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給太子當小弟後他彎了》, 本章共4004字, 更新于: 2025-01-17 15:41:11

  想到這,太子轉過頭,看向窗外浮雲,眼眸沉沉。


  另一頭。


  眼見陳皎追著太子離開後,其他幾位臣子彼此面面相覷,這才說道:“唉,這陳世子哪裡都好,就是愛演戲。煩死了。”


  “攤上這麼個同仁,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


  五皇子一事後,陳世子一戰成名。成為太子身邊最近的紅人,不但受到太子看重,在太子黨中的地位也明顯提高。


  前段時日陳皎在太子面前蹦跶刷存在感,太子偏愛,卻無法讓太子黨們真正認同她。如今陳皎展現了自己的決心和能力,她能為太子出力分憂,又代表了永安侯府的利益,眾人也終於徹底接受了這位新同事。


  於是陳皎發現,自己的同事們對她態度似乎好了很多。


  從前太子黨們開會時,這群人都不帶她玩的,彼此交談都故意略過她,私下聚會商議也根本不帶她玩,大概是故意想要通過這種孤立她的方式讓她知難而退。


  但現在,她每每碰上這些人,大家都會對她打招呼,偶爾還會傳信叫她去喝酒賞花等。就連上次在太子府遇見周侍郎,對方居然也沒有橫眉冷眼,而是點頭微笑後再離去。


  陳皎對眾人態度改變的原因心知肚明。對於這個結果,陳皎也是非常滿意的。


  她都說了,自己是來加入這個家,又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大家都是一個工作項目中的同事,做的事情都是在經營太子這塊蛋糕。


  既然這些人想開了,她也不會為難他們,給上司找麻煩。


  太子最近屢屢被皇帝針對,還有其他幾位皇子蹦跶著找茬,生活本就忙碌不已了。如果他手下的小弟再搞內讧,身為領導,他必然會對團隊中的刺頭麻煩頭疼,表示不喜。


  陳皎自喻為第一小弟,才不幹這種事。


  所以就在其他大人還以為陳皎會因為前段時間被孤立而生氣,拒絕他們散發的友好訊息,甚至因此向太子進讒言時,陳皎卻很輕易接受加入了他們。


  她態度坦然,風輕雲淡,似乎之前和眾人的過節不存在,熟絡地好像原本便是大家當中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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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陳皎沒有找麻煩的態度,其他人都有些驚訝。尤其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大家都知道陳皎的性子,臉厚心黑。


  無論是不動聲色在太子面前表功,還是針對五皇子那一手,陳皎都不是個善茬,至少不是傳聞中那個喜好玩樂的紈绔子弟,更不是隻知道溜須拍馬屁的奸臣。


  如今她輕易翻篇,揭過過去的事情,更加證明了她的胸襟和氣量。


第10章


  陳皎輕易翻篇,揭過過去的事情,更加證明了她的胸襟和氣量。一時間大家對她觀感更好了。


  太子黨中的人大多都是守舊的官員,認為儲君太子才是正道,這部分官員在朝中上了年紀,家中孩子和陳皎年紀相仿。五皇子一事後,他們便回家讓自家兒子出面邀請陳皎小聚,緩和彼此間的關系。


  數日後,陳皎收到一張春日詩宴的請柬,參加的人基本都是在權貴子弟。


  顧名思義,春日詩宴便是大家聚在一起吟詩作對,飛花投壺,都是些文人間的雅趣。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長安權貴子弟中也分為幾個圈子。嫡出的少有結交庶出,文官出身的看不起武將,有爵位的自覺天然高一等,奮發上進的則是鄙夷碌碌無能之人。


  像陳皎這種出了名的紈绔,便極少出入詩宴這種高雅場所。一是沒人帶她玩,二是她對作詩賦詞沒什麼興趣。主要是她沒文化寫不出來,也做不出讓小廝門客提前寫好小抄這種事。


  但這次情況特殊,諸位同仁主動向她示好,為了將來共事和睦,她不能不去。


  陳皎不僅自己去,她還帶上了好友王時景,美名其曰帶對方提前適應考上狀元後出入的場所,感受文化燻陶。


  鑑於陳皎前不久得罪心機深沉的五皇子,為了自己的安全,她最近出門不僅帶著隨身侍衛,出入哪裡都拉著好兄弟王時景一起上下學。


  王時景自幼學武,既然有著闖蕩江湖的夢想,武功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而且他是右相府的孫子,在這個節骨眼上,除非五皇子想直接掀桌子反了,否則絕不會動到右相頭上。


  舉辦詩宴的人姓周,是京兆尹長子,年紀二十有餘,已是舉人的身份,絕對稱得上一句年少有為。他一月前從江浙遊學歸家,將參加今年科考。


  詩宴地點在城郊外的某處溫泉山莊,桃花翩翩,溪水潺流。


  長安郊外,秀麗的溫泉山莊外。數輛馬車停靠在大門外,一位頭戴小冠的年輕公子從馬車上悠然走下。


  周公子看著牆外成片的清麗柳枝,淺笑道:“良辰美景大好春光,與諸君共賞。”


  另一位參加詩宴的公子手握折扇,漫步至他身旁,微笑附和道:“我聞到了,春日的氣息。”


  就在這時,後方忽然橫衝直撞來了輛馬車,險險停靠在旁。一個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頭戴儒巾,雙手叉腰:“哇!我聞到了烤鴨的味道。”


  另一個少年也從車廂內衝了下來,扶著柳樹枝幹便開始幹嘔。


  其他人:……


  諸多文人看著這兩個忽然冒出來的人,剛生出的那點雅興全沒了,一時間心情憋得難受。


  詩宴主人周公子抽抽嘴角,目光從陳皎身上掃過,然後落在了扶著樹幹的王時景身上。


  王時景是太子的表弟,當今右相的孫子,戶部尚書的小兒子。王家勢大,連帶著王時景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在長安權貴子弟中,屬於二等梯隊頂層。


  一等梯隊當然是幾位皇子和公主了,皇權之下,皇帝後代都被稱為龍子鳳孫,已經超越人類,品種都不一樣,沒法比。


  而陳皎這個永安侯府世子,在王時景面前就不夠看了。眾人掃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決定先和王時景攀談。


  有人皺眉,上前一步關心詢問道:“王公子這是?”他剛靠近一點,王時景又幹嘔一聲,眾人當場沉默了。


  為了不傳出自己把右相府的公子燻吐這種傳聞,大家都默契地不肯動身了,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陳皎是沒有這種擔憂的。他慢吞吞地走到王時景身旁,拍了下對方的肩膀,感嘆說:“時景弟啊,郊路崎嶇,我都說了不要在馬車上看書,反正你又看不懂,你非不聽。這下好了,暈車了吧?”


  古代並不像現代道路鋪了水泥青瀝,長安城中還好些,往外的郊區道路便各不相同了,好的地方是大小不同的石子鋪成,差一些的便直接是爛泥,本就不大的馬車行駛在上面十分顛簸。


  就這樣的情況下,王時景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在車上看書,結果毫不意外地暈車了。


  王小少年低著頭幹嘔,含糊道:“我要考,狀元……”


  陳皎抽抽嘴角,猜對方估計是又被右相刺激到了。


  唉,年輕人啊!


  詩宴主人周公子見氣氛緩和,主動走上來道:“陳世子,又見面了。”長安不大,他們都是權貴子弟,雖然說不上熟悉,可彼此也是見過的。


  陳皎面向他,喜氣洋洋地拱手道:“周公子你好你好啊。”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見已日上葉梢,將零碎散落到肩前的發絲拂到背後,雙手合握:“我掐指一算,是不是該開飯了?”


  這處溫泉山莊離長安城數十裡,古代道路不夠平坦,陳皎坐了一個時辰的馬車才到這裡!


  一個時辰,便是兩個小時。她本來還打算來賞景看看春光,結果顛簸了一路,現在是屁股也疼,肚子也餓,頭還有些暈,隻想趕緊吃完好回家睡覺休息。


  陳皎問出這句話後,周公子眼角也抽了抽。他父親是京兆尹,接觸的有市井小民也有王公貴族,總說人世間什麼人都有,他待人接物修行還不到家。


  周公子外出遊學一年,自認為閱歷增長許多,沒想到剛回長安便見到陳皎和王時景的第一天,便差點當場破功。


  他僵著臉勉強應了句,便和其他幾位公子匆匆離開。


  陳皎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莊園大門內,伸手接過隨身小廝找來的水,拍了拍王小少年,遞給對方說:“好了,漱漱口。”


  王時景眼淚都快要幹嘔出來,接過水喝了一大口,忽然問道:“陳兄,你能告訴我怎麼才能像你這麼有先見之明嗎?”


  陳皎微微蹙眉,不解:“什麼?”


  王時景眼神崇拜,誠懇道:“你昨日囑咐我出門前少吃點,是早就預料到我會暈馬車嗎?”


  幸好他沒吃什麼東西,現在隻是幹嘔,否則場面估計會更難看。


  陳皎抽抽嘴角,目光詭異地看向王小少年,拍拍對方的肩膀,最後什麼都沒說,沉默地走了。


  她本意是想指詩會是為招待王公貴族,伙食肯定不會差,便開玩笑讓王時景出門前騰點肚子,今天多吃點。誰能算到他會不安常理出牌,在暈倒頭暈目眩的馬車上看書啊!


  ……


  進入莊園內部,有一條汩汩流動的小溪,溪水清澈見底,內裡還有金魚在浮萍下遊動。這個時代奉行一人一桌,也就是分餐制。沿著小溪,每人面前擺放著一張小木桌,客人便跪坐在木桌之後。


  客人到齊之後,宴會正式開始。陳皎和王時景一個是今天的主要客人,一個是太子的表弟,兩人身份特殊,座位都被安排在上首。


  眾人入座後,注意到位置的變化後,眼中不由閃過一絲不滿。


  盡管出門前都得了家中長輩叮囑,交代此次宴席目的是為修復與陳皎間的關系,但這群天子驕子們還是忍不住產生不滿。


  都是王公貴族,他們這群人中身份比陳皎高貴的也不是沒有。王時景是太子母族便算了,憑什麼你陳皎了不起,能坐在上首?


  不得不說父子相承一脈,這群人表達不滿的方式和他們父親一樣,那便是孤立陳皎!


  不跟你說話,故意忽略你,飛花令和投壺點酒也都不帶你玩!


  這種方式其實非常管用。冷暴力剛加入團體的新生,形成孤立打壓的策略,對方惶恐孤獨之下,往往會為了融入環境討好他們。這也是為什麼轉校生更容易遭到排擠和校園霸凌。


  但陳皎不是普通人,之前諸位大人的辦法已經證明了——她不吃這套!


  數道點心佳餚呈上的同時,詩宴也正式開始,由主人牽頭,起了飛花令,隨後定下題目開畫,以便待會兒評選出最優的作品。風景秀麗,眾人志同道合,春風宜人,文人雅興總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除了陳皎和王時景。一個是沒人搭理插不上話,另一個則是聽不懂。


  王小公子一上課就想睡覺,在國子監的成績比陳皎還要差,要讓他跟著一群人七步成詩,揮手作畫,實在是有些為難人。


  偏偏這群人還總是點名他,玩笑說待會兒要評選今日最佳的詩詞和畫,還說每人要彈琴獻奏一曲。


  才十五歲的王時景頓感頭大,壓力不次於逢年過節被爹媽拉出去表演才藝的小孩。


  就在王時景抓耳撓腮,糾結自己要怎麼蒙混過關時,回頭一看,發現身旁的陳皎居然在十分淡定的享用桌上的佳餚!


  精致的糕點,清蒸鲑魚,甜而不膩的烤鴨,陳皎吃的十分盡興。


  單純的王小少年呆了呆,問道:“陳兄,你不作詩嗎?”


  陳皎夾起一片鴨肉,隨意道:“不作啊。”


  烤鴨腌制入味,用木柴烘烤許久,每一片鴨肉都恰到好處,香甜不膩,一口咬下去還有少許汁水。


  她瘋了才會放著這些美食不吃,在一旁作詩。


  王時景握住筆,小心翼翼道:“那我們豈不是很丟臉?”


  陳皎也驚了:“丟臉就丟臉唄,反正我們又不會。”


  不寫會丟臉,強行寫出來效果也好不到哪裡去,說不定還會被人背誦嘲諷,更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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