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慌,我來了》, 本章共3648字, 更新于: 2025-01-20 11:42:12

  “之前你看見過她麼?”謝易之忽然指著後方中央的黃啾啾問道。


  秦泊看了看謝易之,又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那誰?沒見……咦,看起來有點眼熟。上次你去學校後臺找人的時候,她好像就站在旁邊。”


  原本謝易之想問秦泊,在學校那場演奏會上有沒有看見過黃啾啾,現在看來他也沒注意到。


  “嗯。”正好下一曲開始,謝易之不再多言。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黃啾啾雖然沒有敲定音鼓,但在後臺手裡是拎著三角鐵的,應該也是那個樂團裡的人。現在搖身一變,居然成了素竹樂團的成員。


  各個樂團招人的消息在華恆道算得上是公開的消息。謝易之想想最初放消息出來的時間,認為黃啾啾應該是早投過簡歷給素竹樂團,而且三角鐵估計敲得也不太好,這才導致他在那個甚至連樂團都稱不上的樂團隻聽出了黃希月的水平。


  定音鼓的位置算得上顯眼,幾個鼓圍在一起,一般又在後中央,很難忽略。即便說小提琴是一個樂團的主角,那敲定音鼓的人也一定是個特別重要的配角。


  因此幾曲下來,周圍有人開始議論起黃啾啾。


  “那位姐姐敲起來好帥。”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指著黃啾啾興奮道,看樣子是個門外漢,過來湊熱鬧的。


  旁邊一位同齡人大概對定音鼓有所了解,撇了撇嘴道:“帥有什麼用,她好多姿勢都不對。”


  謝易之眼神輕掠過這兩人,最後落在了臺上停下休息的黃啾啾身上。在音樂中,沒什麼姿勢的對錯,重要的是你發出來的聲音。而且……在他看來,黃啾啾並不是姿勢錯了,而是減少了很多專業定音鼓手低頭去聽音的步驟。


  一個樂團幾十個人,十幾種樂器,要想聽清自己樂器發出來的聲音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定音鼓在樂團中引導節奏的作用,容不得定音鼓手一點差錯。為了能更準確分辨出音調,他們常常會有俯身聽的動作。


  修長白皙的指節在椅子上敲了敲,謝易之心中有了一個猜想。


  沉浸在音樂中的黃啾啾並未察覺臺下有人一直在觀察她,她握著兩個鼓槌,腳下踩著踏板。這時候她全然沒了平時給人的呆愣模樣,在臺上她有著屬於定音鼓手獨特的範兒:自信、獨一無二。


  老爺子在下面看著看著就樂了:“有意思。”


  老伴明蓮聽見不禁看了過來,示意谷鴻良解釋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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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啾啾敲三角鐵,站在最角落裡,甚至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老爺子這還是頭一次見黃啾啾敲定音鼓,“這次,又讓人不得不承認她的存在。三角鐵確實不需要太多的存在感,而定音鼓在樂曲中有著必不可少的地位。”


  明蓮若有所悟:“啾啾故意的?”


  “沒錯,她隻是在扮演樂曲裡面的角色。”谷鴻良望著臺上的黃啾啾,是個有靈氣還有能力的孩子。


  到最後謝幕,全場爆發掌聲,謝易之認真鼓著掌,心中卻下意識想把這掌聲送給黃啾啾。有些人便是這樣,哪怕有些許不完美,但你仍舊認為她值得送去掌聲。


  “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處理。”在觀眾紛紛離席時,謝易之轉頭對旁邊的秦泊道。


  “……易之,我是坐你車一起來的。”秦泊呆滯道。


  “下次你應該開車出來。”謝易之並不理會,隨口丟了一句,俊美的臉上無半點表情。


  好在秦泊早已習慣了謝易之突如其來的冷淡,起身自己認命出去打車。


  在觀眾散得差不多後,謝易之才站起來往後臺走去。裡面鬧騰騰的,一堆又一堆的人站在一起說話。


  謝易之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出口不遠處放著定音鼓的位置等著,他能看到黃啾啾在和背對著自己的谷城敬說話,對面還有一對老夫妻模樣的人,是……谷鴻良老師。


  謝易之皺了皺眉,這才想起谷城敬是谷家人。在謝易之小時候,曾經差點入了谷鴻良的師門。那時候谷鴻良還未退休,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指揮,可惜他見過謝易之後直接拒絕了,說兩人風格不合適。


  那時候謝易之還是小孩,即使拿過許多少年組的獎狀,也還是個孩子,哪裡來自己風格。是以都認為谷鴻良看不上謝易之。


  “奶奶,我不緊張。”黃啾啾抿唇笑了笑。


  “你奶奶在臺下替你緊張。”老爺子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惹得老伴捶了一下他肩膀。


  谷鴻良一臉尋常:“今天發揮的還算不錯,以後按這種感覺來。”


  老爺子兇神惡煞瞪了瞪自己家的兒子,“別拿你團裡那套,啾啾這次表現明明特別好。”


  “……爸,我是在誇啾啾吧?”谷城敬無語,一個中年漢子對上自己老頑童般的父親也沒什麼辦法。


  今天樂團的人表現都不錯,谷城敬和黃啾啾他們說了幾句,便去找其他成員說話了。


  “啾啾,你們明天休息。來我們家吃飯,奶奶拿手菜可好吃了。”明蓮踮起腳笑眯眯摸了摸黃啾啾的頭。


  “明天?”黃啾啾先是一愣,接著笑得開心,“好。”


  居然還有酒窩,謝易之靠在後臺一個柱子上,望著黃啾啾的梨渦眯了眯眼睛,向來冷冽的眼睛大概由於怔忪的緣故,竟有些冰雪消融的意味。


  等他們話說的差不多後,黃啾啾才抬步往謝易之這邊走,或者說走向定音鼓。謝易之大半個身子都陷在黑暗中,黃啾啾走近之後才發現他。


  “……您好?”黃啾啾猶疑出聲。


  謝易之抬眸望著黃啾啾,一時間有些沉默,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單獨過來的目的,隻是想過來便過來了,真等到人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最後謝易之胡亂從腦中扯出了一句話:“你願意來我們樂團嗎?”


  黃啾啾盯著謝易之看了好一會:“您樂團有敲定音鼓的。”


  上次謝易之送她回公寓,黃啾啾是個感恩的人,同時也好說話,語氣偏溫和。


  謝易之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同等水平的樂團,這樣的話實在容易得罪人。


  “你敲得很好。”謝易之丟下一句便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黃啾啾。


  


  第12章


  黃啾啾上谷老爺子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回公寓前還被明蓮奶奶塞了一堆自家做得小零食,什麼杏梅幹、桃花餅,都是些看著就很好吃的東西。


  第二天早上,黃啾啾便給黃希月發短信,問有沒有時間,想著給她也嘗嘗。


  半天沒有回應,黃啾啾看了看時間,素竹樂團這幾天休息,沒聽過楓葉樂團外出表演的消息,希月應該在訓練。


  黃啾啾幹脆用幹淨的盒子裝上一半,動身往楓葉樂團的訓練室走去。她沒去過,但是華恆道沒人不知道,隨便找路人問問便知道了。


  她還在走廊便已經聽見悅耳的音樂,果然在訓練。黃啾啾放慢了腳步,四處看了看,不遠處有長椅,在那等希月出來就好。


  靠近長椅,黃啾啾將糕點盒放在一旁,規規矩矩坐好,雙手並齊,掌心朝下放在膝蓋上。


  謝易之拉門而出便看見黃啾啾這一副小孩子模樣的坐姿,下意識挑眉而後主動問道:“有事?”


  “我找希月。”黃啾啾立刻站了起來,他是希月的指揮,相當於希月的老師,不可以不尊重的。


  “希月?”謝易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誰?”


  黃啾啾先是一愣,而後解釋:“黃,黃希月。上次您帶希月走的。”


  謝易之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皺了皺眉:“你朋友?”他幾乎瞬間回憶起之前黃啾啾站在黃希月旁邊的樣子。


  “是我妹妹。”黃啾啾點了點頭,又搖頭。


  謝易之盯著黃啾啾一副‘人傻好騙’的模樣,和身後訓練室裡的黃希月做對比,最後道:“你們不像。”


  “嗯,希月是我堂妹,她長得好看。”說著,黃啾啾臉上浮起了笑容。落在謝易之眼裡,更傻了。


  謝易之眉宇間劃過一絲無奈:“我不是說這個。”


  黃啾啾仰頭看著謝易之,眼神裡盡是單純的茫然,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兩人相對站立一會,謝易之忽然移開眼神,指著長椅上的糕點盒:“你要送這個給黃希月?”


  黃啾啾立刻點頭:“嗯,等希月訓練完出來我就送給她,我坐在這不會吵你們訓練的。”


  看起來自己就傻乎乎的,還總是擔心影響到了別人,謝易之完全無法理解黃啾啾這種人,不過他還是提醒道:“我們還有好幾個小時的訓練,你沒必要在這裡等。”


  黃啾啾原本想去黃希月的公寓找她,但是又不知道她住哪,隻好過來了,所以黃啾啾站著沒動。


  “……你給我,我幫你帶進去。”謝易之勉為其難道。


  黃啾啾睜大了眼睛,人顯得更呆:“謝謝您。”


  “不必,你的號碼給我。”謝易之緊接著若無其事道。


  “號碼?”黃啾啾一頭霧水。


  “電話號碼,待會訓練完我給了她就通知你。”謝易之指了指糕點盒道。


  黃啾啾稀裡糊塗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報給了謝易之,等他撥了電話過來,說那是自己的電話號碼後,又莫名其妙加上了謝易之的微信。


  “你先回去,一訓練完我就給黃希月。”謝易之將自己的手機放回口袋,接過黃啾啾手裡的糕點盒,施施然走進訓練室。


  拎著非樂器東西走進來的謝易之,手裡的盒子受到了樂團所有人的矚目,大家迫於謝易之積累下來的威壓,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但互相望著隊友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好奇。


  是以在訓練結束後,謝易之將東西交給黃希月,實在讓眾人吃了一驚。


  黃希月也不例外,不過比起他人,她還有另外一種情緒彌漫上心頭。


  “指揮,你……”黃希月接過糕點盒,臉頰浮起粉紅,嬌羞地低了低頭,未盡之語皆在不言中。


  “啾啾給你的。”謝易之打斷,他哪會注意黃希月什麼表情,離了訓練,他們便沒了任何關系。


  在眾人還不明白意思的情況下,黃希月臉上的紅暈消退的一幹二淨,她緊緊咬著下唇才能不立刻問出口,黃啾啾和他什麼關系,居然已經可以這麼親密的叫她。


  其實黃希月誤會了,謝易之不過是看見黃啾啾微信昵稱上寫著‘啾啾’兩個字,他到現在還不清楚黃啾啾的全名。


  “哎,指揮和你什麼關系啊?”同一小提琴隊的琴手過來試探問道。


  “是認識的一個人託指揮送過來的。”黃希月勉強笑了笑,倒沒有說謊,說了也隻是徒增笑料。


  “這樣啊。”原本快要圍過來的人聽到沒什麼大料也散了,各自和關系好的一起出去了。


  黃希月低頭看著手裡的糕點盒,眼神冷淡:黃啾啾總喜歡做這種自以為是的舉動,什麼東西都寶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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