人給海棠樹加固好。
收工時,天已經黑了。
兩人站在門廳,脫了雨衣,她腳上湿漉漉,腳背上全是泥巴。
嚴賀禹掛起雨衣,抱她去浴室。
“我自己衝。”溫笛問嚴賀禹要花灑頭。
嚴賀禹沒給她,讓她在凳子上坐好,他蹲下來,本來褲腳就湿透,他直接把她的腳搭在他腿上,用溫水給她衝腳,一個腳趾一個腳趾仔細衝洗。
“還有兩周中秋節,你回不回江城?”
“回。”
嚴賀禹問她具體哪天回,到時送她回江城。他想去她家裡,中秋節算是一個合適的機會,“正好叔叔阿姨也在家。”
溫笛兩腳踩在他腿上,蹬了他一下,“我家團圓的日子,你湊什麼熱鬧,去了沒人給你開門。”
嚴賀禹握著她左腳腳背,“別亂動,這隻還沒衝幹淨。”他先關上花灑,說:“我不會貿然過去,跟你一起回家。”
“能帶回家的,肯定是奔著結婚去的。我們現在連戀愛關系都不是。”溫笛問他:“你打算以什麼身份過去?”
嚴賀禹不說話,打開花灑給她衝洗左腳。
沉默了好一會兒。
溫笛看著花灑,他看著她的腳,兩隻腳全部衝洗幹淨,他抬頭,“要不,等你有空去我家,我爸這個月底應該回來。”
“去你家幹嘛?你經常帶人回家,你爸媽不煩得慌?”
“沒帶過任何人回家。也是我爸媽第一次主動讓我帶人回去。”
“那我也不去。”
嚴賀禹扯了一條毛巾,給她擦幹腳,拿拖鞋給她。
“你這次回去,把溫溫接來吧。”
溫笛有這個打算,爺爺奶奶過完中秋要來北京,去二手書店老板家做客,春天那會兒,莊老板在爺爺家住了一個多月,玩遍江城,也在爺爺的書房看了不少他自己書店沒有的書。
得知爺爺奶奶過來,嚴賀禹安排康波提前申請航線,溫溫可以坐他的私人飛機過來。
他還主動提出:“等爺爺奶奶來了,我回公寓住。”
“你是得回公寓住段時間,讓我耳根清淨一下。”
溫笛趿拉著拖鞋,去樓下吃飯。
嚴賀禹反應過來,爺爺奶奶應該住在莊老板家,他用不著回公寓,一旦搬出別墅,再進來很難。
身上衣服還是湿的,他又去衝澡。
一下午的辛苦沒白費,今天天氣預報準,十點鍾狂風暴雨,似乎能掀翻屋頂,他不用再擔心花園裡的花。
“叩叩。”敲門聲響了兩下。
他臥室的門沒關,溫笛象徵性敲兩下,她過來還東西給他,之前他寄來的套,她剛才收拾書桌抽屜看到,“你留著自己用。”
她扔到他床上。
嚴賀禹從電腦桌前起來,“我哪用得著,我用不就是你用。”
溫笛說:“要是哪天我用得著,我自己買,你買的我不放心,萬一扎了洞,我找誰哭去。”
“......”
嚴賀禹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
他失笑,“你怕我用孩子套牢你?”
“你能幹出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