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知如何愛你時》, 本章共3680字, 更新于: 2024-10-28 15:58:34

溫笛隨口問了句:【明天就離開江城?】


肖冬翰:【下周,等開完金融峰會。】


回完消息,肖冬翰把手機丟一邊,從醫院回來後,他忙著處理工作,折騰得一夜幾乎沒睡,頭疼,但也沒時間再補覺。


他在看報表,上季度,華北地區的營收漲幅遠遠高於其他區域。


魯秘書說:“我們搶了嚴賀禹的市場,接下來他肯定有反擊。”


肖冬翰凝神片刻,“通知明天開視頻會,調整策略。”他猜到嚴賀禹會怎麼應對他,同樣,嚴賀禹也大概知道,他會怎麼調整。


知彼知己之後,競爭就會進入白熱化。


此時,酒店另一個套房裡。


嚴賀禹剛剛睡了半小時,用涼水衝把臉,坐到辦公桌前繼續工作。


康波把老板關心的華北區域的情況,詳細匯報,所有分析報告他都發給老板一份。


嚴賀禹盯著分析報告看,思忖之後,“你給姜昀星打電話,告訴她,肖寧集團現在競爭的那家公司,實際控制人是我。讓她考慮清楚,姜家到底要不要繼續跟肖冬翰合作。”


“好,我這就打。”


康波當著老板的面,找出姜昀星號碼撥出去,他開了揚聲器,讓老板聽見姜昀星到底是怎麼打算。


響鈴快結束,那邊才接聽,聲音很嘈雜。


“康助理你好,我在高鐵站,周圍有點吵,你等等。”


“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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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到一分鍾,那端忽然安靜下來,還有關車門的聲音。


姜昀星說話:“康助理什麼事,你說。”


康波沒繞彎子:“你們家跟肖寧集團集合,影響到了嚴總的利益。”


姜昀星一怔,她家跟肖冬翰合作,不是合作項目,是私下資源互換,沒想到嚴賀禹這麼快查清楚。


她一頭霧水,“就算我跟肖冬翰合作,怎麼影響到了他?”不應該,根本就沒有利益衝突的地方。


康波說:“跟肖冬翰有競爭的那家公司,幕後老板是嚴總。”肖冬翰搶了老板的市場,還是姜家無意中幫的忙。


姜昀星頓了下,“行,我知道了。”


也沒表態,直接掛上電話。


--


傍晚五點半,魯秘書來敲肖冬翰的門。


剛才姜昀星打他電話,約一下肖總的時間。


“肖總,見不見?”


肖冬翰在看文件,頭也沒抬,“怎麼見?我暫時不去北京。”


魯秘書忘了說,“姜小姐在江城,下午剛到,她拿到邀請函,過來參加金融論壇,園區那邊又邀請她來參觀考察,她提前幾天過來。”


都是園區統一安排住宿,也是下榻在這家酒店。


姜昀星得知他還在江城,約他見一面,說合作上的事當面聊聊。


肖冬翰看眼手表:“讓她十分鍾後到酒店對面二樓的咖啡館。”


這次見面,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心照不宣是為什麼事,嚴賀禹知道了他們私下的合作。


肖冬翰點了兩杯咖啡,他不管做什麼都不喜歡拖泥帶水,“你想清楚,接下來要不要跟我合作。”


他不喜歡強人所難。


姜昀星說:“繼續合作。”


肖冬翰提醒:“慎重考慮。”


她道:“已經考慮得很清楚。”


她態度堅決,並沒有意氣用事。


合作不變,這個話題聊便到這裡。


一杯咖啡喝完,該聊的都聊得差不多,肖冬翰說:“我六點鍾還約了人。”


“那不打擾了,我正好去看看江城的夜景。”姜昀星起身,拿上包離開。


肖冬翰則起身去樓上,他跟溫笛約在了樓上的餐廳見面。


他不喜歡等人,眼瞅著就到六點,她沒一點動靜。


他發消息給溫笛:【在哪?】


溫笛人在樓下大廳,正要去坐電梯,沒想到碰見了嚴賀禹跟姜昀星兩人,她立馬轉身,先去休息區等一下,等他們走了她再上樓。


姜昀星跟嚴賀禹乘坐不同的電梯下來,兩部電梯差不多時間抵達一樓,看到對方後,兩人皆是一怔。


姜昀星笑笑,打招呼:“這麼巧。”


嚴賀禹點點頭,“在這吃飯?”


“不是,喝杯咖啡。”


兩人都是往門口走,一前一後。


嚴賀禹忽然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背對著他,腳步匆忙。


“溫笛。”他疾步追過去,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到懷裡,抱緊她,“你走什麼。”他拿手捋捋她的後背,“別生氣。”


溫笛厲聲道:“你放開!我在發消息,都弄亂了!”


嚴賀禹松開她,溫笛猛地推了他一下,他後退半步。


溫笛忙看聊天框,剛才肖冬翰問她,在哪?


她本來要回:我在樓下。


可隻打了“我在”兩個字,後面的還沒來得及輸入,就被嚴賀禹拽到懷裡,她沒拿穩手機,手指亂按了幾下,還不知道按了些什麼字。


結果一看,她這麼回復了肖冬翰:【我在想你。。。】


嚴賀禹也看到了那幾個字,再一看,是肖冬翰的對話框。他跟溫笛說:“對不起,不知道你在發消息。”


他抽過她手裡的手機,趕緊撤回。


肖冬翰這時回過來:【不用撤,看到了。】


第三十六章(機會)


嚴賀禹把手機還給溫笛, 他拿自己的手機發給肖冬翰,【溫笛那條消息,是手滑, 誤發,別當真。】


肖冬翰:【發給我的就是誤發, 要是發給你, 那就是真心?】


嚴賀禹刪除對話框,沒空跟他辯駁。


溫笛在短暫的尷尬之後, 跟肖冬翰說:【肖總,我需要半小時處理點事情。】


肖冬翰回過來:【給你一小時,跟他把所有話說清楚。】


溫笛沒再回肖冬翰,她看向嚴賀禹, “出去走走吧, 你對江城這麼好奇,帶你去轉轉。”


不管嚴賀禹什麼反應, 她先行往外走。


如果他們沒分手,今年他來江城,是要見她的父母,看看她小時候長大的地方。


但現在,物是人非。


他們並肩走著,隔著跨不過去的距離。


溫笛兩手插在風衣口袋,在琢磨走哪條路。


人行道上, 地磚湿漉漉,下午下了一場雨,風不小, 樹葉被吹落,半黃不綠, 散落得到處都是。


嚴賀禹隨著她的步伐,他發現他和溫笛今天穿的風衣,和五月份在倫敦時穿的一樣。


天氣也差不多,潮湿,還有點冷。


冥冥中,他們好像是把那天在倫敦走了一半的路,給走完。


溫笛望著前方,“你在江城投資,又把金融峰會帶到江城,我不知道你後邊還有什麼大手筆的項目,你三思,最後你會發現竹籃打水一場空。”她說:“我指的是感情上。”


嚴賀禹側臉看她,“空還是不空,我想過。”


後來也沒再想。


他犯了錯,想做點什麼,想贖罪。其他的,他找不到合適的方式。


“你來江城投資我管不了,以後別再去我家裡。”


嚴賀禹沉默了一瞬,答應她。


溫笛接下來要說的,也是她約他出來的原因,“別再任何生意上為難我爸,給我爸施壓。我們倆之間的事,你別牽扯到我家人。”


“怎麼會。不會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


溫笛放慢腳步,再往前不遠就是江城的美食街。


江城的市中心看上去不小,但好像也沒多大。


“你有什麼想解釋的,今晚解釋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你覺得你沒當初解釋清楚,我才不願回頭。今晚咱們心平氣和說一說,等說完了,”她這才看他,“嚴賀禹,我們就到此。”


嚴賀禹停下腳步,他們正好走到一盞路燈下。


兩個人的影子重合到一處,她的影子斜鋪在他身上。


關於訂婚,他沒什麼要辯解。錯就是錯了。


但有一點,他想說說,“溫笛,當初訂婚後,我不是要一直瞞你,讓你...”被小三。


有些話,他說不出口。


“這樣的事哪能瞞得住,我跟你家公司有合作,你媽媽和我媽媽是校友,沈棠跟你又是閨蜜,我訂婚這事,十天半個月他們可能不知道,但兩個月三個月,總會知道。”


訂婚那天中午,他當時回來跟她談分手,當時沒說出分手的話,他便知道,接下來所有的路都是死胡同,唯一能走的一條路,就是跟她分手。


但他還是不願意放手。


之後,接下來的一切都失控。


溫笛始終偏頭,看著路邊被打湿的落葉。


有風吹過時,枯葉被卷著往前跑兩下。


“你覺得,你跟你初戀姜昀星分開時,也沒要你的命,那跟我分手,還不是簡簡單單一件事。”


“溫笛,要是剛分手時,你這麼說,我理解。”所以那時他從來不解釋,解釋了她也不信。


“但到了今天這地步,你在我心裡怎樣,你真沒必要再挖苦我,再妄自菲薄。”


嚴賀禹頓了頓,控制自己的語氣,“你剛剛說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他從來沒那麼想過,他知道跟她分開會更困難,難很多。


但再難捱,也早晚會過去。


這是他當時在感情和利益之間做取舍時的想法。


又是一陣風打著旋刮過去。


剛才那片葉子被卷到路牙石


“溫笛,我不是故意不為你考慮,當時我想快刀斬亂麻也快不了,婚約牽扯的利益有點多,得一點點理清再去解決。”


還沒著手解決,田清璐去找她。


“我心裡清楚,就算解除婚約後,你在得知我跟別人訂過婚,也會和我分手。但我又抱著一絲僥幸,想跟你有個未來。”


貪婪,自私,無情,幻想,卑劣,自我麻痺。


所有的劣根性,其他人有,他更多。


“至於訂婚,家裡沒逼我,沒有什麼不得已。是我自己想替父親和嚴家分擔一點,考慮得更長遠一些。有時候,財富今天還是你的,明天便不見得,我習慣居安思危。現在,我不去想那麼多。”確切說是舍得放手一些利益了。


溫笛沒打斷他,靜聽他說。


“賀言問過我,後不後悔訂婚。要是不訂婚,我還不確定自己已經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但太晚。


安靜幾秒,嚴賀禹說:“我現在在努力去做一個,不那麼差勁的人。”


“那祝福你以後的另一半遇到你的時候,你是個良人。”溫笛指指前面路口:“往左邊拐,是美食街,往右拐,是商業街,夜景不錯。嚴總,接下來,失陪了。”


她略微點下頭,沿著原路返回。


美食街上,有她喜歡的飯店,裡面也有他愛吃的菜,沒分手時她打算好了,等他來江城見她父母,她要帶他去美食街一家一家打卡。


右邊的商業街,適合情侶晚上牽手軋馬路。


她計劃黏著他逛逛,再給他買幾副袖扣,訂兩塊手表。


當初計劃得有多詳盡,現在刀子割下來,就有多鋒利。


回到和肖冬翰約好的餐廳,是一小時十分鍾後。


肖冬翰在看資料,金邊眼鏡放在桌角,沒戴。


見她坐下,他掀了掀眼皮,“跟他說清楚了?”


溫笛放下包,倒了一杯溫水,“這是我的事。”


沒必要跟你交代。


肖冬翰合上資料,“以前是你的事,現在也是我的事。”


他看手表,“我等了你一小時十五分鍾,坐在這什麼都沒幹。我最長等過別人二十分鍾,等的是我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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