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知如何愛你時》, 本章共4251字, 更新于: 2024-10-28 15:58:34

田清璐直奔嚴賀禹和他發小的包間,這個包間從來不對外。


今晚周五,包間裡比平時熱鬧。


田清璐跟認識的人打過招呼,去找嚴賀禹。


會所的服務人員站在嚴賀禹旁邊,嚴賀禹正在低頭寫字,他把寫好的字條給服務員:“送到2808包間。”


服務員拿著字條去酒窖取酒,嚴賀禹在會所藏了不少紅酒,平常他自己都省著喝,很少拿來送人,今天例外。


田清璐拖了一張椅子,在嚴賀禹旁邊坐下。


嚴賀禹轉頭看她一眼,問:“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商量?”


自然是婚姻大事,她跟嚴賀禹之間能商量的也隻有訂婚這件事。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她喜歡他,聽說兩家決定聯姻,所有人都在背後議論,說她為了嫁給嚴賀禹不惜利用手段。


她必須得表明一下態度。


田清璐以退為進:“你要實在不想訂婚,我跟我家裡人去鬧,總有辦法解決。”


嚴賀禹看手裡的牌,漫不經心道:“用不著。我訂不訂婚不至於讓一個女人出面解決。你以為我會迫於家裡的壓力?”


片刻後他說:“你跟你家裡人,包括我們家人,還沒人能勉強得了我。”隻有利益能稍微讓他勉強一下自己。


稍頓,他再次提醒:“倒是你,想清楚我之前跟你說的話。”


田清璐面色緊繃,沒搭腔。


他跟她說過:如果她真想訂婚,那他跟她之間就隻剩利益可言,一起長大的那點情分也沒了。婚姻隻是個形式,誰也別幹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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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剛到包間沒多會兒,有幸喝到上好的紅酒。


服務員給每人都倒上半杯,沒說是嚴賀禹特意送來給溫笛,借口道這是會所送給壽星阮導的一點小心意。


瞿培品後贊口不絕,感嘆今晚的錢花得值。


服務員但笑不語,這酒跟瞿培自己點的酒差價幾十倍,當然值。


溫笛拿著酒杯離開包間,找個偏靜的地方給嚴賀禹打電話。她來過會所幾次,知道三樓有個地方景色絕佳,她從樓梯上去,拐了兩個彎才到。


這裡是會所老板精心布置的一個角落,牆上有面鏡子,鏡子對面是各種茂盛又罕見的植被,溫笛站在鏡子前,通過鏡子看身後,仿佛置身在一片原始森林裡。


這裡曾經給她帶來過創作靈感。


溫笛撥出嚴賀禹的電話,那頭等到鈴聲快結束才接聽。


嚴賀禹低聲說:“看鏡子。”


溫笛正在鏡子前,她一頭霧水:“沒看到你人呀。”


話音落,嚴賀禹的身影出現在鏡中。


溫笛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嚴賀禹“嗯”了聲,他自己也奇怪,總能憑直覺找到她。


溫笛從鏡子裡晃晃酒杯,隔空跟他碰杯,“謝謝你的紅酒。”阮導今晚在會所的所有消費加起來不一定買得到這瓶紅酒,所以不可能是會所送給阮導的生日祝福,應該是嚴賀禹私人珍藏的紅酒。


嚴賀禹從鏡子裡看她:“不是白給你喝,公寓指紋鎖的備用鑰匙我忘在了辦公室,你回到家把密碼換成以前那個。”


“改密碼行。”溫笛把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提條件:“剛才那瓶好酒我隻分到半杯,不夠喝。”


嚴賀禹看著她婀娜的背影:“過來,我這杯給你。”他這杯酒隻喝了一口,跟送到溫笛包間的紅酒同一年份。


兩人交換酒杯,之後各自回包間。


嚴賀禹坐到位子上,牌局繼續。


田清璐不在包間,人已經回去。


剛才嚴賀禹跟田清璐的對話,牌桌上的幾人聽得一清二楚,有人問嚴賀禹:“你到底要不要跟田清璐訂婚?”


嚴賀禹沒應聲,專注看牌。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決定跟田清璐訂婚,到時溫笛那邊怎麼辦?”


半晌後,嚴賀禹說:“那就斷了。”


牌桌上安靜兩秒,沒料到嚴賀禹這麼幹脆,要跟溫笛斷掉。


第二局牌還沒結束,嚴賀禹收到溫笛的消息:【老公,能不能再給我一杯紅酒?】


嚴賀禹沒打算給:【少喝點。】


溫笛:【不行,想喝。】


嚴賀禹讓會所工作人員倒上半杯紅酒,他跟牌桌上的朋友說:“等我兩分鍾。”他擱下手裡的牌起身離開。


嚴賀禹沒讓其他人代勞,親自給溫笛送過去。


到了三樓鏡子旁邊的過道,他發給溫笛:【出來。】


溫笛沒想到來送酒的人是嚴賀禹,她從他手裡抽走酒杯,欲要抬步離開,被嚴賀禹的手臂擋住。


他將她圍在懷裡,“這是最後一杯,再好喝也不能多喝。”


溫笛點頭,答應他。


她這麼好說話,完全是因為他這個不經意間的擁抱。


嚴賀禹放開溫笛:“回去吧。”


溫笛還沒過癮,看著他:“再抱一下。”


嚴賀禹的手再次環在她腰間。


沒逗留太久,嚴賀禹回到包間繼續打牌。


牌桌上幾人剛才抽了一支煙,邊等著嚴賀禹回來。


朋友摁滅煙,“你對溫笛這麼不一樣,我看你到時怎麼斷。”


嚴賀禹:“哪不一樣了?”


“哪都不一樣,沒見你給旁人送過酒。”


嚴賀禹拿起扣在桌上的牌,隨便抽了一張丟出去。


說起他給別人送酒,溫笛確實是獨一份。


第四章(戒指)


隔周的周一,溫笛接到瞿培電話,瞿培說公司已經跟明見鈞那邊籤好定制劇本的合同,明見鈞年前忙,年後抽時間跟溫笛見面,詳細告知當年他和妻子的相遇相愛。


溫笛沒想到婚外情風波沒有影響到明見鈞,他還是堅持要定制這個劇本。“出軌了還要送這樣的禮物給他老婆?他到底怎麼想的?”


瞿培猜測:“可能他老婆沒找到他婚外情的證據。”


內情是什麼,外人無從得知。


聊完定制劇本,瞿培說:“《如影隨形》節目組找到我,想邀請你當常駐嘉賓。”


溫笛原本趴在地毯上看書,聽到《如影隨形》這個名字她爬坐起來,這段時間閉關寫劇本,沒怎麼關注娛樂新聞。


她沒聽過這檔節目,從節目名字也無從判斷,問瞿培:“什麼類型的真人秀?”


瞿培道:“跟旅遊和攝影有關,手機廠商是贊助商。對了,明見鈞公司也是贊助商之一。”


《如影隨形》第一季初步選了六個景點,邀請四位明星和四位攝影師,分成四組拍攝,中間設置小組競賽環節。


溫笛自我調侃:“我算哪門子明星,節目組怎麼想起來邀請我?”


瞿培滔滔不絕:“因為你現在有熱度,因為你控場能力強,知道怎麼調動氣氛,是團隊裡的靈魂性人物,你還被網友稱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美女,攝影師能在你身上拍出有靈感的大片,這些理由夠不夠?”


溫笛笑:“接著吹捧?”


瞿培也被她氣笑:“你這小孩不知好歹。”她告訴溫笛,節目組原本還想邀請她的閨蜜沈棠參加,但沈棠沒檔期。


溫笛接下來的幾個月沒其他工作,她原本也要找地方旅遊放松,於是接下這檔真人秀節目。隻是遺憾不能跟閨蜜沈棠一同參加節目。


她隨口問了句,到時跟哪個攝影師搭檔,以前打沒打過交道。


瞿培一時不記得攝影師叫什麼名字,最近老毛病復發,天天靠藥撐著,她揉著腦袋想了想,“好像姓祁,比你小兩歲,是個新銳攝影師,剛從國外回來,通過了節目組的重重考核選拔,好不容易拿到這個名額。”


《如影隨形》節目下個月初開始第一期的拍攝錄制。


掛了電話,溫笛去衣帽間看看自己有沒有合適的衣服在錄制節目時穿,剛找出三套衣服,手機響起,母親的電話。


“喂,媽媽。”


溫笛打開揚聲器。


趙月翎柔和的聲音從話筒傳來:“笛笛,媽媽馬上到你樓下。”


溫笛把手裡的衣服往沙發上一扔,忙拾起手機:“媽媽你怎麼不早說啊,我去機場接你。”


“用不著,公司辦事處安排了專車接機。”趙月翎是幹練強勢的商場女強人,但在女兒面前向來溫柔:“媽媽不跟你說了,見面聊。”


溫笛迅速從衣櫃裡找出一條長裙,換下身上性感的睡裙。


換好衣服,家裡門鈴響起,不等她跑出去,崔姨已經去開門。


趙月翎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崔姨,換下高跟鞋。


“媽。”溫笛快步走過來抱抱母親。


趙月翎打量女兒,“氣色還不錯。”以往女兒每完成一個劇本,人要瘦一圈。


溫笛笑說:“那是崔姨照顧的好。”


坐到沙發上,趙月翎打開她帶過來的手提袋,“媽媽給你和棠棠買了幾個手包,配晚禮服用。這幾個顏色國內專櫃還沒有。”


母親習慣給她帶禮物時再給她閨蜜帶一份,溫笛對小尺寸的包不感興趣,打算全部給沈棠。


趙月翎問:“棠棠還在拍戲呢?”


“嗯,現在人在橫店,要拍到明年三四月份。”溫笛把手提袋放一邊,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手搭在母親的膝頭,不時摳兩下。


她問母親這回在北京待幾天。


趙月翎是後天一早的航班,隻在北京待兩天,“媽媽這次沒時間陪你,晚上參加我們班班長閨女的婚宴,明天我們班同學聚會。”


畢業後大家都忙,很多同學快三十年沒見。


溫笛闲聊:“像你們這些頂級學府出來的精英,聚會都聊什麼?”


“跟你們聚會一樣,什麼都聊。”趙月翎打開自己的包,拿出一個檔案袋。


溫笛還在說同學聚會的事:“三十年不見,說不定有些同學一眼認不出,不過你這個校花不用擔心,身材一點沒走樣。”


“什麼校花不校花,我們那屆還有個女生也漂亮。”趙月翎把檔案袋給女兒,說:“這裡邊是你爸讓我帶給你的房產證和資料,你看看還缺什麼,讓你爸給你準備。”


女兒的戀情怎樣,趙月翎沒多問,也沒刨根問底房本上加名字的事,她端起水杯喝水。


溫笛陪母親聊了一會兒家長裡短,母親半小時後匆忙離開去赴宴。


她拿出房本,翻開來拍了一張發給嚴賀禹:【本本拿到了,隨時能去辦手續把你名字加上去。】


嚴賀禹正在嚴家老宅,他快半個月沒回家,今天傍晚母親給他打電話讓他務必回來一趟。


他正要回復溫笛,眼前多了一個戒指盒。


葉敏瓊瞅著他:“試戴一下,看看合不合適。”


嚴賀禹沒接,跟母親對望,“跟您說過了,我用不著戒指。”


葉敏瓊道:“訂婚那天總不能沒戒指吧?”


這時門口響起高跟鞋的聲音,“媽,我哥他答應訂婚了?”嚴賀言插話。


葉敏瓊沒想到今天女兒這麼早回來,她跟女兒說:“你還不了解他,要是不默許,我能去訂戒指?”


如果嚴賀禹反對聯姻,她是不可能擅作主張訂戒指。


既然決定訂婚,就不能糊弄田家,該給田清璐的一樣不能少。兒子不願去選戒指,她這個做母親的隻好代勞。


嚴賀言沒換鞋,踩著八公分的細高跟目不斜視從嚴賀禹腳背上踩過去。


嚴賀禹蹙眉,“你眼呢?”


嚴賀言斜他一眼:“我眼在眼眶裡,你看不見啊?”


葉敏瓊無奈道:“你們倆讓我清靜清靜。”


“我跟他八字不合,不宜見面。媽您也好好管管他,讓他少作孽。”嚴賀言從母親拿著的戒指盒裡捏出那枚男戒,她知道嚴賀禹不可能戴,於是繞在手指頭轉圈玩。


葉敏瓊厲聲制止女兒:“把戒指放下來,你添什麼亂!”


嚴賀言沒控制好轉戒指的力度,“嗖”一下,戒指被甩出去,精準掉進垃圾桶。


她跟母親大眼瞪小眼。


“我不是故意的。”她若無其事回自己臥室。


嚴賀禹不可能去撿戒指,葉敏瓊隻好戴著手套從垃圾桶撿起那枚男戒,拿到衛生間放在水龍頭下衝了好幾遍。


她把戒指重新放回盒子裡,做兒子的思想工作:“聯姻沒你想的那麼糟,清璐本來就喜歡你,隻要你不作,日子差不到哪兒去。”


司機過來提醒葉敏瓊,該出發了。


葉敏瓊被氣得差點忘了晚上要參加一個校友閨女的婚禮,她拿上大衣出門。


嚴賀禹掃了一眼茶幾上的戒指盒,沒拿,起身離開。


“诶,你那枚小緊箍咒呢?不戴手上試試啊?”嚴賀言支著下巴趴在二樓露臺,幸災樂禍道。


嚴賀禹沒搭理妹妹,徑直走向汽車。


康波在車上,等嚴賀禹坐上來,他匯報:“嚴總,溫小姐剛剛跟我聯系,她以為你沒回消息是在開會,讓我安排好去房產交易中心的時間,給她打電話。”


嚴賀禹靠在座椅裡,直到汽車駛離嚴家他才跟康波說:“名字不加了。你跟溫笛說,我最近事情多抽不開身。”


康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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