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賀禹脫下自己的大衣給她,又親自去玄關的鞋櫃裡找出一雙女士平底鞋出來,這是非讓她今天去試新車的意思。
溫笛站在玄關不動,等著他給她換鞋穿衣服。
兩人對望幾秒,溫笛握著他的手搖了幾下,跟他撒嬌。
嚴賀禹說:“是不是下次起床,我得給你穿衣服?”
“那倒不用,你起太早,我起不來。”
嚴賀禹把大衣給她穿上,往後退一步,在她身前蹲下來給她穿鞋。
溫笛垂眸看他,她最眷戀他這樣。
“你在家學沒學煲湯?”
“學了一次。”
溫笛說:“等下次你再學,讓管家給你錄個視頻。”
“做什麼?”
“我想看看你走下神壇走進廚房是什麼樣子。”
“無不無聊?”嚴賀禹給她穿好鞋,站起來,“去看車吧。”
溫笛裹緊他的大衣慢慢吞吞走到院子裡,嚴賀禹沒跟著她出來。
停車坪上有輛黑色越野車,她以前沒見過,看來就是送給她的那輛。
溫笛拿車鑰匙開鎖,黑色越野車給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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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開車門,還沒看清車子內飾,“哐-哐-哐-”幾個購物袋從駕駛座掉下來。
袋子上的LOGO很顯眼,正是視頻中他從旗艦店出來手裡拎的那幾個手提袋。
溫笛撿起購物袋,往車裡看,駕駛座、副駕,還有後排的座位上,堆了滿滿當當的禮物。
第八章(三周年)
溫笛最終沒試駕新車,她將塞滿汽車的禮物分批拿回客廳,沒讓任何人幫忙。
兩隻胳膊挎四五個購物袋,雙手合抱無法拎著的大禮盒,幾個禮盒摞在一塊把她視線擋得嚴嚴實實,她隻能扭著頭看路。
嚴賀禹看她搬個東西費勁,他的大衣在她身上,“衣服給我,我幫你拿。”說著,他從沙發上站起來。
“不用。”溫笛享受搬禮物的樂趣。
在她進出客廳六次後,嚴賀禹告訴她:“後備箱還有。”
溫笛經常拆禮物,嚴賀禹送她東西多數堆在客廳,要麼放臥室,用不著她搬來搬去,哪能想到有一天她會拿禮物拿到手酸。
搬完最後一趟,她站在嚴賀禹跟前,把兩手遞給他,示意他給她捏捏手。
放在後備箱的那些禮盒每個有十幾斤重,她用膝蓋撞一下他的腿,問:“你裝了什麼在裡面?”
嚴賀禹握著她又冷又紅的雙手,敷衍著捏兩下,“自己拆開看。”
“我手凍麻了,怎麼拆。”
“誰讓你不戴手套。”
“你又沒找手套給我,我戴什麼。”溫笛順勢坐在嚴賀禹腿上,臉埋在他脖子裡,捂捂冰涼的鼻尖。
嚴賀禹低頭,唇貼著她的耳朵。
溫笛的耳廓也透著涼氣,他微微開合嘴唇,親她耳朵。
溫笛從他手裡抽出雙手。
嚴賀禹看她,“不冷了?”
“冷。”說著,她解開他襯衫幾個紐扣,手順著他領口鑽進去。
嚴賀禹警告她:“你要捂手就老老實實捂,別亂摸。”
溫笛笑,他這麼一說她更加肆無忌憚。
她冰涼的手背貼著他肌肉線條流暢的前身。
等他有反應,她若無其事地從他懷裡起開,找來美工刀坐在禮物堆裡拆驚喜。
溫笛先拆嚴賀禹親自去旗艦店買的那幾樣禮物,無一例外全是包和包的配飾,這樣的禮物對她來說算不上驚喜。
凡是到專賣店直接用錢解決的禮物,她看後沒波瀾。
類似的禮物她從小收到大,早已無感。但嚴賀禹還是繼續送,隻能從數量上讓她找點感覺。兩年前開始,他送她東西基本一打起步。
後來兩三打。
現在塞滿一車。
在拆十幾斤重的幾個禮盒前,溫笛架好手機支架,打開錄像模式。
嚴賀禹不解,“你幹什麼?”
溫笛說:“禮物肯定不一樣,留個開箱紀念。”
嚴賀禹靠在沙發裡看她小心翼翼拆禮盒,剛才她拆其他禮物的表情完全是在完成任務,比他給她捏手還要敷衍。
打開精致的包裝盒蓋,一陣淡淡的陳舊書香味撲鼻而來。
溫笛喜歡書跟喜歡嚴賀禹不相上下,跟他鬧矛盾時書的分量更多。
受爺爺影響,她從小就愛看書。嚴賀禹送給她的都是些舊書,有些書市面上早已沒得賣。
禮盒全拆完,除了書還有幾摞比她年齡還大的期刊雜志。
溫笛轉頭看嚴賀禹:“你怎麼突然送我這麼多貴重禮物?”
她用了貴重來形容收到的書和雜志。
嚴賀禹說:“蔣城聿給沈棠慶祝了三次三周年紀念日。”
她閨蜜沈棠的男朋友是嚴賀禹的發小蔣城聿,當初是沈棠先跟蔣城聿在一起,中間隔了沒兩個月,她和嚴賀禹戀愛。
別人以為她和嚴賀禹在一起是沈棠從中牽線,其實不是,她跟嚴賀禹在一個飯局上認識。
戀愛之後她和沈棠才知道嚴賀禹跟蔣城聿從小玩到大,嚴賀禹比蔣城聿小兩歲。
沈棠和蔣城聿的戀愛三周年紀念日已經過去,她跟嚴賀禹的三周年就在幾天後,不過紀念日那天她要去外地錄節目。
所以今晚嚴賀禹送她的這些禮物再加上那輛新車,是提前慶祝他們倆的三周年紀念日。
溫笛從地板上起來,坐回嚴賀禹的懷裡,“等我們四周年,換我給你準備驚喜,五周年再輪到你送我,每人負責一年。”
她勾著他脖子,“老了你也不能忘記送,到時記性不好,你寫個紙條揣身上。”
兩人互望幾秒,不知道是誰先主動,幾乎在差不多的時間,他們去含對方的唇。
嚴賀禹把她往懷裡帶。
留下滿客廳的禮物,他們回樓上。
臥室的燈沒開,遮光簾拉上,滿屋漆黑。
不管多黑,嚴賀禹能看清身下的人。
房間落地窗的隔音玻璃後來換過,今晚外面那麼大風,裡面什麼都聽不見,同樣,不管她在屋內多大聲,外面也聽不到絲毫聲音。
在他給到最深的時候,溫笛攀著他肩膀,躬起身向他索吻。
嚴賀禹隻看著她,沒停下來親她。
溫笛將額頭貼在他下巴上,蹭蹭自己前額的汗,她再次抬頭看嚴賀禹,“老公。”
這一次,嚴賀禹低頭深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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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溫笛睡足醒來,昨晚結束洗過澡,她靠在床邊的沙發上打盹,嚴賀禹一人換床品,床單還沒鋪好她迷迷糊糊睡著。
後來怎麼躺到床上,她沒印象。
溫笛嗓子幹,看看兩邊床頭櫃,沒有水杯。
她撐著床坐起來,剛從床尾凳上撈起睡裙,臥室的門從外面推開,嚴賀禹手裡端著玻璃杯走進來。
溫笛呆了兩秒,再次看手機,確定是八點半。
她套上睡裙,把裙擺往下拉,沙啞著聲音:“怎麼還沒去公司?遲到了。”
嚴賀禹把水杯遞給她,說:“九點鍾去機場。”
原來要去出差,難怪今天在家待到這麼晚。
溫笛喝下半杯水,聲音還是沙沙的,昨晚喊多了。
她把玻璃杯給他,忽而瞅著他皮帶看,這條皮帶她以前好像沒看過,“你什麼時候買的?”
嚴賀禹覷她一眼:“忘了是哪個女人送的。”
溫笛:“......”
敢當著她面這麼說,還帶點奚落的口吻,不用想是她以前送給他的小禮物,禮物送多了也不好,經常不記得她送過什麼。
她蹙著眉心,實在想不起來:“我什麼時候送你的皮帶?”
“不知道。”
反正衣帽間的東西除了他常買的那幾個品牌,其餘都是她送的,至於什麼時候送給他的,他也記不得。
這個皮帶扣有點特別,她試圖解開。
嚴賀禹把水杯放在床頭櫃,扒拉開她解皮帶扣的爪子,催她:“快點洗漱下樓,給你留著飯。”
溫笛再次抓住他的皮帶,“我研究一下怎麼給弄開。”
嚴賀禹垂眸看她,由著她研究半天。
她解開又扣上,扣上又解,直到秒秒鍾解開它,然後徹底失去興致,最後一次解開後懶得再扣上。
她突然想起來問他:“你這回出差要多長時間?”
嚴賀禹把皮帶扣好,回她:“一周。”
溫笛沒問他去哪出差,他的行程有時牽扯到商業機密,她從來不多問,特別是眼下她家公司好像有機會跟京越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合作,隻是正式合作還沒敲定,這個節骨眼更要避嫌。
這期的《如影隨形》要錄到年底,錄完她可能直接回江城過春節,年後回北京。
下次見面要二月十號左右。
她伸手,“抱抱我。”
不忘承諾他:“情人節我肯定陪你過。”
九點剛到,司機和助理來接嚴賀禹去機場,下午他們落地上海。
在上海待了三天,之後又飛去深圳。期間,嚴賀禹一刻不得闲,連溫笛的電話,他都是抽空回過去。
那晚,溫笛接到他電話時正在追劇。
“老公,你現在回酒店沒?”
“回了。”
“那你陪我看電視。”
“非要現在看?”
“嗯。現在想看。”
嚴賀禹還有工作沒處理,他找出遙控器,先陪溫笛看劇,調到她看的那個臺。
“等我一下。”他去臥室拿來充電器。
“老公,好了沒?”
“馬上。”嚴賀禹把充上電的手機打開揚聲器,放在電視機跟前。
手機另一端,溫笛把家裡的電視調成靜音,她隻看畫面,劇裡人物說話聲通過嚴賀禹的手機同步傳來。
嚴賀禹出差時經常用這個方式陪她。
“電視聲要不要再調大一點?”嚴賀禹問她。
溫笛回:“正好。”
嚴賀禹把擦頭發的毛巾送回浴室,坐回沙發上。兩人開的是語音通話,他去幹別的她也不會知道,但他還是耐心坐在那陪她隔空看電視。
溫笛最多讓他陪著看一集,準時結束通話讓他忙工作。
行程最後一天的中午,所有商務活動結束,嚴賀禹有幾個小時私人時間,有朋友下午約他打高爾夫,他婉拒。
“溫笛在哪錄節目?”
康助理:“聽說《如影隨形》第二期在海棠村錄制。”
從他們住的酒店開車到海棠村不過一兩小時車程,不算遠。
嚴賀禹斟酌片刻,決定:“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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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隨形》第二期的主題是海,明早開始錄制。
溫笛比其他嘉賓提前半天到達海棠村,沈棠的老家就是這,她過來看看沈棠的爺爺,順道把母親給沈棠買的手包帶來。
沈棠家跟大海一路之隔,坐在家門口就能看到綿延的海岸線。
溫笛到的時候,沈爺爺正坐在海棠樹下乘涼。
爺爺一人坐在那,望著不遠處熱鬧的海灘,目光沒有聚焦,似乎在走神,一開始他並沒認出溫笛,有人在樹旁停下,他以為是來這裡旅遊的遊客,找個樹蔭涼快涼快。
直到溫笛放下行李箱,在他跟前蹲下,她沒說話,戴著墨鏡笑著看他。
沈爺爺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臉上隨即綻開笑容:“笛笛你怎麼來了呀,棠棠不在家,她在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