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恨沈涼洲醉酒奪我清白。
離開時,我決絕得連孩子都不肯要。
後來他卻為了救我命喪火海。
再睜眼,我回到了離婚那天。
我從他競爭對手的慶功宴上跑回去時,他正陪兒子一起慶祝生日。
沈涼洲站著那兒,沉沉地望向我,眼裡一片死寂。
我衝過去抱住他,哽咽道:「我不想離婚了。」
他愣怔片刻,神色黯淡:「你怎麼折磨我都行,不過今天孩子生日,你能陪他吃塊蛋糕嗎?
「算我求你。」
1
耳邊似乎還傳來一陣皮膚被燒焦的「吱吱」聲。
熊熊烈火,扭曲了一切。
消防員正在破門。
向來潔癖的沈涼洲,撐在我的上方,狼狽地抵擋著烈火的吞噬。
就連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在給我道歉。
被救出去後,我從不願親近的兒子,哭成了淚人,攥著我的手,顫抖著安慰我:「媽媽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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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想拭去兒子臉頰上的淚,卻頹然垂下。
直到死前的最後一刻,我都沒來得及對此生最重要的兩個人,表達愛意。
……
再睜眼,我還能感到那一刻的絕望。
慶祝的喧囂聲湧入耳朵。
周炀雀躍欣喜的眉眼闖入我的視線:「晗晗,我今天很高興。」
酒杯輕碰。
他垂眸看向我,帶點曖昧地探究:「也慶祝你離婚。」
離婚?
我的瞳孔猛地睜大。
我重生回了最厭惡沈涼洲的這一年,也是我和他離婚的這一年。
前世,我和沈涼洲並不相熟,一次醉酒他強佔了我,視頻瘋傳至整個圈子。
可我早就心有所屬。
這個汙點,讓我隻能把愛意封藏。
迫於家裡的壓力,和外界的流言蜚語,我隻好同他結婚。
婚後我不曾給過他好臉色,不論他想怎麼彌補,我都用最尖銳的話刺他。
我們過成了一對怨侶。
後來我才知道,那次醉酒是針對他的一場設計,而他也是受害者。
更沒有什麼逼婚脅迫,一切都隻不過是我父母為達目的所構陷出來的謊言。
誤會解開後,我還沒來得及和沈涼洲好好相處,他就為了我命喪火海。
……
在周炀微蹙的眉頭下,我倉皇擱下酒杯,拽著裙擺往外奔去。
「蕭晗——」
周炀的聲音已然不悅。
而我無暇顧及,我要去見沈涼洲。
還有我的兒子。
上輩子沒來得及,這一輩子,我要好好愛他們。
2
我從沒有開過這麼快的車,往事一幕幕從我眼前掠過。
這天是我和沈涼洲提離婚的日子,也是兒子沈星白的生日。
我冷拒了兒子的生日請求,覺得這不過是沈涼洲為了困住我的手段。
轉身便盛裝出席了竹馬周炀的慶功宴。
一直喝到天色泛白。
我在周炀的攙扶下出來,看見沈涼洲坐在車裡,他像是守了一晚,指尖的煙已燃盡,神色一片冷寂。
在我的記憶裡,沈涼洲是從不抽煙的。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在商場上生殺予奪的沈涼洲,流露出如此卑微可憐的神情。
可我厭惡他至極,轉身欲走。
「蕭晗。」
他下車,滿身蕭索地走向我。
天幕破曉,萬念俱寂。
他滿眼紅血絲,垂下眸輕聲道:「……星星等了你一宿,你能和他說句生日快樂嗎?」
我扯了扯嘴角,譏諷道:「沈涼洲,有意思嗎?籤下離婚協議的那一刻我就說了,你和兒子我都不要了。
「當初,是你逼我把他生下來的。要不然我怎麼會生下一個強奸犯的兒子!」
沈涼洲啞然,沉默了很久,他神情黯然道:「……那天是我對不起你。」
「夠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給我滾!」
我猩紅著眼瞪向他。
那天過後,我再未見過沈涼洲。
直到兒子被綁架,我才和沈涼洲恢復了聯系。
後來,我才知道,我隻不過是別人手裡射向沈涼洲的利箭。
……
掌心沁出了汗水。
熟悉的景象迎面而來,車子駛入車庫,一個急剎,我的心髒像是跟著要跳出胸膛。
我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百米衝刺。
在看見沈涼洲那張冷厲卓越的臉時,眼淚悄無聲息地滾落下來。
沈涼洲站在陰影裡,沉沉地望向我,眼裡一片死寂。
像一座孤墳。
兒子看見我,黑葡萄似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媽媽!」
星星嗓音清亮,得意道,「爸爸,你看,我就說是媽媽回來了!」
我嗫嚅道:「星星……」
星星滿臉期待,小心翼翼地問:「媽媽是回來陪我過生日的嗎?」
我是在婚後的第二個月,發現自己懷孕的。
當時我心如死灰。
我怨過哭過也鬧過,最後還是在沈涼洲的脅迫下,把這個孩子生了下來。
我厭惡沈涼洲,所以連同這個孩子我都不願多看一眼。
他一出生,就被扔給了保姆照顧。
或許是母愛的本能,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我忍不住想親近他。
可一想到他是怎麼來的,我就無比厭惡我自己。
漸漸地,我甚至害怕見到這個孩子。
便刻意疏遠他,冷待他。
以至於後來,讓他有了自閉的傾向。
我滿心愧疚地走向兒子。
沈涼洲擋在我面前,隱忍克制地攥住我的手:「他今天過生日,別把我們離婚的事告訴他。」
3
什麼?
他以為我是要把離婚的事告訴孩子嗎?
星星從後面探出了腦袋,眼睛好奇地眨著,看向我時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爸爸你在和媽媽說什麼呀?星星不能聽嗎?」
沈涼洲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爸爸和媽媽有點事要談,你乖乖切蛋糕好不好?」
星星失落地垂下小腦袋:「好吧。」
又忍不住,偷偷摸摸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和沈涼洲走去了陽臺。
他站在陰影裡,被黑暗吞噬。
眼睛裡有一層化不開的烏雲。
我控制不住朝他走去,他卻往後退了一步。
我們的距離始終不遠也不近。
可他說出的話,卻不像他這般冷淡自持。
「和我離婚就這麼開心嗎?
「特意穿著喜歡的人送的裙子跑過來給我看你現在很幸福嗎?」
「什……什麼?」我愣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金色的鎏光魚尾長裙上。
我想起來了,我身上穿的這件禮服確實是周炀送的。
不過這是周炀在宴會前送給我的,為什麼他會知道?
「對不起,我這就去換下來好不好?」我扯著拉鏈急忙往臥室走去。
沈涼洲叫住了我:「蕭晗,你的東西下午就已經全部收拾走了。」
他閉了閉眼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
我看著沈涼洲一副拒我千裡的冷淡樣子,紅了眼眶,控制不住地哽咽道,「我不想離婚了。」
生怕他不信,我走上前去,主動地抱住了他。
他驀地一僵,手指蜷縮。
我得寸進尺地蹭著他的脖子:「沈涼洲我後悔了,不離婚好不好?」
下一刻,他冷漠地把我推開,眼底壓藏著幾不可察的痛色:「我聞到你喝酒了。」
他自嘲道,「怎麼?又想把我當成周炀,故意勾引我,再羞辱我?」
曾經我為了報復他,故意醉酒親近他。
而他表現出的克制疏離徹底激怒了我。
他若真的這般潔身自好,那晚又為何碰我,還把視頻公之於眾!
我一氣之下,脫光衣服衝進了浴室。
在他錯愕的神情下,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我步步緊逼,他由一開始的不為所動,漸漸潰不成軍,甘之如飴地任我發泄。
淅淅瀝瀝的水聲,不知道夾雜著誰的聲音。
他猛地把我扣在牆上,我笑容糜豔,攀著他的脖子,勾著他的腰撩撥他。
在他沉迷之際,我貼在他的耳邊,笑著,報復性地喊了周炀的名字。
我至今仍記得,他那破ṱū⁵碎頹敗的神色。
如今他不信我,是我咎由自取。
我無措地看著他,眼睛裡溢滿了淚。
沈涼洲見我哭得厲害,眸子低垂,自暴自棄般:「算了,是我多言了。走之前,陪兒子吃塊蛋糕吧。」
他轉身離開,月色也蕭瑟。
前世我們之間,有太多遺憾,如今我不想再錯過他了。
我攥緊拳頭,一鼓作氣,朝他撲了過去,在他瞳孔猛顫的那一刻吻住了他的唇。
他性子冷。
嘴唇卻意外地柔軟。
我探出舌尖輕舔。
他悍然掐住我的腰,聲音緊到發澀:「蕭晗,別招我,我可不像以前,任你羞辱。」
我更深地吻了上去,孤注一擲:「我再騙你,你就把我關起好不好?讓我永遠也離不開你。」
沈涼洲的呼吸猛地一沉。
像是野獸正在一點點撕開冷漠的偽裝。
前世,我也是偶然得知,沈涼洲弄了一間地下室。
裡面全是我的東西,用來鎖住的人卻是他自己。
離婚的那幾年,他便瘋了,他怕他忍不住把我關進去鎖起來,便先把自己關了起來。
我更緊地抱住他:「沈涼洲,我這次是真的……」
倏地,一道強光猛地射來,鳴笛聲瘋響。
沈涼洲驟然清醒。
他下意識地把我護在身後。
周炀坐在車裡,眼神陰鸷地瞪向沈涼洲。
下一刻,沈涼洲的電話響了。
周炀陰沉挑釁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過來。
「讓她下來。」
沈涼洲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他轉身看向我,喉結艱澀滾動:
「你喜歡周炀是你的自由,但我不希望讓孩子看見,他還小,最在意的就是你這個媽媽。
「算我求你。」
我瞪大了雙眼。
他不會以為,是我故意把周炀叫到這兒來挑釁他的吧?
4
從陽臺回去時,星星舉著小蛋糕翹首以盼。
見我出來了,他捧著蛋糕興奮地跑了幾步,對上我的視線後,他小臉通紅,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
「媽媽,第一塊給你哦。」
怕我拒絕,他一直緊張地看著我。
小小的眉毛,皺出了「川」字。
我嘗了一口,他的眼睛瞬間彎成了小月牙。
「很甜。」我說。
星星高興得轉圈圈。
唉,小的可比大的好哄多了。
我看向沈涼洲,他剛彎的嘴角,瞬間抿直了。
忽然,外面傳來粗暴的敲門聲。
沈涼洲的臉色冷得像塊寒冰。
本想忽視,可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大。
星星害怕地往門口看了一眼。
我輕聲安撫道:「星星別怕,媽媽的同事有事找媽媽,媽媽出去處理一下,星星先吃蛋糕好不好?」
星星聞言,整張小臉都皺起來了。他攥著我的裙子不肯松手。
沈涼洲沉聲道:「星星。」
星星怒瞪沈涼洲,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手,而後眼巴巴地看著我:「媽媽,我等你回來哦。」
我摸摸他的頭:「放心,媽媽一定回來陪星星過生日。」
星星的臉上,這才重新有了笑容。
出門前,沈涼洲站在玄關處,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做不到的事,何必允諾?
「星星性子很倔,今天ťú⁶晚上他等不到你回來,是不肯去睡覺的。」
他以為我要走?
我換鞋的動作一頓,當著他的面打給了門外的周炀。
「晗晗,你沒事吧,是不是沈涼洲又逼你了?」
沈涼洲聞言,垂眸要走。
我強硬地拉住他的手,對周炀說:「沈涼洲並沒有逼迫我,現在我要陪兒子過生日,請你離開。」
以前我是喜歡過周炀,我們青梅竹馬,年少時我便對他暗生情愫。
但他一直裝傻,不拒絕也不接受。
甚至那次醉酒,也有他的手筆。
隻因,他想從沈涼洲手裡搶一個重要項目,想害他成為眾矢之的。
可惜,等我知曉時,已經晚了。
「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沈涼洲的手指從我掌心抽走,我便強行和他十指相扣,對著周炀吼道:「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周炀你過界了。」
周炀嗤笑一聲:「晗晗,你是在和我置氣嗎?
「行,你別後悔。」
片刻後,外面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
我等待誇獎般地看向沈涼洲。
他卻隻是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兒子在等你。」
難不成,他覺得我是在利用他,故意讓周炀吃醋嗎?
氣死我了!
軟的不行,難不成要和他來硬的?
綁起來教訓一頓,或許就老實了!
5
星星今晚格外亢奮,我和沈涼洲接力才把他哄睡著。
我洗好澡,赤腳穿著沈涼洲的襯衫出來時,沈涼洲戴著一副銀框眼鏡,手裡拿著兒子的故事書。
矜貴儒雅,禁欲勾人。
他目光一頓,視線落在我白皙的脖頸的那一刻,就克制地收了回去。
他閉了閉眼問:「蕭晗,你又想做什麼?」
「這裡沒有我的衣服,隻能穿你的。」
我無措地左腳踩右腳。
沈涼洲快步往前走:「早點睡。」
我急著去追,由於地板湿滑,摔了一跤。
沈涼洲步子一頓,他神情緊張地抱起我,眉頭緊鎖。
其實沒什麼大事,就是膝蓋磕青了。
趁他給我噴藥劑,我抬腳踩在他鼓鼓囊囊的胸膛上,刻意露出襯衫下擺處的那片春光。
可是沈涼洲的男德守到令人發指!
他目光冷淡,用自己的睡衣幫我把湿乎乎的腳擦幹淨,起身就要走。
我怒了,翻身坐在了他的腰上。
「沈涼洲,我想要你。」
他仰頭看著我,連呼吸都繃緊著,神色卻冷倔:「是想作踐我吧?」
我若有所覺,往下坐了坐,如我所料。
真是嘴硬。
他脖子上的青筋一瞬間暴起。
沈涼洲慌亂地撇開臉,脖子連著胸膛紅了一片。
隨著極力壓抑的呼吸,起起伏伏。
我粗暴地攥住他的頭發,讓他的脖子充分暴露在我的視線之下。
蠻橫道:「沈涼洲,我都這樣了,滿足我。」
他苦澀地閉上眼,甘之如飴地掉進陷阱一般。
我氣死了,叼著他的耳垂,呵氣如蘭:「老公,看看我啊。」
他撐在床單上的指節瞬間繃緊,指尖泛白。
我一點點往Ṱũ̂₊上吻,像安撫小狗一般撩開他的睡衣下擺,手指探進去遊弋。
他輕輕戰慄著,依舊不為所動。
似在反抗我,又或者說是在反抗內心的自己。
我隻能更緊地抱住他。
想讓他相信,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我一顆顆咬開紐扣,把他的睡衣弄得皺巴巴的。
獨屬於他的冷香在我鼻尖肆意橫行,讓我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