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哈。
「便宜的也有,這套可以合租。」
易揚又取出另一套戶型圖。
我眼神亮了亮,合租好啊,經濟適用,最適合我這種貧窮少女了。
而且易揚是房東,我有的是機會制造偶遇。
「另一個合租人好相處嗎?」
我雖然心裡樂開花,但面子上還要裝一裝。
不能讓易揚看出來我特別想租他的房子。
「好相處。」
「那就好,我想先見見他,和他打個招呼再搬進去,他是男生,還是女生。」
我自說自話,看見易揚舉起右手,手掌定格在和眼睛齊平的位置,向我揮了揮。
「你幹啥?」
易揚淡淡地收回視線:「招呼打過了,你搬進來住吧。」
9
我給閨蜜林小安打電話。
「成功打入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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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著?LW 破例招你進去打職業,你能和 Bleach 天天見面啦?」
我閨蜜還是不夠大膽。
「錯了,總而言之就是,我現在睡在 Bleach 的床上。」
「不過我要去洗澡,等我吃完飯回來和你詳聊。」
床、洗澡、內部。
林小安成功想歪了,對面很快傳來一陣土撥鼠尖叫:「死丫頭!你回來給我說清楚啊!」
我洗完澡出來擦頭發,看見易揚正在打電話,用的好像是我的手機。
我悄悄走近,易揚背對著我,並未發現。
「嗯,我不會欺負她的。」
「好,記住了。」
「這樣嗎?我才知道,謝謝你告訴我。」
嘟嘟嘟……
對面掛斷了電話,我這才出聲:「易揚,你在用我的手機打電話?和誰?」
易揚抬眼看我,好笑道:「你最不希望的那個人。」
我兩眼一黑,這是第四件驚天噩耗。
為什麼遇見易揚以後,我不是在社死,就是在社死的路上。
「哈哈,那你不會知道了什麼吧。」我幹笑,到處找有沒有能鑽進去的地洞。
「不是故意接你的電話,剛路過的時候,聽到你閨蜜說我不像好人,一個整天戴著口罩,說不定是有心理問題的陰鬱男?」
「所以,向她解釋了一番,我不是陰鬱男。」
「隻是因為長得太帥,怕顏值掩蓋才華才戴著口罩。」
我腦瓜子嗡嗡的,覺得劉隊說得也不對,易揚脾氣挺好的呀,聽到林小安踩臉輸出居然還能平靜地和她聊天。
畢竟林小安那張嘴,損起人來不是蓋的。
「她說你喜歡我很久了,讓我不許欺負你,不然就把我揍得滿地找牙。」
我撫額嘆息,林小安,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了吧?沒看到聊天記錄吧?」我心虛得很。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和閨蜜的聊天記錄,就算死了,也要詐屍爬起來刪掉。
我和林小安可沒少聊易揚。
易揚俯下身看我,離我很近很近。
「想在暴雨天穿著 sex 睡衣假裝害怕躲進我被窩?」
「還是裝醉趁機和我做點不可描述的事?」
「還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
他全看到了,我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顧悅,你怕我看到,為什麼要說假話。嗯?」易揚的聲音很低很啞。
我覺得口幹舌燥:「說出口的時候當然是真情實意的。」
我想逃,易揚反擒住我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想跑?」
他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溫熱,曖昧。
這時候我反而不怕了,我挑釁似的說:「易揚,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以為他會反駁,但他卻摩挲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顧悅,我原本還當你是小孩的。」
10
累。
太累了。
易揚看著一副性冷淡的樣子,怎麼在這種事情上那麼索求無度。
我幾次想爬走,又被他抓著小腿摁了回去。
我累得睜不開眼,他還有心情取笑我:「要幫你給林小安發消息匯報你老公昨晚的成績嗎?」
我抓了個枕頭砸他:「哥,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第二天睡醒,我打開了直播後臺。
既然已經露過臉了,我索性打開了攝像頭,轉型走顏值主播也不錯。
不是路走窄了,而是我想開了。
我把直播間名字改為:無家可歸美少女跪求大哥打賞。
我一開播,就有一批亮著一級燈牌自稱是顏粉的新粉湧進直播間。
我私信問管理員怎麼回事,才知道前天晚上和易揚不小心開攝像頭打的那一把今早被人剪輯放到了微博。
標題:震驚!遊戲區迎來了自己的劉亦菲。
嗯,名字起得很自媒體。
其實遊戲區有不少美女主播,但都是打娛樂的,那些技術老哥們不承認娛樂主播是遊戲區的人,兩邊粉絲經常互掐。
這個視頻一出,引戰到了我身上。
有說我之前是請代打的,甩出一堆假證據要我給說法的,還有 Bleach 的真愛粉讓我別蹭他們家,黑粉、真愛粉、新粉、舊粉全都掐成一團,這個視頻的評論區堪比二戰。
其中提到最多的,是一個叫貓寧的女主播。
這個貓寧我記得,是易揚的緋聞女友之一。
據說,兩人一起看過電影。
貓寧在自己的評論區發視頻引戰,說她的人脈告訴她,我是個空降兵,全國飛的那種。至於她的人脈是誰,貓寧羞澀地笑了,意有所指:「是一個已經退役的傳說。」
評論區炸了,這事本來不是件大事,熱度一過就沒多少人記得了。
但偏偏扯上了 Bleach。
易揚的粉絲戰鬥力真恐怖,罵完貓寧,轉頭又來罵我,主打一個公平「創」死所有假嫂子。
這些人唇槍舌劍,編了個看似有邏輯,實則破綻百出的故事。
原來,我和貓寧才是一對。
我們相戀於學生時代,後因為種種誤會分開,機緣巧合下,我們都遇到了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 Bleach,我們淪陷了。
昔日情人變情敵。
為了得到 Bleach,我們明爭暗鬥,互相給對方使絆子,結下了不小的梁子。
群眾的腦洞是碩大的,我看得津津有味,想轉發給當事人之一易揚,發現我們還沒加上好友。
忽然覺得八卦不香ẗü₋了,憑什麼那個貓寧有他好友,我這個正牌女朋友沒有?
11
我失去了快樂,所以要得到金錢。
看似沒有邏輯的兩句話,其實就是沒有邏輯。
我單純不高興,所以在直播間發瘋:「Bleach 的周邊有人要買嗎?」
「別問,問就是有渠道。」
「用過的香皂一個大火箭,後臺私我領取。」
「穿過沒洗的襪子兩個大火箭,給您包郵到家。」
「男士內褲?這位姐姐您太重口味了,抬走下一個。」
「感謝這位大哥的黑天鵝之吻,您想要什麼,私信我。」
我盯著屏幕上炸開的特效咋舌,價值十萬的禮物啊,說砸就砸,難道我真的時來運轉傍上大哥了。
那我倒是要考慮要不要甩了易揚。
畢竟他對我不好,連我的好友都刪。
特效散去,我喜滋滋地去看是誰給我的打賞,被幾個英文字母炸到了。
LW·Bleach 為您點燃「黑天鵝之吻」。
彈幕有一瞬間的停滯,然後是無限的瘋狂。
【Bleach?我沒看錯吧?】
【老大,啊啊啊,老大你能看到嗎,老大我愛你!】
【我早說了他倆有貓膩,請叫我預言家。】
【貓寧打臉嗎?Bleach 理都沒理你。】
【所以黑天鵝之吻是 Bleach 在表達愛意?】
屏幕剛暗下來,又是一場鋪天蓋地的煙花雨,這場盛況持續了足有十分鍾。
書裡沒說錯,人被錢砸的時候,是會暈頭轉向的。
易揚這場煙花雨,給我砸了三百萬。
LW·Bleach:【夠做你直播間榜一了嗎?】
LW·Bleach:【女朋友,同意我的好友申請。】
全場哗然,他們立於高壇之上的神,真的戀愛了。
12
有易揚的坐鎮,謠言不攻自破。
易揚在賬號下艾特貓寧,要她給我道歉,否則一封律師函送到她直播室。
貓寧當天發了個視頻,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是因為太愛 Bleach,一時之間做了錯事。
就算是道歉視頻,也不忘記提一嘴 Bleach 蹭熱度。
「她真敬業,不像我,好久沒蹭哥哥熱度了。」
此時我正翻看易揚的微信,找到了貓寧的好友,一鍵拉黑刪除。
「我的熱度隻給你蹭。」
易揚摸了摸我的腦袋,轉頭就在賬號下再度艾特貓寧:【我老婆生氣了,以後別以任何形式蹭我熱度。】
「其他地方也隻給我一個人蹭嗎?哥哥~」我伸出腿慢慢磨蹭。
易揚火氣上湧,一把抓住始作俑者的腿:「顧悅!剛沒吃飽是嗎?你給我安分點,明天還要入學報到。」
「不給就不給,也不知道是想留給誰吃。」
「好啦。」
易揚抓住我往懷裡抱:「我錯了寶貝,明天回來想吃多久都可以。」
13
「嘖嘖,你們家易揚對你可真好,為你跑東跑西辦入學。」
閨蜜一邊扇扇子,一邊羨慕我。
「Lost 也不差啊,你那行李不全是他幫你搬上去的。」
林小安沒想到我會把話題引到她身上:「那是他太闲了,想鍛煉身體才幫我搬東西。」
「噢,搬東西搬到了床上。」
林小安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誰和你說的,我都和他說不要告訴你……」
「沒人和我說啊,我猜的,這不是被我詐出來了嗎?」
「Lost 那天自告奮勇幫你搬東西,你倆消失了一下午。」
「你一個手機不離手的全天 24 小時高強țű̂₀度衝浪選手,居然一整個下午沒回我!」
「不說這個了,打住打住。」
林小安知道我再分析下去, 就要把那天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這事說出來了。
「悅悅, 那邊有人一直在看你。」
我順著林小安的目光看去,是兩個男生,他們竊竊私語, 眼神時不時往我這瞟。
忽然,其中一個男生向我走來。
我的職業病犯了, 第一反應是, 線下遇到黑子。
男生模樣清秀,臉有些紅:「那個, 同學,可以加你微嗎?」
我正待回答,林小安向我背後的方向努努嘴:「那可不行,她家愛吃醋的閻王來了。」
「顧悅!」
易揚果然不高興了,他一不高興就會喊我全名。
「為什麼他們都看你?」
我覺得他這氣生得莫名其妙,他們都看我, 關我什麼事, 和我生氣幹什麼呢?
我一下午沒搭理他。
沒想到他氣到了晚上。
易揚委屈地趴在我脖子邊蹭來蹭去:「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漂亮?」
「你出去總有人盯著你看,我討厭他們看你。」
「你隻能是我的。」
易揚一邊訴衷腸,一邊把便宜佔了個夠。
我忽然想到一個被我忽視了很久的問題,
「易揚,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總不可能是聽到我喜歡你以後,你就那麼巧也對我心動了?」
易揚眼神微閃,似乎並不想談論這件事一樣。
我捧著易揚的腦袋,不許他往下,他這才嘆了口氣, 娓娓道來。
「傻瓜,你是真不記得我了嗎?」
「以前你們住在西橋鎮,你記不記得有個鄰居哥哥經常給你吃糖?」
「你是那個哥哥?」我不敢相信,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嗯,後來爸媽調離了那裡,我們也搬走了。」
我隨即慍怒:「你從那麼早就開始惦記我!」
「不對啊, 那你為什麼那麼狠心, 舍得刪我的好友?」
易揚皺眉:「是你在直播的時候說有喜歡的人了, 我想, 我是一個不重要的人,我應該消失。」
有沒有可能我說的那個喜歡的人就是你啊笨蛋!
時而消失的智商忽然又回來了,我化身福爾摩斯:「所以你在網吧沒戴口罩,是因為我向你提出的第一個心願沒滿足我,後悔了?」
易揚點頭,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他索性全盤託出。
原來, 他開小號蹲過我的直播間,知道我今年高考, 所以特地選在高考結束的那天吃散伙飯, 並且選了一個距離考點最近的網吧附近的餐館。
他在賭壓抑了一年沒打遊戲的網癮少女會在考試結束後第一時間去那個網吧。
所以劉隊他們並不是誤會, 他們確實知道易揚有喜歡的人。
原來,易揚說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是他想和我戀愛, 而被訓練擠佔所有時間的他沒有可能給我正常的戀愛環境。
原來,我仰慕已久的神,早已為我走下神壇。
(完)