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況慢慢轉好,能夠出院。
小姨的朋友是制作人,來家裡做客時,聽到了景尋彈奏的旋律,提出可以代理歌曲。
景尋答應了,他想,也許聽到這些歌曲的人裡面,會有他思念的人。
20
景尋的故事說了很久,但沒有一個人打斷他。
「時光杳無音信,每一秒,都祈禱與你重遇。」
景尋念出《暖冬》的歌詞。
「這是我藝名的來由,也是《暖冬》這首歌的緣起。」
「希望每一個被抑鬱折磨的人,都能和我一樣幸運。」
景尋看向臺下的我,「遇見自己的光。」
「積極尋求幫助和治療,有好的念頭,用全力康復,然後,完整地回到那個人的身邊。」
景尋的聲音低沉卻堅定,他朝我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笑容。
「來參加這個節目,也是我的私心。
「我想重新彈一遍曲子,說出十八歲那年,沒有說出口的話。
「我喜歡你,安凡。」
所有人的目光和鏡頭都聚焦到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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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目睽睽下,我也做了十八歲那年最想做的事。
我上臺飛撲到景尋懷裡,緊緊回抱住他。
我們曾走散,但十八歲的愛意,從未消散。
原來那些年,本以為站在陰影處等待被照亮的我,也成了那個人的光。
彈幕哇聲一片。
【眼睛尿尿了,安安和音信都好不容易。】
【嗚嗚還好他們遇見了彼此。】
【遇見就是上上籤。】
【以後一起走花路吧!】
各組的完整 MV,與最後一期節目一起,同步上線各大媒體平臺。
《暖冬》裡的每一個畫面,和音信的講述一一對應。
雪天、窗邊、醫院、藍楹花......
時光裡,兩個孤獨的星球,相互映照彼此的光,用力向著彼此靠近。
和陸遠驍流水線空洞的 MV 相比,我們的 MV,更能打動人。
網友們留言:
【尊重原創,尊重感知力的真實體驗。】
【永遠會被真誠的作品打動。】
【不願意體驗生活下苦功的人,才會選擇抄襲。】
【生活有苦痛也有欣喜,是創作者最好的養分。】
與此同時,景尋公布了他在兩年前開始更新的作曲小號。
在一個小眾的音樂作曲類 App 內。
賬號裡有很多 demo 曲,曲子的旋律與命名,記錄了景尋兩年來的心路歷程。
《落雪時分》《你出現那天》《藍楹花》《過雨雲》《思念》《不說再見》《重逢之日》……
這首《暖冬》早在兩年前發布,那時它的名字叫《致最喜歡的你》。
景尋這個賬號設置了私密,隻有關注者才能看到賬戶內容。
賬號一共隻有四個關注者,其中一個關注者主頁動態的 IP 地址,和陸遠驍高度重合。
經過警方平臺取證,那個賬戶下的人,就是陸遠驍。
除了《暖冬》這支曲子,網友對比發現。
陸遠驍所有出圈的歌,都是從景尋小號裡面抄襲得來。
陸遠驍之前賣慘時說的話,全部變成了回旋鏢。
口口聲聲尊重原創,自己卻是最大的抄襲者。
同時,D 大發布了官方聲明。
說明景尋當初拿到了降分錄取,因為抑鬱症無法按時入學,申請了延期入學,D 大為他保留了學籍。
景尋將在今年 9 月入學。
D 大發文:【等待每一位學子歸來。】
現在網友的炮火全部對準了陸遠驍。
一開始他還嘴硬,咬死那個小號不是他的。
但在絕對證據面前,一眾品牌方和他解約,陸遠驍需要支付巨額違約費。
他隻能灰溜溜出來道歉,錄了道歉視頻。
說因為他父親是音樂學院的院長,從小逼他練琴,給他造成了陰影,導致他看到樂器就恐慌。
後來在音樂 App 上看到了景尋的小號,給他爸彈了景尋寫的曲子,第一次得到了誇獎。
他看景尋小號的粉絲很少,於是動了抄襲的念頭,以為不會被發現。
他也嘗試過自己寫歌,但他把自己寫的歌發了專輯,隻有抄襲景尋的那一首,被大家喜歡。
為了得到大家的認可,他一次又一次地抄襲。
他覺得自己也是受害者,希望得到大家的諒解。
但大家並不買賬,紛紛嘲諷。
【總結一下:生而有院長爸爸,我很抱歉。】
【笑死,向大眾道歉,最關鍵的是向音信道歉吧!】
【應該去當演員,當初還哭著說尊重原創,惡心。】
【玩弄輿論欺負真正的原創者,怎麼不說了?】
【沒有人扒一下,他對樂器有陰影是怎麼考上的音樂學院嗎?】
順了陸遠驍的意,大家果然把關注點放到了他爸爸身上,發現他父親身為院長,公然學術造假,進行權錢交易。
違法招錄了很多「學生」,其中就包括他的兒子陸遠驍。
陸遠驍文化課隻有一百多分,連大專線都沒有達到,竟然進了最高音樂學府。
陸遠驍被取消了學籍,他父親被撤去了院長身份,開除黨籍。
我和孟羽欣非常貼心地發出了他當初去房間騷擾我的視頻,在他大勢已去、牆倒眾人推的情況下,大眾立刻站我這邊,孫哥和孟羽欣準備的水軍都沒用上。
之前被陸遠驍騷擾過的女生都站出來,有 kol、女藝人、女化妝師,還有普通粉絲......
他又出了一個道歉視頻,聲淚俱下,甚至表演了下跪道歉。
但這涉及底線,他的各種賬號全被封殺,再也沒有狡辯的機會。
我和景尋正式官宣。
我發了那張我珍藏的網友制作的壁紙,配文:
【念念不忘,終有回響。】
景尋把小號裡所有的曲子整理成了一張專輯,命名【安凡】,配文:
【向著光,獻出我的一切。】
他的粉絲紛紛沒眼看。
【嫂子:發了 CP 粉做的圖;我哥:連夜整出一張專輯。】
【嫂子:一個響;我哥:獻出我的一切。】
【謝謝嫂子,又有歌聽了。】
【以為我哥是清冷溫柔貓,實際上心裡住了一隻熱烈小狗,還是隻對著嫂子搖尾巴的品種。】
陸遠驍的粉絲執意要住在廢墟裡。
在正主都倒了的情況下,來我們官宣的熱搜下面,刷屏說:景尋是為了宣傳 MV 賺錢才搞出這麼多故事炒作。
我們一些高中校友看不下去,曬出Ṫûₑ當年的復印的衝刺筆記。
【要不是照顧安凡的水平,班長沒必要把筆記寫得這麼細。】
【你這麼一說,我這麼多年的疑惑終於解開了。】
D 大附屬醫院發出捐贈截圖,景尋以我的名義,把專輯和暖冬 MV 所有的收入都捐出,成立抗抑鬱基金,命名為安凡基金。
【抄襲狗的舔狗過來看看,這就是格局。】
【上輩子行善積德,這輩子嗑到這麼正能量的 CP。】
【我奶來了都得嗑兩口。】
【淚目,我也是抑鬱患者,完全理解安凡對景尋來說有多珍貴。】
【Woc,這就是頂級歌手的收入嗎?一首歌竟然能賺這麼多?】
【這才是陸遠驍抄襲的原因吧。】
【晦氣,抄襲狗的名字不配出現在評論區。】
21
我不僅平穩地度過了風波,還漲了幾百萬的粉絲,成了目前公司最火的藝人。
老板從捧我,變成了捧我。
一天誇我三百遍,生怕我解約。
孫哥在公司也肉眼可見地地位上升。
以前隻能關著門抽煙,現在可以無所顧忌地抽。
我找孫哥兌現願望,孫哥滿口答應。
「祖宗你說,想要什麼資源哥都給你撕到手。」
我:「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孫哥捏著煙的手微微顫抖,眼眶瞬間紅了,動容道:
「哥沒白疼你。」
我搶走他手裡的煙摁滅在瓷杯裡。
「對我身體不好,淨吸二手煙了。」
我拿出準備好的戒煙合同讓他籤,這份合同我高二就擬好了,但沒能用上。
孫哥屈辱地籤了合同,從此耳朵上夾的煙變成了棒棒糖。
綜藝結束,孟羽欣還是和我整天發消息,我們的性格和成長環境很像,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對於陸遠驍花大價錢拍出的惡心 MV,我們都覺得惋惜。
「或許可以挽救一下。」我說。
孟羽欣立刻會意:「重新剪輯!」
我們用原來拍攝的素材重新剪輯,做了一支新的 MV。
大體情節是,陸遠驍下車,來攬孟羽欣的腰,孟羽欣面露惡心,打了一個響指,時間倒轉。
陸遠驍坐上紅色跑車,衝進烈火燃燒的大樓。
嘭——大樓爆炸,陸遠驍葬身火海。
孟羽欣換上漂亮的衣服,在舞臺上勁歌熱舞慶祝揩油男的死亡。
MV 的主題很明確:揩油必須死。
現在 MV 已經出來了,還差曲子。
孟羽欣想要拜託景尋幫她寫歌,但是景尋拒絕了。
他目前幾乎推了娛樂圈一切工作,準備 D 大的入學,他是一切要做到最好的人。
但孟羽欣終歸是老總女兒,還是通過強大人脈讓景尋答應了。
那個強大人脈正是咱,就說仗不仗義吧。
一天,老總女兒和景尋一起創作溝通歌曲,我正好空闲,發消息給景尋說去孟羽欣工作室接她。
當晚,孟羽欣就和我發消息吐槽。
【下次我們工作時你別來了!】
【我說曲子要強硬激烈的情緒,本來溝通得好好的,結果你一來接他,那調子,直接從《別來煩姐》歪成了《老婆最大》。】
【這小子絕對戀愛腦晚期!】
我紅著臉,含混應下。
【好的,下次你們工作我絕對不去!】
景尋過來正好看到,把下巴擱到我的肩膀上裝可憐。
「不行。」
我除了正常的拍戲,其餘時間都和景尋在一起。
孫哥吐槽我不關心他,「有了老婆忘了娘。」
話糙理不糙吧。
我和景尋非常注意心理健康,經常溝通彼此對同一件事的看法和感受。
絕對不讓對方產生誤解。
但是,幾個月相處下來,我們卻越來越煩躁,似乎又燃著一股無名火。
我們一起約了情侶心理治療。
心理醫生了解了情況,問我:「你最近聽什麼歌?」
我:「《清心咒》。」
醫生又問景尋:「你最近洗什麼澡?」
景尋:「冷水澡。」
現在是十二月。
醫生憑借著優秀的職業素養,控制住了表情。
他給出專業建議:
「相愛的兩個人有欲望很正常,做好安全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可以試試進一步發展。」
我和景尋的耳朵越聽越紅。
直到走出咨詢室,坐上車,依舊沒消下去。
我紅著臉,不看景尋,為了逃避尷尬,我刷起了手機。
我打開繁星超話,看到最新的帖子在討論——安凡和景尋誰更戀愛腦?
猴哥吃糖:【一定是安凡,除了工作就是景尋。】
閨蜜最大:【那絕對是景尋,每次看到安凡都和被奪舍了一樣。】
道德在心間:【別爭了,這倆都是純愛腦。】
閨蜜最大:【怎麼講?】
道德在心間:【哎呀,我有第一手資料,但我絕不能告訴你(斜眼笑)(狗頭)(狗頭)。】
沒一會兒,管理員把這條帖子刪了,順帶把這三個人都禁了言,還特意更新了公告:
真情侶不需要造謠!
孟欣羽、孫哥和心理醫生半夜爬起來:
「不是,他有病吧,我造謠?」
我和景尋還是決定循序漸進,從坦誠相見開始。
景尋新買的別墅,裡面帶了大遊泳池。
我們倆換好泳衣出來,對視了一眼,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我完全不會遊泳,景尋買了充氣火烈鳥漂浮圈,讓我先在上面適應。
景尋先下水,把火烈鳥託到池子邊。
我伸手搭上景尋的手心, 小心翼翼跨坐上去。
坐上火烈鳥,我慢慢松開景尋的手,轉而去抱火烈鳥的脖子。
此時,漂浮圈一晃蕩, 我失了重心, 害怕得不行。
水花飛濺。
慌亂中, 我抱住了景尋的脖子。
景尋在水裡扶著火烈鳥, 就像 Jack 在冰洋上扶著 Rose 的木板一樣。
我低頭看著景尋,他漂亮的瞳仁裡倒映著我的樣子,耳朵和嘴唇都紅得不像話。
我沒忍住誘惑,親了上去。
景尋熱切地回吻我。
他的動作在水中激起細浪,碎浪又帶著我坐的漂浮圈上下起伏。
我一邊承受景尋的吻, 一邊害怕飄浮圈會隨時翻掉。
太特喵的刺激了。
好幾次,景尋動作猛了, 我感覺漂浮圈肯定要翻。
偏偏他能一心多用, 及時把漂浮圈穩回來。
繼續吻我。
快控制不住時,景尋松開了我。
他把我安置好,去泳池遊了好幾圈。
我坐在岸邊,看他在水浪間遊躍,肌肉線條優美流暢。
我看得入迷, 屁股一滑, 掉下了水。
景尋迅速遊過來撈我。
這下我徹底掛在了他身上,四肢相纏。
他眼底欲色更深,仰頭吻住了我。
洗完澡, 我換好衣服出來。
慶幸是冬天,除了脖子上的紅痕, 鎖骨和肩頭的痕跡都能被衣服遮住。
我出來找景尋,他正在給泳池換水,我的耳朵又開始發燙。
我問:「下次還來遊嗎?」
景尋耳朵也沒好多少, 他強裝著鎮定點頭。
我欲蓋彌彰:
「可我好像學不會。」
其實今天根本沒學。
「不用學會。」景尋貼到我耳邊,「遊到不用聽《清心咒》就好。」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