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與愛同罪》, 本章共3984字, 更新于: 2024-10-28 15:57:43

  有了前兩天那次見面,燕戬對傅徵的態度顯得隨和不少,招呼著坐下吃飯。


  “我聽阿綏說,你明天就要回部隊了?”


  傅徵微微頷首:“明天回去報道。”


  燕戬點點頭:“阿綏的媽媽是軍醫,經常隨艦隊出海,一走就是好幾個月。”話落,他的話音忽的一轉:“我聽說你們兩是因為燕安號被海盜劫持那回認識的?”


  “我那時候因為阿綏媽媽去世的原因在國外散心,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我剛進南極圈,別說阿綏不告訴我,就是想收到消息也很困難。”否則,燕戬再混賬也不會讓燕綏孤身親赴索馬裡。


  傅徵回想起在索馬裡接到任務營救燕綏一組人時,他還諷刺地問過“她家屬呢”,這時隔大半年的回答,讓他心頭莫名湧上五味雜陳感。


  打死他也想不到,大半年前他口中的那位家屬會成為他未來的嶽父……


  作為海軍軍屬,燕戬和傅徵不止有共同話題,還有情懷共鳴。相談甚歡時,燕戬更是邀請傅徵飯後到他書房一敘。


  他書房的牆上掛著一副水彩畫作的世界地圖,是郎晴執筆在所在的南辰海軍艦艇編隊進行環球航行訪問時所畫,圖上標記了三百多個日夜的徵程——十四個國家,靠泊十六國十八港,總航程五萬多海裡。


  艦隊歸港後,郎晴把水彩畫當做禮物送給燕戬,此後便被燕戬視若珍寶。


  ——


  傅徵在書房見到那副畫時,心中震動難以言表。


  水彩畫的世界地圖並不精致,甚至有些粗糙。南辰所在位置畫了一艘簡易版的軍艦,軍艦出發途徑的海灣,訪問的國家,停靠的港口,一裡一線勾勒出了完整的徵途。


  燕戬見他看得專注,沏了壺茶,坐下等他。


  “阿綏的媽媽在海上見過沙塵暴,沙漠的風沙卷至海上,遮天蔽日的黃沙。她和我說起這些時,我覺得我就像是個傻子,我從沒想過海上也能發生沙塵暴。”燕戬抿了口茶,見他轉頭看來,示意他坐過來。


  “這也是我不反對阿綏和你在一起的理由之一,她這一生可見的風景有限,你卻不受拘束。”他話中有話,之前的隨和在獨處時漸漸褪去,夾帶了幾分沉澱後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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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阿綏應該沒瞞著你她不是我親生女兒的事。”燕戬側目,從傅徵的表情上得到驗證,笑了笑:“她給我當女兒的第三年,我問她‘你介意告訴別人你是爸爸收養的孩子嗎’,她搖頭,回答‘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她是個知道感恩的孩子,心裡的想法很真實。從沒覺得自己被收養是件自卑的事,也不貪戀我提供給她的優渥生活。給她泥土她能努力成長,給她黃金,她也不會迷失。”


  咕咚咕咚的水聲沸騰裡,燕戬的聲音低沉,如古鍾,餘音不絕:“她是我和郎晴最得意的驕傲,我信任她。她既然選擇你,以後我就會和她一樣,相信你支持你。”


  燕戬抿掉最後一口普洱,舌尖有些發澀。


  他提起水壺往茶壺裡注了水,泡開茶葉後,過濾,泡茶時他看似全神貫注,餘光卻分神觀察著傅徵,見他取出個精致的紫檀盒放到他面前時,他壺柄一提,微微詫異地看向他:“這是?”


  “玉佩。”傅徵一整晚表現得都很沉默寡言,除了燕綏,他無論對誰話都很少。


  所以,從拿出紫檀盒之後,他難得多言。


  “玉佩在古時有定情信物的意思,我歸隊後很快要出海,少則數月多則半年。職業關系,任務是機密,我在哪去哪都要保密。我不想你誤解我對燕綏的真誠,玉佩當做信物許諾給你。等我回來……”


  傅徵微抿了抿唇,陡然緊張:“等我回來,我要娶她。”


  燕戬不語。


  “職業關系,我很難給燕綏正常的婚姻生活。祖國應召,義不容辭,她隻能在家國之後。說我自私也罷,我考慮過,問責過,舍不得也做不到放棄她。但我保證,允許範圍內,萬事她為先。”


  燕戬垂眸看了眼紫檀盒裡的玉佩,饒是他對玉石沒什麼研究,光看玉佩的質澤也知道傅徵是花了點心思的。


  “她是能自己做主的,嫁不嫁給你她自己說了算。當然,你這玉佩若是當彩頭放我這,我就收下了。”燕戬把泡好的普洱給他倒了一杯:“我這你不用擔心,我對你的職業沒有任何猶疑,隻有敬畏和尊敬。也理解你職責所在,應該擔起的重任,不是不心疼阿綏,說句實話,如果她今天帶來的不是你,我可能還要操心到閉眼為止。”


  燕戬通情達理,擔心傅徵有負擔,開解道:“你們平時怎麼相處我不知道,我和阿綏的媽媽當如燕綏和你。我隻想娶她,別的什麼也不在乎。”


  ——


  燕綏收拾完廚房,闲著沒事又給自己切了個蘋果。吃蘋果還吃出了形式感,指腹貼著小刀,一塊一塊劃“井”字,每小塊果肉尺寸大小一致。她就用指腹挾著刀尖一口口喂進嘴裡,也不嫌煩。


  吃掉一整個,終於聽見些樓上的動靜,她豎起耳朵。


  燕戬送傅徵下樓,也不知道傅徵和他說了什麼,他笑得滿面紅光。看見燕綏,眼睛亮了亮,招手:“趕緊,讓傅徵順路送你回去。”


  燕綏:“……”就沒什麼要跟她交代的?


  嘿!她總算有自己不是親生的感覺了。哪有男朋友第一次正式見完家長後,家長還懶得交代女兒幾句的?


  她不滿地拎包走人,上了車,見燕戬站在車旁,忍不住揿下車窗探出頭去:“爸,你不留留我?”


  “天天能見到你,有什麼好留的?”他不耐地揮揮手,笑眯眯趕人:“路上注意安全。”


  燕綏氣悶,用力地靠向椅背,抬手關窗。


  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


  ——


  安靜了沒一會,耐不住好奇,她把玩著安全帶,問傅徵:“我爸跟你說什麼了?”


  正經過一座大橋,偏向郊區,橋上車流稀少,傅徵靠邊在停車帶停了車,轉頭問她:“下來走走?”


  燕綏沒意見。


  行車道和橋側非機動車道用欄杆隔開,傅徵單手一撐,幹脆利落地翻過來。隨即攔腰抱起她,不費吹灰之力把她抱上橋面的欄杆。


  她背後無遮無擋,是順著上遊辛家港而下的海風。


  有船隻的馬達聲突突,慢悠悠沿著燈塔的指示,從橋底鑽過。


  傅徵一手握著欄杆,一手攬在她腰後固定,他俯身,鼻尖蹭了蹭她的,低聲道:“有話跟你說。”


  燕綏“嗯”了聲,順從地攬住他後頸:“你說,我聽著。”


  “我明天回部隊報道,出海前我會告訴你一聲。”


  有風起,船笛幽幽。


  傅徵看著她,眸色漸深:“我不在要注意安全,天黑了別單獨行動。帶上辛芽也好,叫司機送你也成,我不吃醋,你的安全最重要。”


  燕綏哭笑不得,提醒他:“李捷被抓了,一時半會都出不來。”


  “還是不放心。”傅徵輕咬了一口她的鼻尖:“你一刻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就不安心。”


  “按時吃飯,準時睡覺,周末好好休息別給自己增加工作量。我保證,你不加班損失的我都給你補上。”


  “都聽進去了,嗯?”


  他離得太近,燕綏很難再集中注意力。她攬在傅徵頸後的手微微收緊,那種叫“舍不得”的情緒鋪天蓋地湧來,瞬間沒頂。


  明知他要走,舍不得,也無法不放手。


  時間有如實質,一分一秒地在眼前流逝,如指間沙,抓不住,握不住。


  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不夠瀟灑。


  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她瓮著,和他鼻尖相抵,一寸不離地看著他。距離太近,他在焦距裡是散的。


  燕綏卻半步不想離。


  “等我回來。”傅徵低頭,輕輕地碰她的嘴唇,輕吻的接觸像是把心都揉成了一團,眼裡隻有彼此。


  “等我回來,嫁給我。”他吮住她的唇,低到極致的聲音像午夜低沉的小夜曲,透著股慵懶的沙啞:“好不好?”


 ☆、第83章 他與愛同罪83


  第八十三章


  傅徵歸隊後,燕綏的全副心神皆用在了利比亞海外建設項目上,不留片刻喘息。


  燕戬參與其中,對燕綏這兩年的成長速度有點驚訝。記憶中,燕綏雖不至於大小公事都要過問他的意見,但在公司決策上偶有猶豫是常有的。大多數時候,她都會先詢問他的意見,斟酌再三,才能下定決心。


  而利比亞的海外項目,整個工程的難度不亞於埃塞俄比亞項目。可明顯,她已經成長為一個合格的企業領導者。在確定目標後,評估風險,排除萬難,帶領團隊直奔預想的結果。


  ——


  幾天後,利比亞海外建設項目的企劃案終於落實。


  燕綏似這時候才想起陸嘯,讓辛芽約上他,晚上在盛遠酒店一起吃個飯。


  燕戬今晚在盛遠也有應酬,順路搭了燕綏和辛芽一程。


  路上有些堵,父女兩從公事談到某某老總的私德,旁若無人地侃八卦:“廣匯的張總年輕時也就一地痞流氓,運氣好,嫁了個富婆,這才飛黃騰達。爸,你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的,以前根本上不得臺面。”


  燕綏記仇,廣匯張總和燕沉狼狽為奸端架子給她看的事給她留下了深刻的陰影,雖然這會兩清了但並不妨礙她私下吐槽張總為樂。


  燕戬沒附和,他抖了抖手上的報紙,拖長了音□□育她:“背後說人不君子,有本事你當面給他落個難堪,讓他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這就沒意思了。


  吐槽就是要兩個人一起吐才開心嘛!


  燕綏碰了個沒趣,剛窩回後座,就聽燕戬說:“你別小看廣匯的張總,他是走了捷徑沒錯。但這抄了小路沒點腳力,這些年怎麼把廣匯越做越大?”


  “你別隻記著別人給你的難堪,成大事者要有點度量,當然,我也不是教你吃悶虧。現在這個社會人人平等的口號喊得是挺響亮,但女人做生意就是吃虧些,一是對方會帶有色眼鏡,二是飯局上聊不出什麼優勢。”


  話落,燕戬話音一轉:“不過我的確是有點瞧不上他。”


  燕綏聽了半天大道理,終於聽到一句感興趣的,忙問:“哪點?”


  “不知道感恩。”燕戬瞥了她一眼,含笑:“他有今天,的確是當初‘嫁’得好。從起初隻拿個幾百萬的分紅到他爭取掌權,數十年,沒他夫人他成不了事。但現在,有權有勢也有錢,膨脹了。”


  “以前還依附他夫人時,他就偷偷摸摸和公司裡的女員工有不正當的來往。現在變本加厲,情婦養在身邊當秘書。前兩天,也不知道誰捅給正房了,廣匯最近變天了,內部爭權,不可開交。”


  ——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燕綏想起傅徵當時聽說她借勢壓人當場就報仇解恨的事,笑得還頗玩味。她當時就覺得傅徵在動什麼心思,這會聽到廣匯內部爭權,難免多想了一些。


  這一想,就想深了。


  燕沉和廣匯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這協議必定比燕綏當初試探張總底線時給的獲益更大,張總才能在最大利益的誘惑下堅持站定燕沉。


  她聯想到燕沉的篤定,以及他信誓旦旦說對燕氏勢在必得,很快琢磨出燕沉和廣匯的合作究竟是什麼了——是造船廠!


  廣匯是軍工廠,有和軍方合作的背景,具體合作什麼是機密,燕綏也不得而知。但既然要和燕氏合作,除了海外建設項目就隻有造船廠匹配。


  電光火石的剎那,燕綏幾乎想明白了整個關鍵點。腦中有根線漸漸的漸漸的清晰起來,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浮標忽然,被魚兒咬住了。


  ——


  燕綏在酒店門口就下了車,和辛芽從酒店大堂上至餐廳。


  三個人,也不談公事,為了緩解陸嘯的緊張,燕綏善解人意地選擇了餐廳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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